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州環境污染損失價值評估
——綠色發展的視角

魏 媛

（貴州財經大學 管科學院，貴州 貴陽 550004）

貴州環境污染損失價值評估
——綠色發展的視角

魏 媛

（貴州財經大學 管科學院，貴州 貴陽 550004）

貴州正處于工業化快速推進時期，隨著經濟快速增長，環境面臨巨大的壓力。準確計量經濟發展過程中環境污染損失價值對改善生態環境、促進區域綠色發展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文章采用成本法對貴州工業化進程中的環境污染損失價值進行定量評估，研究結果表明，2010年-2013年貴州環境污染損失價值由107.439億元增加到148.689億元，環境污染損失價值占GDP的比值由2010年的2.41%下降到2013年的1.86%，3年間下降了0.55個百分點。揭示貴州經濟增長對環境的負外部性減弱，新型工業化、新型城鎮化及綠色、低碳發展取得了一定的成效。

綠色發展；環境污染；經濟損失；計量估算；貴州

黨的十八大報告要求加快建立生態文明制度，把資源消耗、環境損害、生態效益納入經濟社會發展評價體系，建立體現生態文明要求的目標體系、考核辦法、獎懲機制。十八屆五中全會進一步強調，實現“十三五”時期發展目標，破解發展難題，厚植發展優勢，必須牢固樹立并切實貫徹綠色發展理念。堅持綠色發展，走新型工業化道路，必須堅持節約資源和保護環境的基本國策，加快建設資源節約型、環境友好型社會，形成人與自然和諧發展現代化建設新格局，推進美麗中國建設，為全球生態安全作出新貢獻。同時，《國務院關于進一步促進貴州經濟社會又好又快發展的若干意見》（國發［2012］2號文件）給貴州的戰略定位之一是逐步建立生態補償機制，促進人與自然和諧相處，構建以重點生態功能區為支撐的“兩江”上游生態安全戰略格局，在守住生態紅線的同時，實現經濟社會的可持續發展。

當前，環境污染己經成為一個全球性問題，以大氣污染、水污染、固體廢物污染等為代表的污染物排放依然呈遞增態勢。環境污染不但造成直接經濟損失，而且還對人體健康、農作物生長、區域生態安全以及經濟社會的可持續發展帶來嚴重的負面影響。因此，定量評估環境污染造成的經濟損失不僅能使公眾直觀地認識環境問題的嚴重性，也有助于科學評估環境政策的有效性，為政府完善相關政策、守住“兩條底線”提供決策依據。目前，國內外對生態環境污染損失有大量研究，Ridker于1967年利用人力資本法對美國1958年大氣污染造成的不同疾病誘發死亡的經濟損失進行了估算[1]，2002年Delucchi等依據劑量一反應關系，運用市場價值法研究了大氣污染的經濟損失[2]；鄭易生、徐猛等對國家層面的環境污染經濟損失進行了研究[3-5]；一些學者對省區環境損失價值進行了核算[6-8]，對快速工業化地區綠色發展轉型的制約瓶頸及突破方略進行了研究[9]；另一些學者對城市的環境價值量進行核算[10-13]。安和平進行了貴州省經濟增長與環境污染關系的實證研究[14]，但對新型工業化背景下的貴州環境污染損失價值評估缺乏系統的研究。因此，本文以貴州為研究對象，對新型工業化背景下的環境污染損失價值進行評估，以期為促進研究區新型工業化發展、經濟社會綠色低碳發展和生態文明建設提供參考。

一、數據來源與估算方法

1.數據來源

數據主要來源于2011和2014年《貴州省統計年鑒》、《中國統計年鑒》、2010和2013《貴州省環境公報》、《中國環境公報》及《貴州省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等。

2.估算方法

國際上對于環境損失估算主要有兩種方法，即成本法和損害法。但由于成本法較為簡單，可行性較大，因此絕大多數國家在進行綠色GDP環境損失成本估算時都采用成本法。因此，文章采用成本法對研究區環境損失價值進行估算，公式如下：

環境治理成本包含實際治理成本和虛擬治理成本兩個部分[10]。環境污染的虛擬治理成本，又叫虛擬治理費用，是指將目前排放到環境中的污染物全部處理所需要的成本，估算虛擬治理成本是以實際治理成本和實物量估算為基礎。實際治理成本對應的是污染物去除量和排放達標量，而虛擬治理成本對應的是未處理量和處理未達標量（即排放量和排放未達標量）[15]。

環境污染虛擬治理費用＝廢水虛擬治理費用+廢氣虛擬治理費用+固體廢棄物虛擬治理費用。計算公式如下：

式（2）中Ca為環境污染虛擬治理總成本；C水、C氣、C固分別為污水虛擬治理費用、廢氣虛擬治理費用、固體廢棄物虛擬治理費用；Q水、Q氣、Q固分別為污水排放量、廢氣產生量、固體廢棄物產生量；P水、P氣、P固分別為污水、廢氣、固體廢棄物的單位治理成本。

3.估算范圍及口徑

造成環境污染的因素有很多，但由于一些污染物的排放量很小，對環境造成的損失也小（如氨氮排放量、廢水汞、廢水鎘、廢水砷、氰化物等），不具有統計意義，一些污染沒有列入法定統計指標，無法查找到相關數據（如農村生活污水、農村生活垃圾），一些污染具有區域性的特點，區域性沒有（如海洋污染），因此，結合貴州實際，本次估算范圍確定為，廢氣主要包括工業生產、生活及其它產生的二氧化硫、煙塵、粉塵等；廢水主要包括工業污水、城鎮生活污水、COD排放量等；固體廢棄物主要包括工業固廢、城市生活垃圾等，估算時間選取2010年和2013年。

二、貴州環境污染損失價值估算

1.虛擬治理費用的估算

（1）廢氣虛擬治理費用

大氣污染虛擬治理成本估算的對象為廢氣中二氧化硫、煙塵、粉塵排放量?？紤]到煙塵、粉塵的治理成本相近，故估算時將煙塵和粉塵在估算時合并計算。單位治理成本參考張圣瓊等的研究成果[16]，二氧化硫的單位治理成本為1250元/噸，煙（粉）塵的平均治理成本為250元/噸。由表1可知，2010-2013年，實際排放到大氣中的二氧化硫數量表現出下降的趨勢，從2010年的58.65萬噸下降到2013年的43.9萬噸，3年間下降了14.75萬噸，下降率為25.15%。煙（粉）塵為3.78萬噸；實際排放到大氣中煙（粉）塵的排放量表現出上升的趨勢，由2010年的3.78萬噸一升到2013年的4.08萬噸，3年間上升了0.30萬噸，上升率為7.94%。貴州大氣污染中二氧化硫所占比重比較大，這也符合貴州實際情況，貴州在工業生產上煤炭消費量還比較大，天然氣等清潔能源較少，因此二氧化硫污染比較嚴重。根據計算公式：虛擬治理成本＝各污染物的單位治理成本×各污染物的排放量，結合大氣污染物的實際排放數據，計算出貴州2010年和2013年的大氣污染物的虛擬治理成本（見表1）。

表1 2010年和2013年貴州大氣污染物的實際排放及虛擬治理成本

表1中的計算結果表明，2010-2013年，貴州大氣污染治理的虛擬成本分別為表現出下降的趨勢，由2010年的7.42億元下降到2013年為6.51億元，3年間下降了12.3%。

（2）廢水虛擬治理費用

水污染主要包括工業廢水，生活廢水以及農業上對水資源的污染。貴州水環境污染主要是工業污染和生活廢水造成的，工業廢水絕大多數都是未經處理直接排入江河水域。尤其在貴州人口集中的城鎮地區以及煤炭等礦產資源的開采區水污染更為嚴重。貴州內湖（庫），一般為附近居民生產生活重要水源地或備用水源，水污染不僅使水體功能退化，破壞了水環境的生態平衡，而且造成城鄉居民飲用水質量下降，水中的有毒、有害物質，對居民健康危害很大。

本文結合貴州水污染的主要特征，對水污染中的化學需氧量（COD）進行估算，由國家平均標準可知化學需氧量（COD）的單位治理成本為1.66元/噸。廢水的單位治理成本參考張圣瓊等的研究成果為2.2元/噸[16]。廢水排放量統計結果見表2。根據統計數據，運用廢水的虛擬治理成本＝各污染物排放量×各污染物的單位治理成本公式，計算出2010年和2013年貴州廢水的虛擬治理成本，如表2。

表2 2010年和2013年貴州廢水排放量及損失價值量

表2可知，貴州廢水總排放量及COD總排放量表現出下降的趨勢，這是因為工業污水達標排放從2010年77.3%提高到2013年的80%，生活污水處理率從2010年74.8%提高到2013年的86.2%。表2表明2010-2013年貴州廢水的虛擬治理成本表現出下降的趨勢，由2010年的4.538億元下降到2013年為3.151億元，3年間下降了30.6%。說明貴州在水污染治理方面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由于排放總量較大，導致虛擬治理成本仍比較高，因此貴州應加強對水污染的治理。

（3）固體廢棄物虛擬治理費用

隨著經濟的發展，固體廢棄物的產生量也處于較高水平，固體廢棄物的污染主要包括工業固體廢棄物污染以及生活垃圾的污染。由于貴州資源比較豐富，尤其是煤炭資源，對其不合理的開發所帶來的尾礦堆積是環境污染中工業固體廢棄物污染較為嚴重的一項，其次是生活垃圾堆放對環境污染較大。

根據貴州省2010年和2013年工業固體廢棄物的排放情況（如表3），工業固體廢棄物單位治理成本參考張圣瓊等的研究成果為190元/噸[16]，貯存的單位成本采用國家統一標準為6元/噸。

表3 2010年和2013年貴州工業固體廢棄物的排放情況 單位：萬噸

表4 2010年和2013年貴州工業固體廢棄物損失價值量單位：億元

表4計算結果表明，2010-2013年貴州固體廢棄物的虛擬治理成本總體上表現出下降的趨勢，由2010年的3.511億元下降到2013年的3.238億元，3年間下降了7.8%，其中工業固廢貯存量虛擬治處理成本上升了1.3%，工業固廢丟棄量虛擬治處理成本下降了26.8%，這揭示貴州應提高工業固體廢棄物的綜合利用率，減少其貯存量和丟棄量。

固體廢物除了工業固廢以外，還有生活垃圾，主要是城市生活產生的垃圾，統計結果詳見表5。由表5可知，2010-2013年，貴州的生活垃圾產生量和處理總量均表現出上升的趨勢，分別上升了7.7%和19.2%，處理總量比產生量高11.5%，故丟棄量表現出下降的趨勢，3年間下降了17.1%。

表5 2010年和2013年貴州生活垃圾清運總量、處理總量及損失價值量

生活垃圾的虛擬治理成本同樣參考張圣瓊等對廢棄物單位治理成本的研究成果為190元/噸[16]，計算方法同工業固體廢物，計算結果見（表5）。從表5可以看出，2010-2013年，貴州生活垃圾的虛擬治處理成本表現出下降的趨勢，由2010年的2.52億元下降到2013年的2.09億元，下降了17.1%。由表4和表5的計算結果可以得出，研究區固體廢棄物虛擬治理成本等于工業固廢虛擬治理成本與生活垃圾虛擬治理成本之和，2010-2013年，貴州固體廢棄物的的虛擬治理成本表現出下降的趨勢，由2010年的6.031億元下降到2013年的5.328億元，下降了 11.7%。

（4）虛擬治理總費用

根據公式虛擬治理總費用＝廢氣虛擬治理費用+廢水虛擬治理費用+固廢虛擬治理費用，統計出2010年和2013年環境損害虛擬治理總費用的估算結果，分析結果表明，2010-2013年，貴州廢氣、廢水和固廢的虛擬治理總費用表現出下降的趨勢，由2010年的17.989億元下降到2013年的14.989億元，3年間下降了16.68%。表明貴州節能減排取得了一定的成效。

2.環保資金投入

環境污染損失價值估算除了包括“三廢”實際治理成本、虛擬成本之外，還包括環境工程費用、環境災害防治費用等一系列投資，本次估算的環保投入是指虛擬治理成本之外的所有費用。

2010年，2013年貴州省環保資金投入，老工業污染源治理、建設項目“三同時”污染防治、城市環境基礎設施建設、工業污染治理設施運行費用等。統計結果見表6。

從表6可以看出，2010年，全省環保投入為89.45億元，比2009年增長28.2%，全省環保投入占生產總值的比例為1.95%，工業污染源治理資金投入（包括老工業污染源治理資金和“三同時”污染防治資金）占生產總值的比例為0.51%。2013年，全省環保投入為133.70億元，比 2010年增長 55.18%，比 2012年增長 37.3%。全省環保投入占生產總值的比例為1.7%，比2010年下降了0.25%，工業污染源治理資金投入（包括老工業污染源治理資金和“三同時”污染防治資金）占生產總值的比例為0.3%，比2010年下降了0.21%，這說明貴州GDP的增長速度遠遠高于環境保護資金投入的增長速度。

3.環境污染損失總價值估算

根據公式（1）統計出研究區環境污染損失總價值，2010-2013年貴州環境污染損失總價值表現出上升的趨勢，由2010年的107.439億元上升到2013年的148.689億元，3年間上升了38.39%。研究結果表明貴州省經濟在快速發展的同時也造成了一定的環境污染，為了進一步加強生態建設，走在生態文明建設的前列，貴州省加大對環境污染的治理，由環保資金的投入即可看出。貴州省環保資金的比重不斷增長，2013年比2010年增加了49.29億元，3年間上升率為55.1%。說明貴州省對環境保護的高度重視，同時也說明經濟快速發展帶來的環境損失增加。

三、結論與討論

1.結論

（1）虛擬治理總費用下降。2010-2013年，貴州工業排放的廢氣、廢水和固廢的虛擬治理總費用表現出下降的趨勢，三廢虛擬治理總費用由2010年的17.989億元下降到2013年的14.989億元，3年間下降了16.68%。揭示貴州節能減排及環境治理取得一定的成效。

（2）環保資金投入增加。2010-2013年，貴州環保資金投入表現出上升的趨勢，由2010年的89.45億元上升到2013年的133.70，2013年全省環保投入比2012年增長37.3%，比2010年增長55.18%，說明貴州對環境保護的高度重視。

（3）環境污染損失價值占GDP的比值下降。2010-2013年貴州環境污染損失價值由107.439億元增加到148.689億元，同期國民生產總值由4602.16億元增加到8006.79億元，貴州環境污染損失價值占GDP的比值由2010年的2.41%下降到2013年的1.86%，3年間下降了0.55個百分點。說明貴州在經濟快速發展的同時注重對環境的保護，但同時也應該看到，經濟增長對環境污染造成一定的損失。

（4）根據研究結論并結合研究區實際，提出促進貴州綠色可持續發展的對策措施如下：

堅持可持續發展的方針政策，走綠色發展道路，摒棄傳統的“先污染，后治理”的發展模式，轉變經濟增長方式，注重對新能源的開發利用，如風能、太陽能等；對于“高投入、高污染，高能耗、低效益”的企業采取關停措施，減少經濟發展中對環境的損害；加快產業結構優化重組，推動第三產業的發展；加強科學技術水平，創新能力的發展，積極研發對“三廢”的綜合利用，提高資源的綜合利用效率，變廢為寶，減少環境壓力；協調經濟發展與生態環境保護之間的關系。貴州是地處我國西南部的喀斯特山區省份，由于石漠化嚴重等特殊原因，經濟一直欠發達，且生態環境脆弱，貧困人口眾多，是典型的生態脆弱地區，因此，該區發展經濟不僅要考慮增長速度，而且還要和環境相互協調，最終實現綠色發展、循環發展、低碳發展，而綠色發展是解決經濟增長與生態環境之間矛盾沖突的路徑，也是突破資源環境瓶頸制約的必然，是調整經濟結構、轉變發展方式、實現可持續發展的必然選擇。

2.討論

由于目前尚無完整、通用的環境污染損失價值估算體系，所以該文結論難免存在不足之處，但所用估算方法和現行主導的方法基本保持一致，有一定可比性。然而環境污染損失估算實際涉及面極其復雜，諸如環境污染對人體健康的損失等目前還難以定量化，故暫未納入考量，這會使結論存在一定欠缺；對環境污染虛擬費用估算時，由于各地經濟發展程度的不同，環境治理的單位成本也有偏差，本次估算主要采用文獻研究成果的平均治理成本，與貴州實際情況會有微小的差異。另一方面，部分數據可能存在統計口徑的差別，個別數據進行了微調；在方法上，鑒于數據獲取和計算方法的困難性，比如在估算廢氣污染虛擬治理費用時，就只包含了二氧化硫、煙塵和粉塵，未包含氮氧化物的治理費用，所以估算出來的的損失較實際偏低；在環境虛擬治理費用的估算上，主要以工業“三廢”和生活“三廢”的環境損失為主，所計算的污染物種類可能不夠全面。基于這些方面原因及未納入環境污染等的估算，從而使環境污染損失價值偏低；同時環境污染治理后所產生的生態價值也未納入估算，環境污染損失價值略偏高，兩者綜合后，雖然結果仍有一些偏差，但與實際情況比較接近。未來的研究方向是對估算方法及估算要素等進行更深入的探討和改進，使核算結果更加精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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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062.2

A

1002-3240（2017）01-0080-06

2016-09-11

國家商務部聯合研究項目（2015SWBZD01）；貴州省科技計劃項目（黔科合基礎［2016］1521-1號）；國家商務部聯合研究項目（2016SWBZD12）；2010-2013貴州綠色GDP核算研究項目資助

魏媛（1976-），女，博士，貴州財經大學西部現代化研究中心、管科學院教授，主要從事生態經濟及區域可持續發展研究。

［責任編校：唐 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