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財務績效變化的企業社會責任戰略決策傾向及權變思考

白貴玉（博士），徐向藝（博士生導師），劉洪正

基于財務績效變化的企業社會責任戰略決策傾向及權變思考

白貴玉1，3（博士），徐向藝2，3（博士生導師），劉洪正3，4

社會責任履行可以滿足利益相關者對公司的期待與需求，對提高公司聲譽和外部評價、為公司獲取持續競爭優勢具有重要積極意義。以我國電力行業上市公司為研究樣本，對財務績效和社會責任戰略決策的關系進行實證分析，發現財務績效狀態對社會責任戰略決策存在非線性影響，具體表現為：隨著財務績效由好向壞的變化，上市公司社會責任戰略呈現先消極再積極的U型曲線變化。在考察媒體關注和控股股東關注雙重視角下財務績效與社會責任戰略關系的權變變化后發現，媒體關注對財務績效與社會責任戰略關系的調節作用不顯著，控股股東關注會顯著弱化財務績效對社會責任戰略決策的影響。

社會責任；財務績效；媒體關注；控股股東關注

一、引言

黨的十八屆五中全會明確提出“十三五期間應當全面推進和落實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五大發展理念”，這為我國企業未來經濟發展方式提出了新的要求，也意味著企業間的競爭方式和本質都會逐漸發生變化。實施積極的社會責任戰略可以滿足利益相關者對公司的期待與需求，對提升公司聲譽和外部評價具有積極意義，是我國企業在新型發展理念條件下獲取競爭優勢、持續成長的有效途徑。但是，積極履行社會責任的成本消耗使得管理實踐中不同企業的社會責任戰略體現出較大的差異。因此，分析上市公司社會責任履行戰略的決策動因逐漸成為實踐和學術界共同關注的課題。

目前學術界關于企業履行社會責任影響因素的研究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一是基于公司內部治理機制和組織結構特征探索社會責任的實施動因，比如Bear et al.（2010）提出董事會構成的多樣性與企業社會責任履行呈正相關關系。王海妹等（2014）的研究表明機構持股對上市公司履行社會責任有積極影響。二是基于企業決策層個人特質探索企業履行社會責任的規律性，比如黃荷暑、周澤將（2015）認為，女性高管對于企業履行社會責任的積極作用更強。三是基于外部環境特征分析企業履行社會責任的影響因素，比如周中勝等（2012）對制度環境與社會責任履行的關聯性進行了分析，提出在政府對經濟干預程度越低、法律環境越完善以及要素市場越發達的地區，企業的社會責任履行狀況越好。楊忠智、喬印虎（2013）的研究表明，壟斷程度較高的行業其社會責任履行情況要好于競爭程度較高的行業。

總之，雖然目前關于社會責任戰略實施動因的研究很多，但是仍存在以下兩點缺陷：一是研究的視角多集中于結構安排層面，比如治理機制、組織結構、人事和環境特征等，都是基于結構特征探索有利于企業生成積極履行社會責任傾向的條件安排，基于企業經營狀態視角的探索尚顯不足，比如公司的財務績效狀態，常常被用來分析履行社會責任的后果，而事實上財務績效是公司履行社會責任的重要資源，很大程度上會對社會戰略的傾向產生影響。二是對研究行業的細分不夠，事實上行業差異也會在很大程度上影響社會責任戰略的決策邏輯。在此背景下，本文以我國電力行業上市公司為研究樣本，基于資源基礎理論和委托代理理論對財務績效狀態和社會責任戰略決策的關聯性進行實證分析，并從外部和內部雙重視角考察媒體和控股股東關注度對該相關性的權變影響。本研究可進一步豐富社會責任研究的理論框架，研究結論對于我國電力行業上市公司完善社會責任戰略決策機制、提升公司治理水平也有一定的借鑒意義。

二、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一）基于上市公司財務績效表現差異的社會責任戰略決策演變規律

隨著學術研究的深入和管理實踐的發展，“履行社會責任可通過多個途徑對上市公司的經營發展產生積極影響，其是企業持續發展的重要影響因素之一”這一觀點逐漸成為共識（Falck、Heblich，2007）。李姝、謝曉嫣（2014）的研究表明，社會責任履行度越高，越有助于提升民營企業債務融資能力。Servaes、Tamayo（2013）驗證了履行社會責任對提升公司價值的積極作用。但是履行社會責任也會給企業帶來成本壓力，并且其積極效應的實現具有一定的滯后性，這就使得我國電力上市公司基于財務績效表現的社會責任戰略決策邏輯更加復雜。具體分析如下：

1.財務資源稀缺性決定了其在社會責任戰略決策過程中的積極意義：資源基礎理論視角下財務績效與社會責任戰略決策積極性的同向關聯邏輯。資源基礎理論認為企業是各種資源的集合體，且資源的異質性狀態會影響企業的經營決策（Hitt et al.，2016）。財務績效表現是上市公司財務資源豐富程度的體現，也是其實施社會責任戰略的基本保障，但是財務資源也具有較強的稀缺性，其對社會責任的影響路徑主要包括：①從決策偏好和傾向性方面來看，財務績效表現較好時，上市公司管理層在一定程度上已經完成了股東的委托責任，此時更有欲望和動力去實施能夠滿足自身需求的戰略決策（徐小琴等，2016）。履行社會責任的信號傳遞功能對企業以及管理層具有聲譽激勵效應，所以績優上市公司的代理人會更傾向于實施積極的社會責任戰略以追求“名利雙收”（邵興東、孟憲忠，2015）。②從決策資本和實施能力方面來看，鑒于履行社會責任會消耗成本，財務資源是實施積極社會責任戰略的根本保障，財務績效表現越好，上市公司越有能力和資本履行社會責任，即較好的財務績效是上市公司實施積極社會責任戰略基礎的資源保障（張川等，2014；Wang et al.，2016）。綜上，財務績效與上市公司社會責任戰略同向關聯，即績優的上市公司更傾向于實施積極的社會責任戰略，而當績效表現較差時，管理層的決策偏好和實施能力的弱化會削弱上市公司實施社會責任的積極性。

2.代理人考核指標多元化導致代理人不利情境中的自利選擇：委托代理理論視角下財務績效與社會責任戰略決策積極性的反向關聯邏輯。委托代理理論認為委托人與代理人利益的不一致性會導致代理人的機會主義行為或自利決策（Block，2011）。基于該理論，電力上市公司代理人在財務績效表現較差的情況下會做出獨立于控股股東意愿的戰略決策，這是因為控股股東對上市公司代理人的考核指標是多元化的，當財務績效表現出不理想狀態導致代理人任職風險增大時，代理人會選擇“窮則思變”策略，尋求其他途徑滿足控股股東的考核要求。已有研究表明，代理人作為上市公司戰略決策和執行的核心，也是各利益相關者的受托人，企業社會責任承擔水平代表著代理人履行契約義務的程度，企業承擔社會責任可以滿足關鍵利益相關者的隱性需求（陳麗蓉等，2011）。所以，在上市公司財務績效較差的情況下，代理人會為了擺脫績效困境而更有動力改變原有的發展模式，不會因此減少履行社會責任，反而會更加積極地履行社會責任，以改變控股股東和利益相關者對企業未來績效的判斷與期望，轉移他們對企業目前面臨問題的注意力（李姝、謝曉嫣，2014）。即當財務績效表現差到一定程度后，社會責任戰略決策反而會隨著績效下滑表現得更具有積極性，以此增加其經營收益和連任資本。

總之，基于資源基礎理論和委托代理理論從不同視角對財務績效表現與社會責任履行戰略關聯性的邏輯分析可以發現，財務績效表現較好的上市公司其代理人更有動力也更有能力實施積極的社會責任戰略，這種傾向性會隨著財務績效表現的變差逐漸減弱，但是當財務績效差到一定程度后，代理人會在名利之間做出更有利于自身利益的選擇，傾向于采取積極的社會責任戰略決策以獲取外部利益相關者的認可，滿足多元考核體系中其他指標的要求，增加留任的可能性。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H1：電力上市公司財務績效表現與社會責任戰略存在非線性的復雜相關關系，即隨著財務績效表現的變差，上市公司社會責任戰略呈現先消極再積極的U型變化趨勢。

（二）內外雙重關注情境差異化下的權變思考

雖然基于不同的理論邏輯，上市公司代理人會隨著財務績效狀態的變化做出差異化的社會責任戰略決策，但是該演化路徑會隨著內外關注情境的不同發生變化。為此，本文選擇媒體關注和控股股東關注作為企業外部和內部關注的權變情境，考察在差異化情境中財務績效與社會責任戰略決策關聯性的權變變化。

1.媒體關注差異化情境下財務績效表現與社會責任戰略決策關系的權變性。隨著互聯網和信息技術的快速發展與日益普及，媒體報道對上市公司的監督和對投資者的保護作用愈加明顯，媒體關注逐漸成為資本市場上有效替代法律保護不足的一項重要制度安排，在上市公司治理中的重要性與日俱增（Dyck et al.，2008；田高良等，2016）。

雖然媒體關注本身不具備改變公司戰略決策的強制力，但是較高的媒體關注度會帶來更強的外部監督效應（Aguilera et al.，2015），并通過以下途徑對財務績效與社會責任戰略決策的關聯性產生影響：一是媒體關注會使上市公司代理人的投資決策更加謹慎，尤其是社會責任投資短期內無法在收益方面得到明顯回報，所以，高度的媒體關注會使上市公司社會責任戰略隨著財務績效提升而強化的趨勢減緩（Petkova et al.，2013）。二是媒體關注會通過影響上市公司代理人的戰略選擇傾向與決策邏輯對財務績效與社會責任戰略決策的關聯性產生影響，媒體報道能夠影響公司高管的社會公眾聲譽和形象，會有效遏制上市公司代理人在業績極差的情況下為了通過考核實施賭博式社會責任戰略的傾向性，因為媒體報道對社會責任戰略真正動因的闡釋引致的潛在聲譽損失成本可能會大于經理人在機會主義行為中獲得的私人收益，使得業績下滑時代理人也不傾向于急速減少社會責任履行行為（Liu、McConnell，2013）。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H2：媒體關注會弱化電力上市公司財務績效與社會責任戰略決策的關聯性，即媒體關注度較高時，隨著財務績效表現的下降，上市公司社會責任戰略呈現先消極再積極的U型變化趨勢會減弱。

2.控股股東關注差異化情境下財務績效表現與社會責任戰略決策關系的權變性。控股股東對上市公司戰略決策的干擾與約束均基于對股權收益的追逐，并影響其參與子公司戰略決策的態度與行為（徐鵬，2016）。控股股東關注對財務績效與社會責任戰略決策關系的權變影響主要體現在控股股東的高度關注會使得上市公司代理人決策權力減小，其社會責任戰略決策的路徑和意圖都會受到影響，且這種影響不僅體現在代理人在上市公司財務績效表現不佳時采取消極社會責任戰略以彌補經營收益的決策邏輯中，而且控股股東在上市公司代理人選聘和考核中的主導作用會使得在財務績效極差的情況下代理人“窮則思變”的行為失效，弱化其想通過積極履行社會責任滿足利益相關者多元考核機制的傾向和欲望。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H3：控股股東關注會弱化電力上市公司財務績效與社會責任戰略決策的關聯性，即控股股東關注度較高時，隨著財務績效表現的下降，上市公司社會責任戰略呈現先消極再積極的U型變化趨勢會減弱。

三、實證設計

（一）樣本選擇與數據搜集

根據2012年中國證監會的行業分類標準，本文以電力、熱力、燃氣及水生產和供應業行業的97家A股上市公司2013～2016年的數據作為初始樣本，然后刪除年報中顯示的主營業務為非電力業務的上市公司，最終獲得60家電力上市公司作為觀測樣本。除了媒體關注度的測量數據來自手工收集外，本研究實證分析中所用到的相關數據均來自于國泰安（CSMAR）數據庫。

（二）變量定義與測量

1.財務績效。參考楊春麗、趙瑩（2016）的研究，本文以樣本公司每股收益進行測量。

2.社會責任戰略。參考李姝、謝曉嫣（2014）的研究，本文選取員工平均薪酬、慈善捐贈、股利政策、應付賬款周轉率、所繳稅費等作為衡量社會責任行為的指標，通過主成分分析和因子分析進行匯聚，以計算上市公司當期社會責任履行情況，該值越大，說明上市公司當期社會責任戰略越積極。

3.媒體關注。參考周開國等（2014）的研究，本文通過百度搜索上市公司名稱和證券簡稱，以各觀測期內上市公司的新聞報道數量作為媒體對該公司股票的關注度。如果媒體的新聞報道數量越多，說明媒體對上市公司的關注度越高。

4.控股股東關注。股權控制是控股股東與上市公司的基礎紐帶，高股權參與會激發控股股東對上市公司經營決策的高關注度，基于此，本文以控股股東持股比例測量關注程度。

另外，本文基于現有的相關研究文獻，選擇資本結構、領導權結構、董事會獨立性、董事會規模、公司規模和觀測年度作為控制變量。各個變量的定義與計算方式如表1所示。

表1 變量定義與衡量

（三）研究模型

為了驗證本文假設，設計如下模型：

其中，α為截距項，bi代表了回歸模型中各控制變量的系數，j為橫截面個體，Control為控制變量組，ε代表隨機擾動項。通過以上模型可以對本文所提出的假設進行驗證：式（1）是企業社會責任戰略與所有控制變量的基礎回歸模型；式（2）是財務績效及其平方項對社會責任戰略的回歸模型，可以檢驗假設1；式（3）是在式（2）的基礎上添加了調節變量媒體關注以及媒體關注與財務績效一次項和二次項的乘積項，可以檢驗假設2，即媒體關注對財務績效與社會責任戰略關系的調節效應；式（4）是在式（2）的基礎上添加了調節變量控股股東關注以及控股股東關注與財務績效一次項和二次項的乘積項，可以檢驗假設3，即控股股東關注對財務績效與社會責任戰略關系的調節效應。

四、實證檢驗

1.描述性統計。首先對主要變量進行分年度描述性統計，得到各變量的均值、中值、標準差和極大值、極小值，結果見表2。財務績效和社會責任戰略在觀測期內未呈現出明顯的變化趨勢，由于社會責任戰略是基于標準化后的數據加權計算而成，所以無法反映社會責任戰略的絕對指標，但從極大值和極小值的差距可以看出部分上市公司社會責任履行程度較低，這樣的上市公司應當適當強化社會責任履行；媒體關注的均值和中值均表現出在觀測期內逐漸上升的趨勢，說明近幾年媒體對上市公司的報道與關注度與日俱增，從標準差的值還可以看出不同上市公司的媒體關注度存在較大差異；控股股東關注的描述性統計結果表明樣本企業的差異化逐漸減小，說明電力行業上市公司控股股東關注呈現趨同化。

2.多元回歸分析。按照回歸模型，本文運用Stata 10.0進行多元回歸分析，具體結果如表3所示。模型（1）是被解釋變量社會責任戰略與控制變量的基礎回歸模型，模型的R2為0.220，F值為6.15，且通過了顯著性檢驗，說明了該模型的有效性；模型（2）是被解釋變量社會責任戰略與解釋變量財務績效的非線性關系檢驗模型，由回歸數據可知，模型R2為0.245，F值為5.84，且通過了顯著性檢驗，解釋變量財務績效的一次項回歸系數為0.090，二次項回歸系數為0.023（t=2.00），且通過了5%水平上的顯著性檢驗，說明財務績效與社會責任戰略存在U型的非線性相關關系，即隨著財務績效表現的降低，社會責任戰略呈現先消極再積極的曲線變化，H1得證。

加入調節變量媒體關注與解釋變量財務績效的一次項和二次項的乘積項后，模型（3）顯示R2為0.250，F值為5.11，且通過了顯著性檢驗，媒體關注與財務績效二次項的乘積項回歸系數為-0.024，說明較高的媒體關注度會對財務績效與社會責任戰略的關聯性起到削弱作用，但是該回歸系數沒有通過顯著性檢驗，說明媒體關注的調節效應不顯著，H2未得到驗證。加入調節變量控股股東關注與解釋變量財務績效的一次項和二次項的乘積項后，模型（4）顯示R2為0.256，F值為5.26，且通過了顯著性檢驗，控股股東關注與財務績效二次項的乘積項回歸系數為-0.205，且通過了10%水平上的顯著性檢驗，說明較高的控股股東關注度會對財務績效與社會責任戰略的關聯性起到削弱作用，即在控股股東的高度關注下，隨著財務績效表現的下降，上市公司社會責任戰略呈現先消極再積極的U型變化趨勢會被弱化，H3得到驗證。

表2 主要變量描述性統計

表3 回歸分析結果

3.穩健性檢驗。為了進一步檢驗上文回歸分析結果的可靠性，本文通過更換解釋變量衡量指標的方式進行穩健性檢驗。在以往的研究中，總資產凈利潤率常常被用于評價企業的收益狀態，所以，本文以總資產凈利潤率作為企業財務績效的代替變量進行回歸分析，結果如表4所示。

由穩健性檢驗分析結果可知，用總資產凈利潤率替代每股收益作為財務績效的測量指標后，相比之前的回歸結果，只有回歸系數大小和顯著性存在微小變化，變量之間的相關關系和對各假設的驗證結果與之前完全一致，說明本文的研究結論具有穩健性。

表4 穩健性檢驗結果

五、研究結論與啟示

本文從資源基礎理論和代理理論視角對基于上市公司財務績效表現的社會責任決策傾向進行了研究分析，并考察了媒體和控股雙重關注情境下財務績效與社會責任戰略關系的權變思考，最終得出以下研究結論和啟示：

1.電力上市公司社會責任戰略決策傾向隨著財務績效由好向差的轉變呈現先消極再積極的U型曲線變化趨勢。本文經過分析認為，資源稀缺性決定了財務績效表現在社會責任戰略決策過程中的積極效應，在資源基礎理論視角下社會責任戰略會隨著財務績效表現的上升與下降產生積極和消極的同向變化。同時，當上市公司的財務績效表現差到一定程度后，代理人考核指標多元化導致代理人在不利情境下基于“窮則思變”的邏輯做出自利性決策，在委托代理理論視角下上市公司社會責任戰略決策會因財務績效表現的繼續下滑變得更加積極，具體如圖1所示。該結論的驗證說明委托人在上市公司運營監督中應當深度挖掘社會責任戰略決策邏輯，完善代理人考核機制，盡量避免代理人在經營過程中因應付委托人的考核而實施非理性決策。

圖1 基于財務績效表現的社會責任戰略決策傾向

2.媒體關注的差異化對電力上市公司財務績效與社會責任戰略關聯性的調節作用不顯著。由于媒體關注會因其具有的外部監督功能對上市公司社會責任戰略決策路徑產生影響，但經過本文的實證分析發現，雖然媒體關注對上市公司財務績效與社會責任戰略的關系有弱化作用，但這種影響并未通過顯著性檢驗，說明我國這種外部治理機制實際運營的有效性仍需提升，上市公司在治理過程中應當重視媒體關注在社會責任戰略決策質量的積極意義，強化外部監督機制的形成。

3.控股股東關注會弱化電力上市公司財務績效與社會責任戰略決策的關聯性，即控股股東關注度較高的情境下，隨著財務績效表現的下降，上市公司社會責任戰略呈現先消極再積極的U型變化趨勢會減弱，具體如圖2所示。基于財務績效表現的演化規律，內外雙重關注情境對上市公司社會責任戰略決策的調節效應顯示出明顯的差異化，反映了我國上市公司在實際運營過程中內部治理機制的有效性，該結論也證明了重視控股股東在上市公司治理機制中的積極效應的必要性，即嚴格的監督機制對緩解委托人與代理人之間的信息不對稱、降低代理成本和促進經營決策的科學合理化意義重大。此外，控股股東作為委托人，其對代理人決策權力的干擾能力也得到了驗證，所以為了避免治理過程中產生隧道行為，上市公司應當完善內部決策制衡機制，比如提升股權制衡度、提升董事會獨立性等，即保障控股股東監督和參與上市公司治理機制的積極意義，也努力規避控股股東過度參與造成代理人權力被剝奪現象的發生。

圖2 基于關注情境差異化的權變思考

當然，本文的研究還存在一定的不足，例如本文以電力行業上市公司作為研究樣本，雖然研究結論和啟示更有管理實踐的針對性，但對其他行業的適用性仍需進一步擴大樣本進行檢驗。另外，本文以媒體關注代表外部治理機制、控股股東關注代表內部治理機制，而事實上上市公司的內外部治理機制具有更加復雜的內涵，其他維度關注情境的權變影響也非常值得在未來進一步探索。

Bear S.，Rahman N.，Post C..The impact of board diversity and gender composition on corporate social responsibility and firm reputation［J］.Journal of Business Ethics，2010（2）.

王海妹，呂曉靜，林晚發.外資參股和高管、機構持股對企業社會責任的影響——基于中國A股上市公司的實證研究［J］.會計研究，2014（8）.

黃荷暑，周澤將.女性高管、信任環境與企業社會責任信息披露——基于自愿披露社會責任報告A股上市公司的經驗證據［J］.審計與經濟研究，2015（4）.

李姝，謝曉嫣.民營企業的社會責任、政治關聯與債務融資——來自中國資本市場的經驗證據［J］.南開管理評論，2014（6）.

Servaes H.，Tamayo A..The impact of corporate social responsibility on firm value:The role of customer awareness［J］.Management Science，2013（5）.

Block J.H..How to pay nonfamily managers in large family firms:A principal-agent model［J］.Family Business Review，2011（1）.

陳麗蓉，韓彬，楊興龍.企業社會責任與高管變更交互影響研究——基于A股上市公司的經驗證據［J］.會計研究，2015（8）.

Dyck A.， Volchkova N.， Zingales L..The corporate governance role of the media:Evidence from Russia［J］.The Journal of Finance，2008（3）.

Liu B.，McConnell J.J..The role of the media in corporate governance:Do the media influence managers'capital allocation decisions？［J］.Journal of Financial Economics，2013（1）.

徐鵬.子公司動態競爭能力培育機制及效應研究［M］.北京：經濟科學出版社，2016.

楊春麗，趙瑩.股票期權激勵要素對經營績效的影響研究［J］.財經問題研究，2016（4）.

徐小琴，王菁，馬潔.績優企業會增加企業負面行為嗎——基于中國制造業上市公司的數據分析［J］.南開管理評論，2016（2）.

周開國，應千偉，陳曉嫻.媒體關注度、分析師關注度與盈余預測準確度［J］.金融研究，2014（2）.

邵興東，孟憲忠.戰略性社會責任行為與企業持續競爭優勢來源的關系——企業資源基礎論視角下的研究［J］.經濟管理，2015（6）.

F276.6

A

1004-0994（2017）36-0003-7

國家自然科學青年科學基金項目（項目編號：71602099）；國家電網公司總部科技項目（項目編號：SGSDDK00KJJS1600067）

1.濟南大學商學院，濟南250002；2.山東大學管理學院，濟南250100；3.全球能源互聯網（山東）協同創新中心，濟南250061；4.國網山東省電力公司電力科學研究院，濟南250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