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基于產業關聯視角,根據2002年、2007年、2012年浙江省的投入產出數據,利用影響力系數和感應度系數的測算指標,初步分析了浙江生產性服務業及其細分行業與制造業之間的聯動發展水平。在此基礎上,應用2000—2015年浙江生產性服務業和制造業增加值的時間序列數據,構建計量回歸模型,對兩者的長期聯動發展關系以及行業差異性進行了實證分析。針對浙江生產性服務業與制造業聯動發展水平較弱以及不同行業差異性較大的現狀,提出要結合行業特性,從供給和需求兩方面共同促進生產性服務業專業化發展,深化生產性服務業和制造業的產業聯動發展。
[關鍵詞]生產性服務業;制造業;聯動發展;浙江省
[中圖分類號]F062.1;F20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152X(2017)03—0056—05
1引言
中國“十三五”規劃綱要明確提出要大力推行供給側改革。供給側改革要求從供給端、生產端出發,將經濟發展方向鎖定新興領域、創新領域,創造新的經濟增長點。供給側改革落實到制造業,就是要加快制造業創新,提供高品質的產品和服務,擴大有效供給,增強供給結構對需求變化的適應性和靈活性,從而解決制造業產能過剩、有效供給不足等問題。
生產性服務業具有創新活躍度高、產出附加值大、產業融合度深、引領帶動性強等優勢。隨著生產性服務業作為中間投入越來越多地嵌入到制造業生產鏈的各個環節,與制造業融合發展,服務型制造成為全球制造業發展的新趨勢。基于此,學界和業界普遍認為,大力發展生產性服務業,實現生產性服務業和制造業聯動發展,是推進制造業供給側改革的客觀需要,也是提高制造業創新能力和核心競爭力,推動制造業轉型升級的關鍵舉措。
依托于制造業基地的聚集和長三角都市圈,近年來浙江生產性服務業和制造業發展勢頭強勁,呈現出一定的集聚優勢和輻射效應。但同時也應注意到,占主導地位的勞動和資源密集型的傳統制造業具備的比較優勢正逐漸消失,而且面臨資源、制度和創新等諸多制約因素。浙江制造業迫切需要借助供給側改革契機,大力拓展生產性服務業和制造業聯動發展的潛在優勢,促進制造業要素投入結構改善、推動制造業向全球價值鏈高端攀升,打造浙江“質造”升級版。
2文獻綜述
生產性服務業和制造業的關系一直是理論界關注的熱點問題。近年來,二者之間的聯動融合發展關系得到了國內外學者的廣泛認同和深入研究。對于生產性服務業和制造業的聯動融合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三個視角:分工深化視角,提出生產性服務業從制造業中分離是分工不斷深化的結果,因此要大力發展生產性服務業,促進制造業服務外包,形成分工深化和產業間協同發展(Lundvall Borras,1998;Dixit Stiglitzz,2001;Guerrieri Meliciani,2005;楊仁發,2011);價值鏈視角,提出生產性服務業和制造業的聯動融合是基于產業鏈的產業互動,遵從比較優勢原理,進行價值鏈的分解和重構,促進產業鏈的優化升級,從而帶動產業升級(Wirtz,2001;MarceauMattinez,2002;Derudder Witlox,2004;陳曉峰,2014);產業共生視角,對生產性服務業和制造業的共生機制、互動融合的行為模式和影響因素等進行了深入的研究,并遵循上述研究思路,利用投入產出法、格蘭杰因果檢驗法、灰色關聯分析法等計量分析方法,對國家層面和區域層面的生產性服務業和制造業之間的互動效應展開了大量的實證研究(高傳勝,2006t31;胡曉鵬,2009;馬衛紅、黃繁華,2012;席艷樂、李纖蕾,2013;童有好,2015)。
然而值得注意的是,國內外的研究多數是將生產性服務業和制造業視為一個整體來分析兩者之間的聯動關系,鮮有考慮生產性服務業各細分行業的特J生及其與制造業的關聯效應,這樣的研究視角得出的結論勢必比較寬泛,不能客觀地反映出生產性服務業中各細分行業與制造業內部關聯發展的差異性。而且在國家統計局2015年6月公布《生產性服務業分類(2015)》之前,對生產性服務業沒有統一的界定,國內一些學者把主要用來滿足居住需求的房地產業也列入生產性服務業,這與中國的實際情況不符。基于上述研究的可拓展之處,本文從產業關聯的視角出發,運用投入產出法,實證分析浙江生產性服務業各細分行業與制造業的聯動發展程度和趨勢,并構建計量回歸模型,探究兩者之間的長期聯動發展關系。
3浙江生產性服務業與制造業聯動發展的實證分析
3.1產業研究范圍的界定
本文依據《國民經濟行業分類》的分類標準,將二位數代碼為C13-C43的行業界定為制造業。為了進行行業差異性分析,將31個制造業細分行業劃分為勞動密集型、資本密集型和技術密集型三大類產業。勞動密集型:C13農副食品加工業、C14食品制造業、C17紡織業、C18紡織服裝業、C19皮革、毛皮及其制品和制鞋業、C20木材加工制品業、C21家具制造業、C22造紙和紙制品業、C23印刷和記錄媒介復制業、C24文教、工美、體育和娛樂用品制造業、C29橡膠和塑料制品業、C30非金屬礦物制品業、C42日用雜品及其他制造業、C43金屬制品、機械和設備修理業;資本密集型:C15酒、飲料制造業、C16煙草制品業、C25石油加工、煉焦和核燃料加工業、C26化學原料和化學制品制造業、C28化學纖維制造業、C31黑色金屬冶煉和壓延加工業、C32有色金屬冶煉和壓延加工業;技術密集型:C27醫藥制造業、C33金屬制品業、C34通用設備制造業、C35專用設備制造業、C36汽車制造業、C37交通運輸設備制造業、C38電氣機械和器材制造業、C39計算機通信和其他電子設備制造業、C40儀器儀表制造業。2015年國家統計局公布的《生產性服務業分類(2015)》,將生產性服務業的范圍確定為10個大類,并建立了與《國民經濟行業分類》的對應關系。考慮到數據的可獲得性,根據《生產性服務業分類(2015)》與《國民經濟行業分類》的對應關系,將《國民經濟行業分類》中門類代碼為F(批發和零售業)、G(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I(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J(金融業)、L(租賃和商務服務業)、M(科學研究和技術服務業)這6大類與制造業緊密相關的服務業確定為生產性服務業,并依據其對新信息、新技術的敏感度和依存度的高低,將其劃分為低標準化、中等標準化和高標準化三個類別的生產性服務業(低標準化生產性服務業:F批發和零售業G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中等標準化生產性服務業:J金融業、L租賃和商務服務業;高標準化生產性服務業:M科學研究和技術服務業、I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鑒于不同年份物價指數的差異以及數據的可比性,本文選取的所有數據按1978年為100的GDP平減指數進行縮減,以剔除價格變動的影響。
3.2基于投入產出法的生產性服務業與制造業聯動發展程度分析
3.2.1數據來源及指標說明。由于投入產出表每五年編制一次,故本文選取了2002-2012年三期《浙江省投入產出表(42部門)》,并構造影響力系數和感應度系數兩個指標,定量分析浙江生產性服務業與制造業的聯動發展程度。
3.2.2生產性服務業的影響力系數和感應度系數。由表1可知:其一,從整體來看,生產性服務業的影響力系數和感應度系數均小于1,說明生產性服務業對浙江經濟的輻射和拉動作用還比較弱,浙江其他產業部門對生產性服務業的有效需求也十分有限;其二,從系數分解來看,生產性服務業對制造業的影響力系數和感應度系數呈現不斷上升的趨勢,但是都處于較低的水平,明顯低于其對自身的影響力系數和感應度系數,由此說明浙江生產性服務業與制造業之間雖然呈現出一定的聯動發展關系,但是二者之間的聯動發展效應并不顯著,產業融合度和協調度不足,兩大產業的發展更多的是依賴自我服務、自我增強作用。
3.2.3生產性服務業對制造業的影響力系數分解。依據前文對生產性服務業和制造業的行業分類,本文從行業細分角度測算了生產性服務業對制造業的影響力系數。表2的測算結果顯示,由于行業的異質性和發展水平不同,不同性質的生產性服務業與制造業的關聯效應存在較大的差異性。其一,低標準化生產性服務業對制造業及其細分行業的影響力系數雖然呈現下降趨勢,但明顯高于中等標準化和高標準化生產性服務業,說明從輻射促進制造業發展的角度看,交通運輸、批發零售等傳統生產性服務業發揮的作用要高于現代生產性服務業。因此,傳統生產性服務業的發展將直接關乎制造業供給側改革的成效,應當引起高度重視;其二,中等標準化和高標準化生產性服務業的影響力系數不斷提高,說明隨著浙江新型工業化進程的推進,新經濟的不斷滲透提高了現代生產性服務業對制造業的拉動作用,也進一步體現了金融保險、信息技術服務、商務服務等現代生產性服務業在國民經濟中的基礎地位不斷增強。因此加快發展現代生產性服務業將有力助推制造業供給側改革。
3.3基于計量回歸模型的生產性服務業與制造業長期聯動發展關系分析
為了進一步驗證基于投入產出法的實證分析結果,本文利用2000-2015年浙江省生產性服務業和制造業增加值的統計數據,分別從整體和行業細分角度建立生產性服務業與制造業之間的雙變量模型,為了便于分析兩變量的彈性,采用了雙對數模型:
3.3.3 Gmnger(格蘭杰)因果關系檢驗。根據E-G兩步法進行的協整性分析驗證了浙江生產性服務業及其細分行業與制造業之間存在因果關系,但是二者之間是否互為因果關系尚不明確,需要繼續進行Granger因果關系檢驗。表6的檢驗結果顯示:浙江生產性服務業及其細分行業與制造業為雙向格蘭杰因果關系,即生產性服務業的發展支撐和拉動了制造業的發展,而制造業的發展也輻射和促進了生產性服務業的發展,二者之間已經形成了一定的聯動發展局面。
由計量回歸模型的分析結果可知:浙江生產性服務業及其細分行業與制造業已經形成了相互作用、相互影響的長期均衡聯動發展關系,表4的模型回歸結果顯示,浙江生產性服務業每增長1%可帶動制造業增長0.975%;從行業細分角度看,交通運輸、批發零售等低標準化的傳統生產性服務業每增長1%,可拉動制造業增長1 027%;金融、租賃和商務服務等中等標準化的生產性服務業每增長1%,可拉動制造業增長0.446%;科學研究和技術服務、信息傳輸和信息技術服務等高標準化的生產性服務業每增長1%,可帶動制造業增長0.697%。由此可見,現代生產性服務業對制造業的拉動作用要小于傳統生產性服務業,體現了不同的生產性服務業與制造業之間聯動發展的差異性。計量回歸模型的實證分析結果與基于投入產出法的實證分析一致,也驗證了“互動融合論”。
4主要結論與政策建議
4.1主要結論
從實證分析的結果來看,首先浙江省的生產性服務業和制造業更多體現為自我服務和為本行業提供需求,說明產業之間的聯動性差。產業聯動發展程度低的主要原因有兩方面,一是體制障礙導致生產性服務產品價高質低和供給的無效率,二是浙江省“兩頭在外”的經濟格局導致了制造業產業鏈延伸不足,無法對生產性服務業形成有效需求,制約了生產性服務業的規模化和專業化發展。其次通過行業分解可知,傳統生產性服務業與制造業及其細分行業之間的聯動性要高于現代生產性服務業。因此提高生產性服務業與制造業的聯動發展水平,需要結合細分行業的特點,并從生產性服務業的供給和需求兩方面綜合考慮。
4.2對策建議
供給方面,一是要進行相應的體制改革。要打破行業壟斷,建立公平和規范的生產性服務業市場準入制度,增強市場活力和競爭程度,促進生產性服務業市場高效、專業化運行。二是要大力發展現代生產性服務業。要圍繞制造業轉型升級的發展需求擴大生產性服務業的有效供給,重點開拓研發設計、信息技術服務、電子商務、現代物流、商務咨詢、服務外包和品牌建設等現代生產性服務業,突出現代生產性服務業在信息化、綠色化、智能化等關鍵方面對制造業的服務效應,提高其與制造業的聯動發展水平。
需求方面,一是要加快推動制造業服務化,引導傳統制造業在價值鏈分工上向“微笑曲線”兩端延伸,鼓勵有條件的制造業企業通過管理創新實現業務流程再造,將核心業務由加工制造逐步轉向技術開發、市場推廣和品牌建設,將非核心的生產性服務環節外包給專業化的生產性服務企業,從而擴大生產性服務業的市場需求。二是要加快培育高端裝備制造、電子信息制造、生物醫藥、節能環保等先進制造業,增強與之關聯的研發設計、品牌培育、技術服務等現代生產性服務業的市場需求,為制造業與生產性服務業的聯動發展創造較大的發展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