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海盛 白小虎/文
產業分工視角下浙江省城鎮體系實證研究
■陳海盛 白小虎/文
“十八大”指出,要“繼續實施區域發展總體戰略,科學規劃城市群規模和布局,增強中小城市和小城鎮產業發展、公共服務、吸納就業、人口集聚功能”,“堅持走中國特色新型工業化、信息化、城鎮化、農業現代化道路,推動信息化和工業化深度融合、工業化和城鎮化良性互動、城鎮化和農業現代化相互協調,促進工業化、信息化、城鎮化、農業現代化同步發展”。以上思想明確了我國城市群發展的任務和主要著力點,促進城市群的良性發育和平穩發展。
我國制定的“十二五”(2011-2015)規劃則明確提出了城市群的發展格局,即“以大城市為依托,以中小城市為重點,逐步形成輻射作用大的城市群,促進大中小城市和小城鎮協調發展”。值得一提的是,“十二五”規劃將“以大城市為依托”取代了“十七大”報告“以特大城市為依托”的說法,體現了中央對我國城市群發展空間格局的戰略思想發生了較大改變。
浙江省是全國第一個制定省域城鎮體系規劃的省份——2011年,國務院批準了《浙江省城鎮體系規劃(2011-2020)》,成為全省統籌省域城鄉空間發展、提供區域重大基礎設施和社會服務設施、合理配置空間資源、指導城鄉規劃和建設管理、促進地區可持續發展的基本依據。在新型城市化發展特征上,突出“統籌、集約、和諧、創新”理念,引導省域城鄉發展。
規劃要求加強三大城市群內部的產業協作和要素集聚,帶動發展環杭州灣、溫臺沿海和金衢麗高速公路沿線三大產業帶。積極發展和培育各級中心城市,包括戰略發展地區和城市新區等,并以此作為全省主要的產業轉型升級地域載體。
區域成圈,城市成群。區域經濟空間一體化趨勢下,城市群的形成和發展不可避免。不管從外國城市發展的進程分析,抑或從經濟占比越來越大的長三角、珠三角、環渤海灣三大城市群發展現實來看,城市群將在區域經濟中扮演越來越重要的角色。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認為城市群的走向主導著區塊或者國家發展的方向。基于此,有必要將培育城市群作為區域發展的優先戰略。自改革開放以來,浙江通過強縣放權繁榮了特色鮮明的縣域經濟的同時,也在某種程度上造成中心城市實力不足、縣域經濟布局不合理、要素集聚欠缺的空間發展格局,抑制了城市群的發展和各等級城市要素的良性互動。當前,浙江省已經初步形成了環杭州灣、溫臺沿海、浙中三大城市群為基礎的空間發展格局,探討各大城市群內部城鎮體系的基本結構和各城市的經濟發展的相對程度對于城市群戰略的實施具有重要意義。
(一)城市群的基本概念與基本特征研究
高度發展的市場經濟和社會生產力導致城市與城市之間的經濟聯系越來越密切,城市邊界也漸漸超出了行政區劃界線,甚至有些地區的經濟集聚水平和發達水平無法簡單的以城市、農村等名稱來描述,以上奠定了城市群理論的事實基礎。英國學者霍華德將城市群模式定義為“田園城市”,該模式是城市生活與鄉村景色的一種城鄉磁體。英國蓋迪斯在考察本國城市發育的過程中,總結出相鄰眾多城市的影響空間相互重疊形成“城市區域”,該“城市區域”包含許多不同城市所具有的功能,為此蓋迪斯將其稱之為“集合城市”。此外英國人弗塞特提出了“城鎮密集區”的定義,將城市群限制在城市建成區的范圍。法國的戈特曼在考察美國東北部沿海城市之后,運用本意為巨大城市邦的希臘語Megalopolis來對該地區人口3000萬、主軸長600公里的城市密集分布地帶進行命名,該城市密集分布地帶城市之間聯系密切,產業高度集聚,主要交通干線連綿分布。根據戈特曼觀點,Megalopolis區域必須滿足如下條件:一是具有高密度的人口分布和較大的總人口規模,人口密度至少應達到250人/平方公里,中心區域的人口密度則要求更高,總的人口規模至少達到2500萬;二是存在數量眾多的都市區塊,地區分布較為密集的城市;三是可以作為有國際影響力的交通樞紐;四是借助高效率的網絡流通體系和高度完善的城鎮基礎設施縮短核心城市之間的距離。總之,戈特曼認定的Megalopolis前提就是地理毗鄰且經濟社會聯系較為緊密的城市體,經濟社會聯系囊括資金流、文化科技、信息流、人流、物流等方面,城市體包括數量較多的城市,規模較大且具有層次性。Megalopolis說法及定義被眾多學者重視并被廣泛接受。加拿大學者麥吉關注亞洲地區的城市化進程,在考察我國的滬寧杭、臺北-高雄等地區之后,提出了與Megalopolis有所區別的Desakota(Kota即城市,Desa即鄉村)概念來表述此類新型的城鎮密集地帶,所謂新型城鎮密集地帶,意思是核心城市之間的交通干線周圍存在著高度融合的非農產業和農業。日本學術界對城市群的研究開始于對大城市圈概念的分析。富田和曉將超越都市界限、并且和都市在職能上存在密切聯系或者在景觀一體化的區域作為城市群的定義。周牧之以將一日作為周期,并以此劃定核心城市在特定職能方面所能影響的地理空間,為此他將通勤圈作為大城市圈的概念,并將通勤指標作為城市群的界定指標。
在綜合國外研究歷程和成果的基礎上,我國學術界亦對城市群理論進行了探索。周一星結合國情,較早闡述了“都市連綿區”這一概念,他認為都市連綿區應該具有一些核心城市,并且核心城市與邊緣區域之間存在便捷的交通設施來加強聯系和保障區域的良性。高汝熹在《論中國的圈域經濟》中清楚闡述了“大都市經濟圈”的概念,即“大都市經濟圈是以經濟比較發達的城市為中心,通過經濟輻射和經濟吸引,帶動周圍城市和農村,以形成統一的生產和流通經濟網絡”。邢懷濱等著重闡述了城市群內能級均衡性和有機性這兩個兩個基本特征。姚士謀等詳細闡述了關于城市群一些議題,指出城市群的概念應該是依托于特定自然條件,以若干特大或大城市為區域核心,通過綜合運輸網的通達性、現代化的交通工具和發達信息網絡,促進個體城市之間形成自發的內在經濟社會聯系,共同構成相對完整的城市“集合體”,在該“集合體”中存在眾多不同類型、性質的城市,形成相應的規模等級;此外,他還認為城市群存在基本的四個特征:一是城市群各等級城市具備彼此吸引擴散和集聚的輻射功能;二是城市群在不同發育時期具備不同的特征;三是城市群具備連通地區內外的開放性和連續性特征;四是城市群還具備空間網絡結構性的特點。
(二) 城市群城市等級體系的基本理論
城市群城市等級體系的定義是在中心城市的吸引和輻射影響下,處于不同能級、規模和發展時期的城市,依托經濟社會聯系,呈圈層狀排列的城市空間集聚體。作為有別于其它區域經濟模式的主要特征,城市等級體系是決定城市群能否發揮效應的重要因素之一。

結合城市群研究實踐,我們可以得到這樣一個規律,即發育較好的城市群,城市群效應一般比較突出,而且圈域形態也比較容易辨別,相反,城市等級體系失衡的城市群,不僅圈域形態不突出,而且中心區域與外圍區域的互動機制也受到抑制。從城市群的發展歷程分析,城市群誕生的一個顯著標志是金字塔式城市等級體系。如果把單個城市看成“點”的話,那么當發生城市聯系時就成為了“線”,多個城市聯系形成“面”,在中心城市的組織下,不同能級、大小的城市將形成一個復雜的“體”,相互進行著各種經濟社會聯系。“點-線-面-體”的空間結構形態是城市群誕生的重要特征之一,而金字塔式城市等級體系是城市群發展的重要載體之一。城市群各成員城市之間的要素流動強化彼此經濟聯系,久而久之,成為一個有機整體。在該整體中,中心城市居于核心地位,起著不可估量的作用。此外,從靜態角度分析,金字塔式城市等級體系還具有內部自相似的特點。
此外,在城市群內部,城市并非簡單排列,而是具有一定的層次性,圍繞核心城市根據能級排列,城市等級體系形態上表現為立體式和圈層狀。在現實中,不管城市面積的大與小,能級的強與弱,由于城市群自相似的特性,城市與周邊區域若干小城市都有可能形成新的城市群。
所以,城市等級體系存在較強的經濟活力和群體優勢,是城市群效應良性發揮的根本條件,也是城市群經濟發展的重要要素之一,城市等級體系的研究和培育可以將產業的分工體系由城市擴展到區域。考慮到城市等級體系多維性,單因素的衡量已經不合時宜,對城市群內部的自相似特征進行分形分析是一個方向。
(一)研究對象
本文的研究對象是浙江省環杭州灣、溫臺沿海、浙中城市群等三大城市群內部的城鎮體系,為此有必要界定三大城市群所涵蓋的范圍。依據《浙江省城鎮體系規劃(2011-2020)》,環杭州灣城市群包含的范圍最廣,包括杭州、富陽、臨安、寧波、余姚、慈溪、奉化、象山、寧海、湖州、德清、長興、安吉、嘉興、平湖、海寧、桐鄉、嘉善、海鹽、紹興、諸暨等,溫臺沿海城市群包括溫州、瑞安、樂清、洞頭、永嘉、平陽、蒼南、臺州、溫嶺、臨海、玉環、三門等,浙中城市群包括金華、蘭溪、東陽、義烏、永康、武義、浦江、磐安、龍游、縉云等。因部分城市只有特定區域被納入城市群,為方便分析,該類城市也被視為城市群的一部分。
(二)研究重點
本文的研究重點:一是通過分形特征研究,對浙江省三大城市群城鎮體系的等級規模結構進行考察;二是運用定量方法,計算出各城市專業化和多樣化指數,并與經濟發展的關系進行探討,得出優化城鎮體系的方向。
數據來源:本文分析數據來源于2008年至2015年的《浙江統計年鑒》有關環杭州灣城市群22個城市、溫臺沿海城市群12個城市和浙中城市群10個城市的統計數據。
(一) 齊夫模型
美國曼德爾布羅特在上世紀70年代建立的分形理論可以解釋非線性環境下的隨機分布現象。分形由若干部分構成并保持著與整體的若干相似性。分形體具備自相似特性。分維則描述了分形體內部各部分對整體的自相似程度,是反映分形體的分形特征的重要數量參數之一。
在城市群內部,導致城市群的城市等級規模分布的原因在于各類等級、大小的城市,通過市場的自發機制進行聯系組合,該原因也反映了城市群內部各城市位序-規模的分布規律。城市群各城市所存在的自相似屬性也形成了城市群等級規模分布序列中的自相似性,該特征很難捕捉,所以評價城市群城市等級體系的一個重要中介變量就是分形。城市群城市等級體系規模分布的齊夫模型:i

P反映的是城市群城市等級體系中位序為iR的城市規模(如人口數量、經濟規模或者城市面積等) ,1P反映的是城市群內首位城市(核心城市)的規模,q是描述區域特征和城市群發展基礎的常數。

由n個城市組成的城市群,根據城市規模P進行排序,可得n對點序列(P,R),R=1,2,3,...n,運用軟件Eviews6.0回歸分析,可得參數lnC和fD 數值,得到城市群城市位序-規模分布的回歸方程。

表1 浙江城鎮體系主要城市規模分布

表2 環杭州灣城市群城市規模指標分維計算結果
當fD 趨于無窮時,說明城市群內部所有城市的規模趨于相同,城市之間沒有差別,這是極端情況;當fD 大于1時,說明城市群城市等級規模分布相對集中,城市之間的差異較小,城鎮體系發育程度較高,小城市數量偏少,中等城市數量較多。當fD等于1時,說明城市群內部城市規模分異較小,各等級城市排列相對齊整,城市體系發育良好;當fD 小于1時,表明城市之間的差別較大,城市群內部的等級規模分布相對分散,中等城市數量偏少,小城市數量偏多,城市等級體系發育尚不成熟;當fD 趨于0時,表明城市群只存在一個中心城市。
(二)城市群城市等級體系的分形特征分析
如表2所示,各項指標的回歸方程判定系數均大于0.85,表明環杭州灣城市群的城市體系的四項相關指標的分序-規模分布均符合齊夫法則,擬合程度較好,分維值是可信的。從2014年的分維值計算結果,4項經濟指標的分維值都小于1,表明環杭州灣城市群各城市的建成區面積、非農業人口、社會商品零售總額、國內生產總值等方面存在一定的差異,其等級分布的分形特征較為明顯,城市等級體系較為完善。此外,相比于2009年,2014年4項經濟指標的分維值均下降,表明環杭州灣城市群各城市的差異程度正在逐漸加大。具體來看:
首先,2014年環杭州灣城市群非農業人口數量分布的分維值為0.856,小于1,這表明環杭州灣城市群各城市的非農業人口分布存在一定的差異,但分布相對均衡。另外,環杭州灣城市群非農業人口的分維值由2009年的0.911降到2014年的0.856,各城市間非農業人口的數量等級差異存在擴大趨勢。
其次,2014年社會商品零售總額數量分布的分維值為0.945,說明環杭州灣城市群內各城市間的社會商品零售總額數量等級差異較大,但差異程度不如非農業人口。對比可知,環杭州灣城市群社會商品零售總額數量分布的分維值由2009年的0.990減少至2014年的0.945,表明各城市社會商品零售總額數量等級分布差異同樣存在擴大的趨勢。
再次,2014年環杭州城市群的地區生產總值數量分布的分維值為0.982,該值是4項研究指標中最大的,表明城市群內各城市之間的地區生產總值數量等級分布的差異最小。比較分析,環杭州灣城市群的地區生產總值數量分布的分維值從2009年的1.069下降到2014年的0.982,表明城市群各城市地區生產總值數量等級分布的差異同樣擴大了,其擴大程度是4項經濟指標中最大的。
最后,2014年環杭州城市群的建成區面積數量分布的分維值是0.814,該值是4項研究指標中最小的,表明城市群內建成區面積是各城市等級分布中差異最大的指標。對比之后看到,環杭州城市群建成區面積數量等級分布的分維值從2009年的0.818稍微降至2014年的0.814,表明城市群內各城市建成區面積數量等級分布的差異盡管有所擴大,但并不明顯。
(三)城市群城市等級體系分形特征的比較分析
本文選取2014年末的非農業人口數據,將環杭州灣城市群、溫臺沿海城鎮群和浙中城市群等三個浙江省典型城市群進行橫向比較,以便具體分析城市群城市等級體系的分形特征,回歸結果見表3。通過橫向比較,3個城市群非農業人口數量等級分布具有如下三個特點:
第一,浙江省三大城市群的分維值均小于1,說明浙江城市等級體系人口規模分布相對分散,存在較大差異,城市體系有待發育。具體來看,環杭州灣城

表3 浙江省三大城市群空間結構的分形特征
(一)文獻回顧
作為古典經濟學的核心問題,專業化和分工對城市的作用是一個焦點。無論還是貿易理論和國際分工、新經濟地理學理論、新增長理論,還是新興古典、新古典經濟學派,均對城市發育的動力機制進行了研究。鄔麗萍在對北部灣城市群考察之后發現產業多樣化和專業化均能促進城市經濟的增長,此外還指出城市群內部的城市規模與分工水平存在一定的規律性,比如中心城市一般具有相對較低的專業化水平和相對較高的多樣化水平。蘇紅建等在對我國地級市實證分析之后,認為職能專業化和產業專業化都能對城市增長起到非線性的促進作用。任晶等研究也表明城市產業多樣性不僅催生了創新思想還有利于知識的溢出。然而,在現有研究城市群的方法中地理學方法占比較大的比例,使用經濟學方法的成果還是比較少的。為此,李學鑫指出應用地理學知識來研究城市群往往容易忽視中觀和微觀層面的考察。有鑒于此,本文在進行多樣化、專業化分析對城市影響的過程中,首要的就是講浙江省三大城市群,依據內部各城市的綜合經濟實力再細分為三個不同等級。
城市群是由眾多多樣化和專業化城市構成的城市體系,本質是集聚經濟。中觀層次上的城市群研究繞不開產業分工的演化機制分析。產業分工的演化機制的基本趨勢如下: 隨著漸漸加強的城市產業流推動,區域網絡逐漸擴展,在此過程中,各個城市的產業也發生變化,具體來看,外圍城市產業將由多樣性到專業化再到二者并存的歷史過程,而與此同時,中心城市將形成富有競爭力的多樣性產業。
(二)產業分工與城市群經濟發展關系的實證分析
1.模型設計
美國布朗大學教授亨德森將城市群作為一個城市群和浙中城市群表現出較為明顯的分形特征,表明這兩大城市群的城市體系發育較為成熟,各城市之間的經濟聯系較為密切,城市群效應突出。但是,溫臺沿海城市群的分維值僅為0.585,是三大城市群之中最小的,各城市在空間擴展過程中并沒有顯示出顯著的分形特征,這與該城市群各城市之間的發展不協調、缺乏核心城市的有力帶動密切相關。
第二,從城市群城市分布的緊湊性分析,浙中城市群的城市密度較高,達到每萬平方公里7.37個,城市群的空間結構緊湊,城市群內的人口分布較為均勻,城市等級規模分布相對集中。環杭州灣城市群的城市密度最低,為6.29個城市每萬平方公里,但絕對水平依然可觀,較為緊湊,總體分布有序,城市等級體系較為完善。溫臺沿海城市群的城市密度是最高的,達到8.00個每平方公里,與此同時,首位城市的帶動能力較弱,這導致該城市群空間結構較為松散,分布較無序,城市體系有待完善。
第三,城市群內城市間的經濟社會聯系具有分維特征。分維值與城市分工呈正相關關系,分維值越大,城市之間的互動就越頻繁。環杭州灣城市群的分維值最大,表明杭州、寧波兩大中心城市的主導能力較強,對周邊縣市形成較大的輻射能力和影響力。由于浙中城市群內周邊城市的經濟實力較強,導致城市群內的經濟活動相對分散于各個城市之中,金華、義烏波兩大中心城市對周邊城市的主導力相對較弱,分形值也就相應降低了。盡管溫臺沿海城市群的城市密度最大,發育較好,但由于缺乏較為強大的域內中心城市,導致周邊城市與中心城市的互動性不足,中心城市對周邊城市的帶動能力偏弱,城市群效應被抑制。市系統進行研究,考察了城市群經濟投入因子對城市群產出的作用。設計的總量生產函數模型如下:

Y、L、K、g(x)分別表示城市群的產出量、勞動投入量和資本投入量以及城市群的技術水平。
引入產業的相對專業化指數(RZI)和相對多樣性指數(RDI),用公式表示分別為:

Si、Sj分別代表i、j產業的經濟指標占的比例。相對專業化指數代表某城市最大的產業區位商,相對多樣性指數表示代表某城市所有產業比重與全省相應產業比重差的絕對值的和的倒數。運用(6)(7)公式可以計算出浙江省三大城市群各城市的相對專業化指數與相對多樣性指數。本文中由于數據的可得性,我們將各產業的年末城鎮從業人員數作為產業的經濟指標。
結合公式(5)-(7),在引進時間變量t之后,再分別以相對專業化指數和相對多樣性指數來衡量城市群的技術水平,得到城市群產業專業化、產業多樣性與勞動、資本這四個因子影響城市群產出的對數模型:

按照前面提供的衡量指標將環杭州灣城市群、溫臺沿海城市群、浙中城市群分為三個等級(見表4)。
2.回歸分析
對勞動、資本、產業專業化和產出多樣化進行計量分析。浙江三大城市群44個城市調整之后的R-squared均在0.85以上,說明模型擬合效果較好。從D.W統計值、F統計值和誤差分析來看,模型回歸效果較為理想,排除了變量因子之間的相關性問題,即該模型可以對實際問題進行較好模擬。

表4 環杭州灣城市群、溫臺沿海城市群和浙中城市群城市等級分類表
第一,由回歸系數可知,產業專業化和多樣化對杭州、寧波以及義烏的影響均為正,對溫州的影響為一正一負,對金華的影響均為負。以上表明較高的產業專業化水平可以促進杭州、寧波、溫州、義烏的經濟發展,而較高的產業多樣化水平能夠促進杭州、寧波、義烏的經濟發展,但對溫州、金華經濟起抑制作用。比較第一級城市產業專業化和多樣化水平與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對于杭州、寧波、義烏三城市來說,產業專業化和多樣化均對經濟增長起促進作用,對于溫州來說,產業專業化和多樣化對城市經濟增長的關系出現差異,前者促進城市經濟增長,后者起反向作用,對于金華來說,產業專業化和多樣化對經濟均起抑制作用。
第二,對環杭州灣群來說,第二級的4個城市的具有較高的經濟發展水平,除湖州外,其他3個城市的相對專業化指數的經濟效應為正;除嘉興外,其他3個城市相對多樣化指數的經濟效應同樣為正數。總體來看,產業專業化和多樣化對環杭州灣群的第二級城市的經濟影響是協同的,均能促進經濟增長。對溫臺沿海群來說,第二級的臺州相對專業化和相對多樣化指數對對經濟增長分別起正向和負向作用,表明城市專業化和專業化分工水平的提高可以對臺州經濟的發展起正向的推動作用,但多樣化和綜合性的城市發展戰略不利于該城市的經濟增長。比較環杭州灣群和溫臺沿海群第二級城市產業專業化水平和多樣化水平與城市經濟增長的關系,發現產業專業化方面兩大城市群基本相同,產業多樣化方面差異明顯。
第三,對于環杭州灣群第三級的16個城市來說,除了富陽、寧海、長興之外,其他13個城市的相對專業化水平對經濟增長均起正向作用;從相對多樣化指數來看,臨安、奉化、德清、諸暨等8個城市的指標為正,余姚、慈溪、平湖、嘉善等8個城市的指標則為負。對環杭州灣群來說,產業專業化程度與城市經濟增長大致呈正相關關系,產業多樣化與城市經濟增長關系表現為一半正、一半負。對于溫臺沿海群第三級的10個城市來說,除了洞頭、平陽、蒼南、三門之外,其他6個城市的相對專業化水平對經濟增長均起正向作用;從相對多樣化指數來看,瑞安、永嘉、臨海、玉環、三門等5個城市的指標為正,樂清、洞頭、平陽、蒼南、溫嶺等5個城市的指標則為負。說明在溫臺沿海城市群內,產業專業化和產業多樣化與城市經濟增長關系均表現為一半正、一半負。對于浙中城市群第三級的8個城市來說,除了蘭溪、東陽、永康之外,其他5個城市的相對專業化水平對經濟增長均起負向作用;從相對多樣化指數來看,蘭溪、東陽、永康、武義等4個城市的指標為正,浦江、磐安、龍游、縉云等4個城市的指標則為負。說明在浙中城市群內產業專業化與城市經濟增長關系表現為負向,產業多樣化與城市經濟增長關系表現為一半正、一半負。比較環杭州灣城市群、溫臺沿海城市群和浙中城市群,產業多樣化對經濟增長的關系基本一致,但是產業專業化對城市經濟發展的影響差別較大。
(三)結果分析
通過對環杭州灣城市群群的22個城市、溫臺沿海城市群的12個城市和浙中城市城市群的10個城市的比較分析,發現三者在第一、第二級城市產業專業化水平和第三級產業多樣化水平與城市經濟增長的關系上表現基本一致。然而,三大城市群在第三級城市產業專業化水平和第一、二級城市產業多樣化水平與經濟增長的關系上呈現出較大的差別。
從城市群中心城市的區域影響力和城市群發育程度分析,可以解釋環杭州灣城市群、溫臺沿海城市群和浙中城市群出現上述差異的原因。

表5 城市產業專業化和多樣化與城市經濟增長關系
從中心城市區域影響力程度看,環杭州灣城市群的杭州、寧波和溫臺沿海城市群的溫州,與浙中城市群的金華、義烏相比,前3個城市在集聚能力和產業多樣化方面均強于后兩大城市,杭州和寧波產業多樣性和綜合性不僅可以輻射于環杭州灣城市群,還可以服務于浙江全省境內,甚至于在華東、華中廣大腹地都有一定影響力,然而,兩大城市不僅面臨相互競爭,還要面對上海、蘇州、南京等長三角其他城市的強有力挑戰,所以對于杭州、寧波這兩大城市來說,距離國際性大都市還有較長一段距離,產業多樣化和專業化均能對經濟起促進作用。同樣作為長三角區域中心城市的溫州,盡管經濟實力弱于杭州、寧波兩大城市,導致產業多樣化對經濟的負向影響,但是處于溫臺沿海城市群的支配地位,其他城市傾向于圍繞溫州產業進行空間布局和錯位發展,加之該城市群只涉及溫州和臺州兩大地市,城市間要素、資源等流動較為自由,所以產業專業化水平對溫州經濟起促進作用。作為全球最大的小商品集散中心,義烏被確定為首個國家級縣級市綜合改革試點,發展潛力較大,后發優勢明顯,在快速發展過程中產業專業化和多樣化均起推動作用。由于地理位置的臨近及產業布局的不合理,金華在推進綜合性大都市建設的過程中,遇到了不少來自義烏的競爭和阻力,產業多樣性發展戰略起消極作用。從城市群發育程度來看,位于沿海地區的環杭州灣城市群和溫臺沿海城市群各城市,發展時間較早,改革開放以來,憑借地理和政策優勢,充分發揮了窗口作用,吸納大量外來資本、技術和勞動力,投資環境優化,政府服務意識較強,資源、要素等的協調配置尤其是產業分工方面,具有浙中城市群不可比擬的優勢。更加頻繁的城市合作機制和城市等級分工體系,導致環杭州灣城市群和溫臺沿海城市群第一、第二級產業專業化水平和第三級產業多樣化水平對城市經濟增長均起到促進作用。浙中城市群各城市產業的分工布局和要素流動的環境構造,還需一段時間。
第一,浙江省三大城市群的分維值均小于1,說明浙江城市等級體系人口規模分布相對分散,存在較大差異,城市體系有待發育。
第二,從城市群城市分布的緊湊性分析,浙中城市群空間結構緊湊,城市群內的人口分布較為均勻,城市等級規模分布相對集中。環杭州灣城市群較為緊湊,總體分布有序,城市等級體系較為完善。溫臺沿海城市群空間結構較為松散,分布較無序,城市體系有待完善。
第三,三大城市群內城市間的經濟社會聯系具有分維特征。環杭州灣城市群的分維值最大,表明杭州、寧波兩大中心城市的主導能力較強,對周邊縣市形成較大的輻射能力和影響力。其次浙中城市群,說明金華、義烏波兩大中心城市對周邊城市的主導力相對較弱。溫臺沿海城市群的城市密度最大,發育較好,但由于缺乏較為強大的域內中心城市,導致周邊城市與中心城市的互動性不足,中心城市對周邊城市的帶動能力偏弱,城市群效應被抑制。
另一方面,通過對三大城市群內部各城市的比較,發現三者在第一、第二級城市產業專業化水平和第三級產業多樣化水平與城市經濟增長的關系上表現基本一致。然而,三大城市群在第三級城市產業專業化水平和第一、二級城市產業多樣化水平與經濟增長的關系上呈現出較大的差別。
具體來看,杭州、寧波這兩大城市來說,產業多樣化和專業化均能對經濟起促進作用,但距離國際性大都市還有較長一段距離。對于溫州,盡管經濟實力弱于杭州、寧波兩大城市,導致產業多樣化對經濟的負向影響,但是處于溫臺沿海城市群的支配地位,其他城市傾向于圍繞溫州產業進行空間布局和錯位發展,加之該城市群只涉及溫州和臺州兩大地市,城市間要素、資源等流動較為自由,所以產業專業化水平對溫州經濟起促進作用。義烏發展潛力較大,后發優勢明顯,在快速發展過程中產業專業化和多樣化均起推動作用。由于地理位置的臨近及產業布局的不合理,金華的產業多樣性發展戰略起消極作用。
環杭州灣城市群和溫臺沿海城市群第一、第二級產業專業化水平和第三級產業多樣化水平對城市經濟增長均起到促進作用。浙中城市群各城市產業的分工布局和要素流動的環境構造,還需一段時間。

通過比較分析浙江省三大城市群各等級城市產業多樣化和專業化與其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可以從中心城市定位和城市專業化分工兩個角度對城市群發展指出一些方向性的建議。對環杭州灣城市群而言,在繼續破除行政區域障礙,加強城市產業分工的同時,提高杭州、寧波等中心城市的高端要素集聚能力和綜合性服務業的發展力度,誘導形成綜合性和多樣性的城市體系,提升中心城市的首位度和區域輻射能力及影響力,著力提高其在長三角城市群中的地位。對于溫臺沿海城市群而言,著力提高溫州產業的多樣化水平,促進綜合性的大都市區建設,重點促進溫州成為區域的商貿、金融、文化中心,以此帶動臺州及城市群第三級城市的發展,全面提升浙東南地區發展水平。對于浙中城市群而言,一方面,要集中資源發展義烏這個中心城市,增強義烏在周邊城市的互動性,致力于成為帶動浙中地區乃至浙西地區經濟發展的增長極;另一方面,要加強金華及其他城市與義烏的分工合作和優勢互補,錯位發展,充分培育和發揮產業專業化對經濟的促進作用。
中共浙江省委黨校2017年創新團隊“特色小鎮戰略研究”階段性研究成果;國家社科基金課題一般課題“城市群非均衡演化的機制與路徑研究”(編號:13BJL096);浙江省社科規劃課題“新型城市化與浙江基本實現現代化研究”(編號:12JDKF01Z); 浙江省社科“之江青年學者”課題“浙江區域經濟空間優化與產業升級的微觀動力機制研究”(編號:13ZJQN089YB);浙江省社科規劃理論宣傳專項課題“特色小鎮:譜寫經濟新版圖,引領經濟新常態”(編號:16LLXC002YB)
(作者單位:浙江省信用中心、中共浙江省委黨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