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霧都孤兒》看狄更斯小說的現實性

【摘要】：《霧都孤兒》作為英國批判現實主義小說家查爾斯·狄更斯的早期代表作，存在著大量現實性描述，具體體現在對司法、下層人士以及兒童生活等描述上。我們以系統的視角，對其原因進行深度探析不難得知，狄更斯的創作態度、自組織、客觀環境等共同組成了童話性話語系統的關系項。其現實性描述，是對資本主義社會下，貧苦兒童艱難處境的真實寫照。

【關鍵詞】：狄更斯；霧都孤兒；現實性；原因

查爾斯·狄更斯是英國批判現實主義文學的引領者，其小說作品，大都基于下層小人物，揭示了殘酷的社會現狀，并批判了黑暗的社會體制。作為早期的連載小說，《霧都孤兒》中的大部分場景，都是對當時黑暗現實的真實寫照。

盡管查爾斯·狄更斯的早期批判現實主義思想存在一定局限性，但卻給后期作家以及作品創作帶來了極大影響，不少作家都在其影響下，將批判現實主義思想融入了自己的作品中，并且也加大了批判力度。為此，以早期作品《霧都孤兒》作為研究對象，對其思想進行分析，能夠對作者相對于前人的超越性以及局限性形成深入了解。

下文將優先對狄更斯的批判現實主義思想進行簡介，并聯系莫蘭的復雜性思想理論，立足于系統的視角，對《霧都孤兒》中所體現的現實性進行分析。

1狄更斯與批判現實主義

作為英國批判現實主義的引領者，在創作方面，狄更斯并無大量可供借鑒的創作經驗，都是在寫作過程中，逐步改善的。“按照狄更斯生平以及創作實際，可將其創作劃分為三大時期”。其中，1837年到1841年為狄更斯的創作早期，在此期間，狄更斯發表的對現實主義思想進行初步探索的長篇小說共有5部。因處于創作初期階段，在思想方面，難免存在一定局限性。在人物設定方面，非善即惡，顯得過于平面化；作為一部批判現實主義小說，《霧都孤兒》卻充斥著樂觀色彩，作者相信善有善報是必然，對社會黑暗缺乏深入理解。在這部早期代表作中，作者進行了巧妙的情節構思，但在揭示社會黑暗的同時，洋溢著濃郁的童話色彩。

1842年到1858年，即為狄更斯的創作中期，在此期間，狄更斯發表的小說作品共計6部，其創作風格，也漸漸確立下來。隨著個人閱歷的日漸豐富，也刷新了狄更斯對于社會的審視視角，之后，更是因為對美國之旅感到失望，而對社會喪失信心。這一點，在小說中也有所體現，人物形象盡管仍然善良，但已不再扁平化。狄更斯也不如從前那般樂觀，他漸漸意識到，迫于當時的政治意識形態，下層階級難以與之抗衡，即便好人，也未必能獲得善報。

1858年到1870年，即為狄更斯的創作后期，在此期間，狄更斯發表的小說作品共計4部，其思想已成熟。就個人經歷而論，狄更斯后期創作與其社會認知、不完美的婚姻、年齡的日益增長密切相關。小說中，洋溢著一股嚴苛冷峻的批判色彩，取代了原有的樂觀主義色彩。善良未必能戰勝邪惡，即便能獲勝，所付出的代價，也相當沉重。

對狄更斯的創作時期進行全盤考慮，可得出其批判現實主義思想的具體特征，具體如下：

第一，真實寫照。作者取材于社會背景，其小說真實反映了社會生活。如《大衛·科波菲爾》以及《霧都孤兒》中主人公的童年經歷，是對屆時貧困兒童悲慘遭遇的真實刻畫。他們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喪失了受教育權，只能通過打工來謀生。

第二，嚴酷現實。按照復雜性思想的觀點，事物的存在與發生，分別具有系統性、偶然性與未知性。為此，即便是作家處于相同時代背景，取材也不盡相同，所揭示的社會現實也存在差異。生活富足，經常出入舞會的薩克雷更關注上層人士的生活；勃朗特姐妹的小說則以女性愛情生活的視角，體現了對于社會地位的追尋。出身貧寒、對下層人士生活更為關注的狄更斯，其作品往往以 “反映嚴酷的真實”為主題。

第三，提升作用。其作品展示出了文學對于社會生活的提升作用，意即文學來源于生活，但又高于生活。它采用了夸張、象征、諷刺等寫作手法，介入社會生活，對現實生活進行了升華，而非對現實的機械記錄。也正如此，其作品里，流露出了童話色彩。

結合當時的時代背景進行分析，當時馬克思主義在歐洲地區較為盛行，工人運動高速發展，但英國依然保留著君主專制，存在著森嚴的社會等級制度，為此，一些人對社會持有批判態度，但這并不是絕對的。與此同時，作者所處的時代，也不是毫無光明可言，即便社會黑暗，也并不會讓所有人感到壓抑，為此，狄更斯的話語是在個體與現實的共同作用下形成的。組成系統的關系項都是不可或缺的，其中任意一個關系項發生變化，例如，屆時社會如能進行改革，抑或作者像梭羅一樣脫離社會，其話語勢必會發生相應變化。

至此，我們已經對狄更斯批判現實主義創作階段與特色進行了分析，闡釋了其創作的原因。由于早期的作品具有良好的探索價值，為此，本文將以《霧都孤兒》為切入點，對其中體現的童話性與現實性特點進行分析。

2《霧都孤兒》中的現實性

《霧都孤兒》中，有大量關于現實的描述，這是作者對于浪漫主義文學的升華。在這部作品的初版序中，作者曾聲稱，他試圖揭露那些可憎、無比丑陋的事實。小說體現了資本主義社會下，貧困兒童的悲慘遭遇，對當時的濟貧法進行了抨擊，揭露了資本主義社會的黑暗制度。下面將結合多元化的場景，對小說中體現的現實性進行分析。

首先，該現實性體現在兒童生活的層面上。自出生以來，奧利弗便遭受了不公待遇。因母親難產而逝世，其喂養問題就成了難題，但醫生對此并不在意。而當習藝所被問及是否能夠為奧利弗提供為其所需的奶水與照料時，卻謙恭地答道，當時并不具備適宜人選。從中，就不難看出奧利弗的艱難處境了。分配給孩子們的每日飯錢原本就不多，而曼恩太太還會設法謀取一己私利。她扣留了孩子們每周的大部分伙食費，作為私用，使得原本規定用于孩子們身上的費用，大打折扣。奧利弗想要求多提供一碗稀飯之時，“全屋的人都為之感到吃驚”，而奧利弗也因此遭受了來自廚師以及教士的鞭打。孩子們只能躺在硬板床上，所蓋的被褥也是破舊不堪，這與奧利弗后期在布朗羅先生家的待遇形成鮮明對照。在學齡階段，他們卻被剝奪了接受教育的權利，反之，奧利弗還被送往棺材店，做斯諾貝里先生助手。逃離至倫敦后，得益于擅于行竊的小偷們，奧利弗的生活現狀有所好轉。

上述情景是對屆時資本主義社會下兒童生活的真實寫照。他們無法獲得關愛、自由、經濟來源，并且受到了不公待遇，他們被不公正對待，沒有人生自由以及經濟收入，所擁有的只是他人的漠視與壓制。狄更斯選用“溫柔”（tender）一詞對屆時出臺的濟貧法予以嘲諷，而該法不過是政府以及上層社會打壓貧民的幫兇。這部作品的現實性，在揭露濟貧所罪行的層面上，發揮了重大作用，“所有改革家以及道德主義者都應對狄更斯致以深摯謝意”。

依照復雜性思想中系統的觀點不難得知，狄更斯小說之所有具有真實性，是與多方面的因素密不可分的。童工經歷使狄更斯感到壓抑，他需要批判兒童的艱難處境，進而轉移壓抑心理。此外，對于兒童的困難生活，社會反應具有涌現性、偶然性的特點，并非全體上層人士都雇傭童工。倘若在做童工期間，狄更斯受到了公正待遇，勢必不會在小說中，對資本主義制度的虛偽進行諷刺。為此，在作者的現實性創作系統中，其個人經歷、社會對兒童的反應都是不可或缺的關系項。

其次是底層人民生活的現實性。其中賽克斯、費金就是底層人民的代表人物。在帶往費金家的途中，奧利弗途經泥濘狹窄的街道，散發出陣陣惡臭。家內也是雜亂不堪，布滿蛛網，老鼠四躥。毫無經濟來源的他，完全憑借指使孩子偷竊以獲取財物。盡管有妻子南希的照料，但賽克斯并無工作，只能通過指使兒童行竊以獲取收入來源。他們會面的三瘸子酒館臟亂不堪，且光線較為昏暗，四周店鋪擺放的無一不是偷來的絲綢。

對此，我們不妨采用系統觀點進行分析：第一，就自組織的視角而論，出身貧寒的狄更斯更傾向于記錄底層人民的生活現狀。“該小說取材于嚴肅社會問題，對倫敦居民的惡行與墮落進行了細致刻畫”。而如果狄更斯，將刻畫對象更改為上層人士的生活，則難以激發人們進行社會改革的斗志，該涌現具有一定偶然性。作為開放性系統，是普遍關聯的，而非單一的因果關系。第二：并非所有底層人民永遠只能過艱辛生活，通過個人努力，也可以攀爬到上流社會，《名利場》中的麗蓓就是一典例。第三，底層人民屬于被邊緣化的一類人，而孤兒、同性戀以及女性等，也是被邊緣化的群體，由此可見，就狄更斯取材的視角而論，也存在偶然性。

再次是司法的現實性。警察局長需要在布朗羅先生發誓的前提下進行審判，而不是基于對事件緣由的調查進行審判。奧利弗因體虛而暈厥，在未經調查的情況下，警察局長主觀臆斷奧利弗是在裝病，判處其干苦力活，并且需持續三個月。所幸書店老板及時趕到，化解了這場悲劇。

以上情節無一不是當時司法的縮影，法律流于一紙空文，弱勢群體無法被公正對待。按照還原主義的觀點，事物的發展是線性的、靜止的、孤立的，這一點恰好與復雜性思想相悖。警察局長就比較認同還原觀點。在其看來，奧利弗之所以想逃離，是因為他被帶至公堂；而為了離開，他應裝病倒下。這也成了警察局長特有的線性思維看人模式。作者也由此對法律的不公進行了批判。

通過現實性描述，狄更斯揭示了資本主義社會的種種問題，傳達了作者對底層人民的關心與同情，對冷酷虛偽的社會予以批判。該系統的建立，與多樣化的關系項的共同作用密不可分。

3結束語

狄更斯是英國批判現實主義的引領者，其早期作品更好地體現了狄更斯對于該思想的探索性質，值得我們進行深入研究。而《霧都孤兒》便是作者的早期代表作，其中，通過童話性、現實性描述，不但揭示了資本主義社會的黑暗現實，并且也體現了作者的主觀愿望，即由上而下進行社會改革。

就復雜性思想的系統觀點而論，系統的形成離不開關系項的參與，其出現是涌現的、未知的、偶然的。為此，狄更斯童話性、現實性話語系統也具有這些特點。對兒童童年生活的刻畫，是對當時貧苦兒童艱難處境的真實再現。但無論是在情節設定、奧利弗的言行方面，還是在大量人物的結局方面，該作品都具有童話性。而該特點的成因是由多個主要關系項構成，如創作態度、客觀環境以及自組織等，它是一個復雜的系統。

參考文獻：

[1] 賴巧琳. 由《霧都孤兒》看狄更斯思想的局限性[J]. 長江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 2008， 31（3）：332-333.

[2] 李吟. 從《霧都孤兒》看狄更斯小說的現實性與童話性[J]. 巢湖學院學報， 2013（05）：119-124.

[3] 呂佳， 孫麗霞， 李欣欣. 從《霧都孤兒》看狄更斯對現實的批判[J]. 考試周刊， 2014（A5）：22-22.

[4] 許輝. 從《霧都孤兒》看狄更斯小說中的哥特因子[J]. 湖北函授大學學報， 2013， 26（12）：152-1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