從生態女性主義視角解讀《紅高粱家族》

張 靜

從生態女性主義視角解讀《紅高粱家族》

張 靜

在儒家文化的熏陶下，山東女性生活中處處以男性為中心，自我意識淡漠。本文擬從生態女性主義的起源與基本理論，莫言的代表作《紅高粱家族》中“我奶奶”自我意識的覺醒，以及小說中的代表景物紅高粱所體現的生態女性主義等方面進行解析。

紅高粱 女性意識 生態女性主義

一、引言

莫言是我國當代寫作手法獨樹一幟，被譽為“尋根文學”的作家。2012年莫言獲得國際諾貝爾文學獎，獲獎理由則是“通過幻覺現實主義將民間故事、歷史與當代社會融合在一起”。文學界對他的作品做了很多分析,但大都集中在對小說玄幻的寫作手法、原生態的人物性格等方面進行解讀。本文通過生態女性主義的視角對小說《紅高粱家族》進行全新的分析與解讀。

莫言出生在山東省高密縣。而山東作為孔孟之鄉，儒家文化倡導的是男主外女主內的生活狀態。男性是家庭的主人，經濟的來源，生活的主宰者；而女性是男性的依附者，傳宗接代的生產者；男尊女卑的概念深入人心，女性在生活中缺乏自我意識，是一個完全的“他者” “夫在從夫，夫死從子”則是真實的寫照。

二、生態女性主義理論起源與核心思想

隨著世界經濟的發展，女性地位得到逐步提高，女性意識越來越活躍，女性活動不再是單純地追求男女平等，而是把目光轉到了更廣闊的領域。經濟的發展需要更多的資源，對大自然的索取也日益增加，這引發了女性的關注，進而把女性的問題與自然的問題聯系到了一起。于是20世紀70年代，法國的女性主義者奧波尼提出生態女性主義（Eco-feminism），這是女權運動和生態運動相結合的必然產物。該理論的主旨是要解放婦女與自然。它從性別的角度切入生態問題，并圍繞自然、女性、發展等主題批判了父權制的統治和壓迫，強調男性對女性的壓迫與對自然無節制的索取有著直接的聯系，這是生態女性主義的核心原則。

三、生態女性主義在小說中的體現

在小說《紅高粱家族》中，以“我奶奶”為代表的女性與紅高粱代表的大自然互相依存、互相慰藉。體現出地球上的生物處于相互聯系、相互依存的完整的生命網中，沒有上下高低貴賤的等級之分。

（一）“我奶奶”的自我意識初步覺醒

在《紅高粱家族》中的“我奶奶”生在封建觀念濃厚的家庭。在幼小的時候就被纏足，長大后的奶奶一雙小腳艷冠整個東北高密鄉。如此的犧牲并沒有為自己換來幸福而是被貪婪的父親許配給了奄奄一息的麻風病人單扁郎為其“沖喜”。在這過程中，奶奶并沒有能力也沒有意識要反抗自己的父親，而是唯命是從。但當其在黑暗的洞房中獨自面對單扁郎（不如說是自己今后的命運）時，她決然反擊以維護自己的尊嚴。可以說這是奶奶自我意識的蘇醒，從此開始了為自己而戰的生命歷程。

（二）“我奶奶”與紅高粱融為一體

初步具有自我意識的奶奶就開始大膽地標桿自我的存在。就在回門的路上，奶奶截然不同的騎驢方式就是一種印證。如果說這只是奶奶作為一個獨立女性的開始，那么在高粱地里與爺爺的激情結合便是她自我意識的全面迸發。而這一切在莫言的筆下都離開那一片高粱地。它是大自然的標桿，是大自然的代表。在生態女性主義者看來，女性是大自然細心的呵護者，而大自然是女性的避難所，她們互相慰藉，又互相依賴。

在莫言的《紅高粱家族》中，女性與自然的這種密切關系也得到了充分的體現。首先就是小說中標志性的景物紅高粱。大片大片的紅高粱，密密麻麻高高地聳立著，自由茁壯地生長著，形成了女性天然的庇護所。在這里，作者描述了“我奶奶”與“我爺爺”的激情結合，正是莫言大膽的描述，才充分反映了遭受封建道德綁架的女性在自然的保護下能夠盡情地宣泄人性的本真與對自由的渴望。從高粱地走出來的奶奶驕傲、獨立，有擔當。她開始為自己而活，為這片高粱地而活。奶奶之后的生活更是和紅高粱不離不棄，互相成全。單家父子去世后， 奶奶獨擋門面，請來釀酒高手羅師傅，仔細觀摩研究釀酒過程，將釀酒廠經營的有聲有色，而奶奶也得到了相應認可和尊重。

而當戰爭來臨，作者描述到人們遭受戰爭的蹂躪，死傷慘重，悲痛彌漫的時候，高粱地也淚流成河。“三百多個鄉親疊股枕臂、陳尸狼藉、流出的鮮血灌溉了一大片高粱，把高粱的黑土浸泡成稀泥”。 而“我”奶奶“飄然而起, 跟著鴿子, 劃動新生的羽翼, 輕盈地旋轉, ”“跟著鴿子飛著……”。縱觀作者對高粱地與奶奶不同時期的描述，我們可以解讀成女性在自然的保護下釋放激情，實現自我，最后又完全歸隱大自然，完成生命的歷程。這樣思想正契合了女性與自然是交織融合，密切聯系的生態女性主義理論。

四、結語

生態女性主義者認為女性和自然一樣，具有創造和養育生命的能力，是人類生存和發展的本源。我們人類應該尊重自然，尊重女性，共同創造美好和諧的人與自然共繁榮的狀態。既然女性和自然所遭受壓迫的精神文化都根源于父權主義，那么對女性和自然的雙重解放的根本途徑就是要改變這種父權制的文化精神。首先女性要自己先強大起來，挖掘作為女性的真實本性，并且要贊賞和認可這種本性，進而把女性與自然融為一體，把自然和女性從壓迫性的男性文化中解放出來，以便把自己當做生命的承載著來尊重。

[1]莫言．紅高粱家族[M]．上海:上海文藝出版社,2008．

[2]金翎．<紅高粱><高粱酒>的語言特色[J]．湘電培訓與教學,2009(02)．

[3]劉清虎．莫言的生存哲學[J]．柳州師專學報,2010(03)．

（作者單位：日照職業技術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