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 芳,杜 遙,鄭思瑩,何藝信,馬文霞,鄭瀅瀅
(廣州大學 公共管理學院,廣州 510006)
老年人自我價值感影響因素的探索性研究
——基于G市老年人的調查分析
楊 芳,杜 遙,鄭思瑩,何藝信,馬文霞,鄭瀅瀅
(廣州大學 公共管理學院,廣州 510006)
老年人自我價值感,是指老年人個體對自身價值的判斷,包括對自我的期許與社會承認度,老年人自我價值感的提升有助于增強老年人的主觀幸福感,激發老年人潛在的社會效用,實現老年成功化。通過對G市老年人的問卷調查發現,G市老年人的總體自我價值感較高,身體狀況、收入水平、收入來源、居住方式、與子女關系以及社會參與等對老年人自我價值感影響顯著。因此,政府應倡導生產性老齡化的理念,建立預防、治療、照顧相結合的健康維護政策體系,促進代際融合,建立良好的家庭關系,創建老年友好工作環境,積極促進老年人再就業,從而提升老年人的自我價值感,提高老年人的生命質量和價值。
自我價值感;老年人;生產性老齡化
據民政部統計,截至2015年底,全國60歲及以上老年人為22 200萬人,占總人口的16.1%,其中65歲及以上人口14 386萬人,占總人口的10.5%[1]。據預測,到2050年,全世界老年人口將達到20.2億,其中我國老年人口將達到4.8億,幾乎占全球老年人口的1/4[2]。這是世界的“銀發時代”,更是中國的“銀發時代”。老年人是“有價值的財富”還是“無價值的包袱”,在學術界一直是個頗具爭議性的話題。在擁有大規模“老年軍”的我國,老年人不應該完全被視為一個被動而無助的群體,老年人的生產力亦不應該被忽視,他們完全可以通過繼續就業、提供志愿服務等方式進行各種生產性活動,實現自我價值。老年人自我價值感的提升有助于提升老年人的主觀幸福感,進一步激發老年人潛在的社會效用。探尋老年人自我價值感的影響因素,以期老年人在“老時代”能夠老有所為,通過自我價值的實現提升幸福感。
自我價值感的定義不一,美國心理學家詹姆斯(James)認為,一個人的自我價值感水平取決于其成就與抱負的比率,用公式可表示為:自我價值=成就/抱負,并提出自我價值感是在自我內容之后,對其中重要領域的情感反應[3]。與詹姆斯的定義的側重點不同,羅森伯格(Rosenberg)把自我價值感定義為:“對自我的積極的或消極的態度。”[4]庫伯史密斯(Coopersmith)將自我價值感定義為:“個體對自己態度的個人價值判斷。”[5]比爾等(Bill)則提出,一個人的自我價值感由真實自我(real self)與理想自我(ideal self)之間的差距決定,真實自我是自我中成功的、已實現的部分,理想自我是個人期望達到的抱負部分。庫利Cooley從社會維度對自我價值感進行定義,認為自我價值感是“他人對自己的評價,是社會化的過程”[6]。
自我價值感受多種因素的影響,希爾斯(Hales)將形成自我價值感的因素分為內部因素和外部因素兩個方面,他指出,內部因素就是一個人的功用感,外部因素指來自于他人的贊揚。他的分類將自我價值感的變化歸因于兩個心理變量:自我認知和他人認知[7]。諾里斯(Norris)和庫恩(Kunes)將自我價值感分為三種形態:基本自我價值感(basic Self-esteem)、功能性/情境性自我價值(functional/situational self-esteem)和防御性/假設自我價值感(defensive/psudo-self-esteem)[8]。庫伯史密斯(Coopersmith)將自我價值感的構成分為四個方面:一是重要性,即是否感到自己受到生活中重要人物的喜愛和贊賞;二是能力,即是否具有完成他人認為重要的任務的能力;三是品德,即達到倫理標準和道德標準的程度;四是權力,即影響自己生活和他人生活的程度[5]。姆博亞(Mboya)則認為,自我價值感由家庭關系、學校、生理能力、生理外貌、情緒穩定性、音樂能力、同伴關系、健康八個維度構成[9]。我國學者黃希庭提出了自我價值感中,將自我價值感分為總體自我價值感、一般自我價值感和特殊自我價值感三個層次[10]。楊燁認為,自我價值感是自我的情感性成分(affectivecomponent),包含了對自我的正性評價(positive self-evaluation)和負性評價(negative self-evaluation),并指出西方的自我價值感主要體現個體的獨特性,而中國則更加關注其相互依存性[11]。
基于以上觀點,我們認為,老年人自我價值感指老年人個體對自身價值的判斷,包括對自我的期許與社會承認度。其中,對自我的期許主要體現在老年人對自身的認可,如能為社會做出貢獻的能力等方面。社會承認度則主要體現在老年人與家庭等各種社會團體的互動中。
1.研究對象。課題組在G市針對60歲以上老人發放問卷300份,其中回收有效問卷284份,問卷有效率94.7%。284位調查對象中,男性128人,女性154人。從年齡層次來看,60~65 歲的人 69 人,66~70 歲的人 66 人,71~75 歲的人63人,76~80歲的人40人,80歲以上的46人。
2.分析方法。現有的自我價值感的量表中,使用較多的是羅森伯格(Rosenberg)編制的自尊量表(Self-esteemInventory SES),但其主要的測量對象是青少年及中年。此外,庫伯史密斯(Coopersmith)在1967編制的自尊量表(The self-esteemInventory)使用也較為廣泛。課題組依據以往相關研究資料,編制調查問卷與老年人自我價值感量表并進行信度、效度分析。根據本次研究對老年人自我價值感的定義,量表主要分為老年人自身條件與社會交往兩個維度,第1題、第2題、第3題、第5題、第6題、第11題、第12題為個人維度,第4題、第7題、第8題、第9題、第10題為社會交往維度。個人維度主要包括其身體狀況、心理特征等因素。社會維度則主要突出對其社會交往積極性與效果等方面的測量。對量表中的選項“大部分符合”“部分符合”“大部分不符合”“完全不符合”四個選項分別賦值4分、3分、2分、1分并進行加總計算,作為因變量。同時,參考以往對自我價值感的研究的分析維度,并結合老年人自身特點、限制因素等,編制調查問卷,以“性別 ”“ 年 齡 ”“戶籍”“文化程度”“ 身 體 狀 況 ”“ 收 入 來 源 ”“ 經 濟狀況”“居住方式”“子女關系”與社交活動為自變量,以方差分析的方法分別探究其與老年人自我價值感的相關關系,并建立多元線性回歸模型,分析其對老年人自我價值感的影響程度。
自我價值感指老年個體對自身價值的判斷,包括對自我的期許與社會承認度,自我價值感量表也包括老年人自身條件(個人維度)與社會交往(社會維度)兩個維度,其中個人維度滿分為28分,社會維度滿分為20分,總分48分。結果顯示,老年人自我價值感平均分為35.92分,標準差6.86,老年人的自我價值感總體符合正態分布(見下圖)。

老年人自我價值感量表得分直方圖
從不同維度來看,社會維度的分數總體高于個人維度(見表1),說明老年人在與朋友、家庭等進行互動時獲得的承認度要高于其對于自身的認可與期許。同時也表明,營造老年友好社會,促進老年人與他人的溝通與交流,擴展老年人社會參與的廣度和深度,是提升老年人的自我價值感的重要途徑。

表1 老年人自我價值感量表雙維度分析統計
以老年人自我價值感為因變量,將老年人性別、年齡、戶籍等10個因素作為因子,分析在自變量影響下因變量是否有顯著差異。分析方法為單因素方差分析,使用未假定方差齊性的Tamhane’s進行兩兩檢驗,顯著性水平為0.05(見表 2)。

表2 老年人自我價值感單因素方差分析統計量
1.性別。調查對象中男性128人,女性156人。由方差分析表可知,F值為0.220,顯著性水平為0.640,即性別對老年人自我價值感水平沒有顯著性差異。但現有的性別與自我價值感關系的研究中,畢重增認為:“男性度比女性度更能預測自我價值感。”[12]戴穎則發現,老年男性的自我價值感高于女性。但是,更多的是由于受地域環境影響[13]。課題組調查結果之所以與已有研究不同,可能受地域因素的影響,前面兩位作者抽樣的地域范圍較廣,而課題組此次調查樣本僅限于G市,G市作為現代化水平較高的國際化大都市,“男貴女輕”的傳統思想較薄弱,男女可以在社會上獲得更為平等的認同感。
2.年齡。隨著年齡的增加,老年人在自我價值感量表的得分總體呈下降趨勢。其中“61~65 歲”“66~70 歲”“71~75 歲”“76~80歲”與“80歲以上”五個選項的老年人自我價值感分別為 36.8、37.0、35.6、33.8 與 35.1。但由方差分析表可知,F值為1.782,顯著性水平分別為0.133,即年齡對老年人自我價值感的影響未達到顯著水平,年齡不是影響老年人自我價值感的重要因素。
3.戶籍。調研中,戶籍共分為“廣州城鎮”“廣州農村”“外地城鎮”及“外地農村”四個選項。由方差分析表可知,F值為0.999,顯著性水平為0.409,即戶籍對老年人自我價值感水平沒有顯著性差異。
4.文化程度。調研將文化程度劃分為“未受學校教育”“小學”“初中”“高中”及“大學或以上”。五類選項的自我價值感量表得分別為 34.5、35.3、36.4、36.7、37.3。由方差分析表可知,F值為1.543,顯著性水平為0.190,即在文化程度的影響下,老年人自我價值感不存在顯著性差異。從平均分來看,隨著老年人學歷的提高,其對應的自我價值感呈上升的趨勢,但未達到顯著性水平。
5.身體狀況。問卷將身體狀況設置為“很好”“較好”“一般”“較差”四個選項,均值分別為 40.0、37.7、33.5以及 31.4。由方差分析表可知,F值為18.690,顯著性水平為0.000,即身體狀況對老年人自我價值感影響顯著。大量的心理學研究表明,身體狀況與自我認知和幸福感存在著明顯的相關性。同時,良好的身體狀況也是進行社會互動的基礎。宋伊在對老年人自我在價值感的研究中也得出類似結論:“身體自我各維度與自我價值感各維度均達到顯著正相關,其中身體自我總分與自我價值感總分相關系數最大。”[14]總體來看,長期患有疾病及生活不能自理的老年人,由于缺乏戶外活動導致娛樂方式較少,孤獨感往往更強,而這種影響會延伸到家庭領域,讓老年人認為自己是家人的包袱,從而降低其自我價值感。相反,良好的身體狀況會讓老年人有更多的精力與家人相處,并進行社會互動,從而提高價值感。
6.收入水平。調研將“收入水平”劃分為“2 000元以下”“2 001~4 000 元”“4 001~6 000 元”“6 001~8 000 元”以及“8 001元以上”五個層次,量表得分均值分別為34.5、36.4、37.1、36.8與38.7。其中F值為2.555,顯著性水平為0.039,存在顯著性差異。同時,眾多國內外的相關研究發現,收入水平在一定范圍內與個人幸福感呈正相關。學者李德明在對老年人的生活滿意度進行研究后亦得出類似觀點:“經濟狀況對老年人生活滿意度的影響最大,經濟富裕老年人的生活滿意度是經濟困難老年人的11.5倍。”[15]
7.收入來源。調查將收入來源分為“養老金”“子女供給”“早年積蓄”及“工作”。其中選擇“子女供給”一項的老年人的自我價值感量表均分為34.0,低于選擇“養老金”“早年積蓄”及“工作”的老年人的得分,這三項得分分別為36.4,37.7以及38.3。由方差分析表可知,F值為4.617,顯著性水平為0.004,即收入來源對老年人自我價值感的影響顯著。在該項因素中,可發現通過繼續工作的老年人自我價值感最高。從心理學的動機理論角度看,工作是實現個人價值與意義的重要方式。心理學家米哈里·契克森米哈(Mihaly Csikszentmi halyi)研究發現,當人們有目的地從事工作時,他們的生活質量也得以提高,并且能減緩焦慮[16]。同時,能夠繼續工作的老年人往往意味著擁有較好的身體與思維能力,自我價值感相應較高。可見,工作對于老年人提高自我期許與實現自身價值有重大意義。當老年人從工作崗位上退下來,很容易產生失落感和無用感,進而降低其自我價值感。
8.居住方式。居住方式分為“與子女老伴一起居住”“與子女居住”“與老伴居住”以及“獨居”,四類老年人的自我價值感量表均值依次為38.0、34.3、36.0與35.9。由方差分析表可知,F值為4.688,顯著性水平為0.003,即居住方式對老年人自我價值感影響顯著。從分析結果來看,與子女老伴共同居住的老年人自我價值感得分明顯較高,說明在以血緣關系為紐帶的家庭生活中,與子女、配偶的互動有助于提升老年人的自我價值感。但值得注意的是,“與老伴居住”的空巢家庭和獨居家庭的自我價值感相差不大,而“與子女居住”的老人的自我價值感最低。
9.子女關系。在與子女的關系方面,選項共分為“非常融洽”“比較融洽”“一般”與“比較緊張”。其中,“比較緊張”一項的統計量較小,僅為4,其余三類得分依次為38.7、35.6以及32.1。由上頁方差分析表可知,F值為18.364,顯著性水平為0.000,即與子女關系的融洽程度對老年人的自我價值感影響顯著。與子女關系“非常融洽”的老年人的自我價值感明顯高于選擇其余選項的老年人。在現有因素中,“子女關系”一項對于老年人自我價值感的影響是最顯著的。可見,子女依然是老年人生活的重心和精神支柱,與子女的關系是否融洽會對老年人的自我期許以及社會交往的動力產生重大的影響。
10.社交活動。社交活動分為“娛樂活動”“志愿者活動”“體育活動”“繼續學習”與“工作”幾個選項中,參加體育活動與繼續工作兩項對量表得分的均值產生了顯著性影響,顯著性水平分別為0.002和0.026。參與體育活動,首先需要良好的身體素質作為保障。此外,體育鍛煉活動對于舒緩其精神壓力有巨大作用。同時,老年人選擇繼續學習和工作,對其自我價值感的影響較大。工作不僅可以提供情感上的支持,還可以提升老年人的自信心與價值感,讓心靈保持活躍狀態,在社會上扮演更積極又有意義的角色[17]。
將老年人自我價值量表得分作為因變量,將“身體狀況”“月收入”“收入來源”“居住方式”“與子女關系”這5個滿足顯著性水平的變量納入多元線性回歸方程,以探究其影響程度。其中,分別以“身體狀況”中的“較差”選項、“月收入”中的“8 000元”以上、“收入來源”中的“工作”、“居住方式”中的“獨居”、“與子女關系”中的“比較緊張”項作為參照項,設置虛擬變量,進入多元線性回歸方程。
1.模型的檢驗。將數據輸入SPSS,得到的結果(如表3和表4所示)。從表3可以看出,R=0.569,即多元線性回歸方程對總平方和的解釋能力達到了56%。而從表4可以看出,總平方和為13 029.943,其中回歸平方和占4 225.699,檢驗統計量為7.919,顯著性水平為0.000,所以拒絕零假設,線性回歸方程是顯著的。

表3 模型匯總

表4 Anovaa
2.模型的參數估計。由于受樣本量等因素限制,系統自動剔除了部分變量,得到的顯著性檢驗結果(如下頁表5所示)。其中,僅有“身體狀況很好”“身體狀況較好”以及“早年積蓄”三項達到了顯著性水平,說明身體狀況對于老年人自我價值感的影響比較明顯。同時,與繼續工作相比,收入來源為“早年積蓄”的老年人自我價值感更高。由于受樣本量的限制,回歸模型中僅部分變量達到了顯著性水平,模型如下:
Y=19.952+13.656x1+5.058x2+2.108x3-1.691x4-1.096x5-1.348x6-1.235x7-0.449x8-1.667x9+10.904x10
從調查結果看,在滿分為48分的老年人自我價值感量表中,近一半(188份)的老年人自我價值感得分在30—41分之間,得分情況總體符合正態分布。其中,社會維度的測量結果高于個人維度的測量結果。從單因素方差分析的結果來看,“身體狀況”“收入水平”“收入來源”“居住方式”“子女關系”以及“社交活動”中的“體育活動”“工作”對于老年人自我價值感影響顯著。其中,“年齡”“身體狀況”“收入來源”“居住方式”“子女關系”因素對老年人自我價值感的個人維度部分存在顯著性影響。“身體狀況”“收入來源”“居住方式”與“子女關系”對老年人自我價值感的社會維度部分存在顯著性影響。然而,在考慮交互關系的多元線性回歸方程中,變量的顯著性水平受到了一定限制。從總體來看,G市老年人的自我價值感總體較高。
隨著老齡社會的到來,老年人這一規模日益龐大的主體逐漸意識到自己的余生價值,開始重新定位自己。正如中國社科院研究員熊必俊所言:“如果說人們視老年人為寶貴財富的最根本的理由是對其歷史功績的肯定的話,那么老年人在現實生活中如何進一步實現自我價值,則要靠繼續參與社會發展來獲得社會的承認和尊重。”[18]但我國現有的養老政策難以滿足提升老年人自我價值感的需要,也難以適應生產性老齡化的要求,主要表現在家庭與社會難以滿足老年人健康、經濟安全、陪伴、照料等需求,在老年人再就業、志愿服務等生產性活動方面,我國也缺乏相關的法律法規對老年人的權益進行保障,并對相關行為進行規范。

表5 系數a
第一,促進理念的轉變,樹立生產性老齡化觀念。受中國的傳統觀念影響,社會普遍認為老年人退休后應“頤養天年”,然而,這種中國傳統的養老觀念卻忽略了我國大量潛在的老年人力資本。事實上,推進生產性老齡化可以釋放老年人巨大的產能,同時也可以為社會做出貢獻。1982年,美國的老年醫學專家羅伯特·巴特勒(Robert Butler)在薩爾保茨研討會上正式提出生產性老齡化(Productive aging)這一概念,以喚醒社會對老人能力與貢獻的關注。有學者將生產性老齡化定義為:“生產商品和服務有貢獻的老齡人口的任何活動,或者發揮個人能力從事商品和服務生產的老齡人口的任何活動。”[19]一般來說,生產性老齡化的內容包括老年人再就業、老年人參與志愿活動以及老年人從事照料活動等[20]。
第二,建立預防、治療、照顧相結合的健康維護政策體系。健康是影響老年人自我價值感的最重要的因素。預防勝于治療,首先,加強老年疾病的預防和保健,應通過社區衛生服務系統建立居民健康檔案,推行中老年人的健康體檢,開展健康生活方式教育,普及常見病的預防和救治知識,提高居民自我保健意識和能力,建立慢性病的規范管理體系,控制慢性病的發展。其次,完善醫療保險制度,提高基層醫療能力,既要方便老年人看病,又要讓老年人看得起病。最后,建立老年長期照顧體系,盡快出臺長期照護制度,加強老年照護人才培養,為家庭成員照護提供支持,建立多元化的老年照護和服務模式,提高老年人的生命質量。
第三,促進代際融合,建立良好的家庭關系。家庭關系在我國具有重要的意義,這是各種關系中最普遍、最基本、最持續、最親密、影響最深遠、最具韌性和適應性的關系,家庭關系中,最重要的關系是夫妻關系和代際關系,直接影響著老年人的自我價值感。代間關系中,子代對親代的陪伴和情感支持至關重要。一方面,鑒于父母和子女相對獨立空間的需求以及相互照顧的方便,政府應積極倡導“三代同鄰”的居住模式,對照顧高齡老人并供養老人、同父母同住的子女,啟動老年家庭贍養津貼或稅收回扣。另一方面,政府應引導和支持社區、社會組織舉辦如家庭日、三代同堂日等活動,促進代際互動,增強老年人的自我價值感。
第四,創建老年友好工作環境,積極促進老年人再就業。根據調研數據分析,有工作且有自由支配性收入的老年人的自我價值感普遍更高。從社會層面來看,老年人再就業可以將老齡化社會的養老壓力轉變為一種社會動力與生產力。建議我國建立彈性的退休制度和積極的養老金方案,強化“利益誘導”,讓老齡工作者獲取更多的經濟利益,以吸引更多人接受延遲退休。同時,克服職場年齡歧視,提供老年友好工作環境,逐步建立一個保障有熱情和能力的高齡者不受年齡約束繼續工作的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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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913.6
A
1673-291X(2017)36-0034-06
2017-04-21
中國博士后科學基金項目“以幸福感提升為導向的老齡政策研究”(2013M531913);大學生創新實驗項目“老年人自我價值感與政策支持研究——基于廣州的實證研究”(CX2015028)
楊芳(1975-),女,河南商城人,副教授,碩士生導師,博士,從事老齡問題研究;杜遙(1994-),男,重慶人,學生,從事行政管理研究;鄭思瑩(1994-),女,廣東揭陽人,學生,從事行政管理研究;何藝信(1994-),男,廣東廣州人,學生,從事行政管理研究;馬文霞(1994-),女,新疆塔城人,學生,從事行政管理研究;鄭瀅瀅(1994-),女,廣東廉江人,學生,從事行政管理研究。
[責任編輯 劉嬌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