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幣國際化對中小外貿企業的影響分析

郜 瑩

（1.遼寧大學，沈陽 118000；2.遼東學院，遼寧 丹東 118003）

人民幣國際化對中小外貿企業的影響分析

郜 瑩1，2

（1.遼寧大學，沈陽 118000；2.遼東學院，遼寧 丹東 118003）

隨著我國經濟與社會的不斷發展，人民幣在周邊國家和地區的應用越來越廣泛，人民幣國際化的呼聲也越來越高。與此同時，人民幣國際化也給我國各行業的發展帶來了諸多影響，尤其是中小型的外貿企業。以此為背景，首先介紹人民幣國際化和中小外貿企業的含義及發展現狀，然后詳細論述人民幣國際化對中小外貿企業的影響，以期引起管理部門等各方面的重視。

人民幣國際化；中小外貿企業；影響；產業升級

一、人民幣國際化的含義及發展現狀

（一）人民幣國際化的含義

人民幣國際化是指人民幣走出國界，在世界范圍內行使國際貨幣職能的過程。人民幣國際化是一個動態的發展過程，體現了貨幣發行國的權利和義務的國際化。人民幣國際化的目標是使人民幣在私人領域可以作為進行國際貿易的結算工具和交易工具，金融和非金融機構的價值儲藏手段以及發行國際債券時所使用的貨幣，在官方領域可以作為中央銀行——中國人民銀行干預外匯市場，進行國際儲備和對外支付的工具，并最終成為世界上絕大部分國家的金融機構在金融市場上可以廣泛使用和接受的貨幣。

人民幣國際化基本上是遵循先周邊化，再區域化，最終達到國際化的路線。雖然近年來，人民幣國際化已經在國際貿易領域、國際投融資領域已經取得顯著進展，但是在使用范圍上來說基本是局限于與周邊國家的邊境貿易和跨境旅游中比較多。目前人民幣國際化尚處于周邊化的起步階段，仍處于貨幣國際化的初級階段。從其是否行使國際貨幣的基本職能來看，目前人民幣尚未成為世界上大部分國家所接受的國際儲備貨幣，還不能發揮世界貨幣價值儲藏的功能，更不能在金融市場上作為干預貨幣影響匯率水平，以及作為錨貨幣作為其他貨幣匯率變動的參照。盡管在國際貿易和國際結算領域已經有所發展和使用，但其在整個國際貿易和國際結算中所占份額有限，發揮作用不大，與美元、歐元、日元等國際貨幣在使用范圍和認可程度上相比仍有一定距離，不能作為官方用途的干預貨幣和錨貨幣。

（二）人民幣國際化的發展現狀

可以說，中國經濟發展的過程就是人民幣國際化的過程。經濟發展的速度越快，流通的范圍就越廣、數量就越大，國際化的程度就越高。表1為中國近五年的經濟發展狀況，從表1中數據可以看出，無論從國民總收入、國內生產總值，還是從人均的國內生產總值來看，近五年以來中國的經濟一直在穩步增長。

表1 近五年中國經濟發展狀況 （單位：億元）

隨著中國經濟的進一步發展，人民幣進入國際結算領域已經越來越廣泛，人民幣國際化的過程在很大程度上是人民幣在國際結算領域的深度和廣度的拓展。在中國和接壤的周邊國家的邊境地區，人民幣已經很大程度上地進入國際貿易和金融活動所引起的結算領域。可以說，中國整體經濟發展的速度越快，人民幣國際化的進程就越快，人民幣在國際上尤其是在周邊國家的流通范圍就越廣，人民幣在國際經濟交易中的流通量就越大。表2為2016年以來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量及直接投資人民幣結算業務發生額及其子項，從表2中可以看出，我國跨境貿易人民幣國際結算量和直接投資人民幣結算量自2016年以來一直保持穩定發展。

近五年中國經濟發展狀況圖

就人民幣境外流通的現狀分析，人民幣不僅在邊境地區流通，目前已經在部分發達國家的部分地區流通和兌換。我國一直以來與越南、老撾、緬甸、朝鮮、俄羅斯、蒙古等周邊國家保持密切的貿易關系，邊境人民互動往來增加了人民幣在這些國家的流通規模。在邊境地區，人民幣已經成為僅次于美元、歐元、日元的又一個“硬通貨”。人民幣在西南邊境地區的的經貿往來當中被作為硬通貨而廣泛使用，被稱為“小美元”。

在老撾東北三省，人民幣基本上可以完全替代該國本幣基普在境內進行流通使用，最遠甚至可以到達老撾首都萬象周邊。而在中緬邊貿及旅游活動中，緬甸禪邦重鎮小勐拉，每年流出、流入的人民幣達10多億元。中緬在中國西南地區接壤，兩國歷史以來邊境貿易頻繁，而緬幣幣值不穩定，因此兩國在經濟貿易中更愿意使用幣值穩定的人民幣作為結算貨幣，而且人民幣已經在緬甸實現了全境流通。2001年，僅在云南德宏州與緬甸進行的貿易中，流入緬甸的人民幣就有6 000萬，而緬甸商人在云南瑞麗有超過10億元的人民幣存款。

表2 2016年以來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量及直接投資人民幣結算業務發生額 （單位：億元）

中國在馬來西亞等東盟國家將中國制造越做越大。中馬貿易是兩國關系中重要的部分，馬來西亞將于日本、韓國之后成為中國在亞洲的第三大貿易伙伴。其實，馬來西亞已經是中國在東盟最大的貿易伙伴，2011年雙邊貿易額突破900億美元。鑒于人民幣在越南境內已經達到全境流通的程度，越南國家銀行業已開展人民幣存儲業務。

在西北地區人民幣主要是在中亞各國（包括哈薩克斯坦的亞洲部分、烏茲別克斯坦、吉爾吉斯斯坦、土庫曼斯坦、塔吉克斯坦）、俄羅斯地區和巴基斯坦流通。目前人民幣跨境流通量最大的是哈薩克斯坦，大約有10多億元人民幣。在中亞其他國家流通的人民幣總共也有10多億元。把人民幣作為主要外國貨幣，蒙古國的各個銀行都開展了人民幣儲蓄業務。在與蒙古國的邊境貿易中，內蒙古境內的人民幣流通比例為50%，人民幣現金交易量占雙邊全部交易量的1/3強。在朝鮮，人民幣有“第二美元”之稱，每年大約有3.2億現金人民幣流入朝鮮。而且，近幾年，為了方便人民幣跨境結算，國務院經研究建立了多個邊境合作區自貿區、開發區。

人民幣在港澳臺以及周邊國家的高度流通對雙方的貿易以及旅游發展等都有顯著拉動效應。人民幣跨境流通量最大的是中國香港地區。人民幣在香港可以通過多種途徑自由兌換。與在周邊其他國家和地區不同的是，人民幣在香港被用來作為投資的一種儲備貨幣。在香港地區，2004—2006年間，有206億人民幣是在香港境內被提現和消費，從香港匯往內地的人民幣也高達22億元。由此可見，人民幣在香港境內的流通規模巨大。另外，人民幣在中國澳門地區也被用于各種貿易及金融領域的結算。

表3 中國邊境合作區

二、中小外貿企業的含義及其發展現狀

中小外貿企業是指在國家管理部門注冊、擁有合法產品對外貿易經營權，人數低于500人，或者營業額低于15 000萬元，從事進出口對外貿易的企業。中小外貿企業是我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中一支重要力量，我國外貿中小企業在確保國民經濟穩定增長、優化經濟結構、促進市場競爭、推進技術創新、促進市場繁榮、保持社會穩定等方面的作用愈加重要。然而，當前的國際貿易金融環境復雜多變，人民幣國際化加劇了中小外貿企業面臨的困境。

中小企業是市場經濟中一支重要和活躍的力量，在世界各國經濟和對外貿易發展中都發揮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在我國，中小企業已經占到全部企業數量的99%，其中外貿企業進出口額也已占到全國進出口總額的近70%。隨著貿易投資自由化、生產跨國化、市場全球化的日益深入，我國中小企業面臨著極好的發展機遇，但同時也迎來了更為激烈的國際競爭。為幫助和指導中小企業開展國際貿易、走國際化發展道路，商務部外貿發展局于2004年10月成立了中小企業外貿輔導中心，面向國內中小企業提供信息咨詢、商貿培訓、資訊出版、中外交流等一系列服務。“十三五”時期是我國經濟和社會發展的重要戰略機遇期，也是轉變外貿增長方式、實現由貿易大國向貿易強國轉變的關鍵時期；為進一步健全和完善中小企業貿易促進服務體系，商務部外貿發展局在中小企業外貿輔導中心的基礎上，于2006年4月設立中小企業外貿促進中心。

三、人民幣國際化對中小外貿企業的影響

（一）人民幣國際化對中小外貿企業的有利之處

1.有利于改善貿易結構，完成產業升級。中小企業多處于產業鏈的末端，其升級換代往往依賴于所在產業的技術升級。而人民幣國際化會改善我國原有的國際收支結構，而國際收支的均衡有利于吸收更多國外的先進技術及設備，繼而實現和帶動中小外貿企業完成產業升級和技術升級，尤以制造業中的中小企業表現最為明顯。我國國際貿易中制造業產品的出口額每年都在遞增（人民幣計值），從而加速了我國出口結構的轉型——從資源型轉向高附加值，也帶動了我國際貿易商品結構的調整和升級換代。

2.壓縮外貿成本。由于人民幣國際化的進程加速，人民幣兌換度的提高是人民幣在國際結算領域被更多使用，進而加快了使用人民幣進行國際結算的速度，并簡化了金融系統的結算程序，加速中小企業資金流的周轉速度，提高了資金的使用效率。由于使用人民幣進行結算，避免了原來的使用美元或其他貨幣進行結算時所引起的匯兌成本，也就是有可能導致匯兌損失的可能性，企業可以減少相關人員和資金的投入，縮減產品成本，有利于企業降低價格，增強企業競爭力，提高中小企業市場占有率。

3.拓寬中小企業投融資渠道。人民幣國際化所帶來的資本賬戶開放可以進一步擴大對外直接投資的渠道，讓中小企業有機會在更廣泛的范圍內采用成本更低的運營方式，同時引進國外先進的生產技術和管理經驗，加速企業產業升級及產品的品牌升級，完成資源的有效配置，增加企業營業利潤。對于我國的出口企業來說，可以將賺得的外匯投資在國外更為多樣化的金融市場，可以購買國外的股票、債券等金融資產進行保值增值，獲得更多的收入后進而加速企業的升級換代。

4.減少貿易摩擦。人民幣國際化政策實施后，人民幣匯率一直上升，2016年5月30日外匯牌價1美元對人民幣6.5710元，100美元對人民幣657.1元。人民幣幣值的上升導致了中國對外貿易中出口的減少，進口的增加，客觀上降低了原來我國巨額的貿易順差，緩解了由此而來的與主要貿易伙伴國的矛盾，包括各種貿易壁壘、反傾銷政策等針對性很強的貿易保護手段。

（二）人民幣國際化對中小外貿企業的不利之處

1.降低價格優勢，中小企業出口壓力加大。人民幣國際化過程中不可避免人民幣匯率的升值，進而出口產品失去了原有的價格優勢。人民幣國際化對中小外貿企業最直接的影響就是出口價格的相對提高，這意味著中國產品在國外價格競爭力的下降，而價格優勢正是“Made in China”（中國制造）的真正生命力。但是我國出口產品，尤其是制造業產品，大部分都屬于低端產品，國際市場上存在大量的可替代產品，缺乏核心競爭力，難以迅速調整適應由于人民幣升值而引起的出口產品的價格變化。而且就我國對外貿易整體而言，利潤水平普遍較低，人民幣升值使得原有的出口優勢企業——包括傳統制造業、服務業、進口替代業等的工資成本、原料成本大大增加而降低利潤率。由于中小外貿企業生產規模小，資金實力不足，難以形成該產業的規模效益，因此，也難以應付國際商品市場上的其他波動和風險。

2.熱錢沖擊資本市場，對外貿易風險增加。人民幣國際化的過程帶來了國際金融市場的波動，跨國套利活動使人民幣匯率波動更加頻繁，中小企業面臨更大的匯率風險。國際金融市場上的投機者利用不同市場上的匯率差價或不同時點的匯率差價進行套利活動。這種金融活動導致純粹以營利為目的的熱錢頻繁進出金融市場，匯率極為不穩定，而我國金融市場本身發育得還不夠完善，缺少相應的避險的金融產品或避險機制，加劇了中小企業融資的金融風險。在我國中小企業的對外貿易中，由于出口產品多為低端產品，附加值低，利潤率小，匯率變動導致的價格優勢的削弱使國際貿易風險進一步增加。

3.對不同行業的中小外貿企業所帶來的不利影響有所差異。根據彈性分析理論，貨幣貶值可以改善貿易收支的條件是該國進出口產品需求的價格彈性以及商品價格對匯率的傳遞程度，也就是是否滿足馬歇爾—勒納條件：進出口需求的價格彈性的絕對值之和是否大于1。如果大于1，即EX+EM＞1時，貨幣貶值可以引起出口的增加及進口的減少，進而引起國際貿易順差的增加，逆差的減少，改善國際收支狀況；如果小于1，即EX+EM＜1，則貨幣貶值不僅不能引起出口的增加，相反的，還會引起出口的減少、進口的增加，進而引起國際貿易順差的減少，逆差的增加，惡化國際收支狀況。

我國的中小外貿企業主要有紡織、服裝、化工、電子機械制造業等，由于不同出口商品需求的價格彈性的不同，人民幣匯率的變化對不同行業的中小外貿企業的影響也有所不同。比如紡織服裝業，由于該行業出口彈性較大，因此是受人民幣匯率變動影響最大的行業。中國紡織服裝業出口依存度達50%左右（出口依存度為一定時期內某商品的出口總值占該商品生產總值的比重），以中小企業為主，而且出口產品多為附加值低的低端產品，在市場上的競爭力較低，利潤率低，降價空間有限，對人民幣匯率變動的耐受性較弱。因此，人民幣國際化導致的人民幣升值將大大削弱該產業產品在國際商品市場的價格競爭力。研究顯示，人民幣每升值1%，服裝業、毛紡織、棉紡織的利潤率將分別下降6.18%、2.27%、3.19%。如果人民幣升值3%，則很有可能會抹殺我國紡織業的所有利潤。在其他行業，比如勞動密集型的制造業，人民幣匯率變動也會有所影響，短期內會造成利潤率降低、出口增速放緩等問題。在長期來看，如果人民幣匯率持續朝一個方向變化，比如持續升值或升值幅度過大，其不利影響還會進一步加劇。

顯然，人民幣國際化對中小企業尤其是出口導向型的中小外貿企業是一個新的沖擊，一些只具有勞動力成本優勢的中小企業會被這次沖擊擊垮淘汰，這也是符合優勝劣汰的市場經濟規律的。在這種形勢下，由于出口產品利潤率下降，引起出口企業的裁員進而導致一部分的失業問題。同時，由于很多產品可能轉為在國內銷售，增加了國內商品市場的商品供應量，可能會加劇國內商品市場的競爭，在優勝劣汰的市場環境下，也可能擠出一部分實力較弱的中小外貿企業，進而進一步加劇失業的風險。這些都促使中小外貿企業擺脫原有的經營策略，積極進行產業升級和技術升級，轉變經營模式，提高企業核心競爭力，同時也希望可以引起政府有關部門的重視，從政策上給予一定的鼓勵與支持。

[1] 王曦紅.現階段我國外貿企業生存狀況研究[J].中國商貿，2012，(13).

[2] 李雨柔.基于人民幣國際化進程下的外貿企業發展研究[J].時代金融(中旬)，2015，(20).

[3] 李青.我國邊境貿易的歷史回顧與“十三五”發展的新特征[J].區域經濟評論，2015，(2)：92-97.

F74

A

1673-291X（2017）36-0168-04

2017-04-10

郜瑩（1978-），女，山東蓬萊人，講師，博士研究生，從事國際金融、東北亞區域經濟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