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整體與部分

“山、鳥、徑、人、蹤、舟、笠、翁、江、雪、千、萬、孤、獨、飛、絕、滅、釣、蓑、寒”是20個普通漢字，經柳宗元運用形象思維加工創造，按照中國格律詩的規則整合起來，就產生了千古傳誦的五絕《江雪》：“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這是一個意境悠遠的觀念系統，也即一個整體，這20個字是它的組成部分。

這樣一個觀念系統是如何有機形成的呢？接下來將進行闡明并擴展開來。

一、系統科學——關于整體的科學

對于事物整體性的問題，系統科學主要有三種觀點。首先，它認為每個事物都是作為一個整體而存在的。其次，世界上的事物都有其整體性，不管是一些實在性的事物，還是一些抽象性的事物。再次，不同事物得整體性各不相同，要研究其整體性需關注到事物內外兩個層面，這樣才能獲得充分而又較為全面的分析與認識。

在運用系統科學的觀點去認識世界與改造世界的過程中，都要遵循系統科學的原則與方法。系統本質的最高原則即整體性原則，要求著眼于系統的整體功能，認真分析系統結構，從各種聯系和相互作用中認識與考察對象，使局部與整體協調統一。在恪守系統科學原則的基礎上，更要注重系統科學的方法。這里主要采用系統論方法中的系統分析法?！跋到y分析法是按照事物自身的系統性，運用系統原理進行目標、因素、功能、環境及其變化規律的深入剖析，從中選擇達到預期目標的最優行動方案。系統分析法涵蓋了系統的目標分析、結構分析、功能分析、環境分析和動態分析等。”

二、整體不同于部分之和

在對系統科學有了充分認識的情況下，可發現，系統科學的方法既不像還原論那樣從部分出發，重部分輕整體；也不像整體論那樣從整體出發，重整體輕部分。系統科學注重整體與部分的雙向互動，既從整體走向部分，讓整體服務于部分；也從部分走向整體，讓部分服務于整體；而這兩種沒有先后次序。同時，系統科學也更強調組合性整體，只有這樣的整體才能稱之為系統，也就意味著整體并不是部分的簡單相加與累積，整體不同于部分之和。

“‘整體不等于部分之和’的觀點是其整體論的經典表述。”而在系統科學中，卻表述為“整體不同于部分之和”，這并沒有排斥“整體等于部分之和”這一情況，而是指除了“整體等于部分之和”外，還有“整體大于部分之和”，甚至還有“整體小于部分之和”的情況。

三、協調整體與部分，產生整體涌現性

在系統科學那里，整體涌現性就表現為一種系統效應、整體效應，或者說整體性價值的實現。而協調整體與部分，才能產生整體涌現性，才能發揮整體涌現性的積極作用，規避其過失。具體而言，“要發揮整體效應，就要綜合充分地把握組分效應、規模效應、結構效應、環境效應”。

組分效應放在整體與部分之中，就表現為給定了部分，就造就了系統整體特性的實在基礎，給定了整體特性的范圍，就決定了整體只可能是什么，不可能是什么。同時組分要具備多元性與差異性，組分效應才能發揮到極致。這也就要求我們在協調整體與部分時，要注重部分的多元化與差異化特征；在尋求組合時，要懂得兼容并包。

規模效應其實是在組分效應的基礎上產生的，而規模即組分的數量。規模的大小對系統有著不容忽視的影響。剛開始規模比較小的事物，經過系統長期的運轉，規模越來越大，最后產生巨大的變動。因此要發揮規模效應，要注重規模的擴大，但規模的擴大也有個度，并非越大越好，超過了應有的度，規模效應反而會朝相反的反向發揮作用，負的整體涌現性也就呈現了。故而，在設計與組建一個整體時，要關注整體的規模，讓整體的規模處于一個適當的位置。

結構效應，是指組分之間主要的本質的關聯與互動而形成整個框架或構型而帶來的一系列影響與結果。同樣的組分，不同的結構方式進行互動與關聯，產生不同的整體涌現性。這說明，在協調整體與部分時，要充分發揮人的意識能動性，特別是主觀創造性，使部分有層次、有結構，從而實現整體涌現性。

環境效應，主要是指外部環境效應，即系統之外的事物對系統產生的一系列影響與結果。實現整體涌現性需要的很多資源與條件就來源于外部環境，同時也會受環境的制約與約束。因此，在處理整體與部分關系的同時，要注重外部環境帶來的影響，并且注意到這種影響既包括積極的，也包括消極的；在充分理解環境效應的基礎上，利用環境，改造環境，使其服務于整體的形成、保存與發展，塑造更完滿的整體。當然鏡子效應告訴我們，在整體實現了發展以后，要回過頭來回報環境、感恩環境，這樣才能使環境得到優化，讓整體生活在更好的環境中；另一方面，由于這個整體也是其它與之相關的整體的一個環境，這樣也就為其它整體創設了更加優良的環境。就像人的成長一樣，既受主觀因素的影響，也會受客觀環境的塑造；有時候遇到更多的困難與挫折反而會使自己更加堅忍不拔，遇見更優秀的自我；在自己的成長獲得了大發展以后，要懂得感恩身邊的人、事、物。

在實際生活中，遇到任何難以解決的問題，我們也可以運用系統科學的觀點與方法，協調整體與部分，建立一套屬于自己的系統的應對機制：第一，先認真分析自身的實際情況與預解決的問題的情況；第二，關注外部動態與形勢變化；第三，在明確自身目標的基礎上，選擇一套最優方案，充分發揮組分效應、規模效應、結構效應、環境效應；第四，展開實施，根據動態不斷調整行動；第五，實現目標以后，注意保存與更深層次的發展，及時反饋。

在以后我們行動的過程中，要學會考察相關系統的進程，學會運用系統科學的觀點與方法，將一件事情的整體與部分進行有效協調，這樣整體涌現性才會發揮，系統效應（整體效應）才會顯現。

（作者單位：華南師范大學政治與行政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