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梭羅及其《瓦爾登湖》生態主義思想評析

2017-12-26 18:57:57包慶德宋凌晨
鄱陽湖學刊 2017年6期

包慶德+宋凌晨

[摘 要]2017年是美國著名文學家、政論家和哲學家梭羅200周年誕辰。梭羅生態整體主義思想的形成,與他的成長環境以及個人性格是分不開的。瓦爾登湖成為梭羅進行自我定位與理想探索的現實根據地。親身在自然中獨居的經歷,不僅給梭羅更多自由的時間,也使其自然思想在與自然親密接觸的過程中得到升華,這些都為他后來寫作《瓦爾登湖》提供了深厚的思想基礎。梭羅帶著他對自然和精神生活的熱愛,對新教節忍品質的篤信,對于當時商業主義與物質主義下人們的生活狀態進行深度反思,對于人們過度追求物質享樂而終日勞作的現象給予深刻批判。梭羅認為,人并非自然的主宰,文明與自然更非相互對立。梭羅的生態主義思想,對后世生態哲學的相關理論起到了開拓性的先導作用。

[關鍵詞]梭羅;《瓦爾登湖》;生態中心論;生態哲學思想;文明與自然

2017年是美國著名文學家、政論家和哲學家亨利·戴維·梭羅(Henry David Thoreau,1817—1862)200周年誕辰。梭羅于1845—1847年出于對人與自然關系的深度思考,寫成《瓦爾登湖》(Walden,1854)一書,細膩地表達出以超驗主義為基礎的生態主義自然觀。他以獨居瓦爾登湖作為簡單的生活實驗,從改變生活方式出發,旨在通過樹立親近自然生活的理念,從思想層面來根除社會問題與生態危機。這種協調文明與自然的方式,對當代社會具有借鑒意義。

一、生活環境與個人志趣

梭羅自然觀和生態思想的形成,以及他后來移居瓦爾登湖畔的舉動,與其成長環境以及個人性格是分不開的。梭羅于1817年7月12日出生在美國馬薩諸塞州康科德鎮(Concord),1837年從哈佛學院畢業后回到康科德并長期在此生活。自然環境方面,梭羅四歲時在隨父遷職途中曾路過瓦爾登湖及周邊地區,此次與瓦爾登湖初遇,便顯露出梭羅對自然的赤誠之愛,因為多年后此次經歷仍能被梭羅憶起并載入《瓦爾登湖》一書中。梭羅人生中大部分時光都在這片位于美國東北角的新英格蘭地區度過。美國地理學家拉夫爾·布朗(Ralph H. Brown)曾用“眾口稱道”一詞來概括這一地區氣候,認為:“這一帶‘雨量豐富,這就是說雨量一般是充足的和靠得住的,各季都有,有利于農作物的生長。”①這樣四季分明的氣候特征加上豐沛的水資源,不僅為發展農業提供了優厚的先天條件,同時也造就了當地富有生機的自然環境以及特征多樣的野生動植物種類。新英格蘭地區經年受自冰川時期以來地質活動的影響,自陸地到海岸錯落分布著山丘、河流、湖沼及海灣等多種地形地貌。形態豐富的地表環境,為梭羅的觀察研究提供了優渥的自然條件。

社會環境方面,梭羅信仰的宗教、受到的教育以及結交的友人都對其思想產生了深遠影響。

其一,梭羅生活的新英格蘭地區多聚居從歐洲移民而來的新教徒,他們在對待自然的態度上以基督教神創論為依據,認為萬物都是由神創造的,自然也是如此①。不同于啟蒙運動所代表的理性宗教,新教強調因信稱義,不同意把《圣經》和理性作為信仰的唯一根據,其中加爾文宗更是強調靈性的宗教教義,認為自然是神的化身,人通過親近自然可接近神性,通過研究自然可以認識上帝。這些都引出宗教意義上自然于人精神升華的重要性以及人去保護自然的必然性,倡導一種不同于傳統歐洲追求奢華的生活方式。梭羅作為虔誠的新教徒,勤儉節忍的特點在他身上表現得十分明顯。此外,在西方基督宗教文化中原始環境尤其是荒野具有雙重寓意。《圣經·創世紀》敘述亞當和夏娃受蛇引誘犯罪后被放逐到大地上,上帝還詛咒土地使之長出荊棘。從人地關系看,此時自然環境不再依神所愿天然有益于人,而是與人對立為敵②。所以,荒野成了人類犯下原罪后第一個面臨在自然界中受罰。同時,荒野在猶太-基督教傳統中還有另一重象征意義。《圣經·出埃及記》記載以色列人在被摩西帶領出埃及后在西奈半島曠野上輾轉數十載仍未得定居,其間受不了考驗而對上帝心生反叛者都未得善終。由此可見,荒野還代表著人在進入應許之地前上帝對被揀選者進行考驗的潔凈之所。所以,在宗教的影響下,新教徒把荒原遍布的美洲視為一個物產豐富和等待教化的新世界,同時因荒野帶有道德懲罰之象征意味而對它有所顧忌,更因新大陸上的未知野獸和土著印地安人而產生對荒野的恐懼。因此,“荒野”在西方基督教文化中具有既邪惡又神圣的雙重寓意。當像梭羅這樣信奉新教的移民后裔在面對廣袤原始的土地時,也難免會產生如上所述的復雜的感情。因而在梭羅筆下,大自然不僅有美麗與神性的一面,也存在像原始森林等荒蠻環境帶給人的生存挑戰的一面:“盡管這里的大自然的確很美,卻是未開化而令人生畏的……在那里會感到一種注定對人類不友好的力量出現。”③

其二,梭羅生活時間最長的康科德鎮,是新英格蘭地區作為美國東海岸而被開發得最早的一批殖民地之一,早在1630年就因英國移民不斷涌入而出現人口總量過多增速過快的問題;分配土地時又因殖民地缺乏統一管理而缺少安置移民的計劃,在生存空間有限的情況下最終造成人口對土地的巨大壓力④。“雖然邊區不斷地向前推進,可是1800年以來波士頓及其附近人口增長的程度卻大于本州其他任何地區。事實上,這時的波士頓及其附近城鎮已經形成一個首要地區,這里的人口增長率卻為內地市鎮的4倍。沒有受到產業革命影響的城鎮極少……這些城鎮在監控水力資源的工廠附近如雨后春筍般地興起”⑤。由此可見,工業革命以來新英格蘭地區工商業快速發展,使得自然資源開采增多,給原有生態環境帶來不同程度的破壞。在人地關系緊張的同時,人們在不斷地向自然求取更多的經濟利益,這些都使梭羅在進行社會觀察時能明顯感受到文明與自然關系的問題,也成為梭羅思考人與自然關系問題的現實起點。

其三,就梭羅所受教育而言,他出身于中產階級家庭,家中兄妹四人有著相當程度的教育背景,父親、長兄及他本人都曾任教師,這些為其去大學深造提供了良好的經濟與文化背景支持。而對梭羅的人生影響最大的是他在哈佛大學的學習經歷。1833—1837年梭羅就讀于當時的哈佛學院,學習希臘語、法語,還涉獵英國文學史、數理和哲學,這些課程不僅發展了梭羅的文學興趣才能,啟發他對自然進行哲學思考,還使他更易與文壇大家愛默生之間產生共鳴。值得注意的是,有傳記作家認為,梭羅在參加討論會時提交的一篇對自然美大加贊賞的論文,正是受到愛默生在哈佛畢業典禮聯誼會上演講的影響,這使得他在畢業后選擇回到故鄉康科德①。endprint

其四,就梭羅在故鄉康科德結交友人而言,康科德作為獨立戰爭的爆發地,聚集了許多思想活躍的人士,人文氣氛濃郁,除霍桑、阿爾科特等著名文化人士居住于此地外,還有住在梭羅家附近的大家愛默生。梭羅從哈佛畢業回鄉后不久,就與愛默生有密切交往。1841—1843年,梭羅在愛默生家居住,靠幫愛默生打雜來維持生計,其間梭羅與愛默生保持著亦師亦友的關系,受到愛默生超驗主義思想的深遠影響。此外,愛默生家中許多藏書尤其是印度教和其他東方宗教典籍,使梭羅讀后深刻感受到其中萬物有靈、敬畏自然的精神,這些都為后來梭羅親近自然、保護自然的理念奠定了思想基礎。此外,梭羅于1847年結識瑞士自然主義者阿加西斯,阿加西斯給梭羅一些珍貴的動物標本,為梭羅的自然研究提供便利。1857年,梭羅還經人介紹認識了美國反對蓄奴制度運動領導人約翰·布朗。梭羅對奴隸制度早已不滿,他也長期活躍于一些廢奴運動中,由此不難理解,梭羅隨后對布朗領導廢奴運動會產生如此強烈的興趣。梭羅在布朗因運動失敗被處以絞刑時,發表了為布朗辯護的演講,并在布朗離世后為之舉行悼念活動②。

梭羅還結識了瑪格麗特·富勒等超驗主義代表人物,他們經常進行聚會交流,并組織成立了著名的“超驗主義俱樂部”。美國超驗主義作為一種啟蒙性思想運動,是對歐洲近代科學自然觀和啟蒙運動的反叛,這在有美國文化獨立標志之稱的康科德地區尤為明顯。受近代科學尤其是牛頓以來建立的機械宇宙觀影響,歐洲近代對自然的態度也由原來的有機自然觀轉向機械自然觀。超驗主義以浪漫主義和靈性教義與之對抗,在自然審美觀上繼承浪漫主義,欣賞自然野性本質而非在科學規律下審視人化自然;在宗教上強調自然是超靈或上帝的象征,上帝的精神充溢其中,人可借自然來實現與上帝直接交流并由此復歸于神性:“我成為上帝的一部分或一小塊。”③梭羅認同宗教與超驗主義中讓人與自然聯系起來的內容,并用這種方式來解讀自然,在自然文學作品中大量使用意象化描述,把自然作為上帝之靈的象征④,由此構成生態思想的敘述基調。梭羅作為虔誠的新教徒,始終懷著一種追求更好生活的使命感,這又與其對自然的熱愛相結合,使其對整個自然和社會都有獨到的想法,并致力于通過行動影響他人,這使得梭羅像是一個“天生的倡異者”⑤。因此,在涉及社會事務時,梭羅表現出一種固執己見不肯屈服的態度,回家鄉小學任教后不久,就因不愿應學校要求去體罰學生而主動放棄在旁人看來穩定體面的工作,開始四處謀生;他還不贊成某些公款開支,認為理所應當拒絕為此付稅,寧愿成天躲避搜查甚至被捕入獄也不肯低頭,并把這種思想凝練成《消極反抗》一文①。盡管如此,在親友的幫扶下,梭羅一生大部分時間還是得以在故鄉的自然環境中平靜度過。受新教影響,在某種程度上梭羅可稱為禁欲主義者。他沒有本性之外的欲望,盡量減少日常需要,認為“比起貧困匱乏,窮奢極侈顯得更加卑鄙丑惡”②。對宗教信仰的恪守,使梭羅養成惜時的習慣,這不僅使他能在生產勞作之外有富余的時間去觀察自然,也為他之后在瓦爾登湖畔實踐謹慎而有規律的生活奠定了良好的基礎。

此外,梭羅長年與自然為伴,需要良好的身體條件與經驗知識來保障其野外生活的進行。結合愛默生的描述和梭羅的日記,我們可以看到一個兼具強健身體、敏銳觀察力、堅韌意志和富有智慧的梭羅形象。他認為,每個人都或多或少有疾病,所以患病絕非讓人絕望的原因;更認為大自然即是健康的代名詞,只要順從自然生活,人就不會得病③。梭羅熟悉打魚捕獵等多種野外生存技能,會用腳步測量距離、用眼睛在黑夜里辨路,這些不僅為其獨居生活提供了最基本的技能保障,更為其從這些依賴與親近自然的活動中思考人與自然的相互關系提供了啟發。觀察力與意志在他的身上是相輔相成的,它們共同構成了梭羅異于常人的智慧所在,即愛默生所說“把物質世界看作一種工具與象征”④。在這種智慧的指引下,梭羅善于洞察人與事的本質,并有著極強的忍耐力與專注力,加之對自然的赤忱熱愛,使之能排除外界不相關事物的干擾:為采集植物樣本而長途跋涉,為觀察一只土撥鼠的活動而坐著與之互相打量半個小時⑤。

在1847年9月搬離瓦爾登湖后,梭羅較多從事政治方面的活動,用個人主義思想批評當時集體主義政治制度,提倡以非暴力消極抵抗方式來實現政治目的,仍表達對個人權利與自由的追求⑥。1859年,他公開演講聲援因反奴隸制而罹難的好友。梭羅政治觀中高揚的主題思想是個人自由與獨立,這與其宗教及自然觀一脈相承,強調依靠自己的力量爭取人的自然生存狀態,晚年活動以考察自然、探索自然規律為主。1860年,他幾乎每天都到當地森林里,把對自然的研究成果匯集成《森林樹木的更替》一文,這是他在生態學史上的貢獻。由于長時間駐守在森林里,梭羅患上了感冒并惡化為支氣管炎。1861年5月,梭羅前往明尼蘇達州養病期間拜訪當地印第安原住民,為他們的政治境遇抱不平。兩個月療養并未使其病情樂觀起來,梭羅返回家中后抓緊時間整理自己的著作并與出版社商談出版事項。在這一時期的自然歷史作品《野果》《種子的散播》《種子的信仰》等書中,梭羅以超驗主義背景為基礎進行自然史敘述,他更多是以詩意化而非純粹科學形式記錄自然地理信息,始終關注升華自然的科學性并由此深化對人性的認識⑦。1862年5月6日,梭羅在康科德因肺結核晚期不治而逝,其書稿后由胞妹索菲婭整理并陸續出版。

二、獨居經歷、自然思想與生態主義

1842年,從小一塊親密成長的哥哥約翰意外早逝,使得梭羅在深受打擊后病倒了。此后,梭羅不得不開始探索一個失去哥哥陪伴的新生活,這也標志著梭羅與年少自己的一場告別①。1843年,梭羅在病愈后前往紐約的愛默生弟弟家中任家教。其間,梭羅期望能憑借他之前在超驗主義者主辦的《日晷》雜志上發表作品,繼續開拓他在紐約文壇的事業,但結果卻不盡如人意,加之與愛默生弟弟一家相處并不愉快,梭羅隨后回到故鄉康科德。但在愛默生家亦工亦學的兩年時間里,梭羅得以有較安穩的環境來從事自然觀察與思考創作,并逐漸形成自己的生態觀。哥哥的離世和事業的中斷使梭羅感到失意,但他憑著超驗主義思想,在自然中獲得了超脫。他在1843年9月的日記中寫道:“綠草是永恒生長的一個象征——它的葉片就像長長的綠帶子……人的生命的消亡只是大自然的表面現象,它的綠葉卻伸向了永生。”②以上各種因素疊加,又懷著對自然那份始終不變的向往和熱愛,梭羅在決心移居瓦爾登湖時顯得毫無躊躇,反而像是選擇了一種最為理想的回歸自然的生活方式。“大自然與我同步發展,和我一起生長”③。endprint

經過前期建造房屋等準備工作后,在1845年7月4日這一天,恰逢美國的獨立日,梭羅正式入住瓦爾登湖畔的小屋。無論是否只是湊巧,不妨將這一天視為梭羅開始擺脫世俗束縛、躍身投入自然生活的起點,即梭羅個人獨立日的開始:“我第一天住在森林里……湊巧得很,是一八四五年七月四日,獨立日。”④梭羅在寧靜的山林間構思著啟筆《瓦爾登湖》一書,這時他的新生活雖進一步指向了親近自然乃至離群索居,然而他的初衷并不完全在此。梭羅仍關注著同他一樣生活在康科德地區的鄰人們。他在面對家鄉人民時的感情,因與其文學英雄理想相沖突而變得復雜。他雖不屑與代表世俗商業社會的市民們為伍,但同時又受愛默生的影響,希望借自己的思想言行來獲得人們的肯定與追隨,承擔起在道德和文化上的改革者之責⑤。這也讓他與自然相處有了理想與現實的雙重意蘊。一方面,他基于宗教與超驗主義思想,厭棄商業化世俗社會,試圖在自然中接近神性,把自然作為自己的精神家園;另一方面,他在《瓦爾登湖》一書中稱自己在瓦爾登湖的生活為一種“實驗”,希望通過自己的身體力行為人們提供一個可行的先例,旨在喚醒并引領人們同他一樣,更多地在自然中追求精神生活⑥。于是,瓦爾登湖成為梭羅進行自我定位與理想探索的現實根據地。

起初在建造房屋時梭羅就有著自己的獨特考慮,早在1941年就在日記中寫道:“而文明人則有造屋而居的習慣”,“印第安人的魅力在于他自由、從容地處于大自然之間……讓房頂、地板和四壁像天空、樹木和大地那樣地呵護他”⑦。梭羅并不否認住所是一種生活必需品,但同時基于自己的自然思想認為,人應是大自然的居民,一切生活必需品都是大自然提供的,所以與自然親密共居才是自由而得體的。因此,他選擇在瓦爾登湖畔的自然環境中建造房屋,并不像常人所認為的那樣是去過更艱苦的生活,反而是以一種親近自然的方式獲得生命本源的回歸。在生活用品問題上梭羅就自己與鄉鄰們的生活進行對比,愈加體會到以原始方式生活在自然中的特點與益處。在一次決定是否改變路線冒雨去釣魚的經歷中,梭羅感慨道:其實和村民們比起來,自己是真正自由的,因為自己可以大膽而無拘地選擇做自己喜愛的事情;而村民們終日重復著勞作與休息日程,走動范圍絕不超出自己的田地和住所,這樣的生活使得“他們的生命在那里日趨衰弱和顯出病態,因為那里缺乏新鮮空氣”①。就村民們的勞作對象而言,梭羅認為那些只不過是生活中最平常的東西,卻被農民視為必需品,于是農民用自己的勞動產品去商店交換,但其實完全可以通過自己的生產來解決,或根本無需得到那些所謂的必需品,“甚至連鹽都不能嚴格地被稱為人類生活必需品之一,因為許多部落并不使用鹽”②。由此可見,人們終日勞作卻不得溫飽,就在于過分地追求物質享受:“人們常常挨餓,不是因為缺少必需品,而是因為缺少了奢侈品。”③這種盡量降低物質需求的生活方式,在《瓦爾登湖》中充分展現出來,也進一步升華為對人與自然關系的思考。

梭羅在思考自然時始終關注的是自然與人同為上帝造物的同質關系,感受到人的身體與自然是相通的,是自然的一部分④;他認為平均律等規律既適用于科學上的數據計算,也適用于倫理學上人心的測量,他把人的思想與河岸四周的構造關聯起來進行分析⑤。這種把人與自然物作類比修辭的敘述方式,在《瓦爾登湖》中俯拾皆是,體現其生態思想中的倫理內涵。他多次將自己在林間的自足生活,與康德科市民在商業社會中的生存困境作對比,指出問題在于人們把自然僅視為物質利益的來源,看不到自然還具有審美意義和升華人之精神的內在價值⑥。他在日記中清楚地表達了帶有超驗主義色彩的自然思想。他把自然萬物都視為符號,認為它們有著各自獨特的象征意蘊。“我房子周圍的漆樹、松樹和山核桃讓我聯想到最優美的雕塑。它們的頂部、單根的樹枝或單片葉子,有時候似乎已長成了某種獨特的符號,仿佛那是需要我去闡釋的一個象征”。但同時梭羅認為,自然的藝術作品所“傳下來的至理名言,比我們所能領悟的更具美妙和完整的智慧。我們想從其莖稈上采摘的智慧只不過是唯一的供我們產生聯想的點”⑦。可見,親身在自然中獨居的經歷,不僅給梭羅更多的自由時間,也使其自然思想在與自然親密接觸的過程中得到升華,這些都為他后來寫作《瓦爾登湖》提供了深厚的思想基礎。

1846年,梭羅與友人攀登克塔山(Mt. Ktaadn),這次經歷成就其生態文學代表作之一《克塔登山》,后隨《奇森庫克》《阿爾萊加什河和東支流》及專業術語附錄,一同收編到《緬因森林》一書中。此番與自然又一次專程接觸,讓梭羅更多體會到自然野性的一面,生態思想也因此進一步發生轉變。在緬因州最高山上,梭羅在贊賞自然之美的同時也看到其背后的野蠻與崇高,這讓梭羅不得不重新審視自然,更多從自然角度來反思自然與人的關系,感受到自然并不會主動親近人,也并不能期望自然對他這樣的精神信徒友好⑧。他請當地印第安人為游覽向導,因為他欣賞印第安人遠離文明的生活方式,并汲取其中建立在萬物有靈信念之上的敬畏自然的思想,也把印第安狂野的神的形象化用在對克塔登山的描寫中⑨。對印第安人自然思想的關注,也是其生態中心論思想形成過程中的要素之一。1847年9月6日,梭羅決定離開瓦爾登湖。他再次回到愛默生家中當助手,通過整理日記和梳理回憶,把在瓦爾登湖畔生活兩年濃縮為一年,寫作《瓦爾登湖》一書。在書中梭羅展現自己敏銳的觀察力,不但描寫出豐富多彩的自然景象,更在與文明社會的對比中兼顧對社會現象的反思,于文明與自然之間沖突中力圖探尋一條瓦爾登湖式的生活方式來加以化解,其中所蘊含的人應親近自然、與自然相協調的自然觀反映出了生態主義之特征。

生態主義之前的自然觀,是以歐洲基督教為代表的以人為中心的主客二元分立的自然觀,即認為自然為人而造,人作為萬物之長,理應受上帝之意掌管自然,從而在開發、利用和掠奪自然時無所顧忌甚至肆無忌憚。“這種觀點的基督教變種可以在《創世紀》中找到根據,即上帝給予了人類統治和無節制地掠奪大自然的權利”①。這種“基督教的遺產”到了梭羅所處的時代仍占據主流,但基督教中后起的新教卻呈現出與傳統自然觀不同的面貌。如前所述,移民至美洲新大陸的新教徒把荒原遍布的自然視為一個物產豐富、等待教化的新世界。基于這種使命感,虔信新教的梭羅更易產生保護自然的思想。“在荒野中創造一個新社會的任務使得清教徒的心靈更容易接受一種寬廣的倫理原則”②。endprint

梭羅提出生態主義自然觀,但其思想并非完全由他自己首創,而是來源于超驗主義提供的一些基本自然觀。以愛默生為代表的超驗主義者認為,物質世界與人具有精神上的同構性,自然是上帝精神的投影,是人的精神外化,人在感受自然的美中能體驗與上帝合一,疏離自然就是疏離上帝,所以人需要親近自然③。也正因把自然價值視為與人進行的精神交感,即使在超驗主義者看來,保護自然的前提仍是出于人的需要。“世界因此是為了人的靈魂而存在的。其目的是為了滿足他對于美的欲望”④。由此可見,以愛默生為代表的自然思想仍具有強烈的人類中心論色彩。此外,受浪漫主義和自然神學的影響,超驗主義認為自然是善的,通過研究自然可認識上帝,以此來取代上帝一位論的理性宗教的觀點。“大自然的統一用途總是默默地忠于它在其中得以發源的事業,它永遠訴說著上帝的功業。它不停地暗示神的絕對旨意”⑤。如此一來,向上帝朝圣也無需傳統的繁文縟節,人只要以自然為精神交流的中介就能體驗上帝。“世界的本質是無法用概念定理加以記述的。可是一旦人類從思想上對它加以崇拜,大自然的崇高機制就會像上帝的幻影一樣赫然顯現”⑥。所以,受新教與超驗主義的雙重影響,梭羅從來不去教堂,他認為上帝就在自然之中,每個人只要用心親近自然,即可與上帝溝通。

梭羅有選擇性地接受超驗主義自然觀,肯定自然中普遍蘊含一種宇宙精神,自然有著高出感官的含義,且是人在精神世界中與上帝溝通的中介。但同時,他摒棄把自然過分精神化的做法,轉而把自然視為有獨立生命并自足存在的,即自然并不依賴人類也原本不被人類所掌控,體現了生態中心論思想。他還指出,考慮到自然仍具有滿足人類精神需求的作用,所以在處理人與自然關系時人應去親近自然,這首先要求人類不能以居高臨下的態度把自然視為人的從屬物,更不能把自然視為肆意掠奪的對象。梭羅在改造超驗主義人類中心論自然觀的基礎上發展出生態中心論自然觀,并集中表達了自然獨立于人、有其自身價值的生態中心觀:“難道禽獸不是跟人類一樣,也存在著一種文明嗎?”⑦“這野性的自由的肌肉卻又說明了大自然的精力和尊嚴”①。他運用大量的擬人寫法,表達人與自然在本質上是一致的,且由于自然是人和萬物的生命源泉,人與其他生命具有一致性:“難道我不該與土地息息相通嗎?”②“人是什么,還不是一團溶解的泥土?”③他強調人作為自然一分子,應把自己放在與其他生物平等的地位上。

三、文明與自然相協調的解決之道

在梭羅時代,人們更確信自身在自然界中的主導地位,這似乎是人類文明進步的必然結果。但在對待文明與自然關系時,梭羅卻認為人并非自然的主宰。為了說明這一點,他先明確他對真正文明的認識,從過多物質享受的不必要性與精神生活的重要性進行闡釋,進而為文明與自然間沖突指明提升精神追求的出路。

首先,梭羅要說明的是:貪求物欲絕無必要。他在瓦爾登湖畔生活期間,觀察到人利用更便捷的技術工具滿足所謂文明社會的需要。如為了運輸物資,在平靜森林中開出鐵軌,讓火車日夜呼嘯而過;為了儲冰,便用卡車悉數運走冬天用于保護湖中生物的湖冰;更有甚者,為了洗碗而提議用抽水機引湖水到城市中去。他認為,這種物質與工具的豐富并不都是文明的標志,因為它以犧牲自然為代價,實質上反映的仍是人以自身為中心,只考慮滿足一己私欲,忽視自然是應被保護的生命之源。針對人們破壞自然的現象,他批評當時盛行的商業主義和物質主義,認為在二者趨使下人們唯金錢至上,這種價值觀扭曲進一步造成自然觀扭曲。在《瓦爾登湖》的“經濟篇”中,梭羅對同胞們的日常生活進行觀察,看到同胞們為了追求物質利益終日勞作,而在自然中的活動目的只是為了從自然那里獲取經濟利益,只把自然看成是物質財富的來源。一切看似源于文明社會的需求,導致人們對自然資源不遺余力地盤剝,同時人們自己也在商業主義物質交換關系中深陷于物欲追求,把畢生耗散于此。“享受著這一切的,通常總被稱為‘可憐的文明人,而沒有這一切的野蠻人,卻生活得野蠻人似的富足”④。而那些人類引以為豪的發明,在他看來不過是華而不實之物,使人把本應用來追求更好生活的時間浪費在無意義的事情上:“我們的發明常常是漂亮的玩具……只是對毫無改進的目標提供一些改進過的方法,其實這目標早就可以很容易地到達的。”⑤那些為開發自然工具、物質財富增長付出的是人價值觀扭曲和自然受損的代價,因此它們不是真正的文明與進步的象征:“大部分的奢侈品,大部分的所謂生活的舒適,非但沒有必要,而且對人類進步大有妨礙。”⑥

其次,梭羅提出追求精神生活才是文明的標志與人類發展的必然趨勢。就人類文明演變來看,“處于胚胎狀態的人,要經過一個漁獵者的發展階段”,當人類進化到更高級階段時會“把他更高級的、詩意的官能保存在最好狀態中的人,必然是特別地避免吃獸肉,還要避免多吃任何食物的”,最終“對獸肉有反感并不是由經驗引起的,而是一種本能”⑦。這時的進食只是為了維持生命和激勵精神生活,于是人們有了更多從貪求物欲中解放出來的空閑,轉而追求精神上的滿足。“如果文明人所追求的并不比野蠻人追求的來得更加高貴些,如果他們把大部分的時間都只是用來獲得粗鄙的必需品和舒適的生活,那么他何必要有比野蠻人更好的住房呢?”①所以,“文明人不過是更有經驗,更為聰明一些的野蠻人”②。結合梭羅的思想背景和志趣可知,他推崇的是精神的獨立與自由,反對物質享樂,要求把生活的重心放在精神上,這才是真正文明的體現。

梭羅立足超驗主義與生態中心論的自然思想,在《瓦爾登湖》中就文明與自然沖突提出了解決之道。

其一,在對待自然的態度上,人們要懷有敬畏之心。如前所述,受印第安人萬物有靈觀點的影響,加之人與自然平等的自然觀,梭羅認為人要對自然充滿敬畏,并把自然中一切生物視為與人同樣有感情的、與人平等的,要有“森林并不屬于我所有”的態度③。梭羅“希望我們的農夫在砍伐一個森林的時候,能夠感覺到那種恐懼,好像古羅馬人士在使一個神圣森林(lucum conlucare)里的樹木更稀些,以便放陽光進來的時候所感覺到的恐懼一樣,因為他們覺得這個森林是屬于一些天神的”④。梭羅在瓦爾登湖畔的生活隨處可見其敬畏自然的思想,這主要表現為三點:一是尊重善待其他生命。在揀栗子時遇到以栗子為食的鳥,于是“這些樹我讓給了它們,自去找全部都是栗樹的較遠處的森林”⑤。二是與其他生命平等共生。“黃蜂肯惠臨寒舍避冬,我還引以為榮哩”⑥。三是對自然心懷感激與愧疚。“到森林中去獵取,或者說,去偷竊燃料,煮熟一頓飯菜”⑦。從自然的本質來看,自然是先于人類而存在的,所以不能把自然看作是為人而存在的。相反,自然本身并不需要人類,所以自然的價值不是通過人來體現的。“野鴨和天鵝在湖上游著,它們一點都不知道逐出樂園這一回事,能有這樣純粹的湖水真夠滿足啦”⑧。因此,梭羅認為,自然不僅具有對人而言的工具價值,更有著自然本身的內在價值,這便要求摒棄人類中心主義自然觀,不能以文明為由對自然肆意妄為。endprint

其二,在生活方式上,梭羅看到了人們受物質主義驅使,過分追求經濟利益,只把自然當成經濟利益來源,于是喪失審美眼光和精神需求,從而看不到自然對于審美的精神價值。這種態度導致:一方面對物質貪求使人勞作終日不得歇息,更無法實現精神追求;另一方面人把一切物質利益化,使得人與自然的關系出現對立,對自然資源的攫取造成自然被破壞。因此,梭羅在瓦爾登湖的生活,就是這樣一項盡可能追求簡樸生活的實驗:他身體力行,自己動手建起湖邊的小屋,用自己種的作物換取生活必需品,把余下的空閑時間用來滿足精神需求。最后,他證明了這種生活方式的成功:“我僅僅依靠雙手勞動,養活了我自己,已不止五年了,我發現,每年之內我只需工作六個星期,就足夠支付我一切生活的開銷了。整個冬天和大部分夏天,我自由而爽快地讀點兒書。”⑨因此,梭羅從這種生活方式中提出的解決之道是:當人們把物質需求限制在維持自己基本生存的范圍內時,便會從被物所役使的惡性循環中解放出來,從而有更多的空閑去追求精神上的需要,并在與自然進行精神交流時感受到自然除經濟價值外的審美價值與生態意義。這樣一來,不僅能減少對自然環境的壓力,更從思想層面上理解到保護自然的必要性。

在對待文明與自然的態度上,梭羅并非單純地如愛默生所說那樣“嫉視城市……斧頭永遠在那里破壞他的森林”①,因為就文明本質而言,它代表的是人類智慧的結晶,所以與文明相對的是頭腦的蠻荒,而非滋養起了文明的自然。也正因為意識到當時所謂文明背后是人的精神沒落以及自然生命力的消退,梭羅認為這種所謂的文明實際上是不堪的。此外,梭羅對文明與自然關系的認識也顯示出超驗主義色彩。正如愛默生所指出的:“文明人造出了馬車,卻喪失了對雙足的利用。”②所以,梭羅去瓦爾登湖畔生活只是為了暫時遠離當下所謂文明社會渴求名利的喧鬧,希望在親近自然中靜下心來,憑借自然來尋求精神上的升華,絕非因為厭棄社會。人是屬于社會的,獨居林中作為一種接近自然的手段方式,其最終目的是獲得人生智慧與超脫。最終梭羅用自己在瓦爾登湖畔的生活實驗,不僅身體力行地告訴人們簡樸生活的可行性,更為協調文明與自然,抑或是協調人與自然關系的問題指明了精神追求的出路。

總之,在梭羅看來,首先要在承認人與自然平等的前提下肯定自然本身具有價值,才可能發現自然的審美意義,進而在自然中追求精神滿足,而不是一味攫取自然物質資源,從而反過來降低對物質的狂熱、減輕對自然的壓力,由此便在一定程度上調節滿足人類需求與保護自然之間的沖突,協調文明與自然的關系。

四、梭羅生態遺產及其相關質疑和辯護

除了在瓦爾登湖附近考察外,梭羅還分別于1846年、1853年和1857年先后三次游覽緬因州森林,在1849—1857年間四次游覽科德角,留下以《在康科德河和梅里馬克河上一周》(A Week on the Concord and Merrimack Rivers,1849)、《緬因森林》(The Maine Woods,1864)和《科德角》(Cape Cod,1865)為代表的自然著作。它們同《瓦爾登湖》一樣,都是在梭羅實地考察自然后,結合自身對人生以及對文明與自然關系等問題的思考,以帶有超驗主義和生態中心論特征的形式展現出來,不僅在比喻、雙關等修辭手法中把自然的超驗之美淋漓盡致地描繪出來,更在抒情與議論相間的寫法中闡發了對生命的尊重以及對人與自然和諧相處之道的探尋。通觀梭羅的一生,他懷著對自然的赤誠之愛,常年深入大自然中,細心觀察各種自然景象與生物,并作了具有博物學意義上的記錄,為后世不僅留下了豐富的自然狀物資料,更傳遞了自然與人類平等同構、保護自然就是保護人類的生態思想。

就自然觀而言,梭羅生態哲學思想中最為后世所用的無疑是其樸素生態主義。梭羅基于超驗主義立場,在觀察自然中切身意識到人并非自然主人,人與自然是同構和平等的;在顛覆傳統人類中心論自然觀的同時,他進一步提出自然是生命之源,人應尊重和保護自然的觀點,體現出蘊含著生態主義思想的自然觀,并將保護自然置于與人類生存具有同等價值的地位,成為后來環境倫理學對人與自然環境之間的道德關系進行探討的先聲。就處理人與自然關系問題而言,梭羅是以生態為中心從人與社會的關系入手來解決文明與自然的矛盾。

第一,改變追求物質享受的生活方式。梭羅在《瓦爾登湖》中對生活方式的反思,是把社會與個人兩方面相結合來進行的。他首先在觀察到社會上人們因追求物質享受而終日勞作的現象后,對這種習以為常的生活方式加以反思。受超驗主義的影響,梭羅有著明顯的個人主義傾向,因此在把自然作為人的生存前提時,他強調的是個人的生存而非群體,在評價當時人們稱之為文明的社會時認為:“有人給文明人的生活設計了一套制度,無疑是為了我們的好處,這套制度為了保存種族的生活,能使種族的生活更臻完美,卻大大犧牲了個人的生活。可是我希望指出,為了得到這好處,我們目前作出何等樣的犧牲,我還要建議,我們是可以不作出任何犧牲就得到很多好處的。”①梭羅正是出于對個人生活的強調,毅然對當時所謂的文明制度提出質疑。他以自己在瓦爾登湖畔的親身經歷證明:“時代雖在演進,對人類生存的基本原則卻還沒有發生多少影響。”②由此說明,社會制度于個人生活而言實際上是一種限制和負擔,因為個人生活簡樸到維持日常物質所需即可,由此文明的進步才能在余出的空閑里通過追求精神的提升來實現。不僅在梭羅時代,即便在消費主義盛行的今天,大多數人都向往物質享樂,不僅造成個人身體勞作之苦、精神生活空虛,而且付出了環境惡化的代價。因此,人作為破壞環境的一方,在處理人與自然的關系時,應反思傳統的社會制度或習俗,先從改變個人生活方式做起。梭羅式的簡樸生活理念,“不僅被當今美國自然文學所推崇,也被生活在美國都市中的人們所接受”③,甚至使之重歸現實。

第二,人的精神變革。梭羅清楚地認識到,自然觀的改變歸根結底是人的精神變革。所以,在《瓦爾登湖》結尾,梭羅指出一切對人與自然和諧共處的美好構想最終還是需要人的覺醒。他說:“我并不是說約翰或者約納森這些普通人可以理解所有的這一切;可是時間盡管流逝,而黎明始終不來的那個明天,它具備著這樣的特性。使我們失去視覺的那種光明,對于我們是黑暗。只有我們睜開眼睛醒過來的那一天,天才亮了。天亮的日子多著呢。太陽不過是一個曉星。”④所以,在改善生態問題時,我們無法期望每個人都能理解并支持,但提高人的環保意識、喚醒人們的生態觀念無疑是治根之法,也是我們所能設想的對協調人與自然關系最為樂觀的預期。endprint

圍繞梭羅及其《瓦爾登湖》一書,質疑者針對的是遷居湖畔的行為和梭羅的自然思想。梭羅獨居湖畔生活的真實性是質疑的焦點之一,即其湖畔生活是否真正做到遠離社會而獨立自主。如梭羅在《瓦爾登湖》中列生活賬單時明確提到:“除開洗衣和補衣,那倒多半是拿到外面去的。”⑤此外,還有為何舍遠求近選址在離城鎮并不遠的瓦爾登湖畔,獨居期間經常回家依靠親友資助生活等,都成為批評者的論據。但也許正如梭羅在全書開頭的“經濟篇”中所言:“我到瓦爾登湖上去的目的,并不是去節儉地生活,也不是去揮霍,而是去經營一些私事,為的是在那兒可以盡量少些麻煩。”⑥由此梭羅獨居的動機成為另一爭議點,因為梭羅在兩年后又重返社會并通過出書來傳播自己的經歷與思想,這在質疑者看來,無疑是一種自炫⑦。同時,梭羅對實體自然的推崇與向往,跟宗教所提倡對待自然的基本態度不符,因而也受到來自宗教的責難。與梭羅同持自然神論的愛默生明白這一點:“宗教最重要而根本的信條是:‘肉眼可見之物是短暫有限的,唯有不可見之物方是永恒持久的。這是對自然的公然冒犯。”⑧其次,梭羅對精神生活強調也不被人理解,甚至包括一向支持他的愛默生,認為“他的美德有時候太趨極端”①。梭羅畢生對自然的投入也被認為是沒有壯志的,“他因為缺少壯志,他不為整個的美國設計一切,而做了一個采漿果遠足隊的首領”②。馬克·范多倫與諾曼·福斯特等學者也認為,梭羅一生追求的是真善美,可是他的設想和經驗無論是從智力還是從道德和美學來看都沒有產生最大效果,因為他只沉湎于自我之中,而沒有放眼宇宙③。但在支持者看來,這正是梭羅對愛默生退隱—發現模式的忠實踐行:“所有這一切又都同化到愛默生宣揚的神話當中去:知識分子先是從社會隱退,最后又成功地重返社會,并以文學姿態來表現這種對公眾恩賜般的教導。”④正因如此,批評者如美國作家洛厄爾和英國作家史蒂文森等認為,梭羅只不過是對愛默生的模仿⑤。

總之,不可否認的是,梭羅以超驗主義與自然思想為基礎,表達了人與自然平等、自然萬物可以協調共生的生態學思想。其思想中蘊含的生態中心自然觀,是對傳統人類中心自然觀的突破,這種對人與自然關系與地位的反思,為后世的環境倫理學提供了思想來源。但與此同時,梭羅始終作為一個“天生的倡異者”,并不贊成他人對自己的效仿。從他自身來看,他的生態中心自然觀等生態思想,正是對傳統的如超驗主義等思想進行創新后而形成的。“我卻不愿意任何人由于任何原因,而采用我的生活方式;因為,也許他還沒有學會我的這一種,說不定我已經找到了另一種方式,我希望世界上的人,越不相同越好;但是我愿意每一個人都能謹慎地找出并堅持他自己的合適方式,而不要采用他父親的、或母親的、或鄰居的方式”⑥。所以,當人們今天探尋生態保護的方法時,既要注意對以往的經驗加以揚棄,更要與時俱進,立足時代背景及其發展的需要,同時從個人做起,不斷探索新的適合自己的生活方式,只有這樣,才能保證在一個健康穩定的生態系統中實現人類自身的進步。

責任編輯:安 吉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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