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期鄧小平懲治腐敗的措施及啟示

◎李 義

新時期鄧小平懲治腐敗的措施及啟示

◎李 義

腐敗作為執政黨的最大威脅歷來為中國共產黨所高度重視，鄧小平作為黨的第二代領導核心針對改革開放新時期腐敗易發多發的特征，采取思想教育防腐、制度建設治腐、法律法規懲腐，取得了顯著成效，給當今反腐倡廉工作提供了鏡鑒，文章著重從治理主體的參與體現多元性，治理客體的懲戒突出平等性，治理機制的運用彰顯法治性三個維度闡明鄧小平懲治腐敗思想的啟示。

新時期；鄧小平；腐敗治理；措施；啟示

一、新時期鄧小平對懲治腐敗的科學認識

鄧小平作為改革開放的開創者與反腐敗的堅定支持者，在毫不動搖地堅持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的前提下，精辟論述了對于治理腐敗的科學認識，為新時期治理腐敗的奠定了主基調。

（一）懲治腐敗的重要性

進入新時期，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推進，資產階級外來腐朽思想滋生的享樂主義、拜金主義以及個人主義在國內盛行，戀貪慕腐的畸形心理伴隨著這些腐朽思想的盛行隨之蔓延開來，權力的掌控者在戀貪慕腐的引誘下，以經濟理性人趨利避害的思維為統攝，利用改革開放制度建設的滯后性所產生的制度漏洞而大肆貪污腐化。鄧小平作為高瞻遠矚的政治家與理性務實的改革家，深諳腐敗的擴散性與高層化對于一個執政黨所帶來的巨大殺傷力。他以特有的政治覺醒和政治魄力強調懲治腐敗的重要性：“如果我們黨不嚴重注意，不堅決剎住這股風，那末，我們的黨和國家確實要發生會不會‘改變面貌’的問題。這不是危言聳聽?！盵1]歷史的經驗已證明，中國共產黨是在獲得廣大人民支持的前提下實現了“進京趕考”的執政目的。但“進京趕考”一直沒有完結，脫離人民群眾的執政威脅一直都存在，腐敗作為脫離群眾的重要表征是黨必須堅決反對并醫治的沉珂頑疾。而在改革開放的新時期，黨的作風已經成為貪污腐敗性傾向重要誘因。為此，鄧小平一再強調治腐懲貪要從端正黨的作風入手，“執政黨的黨風問題是有關黨的生死存亡的問題。”[2]如果不搞好黨風，“不懲治腐敗，特別是黨內的高層的腐敗現象，確實有失敗的危險。”[3]這些具有憂患意識的正確論斷，體現了鄧小平對懲治腐敗重要性的科學認識。

（二）懲治腐敗的長期性

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在鄧小平等人的推動下作出了改革開放的偉大決策，此后，鄧小平以敢為人先的開拓創新精神推動了改革開放深入持續的發展。但改革開放是摸著石頭過河的試探性探索過程，也是一種破舊立新的動態性過程，在這一過程中舊體制改革的不徹底不到位不完善與新體制創立的不健全不及時不全面構成了一股內在的張力，這股張力使得改革產生的體制漏洞時常有之，而腐敗是制度漏洞的產物。因此在改革開放的大格局大視野下，懲治腐敗貫穿于改革開放的整個全過程，治腐懲貪只有進行時而沒有完成時。鄧小平對此有著清醒的認識，他說：“在整個改革開放過程中都要反對腐敗?！盵4]腐敗作為政治之癌不能畢其功于一役，新時期懲治腐敗無疑是一場攻堅戰和持久戰，需要久久為功的反腐恒心與堅韌不拔的反腐意志。正是看到了懲治腐敗的長期性，鄧小平明確地指出：“打擊經濟犯罪活動，我們說不搞運動，但是我們一定要說，這是一個長期的經常的斗爭?！盵5]這是對懲治腐敗長期性的詮釋，從而堅定了全黨反腐決心與恒心，進一步把反腐倡廉建設作為一項核心工作來開展。

（三）懲治腐敗的復雜性

懲治腐敗的復雜性源于新時期腐敗滋生蔓延所具有的特點，主要體現在腐敗產生的隱蔽性。較之于收受禮金、貪污贓款以權錢交易為形式的腐敗而言，新時期的貪污腐敗分子充分利用改革開放的國際環境大搞走私犯罪等貪污腐化行為，以此轉移反腐敗偵查的視線，逃離懲治腐敗的法網，正如鄧小平警告的“現在有些青年，有些干部子女，甚至有些干部本人，為了出國，為了搞錢，違法亂紀，走私受賄，投機倒把……這是非常可恥的?！盵6]改革開放是在徹底否定“以階級斗爭為綱”的錯誤路線，全黨工作重心轉移到“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的前提下進行的。因此，新時期懲治腐敗的復雜性在于反腐敗必須徹底服從于經濟建設這個核心使命，不能影響經濟建設的現實要求。為此，鄧小平提出了“一手抓改革開放，一手抓懲治腐敗”的著名論斷。這個論斷體現了鄧小平對新時期反腐敗復雜性的清醒認識，只有把握好懲治腐敗的復雜性才能獲得反腐斗爭的實效性。

二、新時期鄧小平懲治腐敗的對策

鄧小平針對改革開放新時期腐敗易發多發的特征，在充分認識到懲治腐敗的重要性、長期性、復雜性的基礎上采取思想教育防腐、制度建設治腐、法律法規懲腐的對策治腐懲貪，從而剎住了腐敗之風的盛行蔓延，為改革開放的順利推進提供良好的政治生態。

（一）思想教育防腐

在鄧小平看來，懲治腐敗的有效性取決于兩個方面，“一個是教育，一個是法律?！盵7]法律懲腐強調的是外在剛性約束的威懾作用，而教育防腐則側重于內在的自我約束。內因與外因的辯證關系啟示我們，思想政治教育作為內因的基礎性作用在懲治腐敗過程中永遠是第一位的，只用做好了人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才能把貪腐的歪心雜念拒于人心之外。

加強思想政治教育首先要緊緊扭住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這個總開關，用無產階價值觀念武裝頭腦，使廣大黨員干部牢固樹立共產主義偉大理想，這是新時期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著力點。鄧小平指出，“搞特權，這是封建主義殘余影響尚未肅清的表現”，“勢必會使我們的干部隊伍發生腐化”，[8]同時鄧小平也敏銳地注意到，打開國門，搞“對外開放，資本主義那一套腐朽的東西就會鉆進來”[9]必然會對新時期貪污腐敗的盛行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因此，他特別強調必須“在思想政治方面肅清封建主義殘余影響的同時，決不能絲毫放松和忽視對資產階級思想和小資產階級思想的批判?！盵10]其次，鄧小平大力倡導弘揚艱苦奮斗的優良作風。“貪由奢起，廉從儉來”，作為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鄧小平深知艱苦奮斗作為黨的優良傳統不僅在革命、建設年代對于保持黨性的純潔、黨風的廉潔具有重大意義，而且在物質條件得到極大改善的新時期，大力倡導艱苦奮斗的工作作風對于提升領導干部拒腐防變的免疫力同樣具有無可替代的作用，必須堅持并弘揚?！拔覀兊膰以桨l展，越要抓艱苦創業。提倡艱苦創業精神，也有助于克服腐敗現象。”[11]

（二）制度建設治腐

懲治腐敗作為國家治理的子系統需要充分發揮制度反腐的功效。懲治腐敗依托于制度基礎性功能的發揮，制度作為權力規約的載體對于懲治腐敗具有“治本”之功效。關于制度建設的重要性，鄧小平有精辟的論述：“制度問題帶有根本性、全局性、穩定性和長期性。制度好可以使壞人無法任意橫行，制度不好可以使好人無法充分做好事，甚至會走向反面?！盵12]制度建設的缺失或錯位勢必影響懲治腐敗的效果，懲治腐敗的邏輯前提離不開制度建設的科學性與創新性。

鄧小平正是看到了制度建設對于治腐懲貪的重要性與決定性，他把制度建設作為新時期懲治腐敗的核心工作來開展。從制度建設的視角審視腐敗的產生，一個重要的原因就在于監督制度的缺位與錯位。權力導致腐敗，不受監督制約的權力必然導致腐敗這一鐵律在改革開放新時期得到了充分的驗證。為此，在監督制度建設方面，鄧小平意識到“最重要的是要有專門的機構進行鐵面無私的監督檢查”[13]，才能保障權力的公開化運作，促使人不能腐。鑒于此，新時期重新恢復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與制度化運作正是鄧小平落實制度反腐的重要體現。在鄧小平的大力推動下，成立了以陳云同志為首任中央紀委書記的專責監督機構，紀律檢查委員會通過制度化的運作對黨內腐化分子實施依法懲處，這對新時期懲治腐敗工作的開展起到了積極的推動作用。此外，鄧小平注重在選人用人制度的公正化、司法制度的普及化、干部離退休制度的合理化等方面做了開創性的努力，這些對于懲治腐敗起到了推動性作用。

（三）法律法規懲腐

腐敗呈現事前、事中、事后三種時態，每種時態對應的懲治措施不盡相同。懲戒作為反腐敗的事后手段雖然存在一定的局限性，但懲戒的威懾性警示性起到以儆效尤的震攝作用。嚴懲腐敗分子對于革除世弊、緩和社會矛盾、維護政權的有效運轉，具有立竿見影的功效。改革開放初期，由于法制不健全，容易使掌權者鉆法制的漏洞，形成制度性腐敗。而懲治腐敗的治本之策在于扎緊制度的牢籠，填塞制度的漏洞，在改革開放之初制度建設不健全的形勢下，對腐敗分子實施嚴打嚴懲具有迫切性與必要性。

實現法律法規懲腐的預期目標，首先要有法可依，要有健全的法律法規，懲治腐敗。在鄧小平的主導下，1979年11月制定了《關于高級干部生活待遇的若干規定》的條例公布實施。這一條例規約的對象是高層領導干部，他們在反對特權方面的率先垂范，對新時期懲治腐敗工作起到了正向推動作用。針對普通黨員，黨內法規具有防范作用。鄧小平強調“國要有國法，黨要有黨規黨法。沒有黨規黨法，國法就很難保障。”[14]1980年通過的《關于黨內政治生活的若干準則》，有效防范和規避了黨員干部貪污腐敗現象的發生。在廉政立法方面，鄧小平特別指出：“應該集中力量制定刑法、民法、訴訟法和其他各種必要的法律?！盵15]對依法判處死刑的認識上，鄧小平認為死刑能夠發揮法律法規“殺一儆百”的威懾力，“對嚴重的經濟罪犯、刑事罪犯，總要依法殺一些……判死刑也是一種必不可少的教育手段。”[16]依法判處死刑才能增大腐敗的成本，彰顯法律法規懲治腐敗的權威性與公正性。

三、新時期鄧小平懲治腐敗的當下啟示

黨的十八大以來，在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的正確領導下，順應黨心民心軍心的反腐期待，正風治腐，鐵腕懲貪，已取得反腐敗壓倒性的勝利，但要徹底打贏這場反腐攻堅戰，還需要從歷史經驗中尋找懲治腐敗的經驗與智慧。我們以新時期鄧小平懲治腐敗主體的多元性、腐敗治理客體的平等性、懲治腐敗機制的法治性等方面來獲得啟示。

（一）懲治腐敗的主體的參與要突出多元性

懲治腐敗主體是指在參與懲治腐敗過程中治腐懲貪的廣大群眾與領導者，懲治腐敗作為國家治理的子系統應遵循多元共治原則。在中國，懲治腐敗離不開中國共產黨一元化的堅強領導，這是構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反腐敗體系的本質特征與優勢所在，是都必須尊崇的政治邏輯。同時，應該看到，懲治腐敗的偉力深藏于人民群眾之中，需要調動廣大人民群眾積極參與，領導干部應自覺接受群眾監督。新時期懲治腐敗必須通過政治參與的制度化法治化渠道保障人民群眾監督權和知情權的落實到位，是新時期鄧小平通過防止領導干部腐化變質的一項重要經驗，讓人民群眾參與懲治腐敗體現了多元共治的原則。隨著新時期社會組織的發育壯大，腐敗生成機理的隱蔽性復雜性提升了懲治腐敗的難度，特別在新媒體與大數據時代更需借助科學技術手段，發揮輿論媒體反腐的優勢功能。當人人都能對公職人員的權力運行、財產收入進行合情合理合法地監督制約時，實現政治清明、政府清廉，官員清正的廉政目標就指日可待。

（二）對腐敗干部的懲戒要體現法律平等性

貪污腐敗是一種違法違紀行為，對腐敗分子懲處的一視同仁能夠發揮法律懲腐的威懾作用。一切漠視與觸碰法律法規高壓線的腐敗分子都必須得到懲處，以彰顯法律的權威性與平等性。鄧小平作為第二代領導核心率先垂范遵守法律法規，始終強調“任何人都不許干擾法律的實施，任何犯了法的人都不能逍遙法外?！盵17]鏗鏘有力的話語體現了鄧小平對待腐敗零容忍的決心和堅決嚴懲腐敗的堅定態度，凸顯鄧小平懲戒腐敗堅守法律的平等性。這種反腐經驗在今天仍有指導意義。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對腐敗的危害性與殺傷力有了新的認識和科學的判斷，“腐敗是社會毒瘤。如果任憑腐敗問題愈演愈烈，最終必然亡黨亡國?！盵18]基于這樣新的認識和科學的判斷，在全面從嚴治黨的新時期，以高度的危機感與緊迫感來懲治腐敗，用“不管涉及誰，不論職位高低，只要貪污腐敗”就依法查處，實際行動捍衛法律的平等性。

（三）懲治腐敗機制的運用要彰顯法治性

懲治腐敗機制是反腐敗過程中方式方法與手段的綜合。鄧小平十分注重運用法治思維、法治方式懲治腐敗。他認為“搞法制靠得住些”，身體力行地組織并推動了各類法律法規的出臺與實施，奠定了法治基礎。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首次以依法治國為主題，審議并通過了《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推進依法治國重大問題的決定》，全面依法治國為懲治腐敗提供法治理論指導，懲治腐敗機制的法治性。按照法治思維法治方式的要求，使一切腐敗案件的查處按程序化依法治理，避免人情因素的干擾。對待腐敗分子不論職位大小一視同仁。加強執法效能，在打造一支忠誠、干凈、擔當的反腐鐵軍基礎上，依法懲腐治貪。

[1][2][5][6][8][9][10][12][13][14][15][17]《鄧小平文選》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403頁；第358頁；第403頁；第337-338頁；第332頁；第409頁；第336頁；第333頁；第332頁；第147頁；第146頁；第332頁。

[3][4][7][11][16]《鄧小平文選》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313頁；第327頁；第148頁；第306頁；第153頁。

[18]《習近平總書記系列重要講話讀本》，學習出版社2016年版，第101頁。

趙軍·書畫作品

A849.11

A

2095―7270(2017)11―0025―04

本文系《高校黨建科學化視域下推進全面從嚴制度治黨》（IB32017026)2017年華南理工大學中央高?；究蒲袠I務費國家智庫項目“習近平總書記治國理政現代化戰略思想比較研究”（ZKJS02）階段性成果。

（本文作者：華南理工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2015級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專業碩士研究生）

責任編輯：李冬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