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制造業發展對我國東北老工業基地振興的啟示

徐菁鴻

（遼寧大學 經濟學院，遼寧 沈陽 110036；沈陽工程學院 經濟管理學院，遼寧 沈陽 110136）

日本制造業發展對我國東北老工業基地振興的啟示

徐菁鴻

（遼寧大學 經濟學院，遼寧 沈陽 110036；沈陽工程學院 經濟管理學院，遼寧 沈陽 110136）

東北老工業基地在我國制造業發展中占據著重要地位。隨著現代先進制造技術的發展，傳統的制造業發展模式開始呈現出一定的弊端，近年來出現了自主創新能力不足和國際競爭力不強等問題。其實，這些弊端并非孤立，日本制造業也曾出現過創新效率下降、傳統優勢制造業衰退導致競爭力下降的問題。關于日本制造業創新驅動的研究，可以將路徑依賴理論與實證模型檢驗方法相結合，假設兩種路徑依賴模式，利用2008—2013年日本制造業中級分類下22個子產業的面板數據作為研究對象，并通過廣義脈沖的方式對驅動結果進行研究。結果發現，日本制造業的研發投入對技術進步的促進作用相對明顯；在相同的研發投入一個標準差的沖擊下，市場競爭力比技術進步的表現更直觀、更靈敏。其對東北老工業基地振興的創新驅動發展具有重要的借鑒價值。

東北老工業基地振興；日本制造業；創新驅動；研發投入

一、引言

東北老工業基地在我國制造業發展中占據著重要地位，東北老工業基地制造業的振興對區域經濟的發展起著重要的作用。然而，隨著現代先進制造技術的發展，傳統的制造業發展模式開始呈現出一定的弊端，近年來出現了自主創新能力不足和國際競爭力不強等問題。其實，這些弊端并非孤立，日本制造業也曾出現過創新效率下降、傳統優勢制造業衰退導致競爭力下降的問題。Dorothee Brecard等運用Nemesis模型來評估主要發達國家研發投資政策的宏觀經濟效果，研究表明，宏觀經濟增長將由研發投資直接推動向研發引致創新驅動的轉變[1]，這說明研發投入的產業路徑依賴模式出現新的變化，由原來的直接外生驅動（研發投入）向間接內生驅動（投入的創新轉化）轉變。對于制造業而言，就是研發投入的可持續性及其變革力量的集聚，會對制造業技術進步、結構升級及其核心競爭力的提升越來越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通過收集、整理并分析日本制造業結構演進過程發現，日本制造業中級分類下的各子產業的發展結果不盡相同，諸多影響因素特別是研發投入對各子產業的作用情況是不一樣的[2]。根據近年來的統計數據，日本制造業約占日本GDP的20%，日本制造業的研發效率從1984年的429%，降至2002年的99%，至2007年出現回升，達到145%[3]。從顯示一國某產業的國際競爭力水平的RCA指數變化上看，1962年日本制造業的RCA指數（顯示性比較優勢指數）為1.47，2011年日本制造業RCA指數低至1.29。從演進趨勢上看，有人認為日本制造業的國際競爭力開始呈下滑趨勢，特別是以家電制造業、服裝制造業為代表的傳統優勢制造業近年來出現衰退跡象。但是也有研究指出2008—2012年間，日本制造業中的機械機器制造業已經在國際市場上確立了強大的國際競爭優勢，高技術產業日趨活躍，日本制造業完成了由技術密集型轉向知識密集型的產業結構升級[4][5]。究竟如何看待日本制造業的發展前景？怎樣評判當今日本制造業的國際競爭地位？對此，我們擬從研發投入的角度對日本制造業發展的路徑依賴模式展開定量研究，并對來自研發投入的兩條制造業發展路徑的選擇進行比較。在此基礎上，對我國東北老工業基地振興的創新驅動發展進行積極的探索，并提出相應的對策和建議。

二、研究現狀

在東北老工業基地振興發展國際比較方面的研究中，隋忠誠采用比較分析的方法，在總結了美國、英國、德國、日本等國的國家措施和基本經驗的基礎上，對東北老工業基地振興過程中的產業結構調整、技術創新等問題進行了積極研究和探索[6]；任玲從日本地區振興政策的角度，對東北老工業基地的振興進行了比較研究[7]；王丹認為，東北老工業基地面臨的問題并不孤立，日本太平洋沿岸“夕陽產業”向海外的轉移成功實現了老工業基地衰退后的重新振興[8]；李袁園通過應用價值鏈和計量分析方法對日本對華產業轉移的動因及現狀,為中國及中國東北地區產業發展和振興東北老工業基地戰略提出建議[9]；楊振凱對日本九州老工業基地的經濟轉型進行了研究，并在此基礎上總結了對東北老工業基地經濟振興的啟示[10]；劉雙雙認為，外商直接投資對中國制造業產業結構升級具有重要的影響。而制造業領域最大的投資國是日本，在此基礎上，研究了日本對華制造業FDI與制造業產業結構的關系，更深層地了解日本對華制造業FDI對中國制造業產業結構的內部影響[11]。

經濟學對路徑依賴的理論探討始于1975年大衛·保羅（A.David Paul）所著《技術選擇、創新和經濟增長》一書。1978年，托馬斯·謝林（Thomas C.Shelling）在其所著的《微觀動機和宏觀行為》一書中針對“互動行為”（Interactive behavior）指出經濟結果依賴于經濟行為產生的先后順序。進入20世紀80年代后，大衛·保羅開始在技術變遷研究中運用路徑依賴方法，得出以下主要結論：某一過程對路徑依賴的結果往往是具有正反饋機制的隨機非線性動態系統，一旦被某一偶然因素或事件所左右，就會順著某一固定軌跡演化下去，形成一種不可逆轉的自我強化趨勢[12]。與此同時，道格拉斯·諾思（Douglass C.North）在其1981年出版的《經濟史中的結構與變遷》一書中，首先把技術變遷中的路徑依賴方法引入到制度變遷之中，用路徑依賴理論成功地闡釋了經濟制度如何演化的問題[13]。近來作為研究復雜系統的一種理論方法，路徑依賴也被很多學者所使用。馬特·桑德格倫（Mat Sundgren）2005年對制藥行業研發活動的驅動路徑進行了研究，提出了多條驅動路徑，并用數據對各路徑進行了檢驗，結果發現在制藥行業復雜的研發環境下，信息共享與內部激勵對創新行為的驅動作用最為重要[14]。青木昌彥（Masahiko Aoki）2008年研究指出，通過實現日本企業多樣化演進，不可能依賴單一元素驅動的路徑，有效管理組織實物資產、提高工人認知是提高日本企業競爭力的當務之急，兩者之間應進行有效的聯系[15]。

在研發投入對日本制造業影響方面的研究，西方、日本和國內學者近年來都有關注。來自西方學者的研究主要有：Toshiyuki把DEA-DA理論與Tobin’s Q理論進行了銜接，通過評價日本IT企業以及其他制造業企業的Altman’s Z-score，對日本IT企業及其他制造業企業進行了比較，觀察R&D投入是否可以促進企業的競爭力以及是否可以增加企業價值，結果發現R&D投入對日本IT企業及其他制造業企業在全球市場上維持國際競爭力是至關重要的，并認為該研究同樣適用于其他工業國家[16]。Jihwan Kim使用來自15個OECD國家共70家發電公司的1990—2008年的面板數據研究了電力市場重組與研發投入水平之間的關聯，研究結果發現電力行業重組降低了研發投入，可能不利于電力系統的可靠性和效率以及適應需求及環境問題的創新能力的培養與保持[17]。Sophie使用了來自東京證券交易所1998—2007年36家公司291個公司財年的面板數據，引入了研發投入、負債等指標，認為制藥行業的研發投入水平很高可以抵御由財政政策引發的特定風險，不同于其他行業的研發投入直接表現為現金流，制藥行業的研發投入很大程度上取決于企業規模與資產負債表的償債能力，而且高水平的負債能夠阻礙研發投入，研究還發現研發投入通常與更高銷售增長有關聯[18]。來自日本學者的研究主要有：田尾啟一認為，研發投入與設備投入的比重會影響到一個企業的盈利，以至于影響到整個制造業的競爭力，并對美國的IBM、英特爾、3M等著名企業以及日本的東芝、松下住友等著名企業的銷售額、營業利潤、設備投入、研發投入之間的關系進行了研究，認為這些美國企業的研發投資與設備投資形成了良性循環，進而促進了企業的銷售額和營業利潤，增強了企業的競爭力，而日本企業設備投資與研發投資沒有形成良性循環，影響了日本制造業的競爭力[19]。福田佳之使用東亞及東南亞制造業較先進的8個國家共17個制造行業1976—2006年的面板數據，對由研發投入導致的技術溢出與生產效率的關系進行了實證研究，通過單位根檢驗發現研發投入、生產效率、GDP等變量都是平緩的，進而驗證了各變量之間的相關性，然后在此基礎上對由研發投入帶來的技術溢出的路徑進行了分析，并以機械行業為例，發現技術引進比對內投資對生產效率的影響意義更大[20]。三輪裕認為，日本制造業目前存在設備投資過剩的問題，并且該問題已經影響到了日本經濟的發展，與財政赤字有著直接的關系，并成為制造業提升競爭力的壁壘[21]。野口悠紀雄認為，日本制造業目前面臨的典型情況之一是外部需求下降，而設備投資過剩嚴重影響了日本制造業的競爭力，同時，在匯率、環境等因素的影響下，對日本經濟造成了一定的影響。并提出在制造業競爭力下降的情況下，一般有兩種做法，第一是給與補助繼續生產，第二是繼續維持其現有的供給能力。在這樣的情況下，發展新技術是具有深遠意義的[22]。來自國內學者的有關研究有：李毅從產業路徑選擇的角度對日本經濟長期低迷的現象以及產業演進的規律進行了研究，其中認為日本在20世紀90年代以后雖然仍然在堅持研發投資，并不斷有新成果公布，但研發效率存在降低的傾向，并在數字技術方面出現了選擇的失誤，“路徑選擇上的偏離與失誤”導致了日本制造業競爭能力的降低[23]。黃群慧等認為，日本制造業具有持續的技術改良和持續創新的特點，這些特點使得日本制造業從技術進步中獲得更大利益，并能夠有效地促進制造業的競爭力[24]。安同信等對日本戰后產業升級過程進行了梳理，發現日本在技術創新過程中，對主導產業的核心技術的確立很重視，還從政策層面來推動核心技術的掌握與創新，并在此過程中，形成了具有日本特色的技術創新體系，推進了日本產業結構的高級化發展[25]。

綜上分析，我們注意到兩個方面的問題值得本研究加以關注：第一，關于研究變量的個數。多數研究所構建的系統在輸出只有一個因變量的情況下，往往具有復雜的輸入，如多個主解釋變量，多個控制因子，并主解釋變量或控制因子又進一步構造為某一強度指標值或比率指標值。從系統論的角度來講，復雜的輸入必將在系統內部互相驅動，發生更加復雜的相互作用，究竟是復雜的輸入導致輸出的變化，還是復雜輸入帶來的更加復雜的相互作用導致輸出的變化，即這種內在的驅動作用有必要展開進一步的研究。這也是我們構建研發投入驅動的路徑依賴模式的出發點。第二，關于研究變量的選擇。影響日本制造業發展的因素很多，其中技術進步和競爭力是人們普遍關注的因素之一，所以，我們選擇了與技術進步有關的原材料消耗，以及與競爭力有關的固定資產凈值作為研究指標，其中用固定資產凈值來表示備受關注的設備投入①參考文獻［17］［18］［20］都對設備投入有關注。，由于固定資產今后所具有的含義更多地表現為組織過程資產，它會越來越成為企業賴以生存的基礎，甚至是企業效益的源泉，所以這里所確定的研發投入驅動路徑中使用了組織過程資產的轉化變量。固定資產是資產負債表中的非流動性資產，為了做出更好的對比，我們選擇原材料消耗這一流動性資產作為另一個變量。原材料消耗存在于日常活動中，反映生產過程中的材料和物料的耗用。所以，本文擬在上述研究的基礎上構建以研發投入為起點的連續驅動路徑，提出了技術進步及競爭力提升對日本制造業中分類下的子產業產生不同程度影響的假設，采用面板數據模型進行因果關系檢驗及脈沖響應研究，在此基礎上驗證研發投入驅動的路徑依賴模式之存在的假設。

三、概念模型與數據來源

在分析的概念模型上，我們選取三要素結構關系模型，該模型對一般的系統具有普遍的適應性，便于后續對日本制造業和東北老工業基地制造業的比較研究，即按照輸入、輸出和轉化的技術邏輯路線，構建研發投入與產出能力之間的關系，進而確定研發投入驅動的路徑與五個要素之間的互動關系及其五個主要因素之間的互動關系。

研發投入驅動的路徑依賴模式一：R&D投入對技術創新、技術進步有顯著的促進作用[26][27]，技術進步會導致原材料消耗水平的降低，資源利用效率提高[28]。從宏觀層面來看，技術進步可以引起中間投入的縮減及其成本的下降，進而提高勞動生產力水平，促進產業結構的優化，即技術進步對產業結構的影響可以體現在技術進步對生產要素投入產出的作用上。由于產出在衡量產業結構的變動上比較敏感[29]，本文采用了日本制造業的生產額作為衡量產出變動的變量（見圖1）。

圖1 驅動路徑一

研發投入驅動的路徑依賴模式二：R&D投入可以促進知識、技術和信息的流動，通過知識的增值作用實現附加值的提升。發達國家制造業在國際市場上具有廣泛的競爭優勢和較高的競爭能力，是因為其產品具有知識密集型的研發設計、技術含量高和附加值強等特點[30]。制造業屬于典型的資本與技術密集型產業，對包括固定資產在內的組織過程資產有較高要求，而且很多技術研發、創新活動等都轉化為這種組織過程資產中。相對于圖1中變動性強的原材料消耗這一變量，路徑依賴模式二則選取了相對穩定的組織過程資產作為內部變量（見圖2），為此以固定資產凈值作為替代變量[31]。

圖2 驅動路徑二

數據來源：考慮到平成19年以前的制造業產業中級分類與平成20年以后的制造業產業中級分類差別很大，本文數據采取平成20年以后的日本產業中級分類作為統一口徑，主要采集了平成20年到平成24年的相關數據，包括日本統計局官方公布的科學技術研究調查統計結果和來自日本經濟產業省官方公布的產業調查，由于科學技術研究調查統計結果某些子產業數據未涉及，以及某些數據目前處于不公開狀態，最后，從數據采集全面以及研究者普遍關注的角度，以日本統計局科學技術研究調查下的統計結果為依據在日本制造業中級分類下共整理了22個子產業的相關數據，包括食品制造業，紡織工業，紙漿、紙、紙加工品制造業，印刷業，醫藥制造業，化學工業，石油煤炭制造業，塑料制品制造業，橡膠制品制造業，陶瓷水泥制造業，鋼鐵業、非鋼鐵制造業、金屬制品制造業，一般機械制造業，生產機械制造業，事務機械制造業，電子制造業、電器機械制造業，信息機械制造業，運輸機械制造業，汽車制造業和其他制造業。

四、模型設定與檢驗分析

由于日本制造業中級分類下子產業發展水平存在差距，且研發投入水平各不相同，各子產業研發投入對產出的影響表現出顯著的差異性，因此采用面板數據模型進行分析。設置研發投入（RD）、原材料消耗（YCL）、固定資產凈值（GD）作為輸入變量，設置生產額（SCE）、附加值（FJZ）作為輸出變量。為了消除異方差影響，對所有變量取對數，解析表達式為：

it表示第i個子產業第t期的相應指標。

（一）單位根檢驗

通過觀察趨勢圖，在檢驗形式上選擇了包含截距項和趨勢項，運用eviews6.0，檢驗結果如下。

表1 單位根檢驗結果

從表1的結果可以看到，在存在截距和趨勢項的情況下，lnRD、lnYCL、lnSCE、lnGD、lnFJZ 各項都是平穩的。

（二）Granger檢驗

首先確定最優滯后階數，由于本文樣本較小，故選用AIC準則進行檢驗，結果分別為（0，2.000279）（1，-6.287787）（2，-6.568309*）（3，-6.465433），確定最優滯后階數為2。然后建立二階滯后的面板VAR模型，用Granger因果關系檢驗判斷變量之間的關系，初步驗證變量之間的關系。原假設是H0：變量x不能granger引起變量y；備擇假設是H1：變量x能granger引起變量y。檢驗結果見表2。

（三）估計形式檢驗

進行Hausman隨機效應檢驗，卡方統計量為0.542518，p值為0.4614，則接受原假設：建立隨機效應模型。然后采用截面加權估計法（CrossSection-Weight，CSW）對式（1）求得變系數模型殘差平方和為0.335197，變截距模型殘差平方和為56.07880，不變系數模型殘差平方和為55.06988，計算 F2統計量為 114＞F0.05（63，44），F1統計量為 174.22＞F0.05（42，44），因此，應采用變系數模型。式（2）、式（3）、式（4）結果均為應采用變系數模型，然后采用GLS法對模型進行估計，通過公共截距項，分析各變量之間的驅動過程對子產業的影響。

表2 Granger檢驗結果

對表3的分析，我們主要從以下幾個方面展開。首先，公共截距項正負的驅動意義，如果為正則認為存在促進作用，如果為負則存在抑制作用。這里以汽車制造業為例做進一步說明。在路徑依賴模式二情況下研發投入對汽車制造業固定資產存在抑制作用，而汽車制造業固定資產對附加值也存在抑制作用。我們認為，研發投入對汽車制造業固定資產存在抑制作用表現在兩個方面：一是汽車制造業部分廠商海外建廠分散了本土固定資產的投入；二是日本自2013年后設備投入整體呈現下滑趨勢，并對日本汽車制造業“以高附加值制造業保持產業競爭優勢”的狀態造成了顯著的沖擊。

表3 面板分析結果

在路徑依賴模式一情況下，研發投入對汽車制造業的原材料消耗，以及原材料消耗對生產額均起到了促進作用。技術進步會導致原材料消耗水平的降低，這個結果反映了日本汽車制造業核心技術優勢的穩定發展，即日本汽車制造業的核心技術優勢仍然存在并將會對該產業的發展產生持續的影響。

路徑依賴模式一與路徑依賴模式二的結論是相反的，說明了研發投入對日本汽車制造業驅動的路徑依賴存在著復雜性和結果不確定的特點，這也是后續研究中需要進一步分析之處。但是那種認為日本汽車制造業或是看好或是看衰的所謂直接結論都是有待于進一步推敲的，因為關鍵要找到其中內在轉化機理，在研發投入的路徑依賴中設計好最佳系統模式。

其次，某一路徑下的兩個公共截距項的驅動關聯，如果兩者同正則認為子產業存在良好發展態勢的可能，如果兩者同負則認為子產業存在不良的發展態勢，如果兩者正負相反則認為驅動過程中出現了資源的內部耗散，子產業發展存在調整的態勢。比較路徑依賴模式一和路徑依賴模式二，發現除了醫藥、石油煤炭和金屬制造業，其他所有的中級分類下的子產業在路徑依賴模式一下均表現為公共截距項同正，說明研發投入對原材料消耗的促進作用比較明顯，而原材料消耗對生產額的促進作用也比較明顯；在路徑依賴模式一和路徑依賴模式二下，發現研發投入對機械設備制造業這類中高技術產業以及通訊產業這類高技術產業的整體促進作用明顯，在兩條路徑依賴模式下均表現為公共截距項同正。路徑依賴模式一下研發投入對機械制造業原材料消耗的促進作用最大，顯示了機械制造業在日本支柱產業中的地位。日本的機械制造業對國外資源、能源的依存度比較低，在20世紀90年代以來便具有一定的國際競爭優勢，現階段作為日本的主導產業之一已確立了強大的國際競爭優勢，發展相對穩定。通訊產業是日本近年來發展相對活躍的一個產業，一些觀點認為其發展方向代表了日本制造業國際競爭力的變化趨勢。我們還發現紡織業，紙漿、紙、紙加工產品等制造業以及印刷業這類低技術產業在兩條路徑依賴模式下的公共截距項同正，以大量進口原材料、出口制成品的紡織行業為例，其很大一部分生產已不在本國進行，在以技術創新為核心競爭力的前提下，該產業在價值鏈整合上正獲得更大的新的發展空間。

（四）脈沖分析

通過觀察表3，對比路徑依賴的模式一和模式二，發現模式一整體促進作用明顯。通過廣義脈沖，進一步分析研發投入變動在不同路徑依賴模式下的影響程度。

首先，判斷式（1）到式（4）面板 VAR模型的穩定性，發現VAR模型的單位根全部落在單位圓內（見圖 3）。

圖3 面板VAR穩定性判斷

然后，進一步對VAR模型進行一個標準差的脈沖響應函數分析（見圖4）。

從圖 4（a）（b）中可以看出，當給研發投入一個標準差的正沖擊后，會給原材料消耗帶來正面地沖擊，但是沖擊幅度不是很大，小幅波動可以持續到4期，4期以后基本處于極緩慢上升態勢，說明研發對原材料消耗產生穩定的拉動作用。當給原材料消耗一個正沖擊后，會給生產額帶來負面的沖擊，考慮是由于市場需求慣性所導致的，5期以后會呈現出明顯上升的趨勢。從圖4（c）（d）中可以看出，當給研發投入一個正沖擊后，會給固定資產凈值帶來小幅的負面沖擊，2期后即開始呈現出上升趨勢。當給固定資產一個正沖擊后，會給附加值帶來負面的沖擊，3期后即呈現急劇上升的趨勢，說明這一沖擊在后期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發散的態勢說明研發投入對附加值的沖擊作用在加強。

圖4 脈沖響應函數

五、對我國東北老工業基地振興的啟示

本文依據路徑依賴理論并通過實證模型檢驗方法，對日本制造業的創新驅動發展進行了定性及定量的研究，可以看出相同的系統要素，不同的驅動路徑將會對制造業的衰退與發展產生不同程度的影響。從系統論的角度來看，系統要素與系統結構對于系統演進的影響是客觀存在的，并符合事物發展規律的，雖然國情不同，但合理借鑒國外經驗，借鑒客觀事物的一般發展規律，發展一條適合自身的驅動路徑，對東北老工業基地的振興還是會有所助力的，由此歸納出以下三點啟示。

第一，東北老工業基地制造業的振興可以考慮著重于資本密集和技術密集型發展。從研發投入的目標來看，當研發投入發生時，將其用于降低原材料消耗的技術進步要比優化固定資產以提高競爭力的效果更加明顯，技術進步帶來的產業結構優化更顯著。由于地域范圍等客觀因素的作用，制造業通過進行降低原材料消耗的研發投入要比優化固定資產結構的研發投入更加有效地推動制造業的發展。

第二，東北老工業基地制造業產業結構調整可以考慮著重于新興產業的發展。從研發投入的過程來看，降低原材料消耗作為以技術進步促進制造業產業結構調整的中間介質，具有良好的適應性，優化固定資產作為提升市場競爭力以促進制造業產業結構調整的中間介質，靈敏度有限。全球競爭日益復雜的今天，制造業面對著來自方方面面的沖擊，核心技術的掌握與創新成為制造業抵抗沖擊的關鍵點。然而，如何借助研發投入驅動的兩種代表性路徑依賴模式，需要根據短期與長期不同的市場需求變動趨勢以及基于不同的當地生產經營條件，加以搭配運用，做階段性路徑安排。不過從未來發展趨勢看，路徑依賴模式二將越來越起主導作用。

第三，東北老工業基地制造業發展的驅動力之一為創新驅動，創新驅動不僅僅是一項簡單的經濟活動，而是需要政產學研的協同創新來推動制造業核心競爭力的發展。從研發投入的結果來看，在相同的研發投入正沖擊下，附加值這一結果對沖擊的反應更明顯、更強烈，也反映出市場對競爭力的反應是相對直接且靈敏的，而生產額對技術進步的反應則是相對平緩的。日本制造業日益將生產大量移至海外，而對核心技術的轉移進行嚴格的控制，以此在保持其全球競爭優勢的同時，降低了成本，獲得了新的利潤空間。由此可以看到，路徑一決定了制造業轉移優勢，路徑二決定了制造業核心的創新能力留在本土。由此，創新驅動對東北老工業基地制造業振興的發展對策可以歸納為：制造業擁有自主產權的核心技術是制造業產業結構優化的關鍵環節；通過承接來自海外的生產對制造業產生的促進作用是有限的，但也不是不可跨越的，如果在無法獲得核心技術轉移的情況下，管理方法的學習同樣會對制造業發展起到積極促進作用，并且管理創新的影響將會更加持久。

［1］Dotothee Brecard,Arnaud Fougeyrollas,Pierre Le Mouel,Lionel Lemiale,Paul Zagame.Macro-economic Consequences of European research policy:prospectsofthe nemesis Modelin the year 2030［J］.Research Policy，2006（7）：910-924.

［2］李毅.日本制造業の自主發展過程における技術革新の研究：經濟史から啟示［J］.佐賀大學經濟論集，2007（40）：105-136.

［3］港徹雄.日本競爭力のものつ''くり基盤のの變遷［M］.京都：經濟新聞出版社，2011：162.

［4］彭華.日本制造業產業結構與貿易結構的相關性研究——基于支柱產業和高技術產業數據的分析［J］.經濟問題，2014（1）：74-77.

［5］林秀梅，馬明.日本制造業“路在何方”——基于全要素生產率分析的啟示［J］.現代日本經濟，2012（2）：57-64.

［6］隋忠誠.東北老工業基地振興的國際經驗研究［D］.長春：吉林大學，2006.

［7］任玲.日本地區振興政策對東北老工業基地振興的啟示［J］.統計與咨詢，2008（3）：8-9.

［8］王丹.從國外老工業基地改造看東北振興道路的選擇［J］.地方財政研究，2005（6）：51-53.

［9］李袁園.日本主導產業發展及對外轉移研究［D］.長春：吉林大學，2010.

［10］楊振凱.日本九州老工業基地改造政策分析［J］.現代日本經濟，2006（6）：14-17.

［11］劉雙雙.日本對華制造業FDI對中國制造業產業結構的影響［D］.濟南：山東大學，2014.

［12］David P.Why Are Institution the'Carriers of History’：Path Dependency and the Evolution of Conventions，Organizations and Institutions［J］.StructuralChange and Economic Dynamics，1994（2）：205-220.

［13］道格拉斯·C·諾思.經濟史中的結構與變遷［M］.陳郁，羅華平，譯.上海：三聯書店，1994：11-32.

［14］Mat Sundgren，Elof Dimenas，Jan-Eric Gustafsson，Marcus Selart.Drivers of organizational creativity：a path model of creative climate in pharmaceuticalR&D［J］.R&DManagement，2005（35）：359-374.

［15］Aoki Masahiko.Conflict and Change：Foreign Ownership and the Japanese Firm-By George Olcott.Corporate Governance andManagerialReforminJapan-EditedbyD.HughWhittakerandSimonDeakin［J］.British Journal of Industrial Relations，2011（49）：802-805.

［16］ToshiyukiSueyoshi，Mika Goto.Ause ofDEA-DA to measure importance of R&D expenditure in Japanese information technology industry［J］.Decision SupportSystem，2013（54）：941-952.

［17］JihwanKim，YeonbaeKim，DavidFlacher.R&Dinvestmentofelectricity-generatingfirmsfollowingindustryrestrycturing［J］.Energy Policy，2012（48）：103-117.

［18］SophieNivoix，PascalNguyen.CharacteristicsofR&DexpenditureinJapan’spharmaceuticalindustry［J］.AsiaPacificBusin-essReview，2012（18）：225-240.

［19］田尾啟一.研究開發型制造業の研究開發投資と設備投資動向に關する實證分析グル プ經營との關りにおいて［J］.立命館經營學，2008（47）：43-79.

［20］福田佳之.アジア太平洋地域における技術普及と生產性——東アジア及東南アジア制造業17業種の實證分析［J］.アジア太平洋研究論集，2014（27）：115-133.

［22］野口悠紀雄.制造業の設備投資が大きく落ちんでいる［J］.東洋經濟，2013（6）：96-97.

［23］李毅.經濟轉型中的產業發展路徑選擇——對日本經濟長期低迷的一種新解釋［J］.日本學刊，2013（5）：62-78.

［24］黃群慧，賀俊“.第三次工業革命”與中國經濟發展戰略調整——技術經濟范式轉變的視角［J］.中國工業經濟，2013（1）：5-18.

［25］安同信，范躍進，劉祥霞.日本戰后產業政策促進產業轉型升級的經驗及其研究［J］.東岳論叢，2014（35）：132-136.

［26］FurmanJeffrey L，Porter MichaelE，Stern Scott.The DeterminantsofNationalInnovativeCapacity［J］.Research Policy，2002（31）：899-933.

［27］李晉，鄧峰.政府R&D補貼投入對技術創新產出能力影響機制研究［J］.科技進步與對策，2013（30）：67-71.

［28］闞大學.區域對外貿易與制造業產業結構間關系的實證研究——基于省級制造業行業動態面板數據［J］.技術經濟，2012（31）：38-44.

［29］龔軼，顧高翔，劉昌新，等.技術創新推動下的中國產業結構進化［J］.科學學研究，2013（31）：1252-1259.

［30］劉明宇，張琰.制造業協同創新的網絡化治理機制與產業升級對策［J］.社會科學，2013（4）：52-58.

［31］劉英基.基于企業知識網絡的制造業協同創新機制優化研究［J］.科技進步與對策，2014（31）：34-39.

Enlightenment of Innovation-driven Development in Japan’s Manufacturing Industry on Revitalizing Northeast Old Industry Base

Xu Jinghong
（College of Economics，Liaoning University，Shenyang Liaoning 110036；College of Economics&Management，Shenyang Institute of Engineering，Shenyang Liaoning 110136）

Northeast old industry base occupies the important position in the development of China's manufacturing industry and the revitalization of Northeast old industry base also plays the key role for regional economic development.Nevertheless the development of modern advanced manufacturing technology makes the development pattern in traditional manufacturing industry exhibit its disadvantages and problems including insufficient independent innovation capability and lack of competition in the world，etc.keep appearing themselves.In fact the above-mentioned disadvantages are not isolated from each other.The author uses panel data in the 22 subsidiary industries within the catalogue of Japan's manufacturing industry between 2008 and 2013 as the study objects to study the driven result by using pulse method in the broad sense.The result indicates that the investment on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in Japan's manufacturing industry plays the obvious role in promoting the technological advancement.Under the circumstance of being influenced by one standard deviation with same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investment，the market performance of market competition force is more direct and more sensitive in comparison with technological advancement.The comparative analysis aims to make the active exploration on innovation-driven development for revitalizing Northeast old industry base so as to put forward the relevant countermeasures and suggestions.

Northeast Old Industry Base Revitalization；Japan’s Manufacturing Industry；driven by innovation；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investment

F425

A

1674-5450（2017）06-0070-08

2017-09-21

徐菁鴻，女，山東萊州人，沈陽工程學院講師，遼寧大學應用經濟學博士后，主要從事經濟管理研究。

【責任編輯：李 菁 責任校對：趙 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