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做才來不及

◎東 江

幾年前，我乘坐的飛機在南海上空遭遇強烈氣流。航班廣播告知乘客飛機很快就會脫離氣流沖擊。但5分鐘過去，飛機顛簸幅度更大了。男人的叫罵聲、女人和孩子的哭泣聲、老人的祈禱聲不絕于耳。

鄰座大叔從衣服口袋里掏出圓珠筆，在手臂上、大腿上、肚皮上密密麻麻寫滿了自己的姓名和所在城市名字。我問他在干什么，他鎮靜地答道：“假如飛機遇險，搜救人員找到我的尸體時，能夠馬上認出我，繼而找到我家人。”

我愕然道：“生死由命，富貴在天，現在做什么都來不及了。”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飛機從上萬米高空墜落，氣流的力道足以將全身衣服撕裂剝離，人墜地后也會面目全非。現在還能做的也可以做到的就是在身上寫滿名字，萬一逃不過，別讓家人在痛苦中等待太久。”

大叔把圓珠筆遞給我，用力握住我的手說：“什么都不做，才會來不及！”我照他的樣子，也在手臂上、大腿上、肚皮上寫滿了自己的姓名和所在城市名字，然后把圓珠筆傳給周圍的乘客，他們也照做了。幸好，飛機最終脫離了強烈氣流，身上的字跡才沒派上用場。

哪怕無能為力，哪怕在劫難逃，也不要坐以待斃。奮力做自己所能做的，改變自己能改變的，任何時候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