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菲南海仲裁案分析與警示

馮詩瑤

自從菲律賓向國際法庭提交了對中國的國際仲裁后，南海局勢愈加波詭云譎。為了自身利益，各方通過種種手段進行角力。本文就以涉及仲裁案的中菲兩國為分析對象，以其國際輿論宣傳為視角，深入具體探究中菲南海仲裁案，對該案進行一個剖析，并期望通過探析得出有益警示。

1. 中菲南海仲裁案菲律賓輿論宣傳戰略

在對中菲南海仲裁案的輿論宣傳上，菲律賓采取了多層次、多方位立體交叉的宣傳策略，在借助官方強硬表態表達國家立場的同時，又不斷利用媒體炒作，或者利用重要國際會議等方式，影響國際輿論。

第一，官方利用多種場合強硬表態，稱菲律賓是“迫不得已”才選擇訴諸國際仲裁，營造菲只能依靠國際法才能和平解決爭端的國際輿論。2012年黃巖島對峙事件發生后，菲律賓發表聲明稱，為了和平解決黃巖島爭端，菲律賓呼吁中國一道就黃巖島附近水域的主權問題尋求國際海洋法法庭的裁決。①2013 年1月22 日，菲律賓單方面將中菲南海爭議提請國際仲裁。其后，律賓外交部負責海洋事務的助理部長阿蘇奎（ Asuque） 稱，菲政府已就此次訴訟向所有菲駐外機構發出通知，其中包括菲駐外使館、在紐約的常駐聯合國代表、在日內瓦的常駐世貿組織代表、在倫敦的常駐國際海洋組織代表，以及在雅加達的常駐東盟代表等，通知中稱“政府責成他們尋求所在國或國際組織支持菲方就南海爭議尋求和平、持久解決方案的努力”。此外，菲律賓還就此事通知了東盟其他成員國駐菲使館，以及日本、新西蘭、澳大利亞和歐盟駐菲大使館的代表。②在仲裁委員會即將召開第一次會議之時，2013 年7 月9 日，菲律賓外長羅薩里奧在比利時某智庫研討會發表演說，就南海問題指責中國，并辯稱菲已為和平解決爭議窮盡一切政治外交手段，只能尋求國際仲裁法律手段解決。③7月15 日，菲外交部發言人赫蘭禮斯指責中國的立場“強硬”，認為中國強調“談之前要先承認整個南海是中國的”，因此菲已不可能與中國就南海問題繼續進行雙邊磋商。④在出席海牙的仲裁法庭聽證會時，羅薩里奧稱《公約》的爭端解決機制讓小國得以在平等的基礎上挑戰大國，因為小國相信規則強于權力，法律勝于武力，權利優于蠻力。他還將中菲仲裁案上升到國際正義的高度，認為這不僅僅是一場中菲之間的仲裁案，除此之外對推進國際社會追求的“海洋法律秩序”亦具有重要意義。⑤

菲律賓在國際輿論上如此花費心機大做文章，并不單純只是為了贏得仲裁，除此以外還有其它重要考量。首先，將菲律賓塑造為不懼強權、利用國際法和平解決爭端的道德國家，將中國塑造為以強凌弱、不遵守國際法、威脅地區和平與穩定的不道德國家，利用國際輿論給中國施加壓力。其次，起到示范效應，鼓勵其他與中國有領土爭端的國家（如越南、馬來西亞等）加入仲裁或單獨發起仲裁或訴訟，形成對中國的集體法律攻勢。最后，利用仲裁案增加與中國談判的籌碼，以換取中國在南海問題上的讓步。⑥

事實上，菲律賓利用仲裁案已經得到極大的國際關注，也得到眾多支持聲援。2013年1月24日，越南外交部在回答記者提問時稱，越南認為每個國家都有權利選擇符合《聯合國憲章》及包括《聯合國海洋法公約》在內的國際法以和平方式解決爭端。⑦2014年12月5日，越南外交部向海牙仲裁法庭提交了“提請菲律賓訴中國仲裁案仲裁庭注意的聲明”。12月13日，越外交部發言人黎海平稱已經要求法庭在審理中菲南海仲裁案時要注意越南的合法權利和利益，重申按照法理和歷史依據，越南對南沙群島和西沙群島擁有主權。⑧美國雖然一再強調保持中立，但卻給予許多間接支持。日本外務省也發表聲明稱，日本政府支持菲律賓利用《聯合國海洋法公約》的法律程序來和平解決爭端。⑨

第二，媒體渲染炒作，在報道傾向上具有明顯的片面性和歪曲性。2014年12月和2015年10月是中菲南海仲裁案國際輿論聚焦的兩個月份，本文通過抽取菲律賓主流媒體這兩個月涉及中菲南海仲裁案的相關報道，選取新聞標題作為載體，以小見大探索菲主流媒體的輿論基調，通過語言和表達方式等話語分析把握其報道傾向。⑩通過分析標題可以得知，2014年12月菲律賓主流媒體一直強調中國拒絕國際仲裁，菲必須要抨擊和對抗中國。其中關鍵詞有reject，slam，against，都是負面性質的十分強硬的詞。⑾例如，表示拒絕的英文單詞有deny，decline，refuse和reject等等多種表達，而reject恰好是其中表示拒絕意味最濃厚的，強調不接受不采納它方意見建議，媒體有目的地引導受眾，企圖將中國塑造成一個作風強硬的霸權大國。2015年10月菲媒體強調中國進行修筑活動和菲積極與其它國家進行合作力求和平解決爭端，通過中國的負面形象烘托菲律賓“竭力通過國際仲裁促進地區和平穩定的正面形象。”在2015年10月30日，中國外交部發表聲明稱仲裁庭裁決無效的當天，菲律賓最具代表性的主流報紙—《每日問詢者報》連續報道了七條與中菲南海仲裁案相關的新聞，表達重視和關注。⑿其中一篇標題也是極具迷惑性和引導性，關鍵詞是“Chinas bullying”，意思是中國欺凌菲律賓，這使仲裁庭得以被說服并支持菲專家。⒀由此可見，菲律賓主流媒體關于中菲南海仲裁案的標題極具煽動性，其奠定的涉及中國的新聞文本基調十分負面，著重突出中菲之間的實力對比，塑造中國無視國際法，威脅小國菲律賓的國際形象，企圖以此引導國際輿論支持菲律賓。

其實，菲律賓很清楚自身在硬實力上與中國差距甚大，所以在情緒的渲染與表達方面，菲主流媒體很懂得利用國際傳播的優勢，結合修辭技巧和情緒渲染，打“悲情牌”、好戰牌、戰隊牌等，將有理就在聲高推向高潮。譬如：通過持續不斷的高聲呼吁對抗中國的欺辱，將中國的欺辱暴露在世界輿論和國際大眾媒體面前，菲律賓媒體打出最好的一張牌。將中國描述成一個邪惡的魔鬼，持續曝光在國際視野中。另外，通過情緒的控制和把握，激發民族主義情緒來對抗中國，是菲主流媒體在此次爭端中常用的手段。⒁事實上，菲方主動建構議題的意識非常強，緊密配合“大小動作”刊發了大量的評論，這對于爭取話語權的主動，引導話語走向起到了重要作用。而且《菲律賓每日問詢者報》的專欄評論不僅量多面廣，而且專欄作家人數眾多，語言風格各異，有利于爭取輿論空間、爭取國內外的受眾。菲方評論也具有一定的國際傳播力與影響力，英文是其官方語言，基督教信仰也使其更容易得到西方認同。⒂中方在涉及南海仲裁案的國際輿論宣傳上必須深刻認識到這一點，反思自身國際輿論宣傳的不足，從而能更有針對性地提升國際傳播力，讓世界真正聽見中國的聲音。endprint

第三，在國際會議上影響國際輿論。2013年香格里拉峰會上，菲律賓稱國際仲裁是一個友好和平機制，希望借此能讓中國尊重菲領海主權。⒃2015年6月12日，在紐約聯合國總部召開的第25次《聯合國海洋法公約》締約國大會上，菲律賓代表就南沙島礁建設、南海仲裁案等問題不點名對中國橫加指責。8月6日，第22屆東盟地區論壇舉行。美國國務院發言人在會前鼓動稱，國務卿克里將在東盟系列會議期間談及南海問題。緊接著，菲律賓跳出來響應“域外國家”的號召，稱菲方將在東盟會議期間推動美方所謂的“三個停止”倡議。⒄

以東盟為中心的一系列國際會議是各國影響南海國際輿論的重要平臺，這些會議因為參與國眾多以及其官方性質，已成為南海各聲索國以及域外大國影響國際輿論的重要平臺。菲律賓多次利用東盟各類會議推動南海問題東盟化和國際化，爭取在國際仲裁案中贏得國際社會支持。除此之外，菲律賓還多次舉辦南海問題國際學術研討會，企圖通過這種柔性手段搶奪話語權，影響國際輿論導向。

第四，偷換概念，罔顧事實，影響輿論。2013年9月3日，菲律賓國防部發言人稱在黃巖島海域發現三艘中國軍艦，以及七十五塊混凝土砌塊，認為中國在黃巖島進行修筑活動。⒅然而隨后他又改口，說黃巖島發現的混凝土砌塊不是新出現的，“黃巖島并不會成為另一個美濟礁”。⒆謊稱黃巖島存在混凝土塊是菲律賓試圖炒作南海問題，塑造中國霸權大國形象的又一次嘗試。此外，菲律賓政府向位于海牙的國際法庭提交一幅近300年前的菲地圖，證明“斯卡伯勒礁”（即中國黃巖島）在3個世紀前就是菲律賓領土的一部分，以反駁中國關于南海的九段線主張。⒇菲律賓總統發言人Edwin Lacierda直言，“中國的主權申索基歷史名義。因此涉及到歷史原則時，這份舊地圖肯定能充分表明菲律賓的合理立場”。（21）但是，在中國的老地圖中，最早標注南沙群島屬于中國的地圖是明代建文四年（1402年）李蔡和權近所作的《混一疆理歷代國都之圖》，該圖在南海海域位置上自東北至西南方位上標會有“石塘”、“長沙”和“石塘”等地名，從對之前的古書考證來看，圖中的二個石塘和一個長沙就是整個南海諸島。且此圖是根據元代（1330年前后）李澤民《身教廣被圖》和1370-1380年天臺僧清睿《混一疆理圖》合繪而成"。可見，南海諸島出現在中國地圖上的時間可以追溯至元代甚至更早，這比菲“老地圖”早近5個世紀。（22）而且進一步來說，菲律賓曾淪為西班牙、美國、日本的殖民地，從1898年的《美西巴黎條約》起，一系列確定菲律賓領土組成和范圍的國際條約無一將黃巖島納入菲領土范圍，菲官方印制的地圖更是明確將黃巖島標在菲領土界限之外。（23）由此可見，菲律賓為了影響主導國際輿論，常常會偷換概念，歪曲事實。

第五，在民眾當中加強宣傳，增強其“主權”意識，以統一國內民眾認識，配合外交行動，從而助推國際輿論。2015年1月，菲律賓政府宣傳推廣關于南海的電子宣傳冊，幫助每個菲律賓人或者其他國家的人了解中菲南海爭端。外交部發言人稱這有利于塑造菲律賓人堅定不移維護海洋權益的意愿。（24）6月12日，菲律賓國家電視臺播出一部針對南海問題的紀錄片，借公眾人物之口就南海問題發表混淆視聽的言論，公開挑起、煽動民眾反華情緒。這部紀錄片由菲律賓外交部、總統府新聞辦公室和菲律賓新聞局聯合制作，從歷史、經濟、法律角度“介紹”南海爭端。紀錄片收集了多名公眾人物針對南海問題的激烈言論，極具鼓動性。菲律賓外交官亨利·本蘇爾托在片中接受采訪時妄稱，根據聯合國海洋法公約，菲律賓等島國有權在中國控制的部分南海領土進行捕魚和能源開采。路透社援引菲外交部發言人查爾斯·何塞的話說，制作該紀錄片旨在爭取菲民眾對菲政府外交決策和行動的支持。菲政府目前還在計劃向公眾推出一本關于南海問題的漫畫，以提升菲民眾對此問題的關注度。（25）7月6日晚，菲律賓總統貝尼尼奧·阿基諾三世在其臉書公共主頁分享了所謂南海紀錄片的最后一集，鼓動網友分享擴散。最后一集的名字是《自由·海洋立場》，就是詭辯菲選擇國際仲裁的目的。7月7日起，菲律賓代表在海牙國際仲裁法庭參加聽證會，就所謂菲律賓的南海主張進行辯護。阿基諾在臉書分享這集時用菲律賓語評論：“這周，我們的代表團為了捍衛我們在‘西菲律賓海的權益已前往荷蘭。”這顯示出阿基諾及菲政府選擇時機的明顯用意。（26）

2.中菲南海仲裁案中國輿論宣傳

2013年7月9日，菲律賓外長德爾羅薩里奧宣稱菲律賓已為和平解決爭議窮盡一切政治和外交手段，只能尋求國際仲裁法律手段解決。（27）在7月12日，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就作出回應，稱中方多次向菲方建議可恢復利用現有的磋商機制或建立新的磋商機制，但至今未獲菲方答復。菲方單方面關閉談判磋商的大門，同時熱衷于在國際輿論上攻擊中國，這種做法對解決問題沒有任何幫助。（28）隨后菲方拋出所謂關于中菲南海爭端的“八點事實”，再次強調了中方立場強硬導致談判無法進行，聲稱菲律賓已不可能繼續與中國就南海爭議進行雙邊磋商。（29）而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針對菲律賓的“八點聲明”，馬上進行澄清，說中方從未關閉與菲方談判協商的大門，敦促菲方糾正錯誤做法，對中方2010年3月提出的建立“中菲海上問題定期磋商機制”和2012年1月提出的重啟“中菲建立信任措施機制”等建議做出積極回應，回到雙邊談判解決爭議的正確軌道上來。（30）而且，7月17日《人民日報（海外版）》就發表了《菲律賓“8點事實”都是啥貨色》的評論文章，對其“8點事實”作了說明。文章指出，菲律賓外交部發表的聲明，表面上是列舉有關南海問題的所謂“8點事實”，實際上是繼續炒作南海問題，歪曲事實，抹黑中國。（31）2014年11月，李克強總理在柬埔寨參加東盟峰會時說應該用雙軌機制來解決爭端，并且應該通過一對一協商來解決。（32）在12月5日美國國務院發表《海洋界限：中國南海海洋主張》之后，在2014年12月13日中方發布《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關于菲律賓共和國所提南海仲裁案管轄權問題的立場文件》，表明態度和立場，有禮有節有據回應質疑聲。廈門大學國際法專家傅崐成認為“這份文件是中國要向國際社會表明立場，通過建立中國自己的話語回應，它可以平衡國際媒體的狹隘視角。同樣也可以防止菲律賓利用國際仲裁的機會中傷中國，”他說中國是根據國際法拒絕仲裁的，因為海洋法有規定協約國有權利拒絕參與國際法庭。仲裁行使沒有法律強制性，中國不必耗錢與菲律賓玩游戲。海南省南海研究所吳士存也贊同這一點，“中國很明確它不會參與仲裁，但這不表示要保持沉默。它有大量的法律支撐其堅定立場。”（33）應對國際輿論攻勢，中國通過新聞發言人和官方媒體等方式對混淆視聽罔顧事實的言論進行駁斥，各界人士也利用各種場合表明態度作出回應，維護中國在南海的合理權益。endprint

但是，盡管中國作出了種種努力，但從整體上看，目前國際輿論并不利于中國。首先，大國盡管擁有更為強大的軍事實力和政治影響力，但是大國的外交決策也面臨著更多的限制和約束，尤其是對于正在崛起的大國而言。菲律賓也正是認識到，中國的經濟依賴于全球化，而全球化又有賴于穩定的地區環境。它試圖利用這一點來迫使中國在兩個目標中二選其一：南海或長期穩定的發展，而且菲律賓篤定中國更加關注后者。這種策略有助于菲律賓將其相對于中國的權力弱勢轉化為優勢。因為中國針對菲律賓的挑釁行為做出的任何反應都會被外界解讀為大國欺凌弱小鄰國。（34）其次，國際法成為南海國際輿論各主體尤其是非申索國判斷南海問題的重要依據。中國在南海問題上主要依據歷史性權利，但國際輿論各主體在判斷南海問題尤其是島嶼和海域的歸屬問題時一般依據專屬經濟區。所以中國依據歷史性權利作出的申索很難得到國際社會廣泛認可。這就造成了“中國的斷續線不符合國際法”，“中國不遵守國際法解決南海爭端”的國際輿論傾向。 （35）最后，菲律賓與美國一唱一和，利用各種方式質疑中國的南海主權，不斷炒作“中國威脅論”以及斷續線要求與聯合國海洋法公約不符合等等。基于上文分析，兩國在國際輿論宣傳上更具影響力，其整體力量使得中國聲音難以有效傳播，中國難以掌握國際輿論話語權。

3.警示

自《聯合國海洋法公約法》生效以來，南海地區某些國家紛紛利用公約對自己有利的條款非法占領中國島礁。中方強調“歷史性權利”，卻似乎停留于自說自話的境地。在中菲南海仲裁案進行期間，即使每次都能作出及時回應表明立場，即使現階段國際仲裁庭判決菲律賓擁有管轄權對中方實質影響有限，但中國明顯處于被動的位置。我們必須清楚認識到，如果這種局面一直持續，即中國一直陷于被動，而相關國家持續蓄意炒作和煽風點火，周邊國家和國際社會對于用國際法解釋島礁占領的認知便會愈加強化和認同，中國南海維權之路便會日益艱難。我們必須化被動為主動，設法打破菲律賓單純以《公約》規定來重新分配南海權益的企圖，重視對于國際輿論主導權的爭奪，積極爭取話語權。

一方面，從宏觀上來說，對于當代中國而言，我們應該維護《聯合國海洋法公約》，遵循國際法的基本原則，但是又不拘泥于海洋法。在充分把握海洋法發展趨勢的前提下，通過國家積極主動的綜合性的行為戰略實踐我們在南海斷續線內水域的各種權利，以此推動海洋法的發展。這種綜合性的國家行為戰略以海洋科技為先導，以發展海洋經濟為目標！以有效的海洋管理為保障，以具有威懾力的海上武裝力量為后盾，使我們在南海爭端中逐步居于主動地位，為未來的和平談判積累足夠多的籌碼，從而最大限度地維護和實現國家海洋利益。（36）

另一方面，盡管中國政府采取的是不應訴的態度，但不意味著無所作為。畢竟，一味回避國際法解決路徑無助于解決爭端。相反我們應當積極分析和研究其中的法律問題，以便時刻準備應對之后的程序。（37）例如及時對相關問題進行研究以便積極應對；著手對仲裁員的研究以便預測其在中菲南海仲裁案中可能做出的決定；（38）通過加強法律研究論證來謀求有利效果，以更為專業的法律主張影響公眾輿論和仲裁員；以及思考如何謹慎地處理斷續線的法律定性問題，使其既贏得國際法的支持又最大限度地維護中國的合法權利。（39）最后，還要思考如何在國際法的框架下充分調動國際輿論。例如，國內媒體要更主動建構評論議題，改善長期以來形成的對外被動反駁、對內單向傳播的慣性；其次，政治修辭的運用還有較大的提升空間，可以利用更多評論體裁，更豐富的政治修辭手段來實現政治訴求；（40）再次，針對國際事件在關注國內受眾的同時也要關注國際受眾，用他們習慣理解的表達方式傳遞我們的聲音；最后，在國際傳播的舞臺上，雖然在大力推進“走出去”工程，但是信息投送的能力與效果仍不是特別理想，要繼續加強國際議題的設置與投送能力。（41）

4.結論

菲律賓利用中菲南海仲裁案引導國際輿論，企圖用對自己有利的國際法重新分配南海地區利益。而域外大國尤其是美國，為了在亞太地區的主導權，與菲律賓一唱一和，推動國際輿論持續發酵，使南海問題愈加復雜化。即使我國一直有禮有節有據進行回應，但事實上卻處于十分被動的位置。無論中國在南海進行何種符合合理權利的行動，都會被不懷好意的相關國家進行渲染炒作，利用國際輿論否定中國的合理主張。因此我們必須化被動為主動，加強對南海問題的國際輿論研究，認真思索各種應對之策，積極爭奪國際輿論話語權，從而更好地維護我方在南海的權益。

注釋：

①Secretary of Foreign Affairs Allbert F. Del Rosario on the Scarborough Shoal issue， Republic of the Philippine，April 17， 2012

http：//www.gov.ph/2012/04/17/statement-of-the-secretary-of-foreign-affairs-on-the-scarborough-shoal-issue-april-17-2012/（Accessed on Jan.22， 2016）

②李金明：《中菲南海爭議不斷升溫的成因分析》，《國際關系研究》，2013 年第6 期，第15頁。

③Albert F. del Rosario， Managing the South China Sea and other Regional Security Issues， July 9， 2013

https：//www.dfa.gov.ph/index.php/2013-06-27-21-50-36/dfa-releases/306-managing-the-south-china-sea-and-other-regional-security-issues （Accessed on Jan.22， 2016）endprint

④Response of the DFA Spokesperson to the Recent Statement of the Chinese Ministry of Foreign Affairs on the West Philippine Sea Issue， Department of Foreign Affairs Republic of the Philippines， July 15， 2013

https：//www.dfa.gov.ph/index.php/2013-06-27-21-50-36/dfa-releases/332-response-of-the-dfa-spokesperson-to-the-recent-statement-of-the-chinese-ministry-of-foreign-affairs-on-the-west-philippine-sea-issue （Accessed on Jan.22， 2016）

⑤Albert F. Del Rosario， Why the Philippines Brought This Case to Arbitration and its Importance to the Region and the World， Statement before the Permanent Court of Arbitration Peace Palace， The Hague， Netherlands （July 7， 2015），

https：//www.un.int/philippines/statements_speeches/statement-permanent-court-arbitration-why-philippines-brought-case-arbitration（Accessed on Jan.22， 2016）

⑥朱鋒，李途：《中菲南海仲裁案及其對南海爭端解決的影響》，《中國與國際關系學刊》，2015 年第 2 期，第8頁。

⑦Vietnam Asserts Peaceful Measures for East Sea Disputes， Vietnam Plus，January 24， 2013， http：//en.vietnamplus.vn/ vietnam-asserts-peaceful-measures-for-east-sea-disputes/41632.vnp（Accessed on Jan.22， 2016）

⑧“Vietnam Irks Beijing on South China Sea Legal Dispute”， Legal Monitor Worldwide，December 13， 2014.

⑨On an Issue Concerning the South China Sea （Arbitral Proceedings by the Philippines under the United Nations Convention on the Law of the Sea）， Statement by the Press Secretary， Ministry of Foreign Affairs of Japan（March 31， 2014）， http：//www.mofa.go.jp/press/ release/press4e_000257.html？ utm_content=buffer

10256&utm_medium=social&utm_source=twitter.com&utm_campaign=buffer（Accessed on Jan.22， 2016）

⑩2014年12月7日，中國出具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關于菲律賓共和國所提南海仲裁案管轄權問題的立場文件》，具體闡述了中國不接受管轄不參與仲裁的立場。2 0 1 4 年1 2 月1 7 日仲裁法庭發布《第三號程序令》。2015年10月29日，仲裁庭發布《第七號程序令》，并作出了管轄權裁定，確認對菲律賓提出的7項主張有管轄權。2015年10月30日，中國外交部發表聲明稱仲裁庭裁決無效。這兩個月份都是中菲南海仲裁案重要的節點。利用LexisNexis新聞數據庫中進行相關新聞報道檢索，檢索的時間區間為：12/01/2014 – 12/31/2014和10/01/2015-10/31/2015； 檢索一級詞條為south china sea，檢索二級詞條為arbitration，由此得出相關數據。只選取菲律賓每日問詢報，馬尼拉日報這兩家在菲影響力巨大的主流媒體作為分析對象。

⑾PH TERRITORIAL ROW - China rejects arbitration anew， Philippines Daily Inquirer， December 8th，2014.

Malacanang stands by memorial against China， Manila Times ， December 9th，2014.

Cuisia slams China at US meet， Philippines Daily Inquirer， December 14th，2014.

⑿利用LexisNexis新聞數據庫中進行相關新聞報道檢索，檢索的時間區間為：10/01/2015-10/31/2015； 檢索一級詞條為south china sea，檢索二級詞條為arbitration，由此得出相關數據。

⒀China's bullying convinced Tribunal to favor PH-expert， Philippines Daily Inquirer， October 30th，2015.endprint

⒁周洋：《中菲媒體在黃巖島爭端中的“評論框架”分析》，《新聞與傳播研究》，2013第3期，第9頁。

⒂同上，第10頁。

⒃Qi Jianguo， Voltaire Gazmin， Peter MacKay， New Trends in Asia-Pacific Security： Q&A，June 2th，2013 http：//www.iiss.org/en/Topics/shangri-la-dialogue/qa-57d8（Accessed on Dce.16， 2013）

⒄《東盟通過涉南海聲明令人遺憾》，新華網，2015年08月08日，http：//world.people.com.cn/n/2015/0808/c1002- 27431205.html，訪問時間：2016年1月21日。

⒅Frances mangosing，Navy aerial survey shows 75 concrete blocks dotting Panatag Shoal，Philippine Daily Inquirer，September 4th，2013

http：//globalnation.inquirer.net/84879/navy-aerial-survey-shows-75-concrete-blocks-dotting-panatag-shoal（Accessed on Dce.16， 2013）

⒆Frances mangosing：Panatag Shoal wont be another Mischief Reef， PH defense chief vows， October 25th， 2013. http：//globalnation.inquirer.net/88657/panatag-shoal-wont-be-another-mischief-reef-ph-defense-chief-vows（Accessed on Jan.22， 2016）

⒇王盼盼：《菲律賓想用古地圖駁中國南海主張》，環球時報，2015年6月9日，http：//world.huanqiu.com/exclusive/ 2015-06/6631283.html，訪問時間：2016年1月21。

（21）Chris Green：Here be treasure （or at least the rights to a South China Sea reef； Antique map may hold key to bitter Sino-Philippine dispute， says Chris Green. The Independent London. June 13， 2015. Section： News.

（22）葉青：《從框架理論看菲律賓主流媒體對中國形象的建構—以為例》，廣西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4：1-71，第27頁。

（23）王盼盼：《菲律賓想用古地圖駁中國南海主張》，環球時報，2015年6月9日，http：//world.huanqiu.com/ exclusive/2015-06/6631283.html，訪問時間：2016年1月21。

（24）What's up with PH sea claim against China？ Download it，Philippines Daily Inquirer，Jan.12，2015.

（25）馬曉燕：《菲律賓播放南海紀錄片煽動反華情緒》，鳳凰網，2015年6月13日，http：//news.ifeng.com/a/20150613/ 43969531_0.shtml，訪問時間：2016年內1月21日。

（26）《揭露菲南海紀錄片伎倆：自說自話前后矛盾》，環球網，2015年7月11日，http：//world.huanqiu.com/article/ 2015-07/6972621.html，訪問時間：2016年內1月21日。

（27）Albert F. del Rosario， Managing the South China Sea and other Regional Security Issues， July 9， 2013

https：//www.dfa.gov.ph/index.php/2013-06-27-21-50-36/dfa-releases/306-managing-the-south-china-sea-and-other-regional-security-issues （Accessed on Jan.22， 2016）

（28）《2013年7月12日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主持例行記者會》，中華人民共和國外交部，2013年7月12日

http：//www.fmprc.gov.cn/mfa_chn/fyrbt_602243/jzhsl_602247/t1058510.shtml，訪問時間：2016年1月22。

（29）Response of the DFA Spokesperson to the Recent Statement of the Chinese Ministry of Foreign Affairs on the West Philippine Sea Issue， Department of Foreign Affairs Republic of the Philippines， July 15， 2013

https：//www.dfa.gov.ph/index.php/2013-06-27-21-50-36/dfa-releases/332-response-of-the-dfa-spokesperson-to-the-recent-statement-of-the-chinese-ministry-of-foreign-affairs-on-the-west-philippine-sea-issue （Accessed on Jan.22， 2016）

（30）《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就菲方涉南海問題言論答記者問》，中華人民共和國外交部，2013年7月16日

http：//www.fmprc.gov.cn/mfa_chn/wjdt_611265/fyrbt_611275/t1059312.shtml ，訪問時間：2016年1月22。

（31）賈秀東：《菲律賓“8點事實”都是啥貨色》，人民日報海外版，2013年7月17日第1版。

（32）《李克強東亞峰會不避難題，就南海強調“雙軌思路”》，新華網，2014年11月14日。

（33）Cathy Wong Tsoi-lai，：FM rejects sea arbitration ，Global Times China ，December 8， 2014 .

（34）朱鋒，李途：《中菲南海仲裁案及其對南海爭端解決的影響》，《中國與國際關系學刊》，2015 年第 2 期，第9頁。

（35）鞠海龍：《南海地區形勢報告，2013-2014》，時事出版社，第78頁。

（36）江紅義，周理：《關于南海問題研究的回顧與反思—兼論海洋政治分析的基本要點》，《世界經濟與政治論壇》，2013年7月第4期，第18頁。

（37）鞠海龍：《南海地區形勢報告，2013-2014》，時事出版社，第116頁。

（38）同上，第114頁。

（39）同上，第115頁。

（40）周洋：《中菲媒體在黃巖島爭端中的“評論框架”分析》，《新聞與傳播研究》，2013年第3期，第9頁。

（41）同上，第10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