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用型人才培養的指標建構及路徑探析

本科高校培養應用型人才是教育在經濟社會發展中轉變方式的必然選擇，是我國人才培養戰略調整的重要舉措。文章在梳理和評價關于應用型人才培養已有研究的基礎上，整合過去相對碎片化的多學科視角，從四個方面深入理解應用型人才培養的內涵，提出一個由14個指標組成的評價指標體系。應用型人才培養模式是以人才培養為核心，以學校定位為引導，以市場參與為路徑，以內外聯結為保障的系統工程，應強化教育政策的指導作用，產學結合的互動機制，行業化的課程體制，靈活多元的支持機制。

隨著我國產業結構的急速調整和經濟社會的快速發展，高等教育已經有由精英教育向大眾教育邁進，其戰略重心也逐漸由規模擴張轉向內涵建設。在轉型過程中，社會對應用型人才需求和要求在不斷提高，必然要求高等教育的培養目標應做出相應的調整，然而，中國應用型人才培養模式的改革遠遠落后于經濟發展，因此，教育部在《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明確指出：“不斷優化高等教育結構、優化學科專業、類型、層次結構，促進多學科交叉和融合，重點擴大應用型、復合型、技能型人才培養規模”，這是對社會轉型時期中國高等教育人才培養工作的重要戰略部署，也是第一次在國家層面將應用型人才培養寫入正式文件。正確回答什么是應用型人才，用什么培養人才，怎樣培養出高素質應用型人才已迫在眉睫。

一、概念界定

關于應用型人才的概念，學界尚無權威的界定。有些學者把應用型人才界定為“從事利用科學原理為社會謀取直接利益而工作的人才”，他們與學術型才和技能型人才不同之處在于“將科學原理或新發現的知識直接用于與社會生產生活密切相關的社會實踐領域”（胡黃卿、陳菲莉，2008）。部分學者將應用型人才與學術研究完全分割開來，將應用型人才界定為：從事非學術研究性工作，在理論規范的指導下，將知識應用于實踐，將抽象的理論符號轉換成具體的操作構思或產品構型 （潘懋元、石慧霞，2009）。這些幾種類型的概念均嵌入在“理論與應用”二分的框架下，即在學術和應用二元對立的基礎上，把社會所需要的人才區分為學術型和應用型，從與學術型人才相對立的視角下定義或解釋應用型人才。

二、應用型人才培養的內涵與測度

對于應用型人才培養的測量與評價主要來源于對應用型人才內涵的理解、認識上的差異，也就衍生出對應用型人才不同的測量，而且即使認識趨同，如果選擇的具體統計指標和確定的各個指標權重不一樣，其最后的測度結果也是存在差別的。從已有的相關文獻來看，應用性人才的測度主要有以下幾個嘗試：

一是能力素質結構視角。如學者吳中江和黃成亮通過對學術型人才、應用型人才和技能型人才的辨析，總結出了應用型人才的三大要素，即職能、知識結構、能力結構（吳中江、黃成亮，2014）。周義龍在其論文《應用型本科課程體系構建的原則》中，指出應用型人才主要表現在扎實的基礎知識、較強的學習能力、突出的實踐能力、較好的職業技能意識，善于解決生產和管理一線中的實際問題，服務生產和管理一線（周義龍，2009）。學者潘玉駒以這將是三所高校為樣本，分別于2011年、2012年和2013年對畢業生相對集中的用人單位開展了問卷調查。發現不同的用人單位對應用型人才的評價具有相似的特征，他稱之為應用型人才素質，具體呈現在三個維度17個方面 （潘玉駒、廖傳景，2014）。

二是生產需求視角。劉秀玲認為應用型人才主要服務與地方發展的，所以各地情況不同，角度不同，應用型人才的評價指標也不同。但綜合來看，地方高校應用型人才具有“四性”特點，分別是創新性、能力性、復合性和實踐性，其中實踐性是最顯著的特點。應用型人才培養應根據市場需求調整學科專業和課程設置，加強實踐環節的教學，注重學生在實訓、實踐、實習中培養實際操作能力（劉秀玲，2013）。

三是綜合視角。人才培養目標是培養者對所要培養的人才的質量和規格的總規定。學者陳丙義認為應用型人才包括三個維度：素質范疇、能力范疇和知識范疇。其中素質范疇含有3個二級指標，學習能力等6個二級指標；知識范疇包括3個二級指標。這三個維度呈現出清晰的邏輯關系，素質是能力和知識得以提升的根本和先決條件（陳丙義，2014）。總之，應用型人才具有知識的專業性與通識性，能力的專業性與發展性，素質的通用與鑒別性共融的特征（宋克慧等，2012）。

活躍的前人研究不僅為理解、測度和解釋應用型人才提供了一個非常豐厚的基礎，也為后續研究的推進留下不少的問題空間，其中比較突出的不足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一是對應用型人才概念的理解還是比較碎片化，而且學科和學者之間的分歧還比較大；二是應用型人才培養的評價指標與影響因素之間存在比較嚴重的混淆。本研究以這兩個不足為出發點，特別是在應用型人才培養的評價指標和路徑上力圖有所突破。

三、應用型人才培養的評價指標建構

應用可以分為操作性技術應用和知識和技能的開發應用兩類。其中知識和技能的開發應用雖然在學術的目的、方向、內容等方面與理論探究性的“學術”有一定的差異，但不能簡單地把“學術”與“應用”對立分析，知識與技能的開發應用同樣應該納人到學術的范疇中。因此，對應用型人才的概念定義，不僅僅要關注靜態與動態的問題，要重視內部功能正常和各要素齊備的問題，更為關鍵的是把它作為一個系統來看待，注重它的各個構件的協同性、內外部的關聯性、以及整體運行的平穩度。根據這一思路，我們提出本文對應用型人才培養的定義，應用型人才培養是一個學術和應用的復合概念，在知識、能力和素質方面均衡與協同，產學關系融洽與互惠，各要素結構運行平穩和可持續的培養模式。

從這個定義出發，我們認為，應用型人才培養一般具有四個維度，分別是應用型人才維度、應用型高校維度、應用型市場維度、應用型聯結機制維度。

應用型人才維度。這是高等教育早期對應用型人才培養的理解，實際上它只是應用型人才培養的一個維度，反映的是高校畢業生所呈現出來的素質特征，包括素質、能力和知識。應用型的素質主要表現為團隊精神、職業道德和社會責任感等等；應用型能力主要表現為學習能力、實踐能力、創新能力、專業拓展能力等；應用型知識主要包括通識知識、基礎性專業知識、前沿性專業知識等。

應用型高校維度。這是應用型人才培養的支持體系，高等教育專家潘懋元從四個方面歸納了應用型本科院校人才培養的特點：一是以培養本科生為主，二是以培養應用型人才為主，三是以教學為主，四是以為地方或區域社會經濟服務為主。這比較符合應用型本科的辦學地位要求（潘懋元，2007）。地方本科院校應以應用型人才作為自己的培養目標，在遵循國家的高等教育培養目標原則和可操作性原則的基礎上，制定相應的目標細化要求體系。如果高校的人才培養目標只考慮到符合高等教育目的及學校特色而忽略了其可操作性，它只能是不切實際的口號。高校人才培養目標是應用型人才培養的核心和靈魂，引領著整個學校教育的發展方向，對學校發展的正確定位和達成共識，是應用型人才培養的不可或缺的任務。清晰的辦學定位、多元的師資配置、合理的課程安排、翔實的實踐活動等體現著一個應用型本科院校的特征。

應用型市場維度。應用型人才、應用型院校不是一個封閉的系統，是嵌入在更大的社會系統之中的。學生與市場的互動，學校與市場的互動，學校與學校之間的互動，包括專業教育與市場需求的關系、市場對教育的參與，學校對市場的研究等等，也都是應用型人才培養的特征。

應用型聯結機制。如前所述，學術和應用不是兩個完全割裂的領域，供給和需求也一直是市場運行的基本機制。應用型人才的培養必須要有可持續的運行才能夠實現。而其中相對穩定的聯結機制就十分重要，具體表現為持續的校企合作、周期性的專業學習、平穩的教育政策、科學的評估機制等。

顯然，應用型人才培養的前兩個維度是必須構件，而后兩個是外部的必備條件，通過它們各自保持良好的運行，并彼此之間的協同，才能促成一個應用型人才的成功培養。需要指出的是，在這四個維度中，學校清晰的辦學定位是靈魂和方向，應用型人才的能力和素質的培養是核心和基礎，而市場的參與和聯結機制的完善是保障。這樣才能實現應用型人才培養的長期性和可持續性（圖1）。

科學構建以能力培養為核心的應用型人才培養模式，是地方高校應用型人才培養向規范化、科學化、社會化方向發展的基礎和前提。地方高等院校必須建立培養目標、培養過程、培養方式、培養標準四位一體的應用型人才培養體系，才能使應用型人才的培養符合社會需要，高等教育改革才能真正落到實處。縱觀我國有關應用型人才培養的研究可以發現，較多的學者關注中觀層面某個專業或微觀層面某個課程的研究，相對忽略了宏觀領域高等教育應用型人才改革的具體實施、應用型人才培養目標評價等相關內容的研究，尤其對高校應用型人才培養的綜合研究尤為鮮見。應用型人才的培養是一個系統的工程，需要多方面的協同作用才能快速實現。

（作者單位：福建江夏學院公共事務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