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自由主義的“道德自我式”哲學方法論的批判

【摘要】：簡單說來，自由主義是以自由作為政治價值的一系列政治流派的集合。作為一種意識形態和哲學，它源自西方文藝復興時期，后經演變發展，形成了政治自由主義、經濟自由主義和文化自由主義三方面的內容。自由主義自傳入我國以來，就逐步產生廣泛而深遠的影響。從道德養成的角度審視自由主義對我們的影響是一個非常值得關注的視角。本文結合了當代中國與時俱進的道德自我觀，概括了在自由主義思潮長河中，如何實現自我道德的認知與實踐。通過對自由主義進行正確評述，思考道德自我的建構問題，建構自我的道德意識，以引導人們正確認識自我，實現人生的真正價值。

【關鍵詞】：自由主義；個體主義；價值多元；道德自我

自由主義是一種源自于西方文藝復興時期的是社會思潮。它有確定性的內涵的，“簡單地說，自由主義既是一種學說，一種意識形態，又是一種運動，而且在許多國家成為一種占主導地位的制度。”[1]p8內涵的確定性與歷史形式的豐富性是自由主義的特征。自由主義雖然在西方是在歷史運動中逐漸形成的，但是“自由主義作為單一傳統的特征，作為一個反復易變但持久的關于社會觀念的統一性仍然是真實的。”[2]p3-4自由主義有其內在的一致性。無論是古典自由主義還是新自由主義，都堅持以個人為核心和出發點，強調天賦人權，自由民主，權利平等以及私有財產神圣不可侵犯等基本價值觀念，主張經濟自由、政治自由和文化自由，把市場經濟，憲政國家作為根本的制度設計，其最突出的核心思想是：寬容與追求思想自由，將其核心思想聯系道德自我觀，更顯現出耀眼的理論光芒。

一、自由主義的形成與基本價值取向

（一）自由主義的源起與演變

自由主義最早出現在1812年的西班牙，當時西班牙自由黨用這個詞來標榜他們促進立憲政府的決心。到了18世紀晚期，自由主義成了幾乎所有已開發國家的主要意識形態。自由主義在西方經過古希臘的萌芽階段，從文藝復興起，其世界觀基本形成，到十七世紀作為一種理論正式形成，再經過十八世紀法國、蘇格蘭兩次啟蒙運動的發展，十九世紀古典自由主義的鼎盛，二十世紀上半葉的衰落，直到二戰后的再次復興，著實經歷了一漫長而曲折的過程。理清自由主義在西方的發展脈絡，是為了正確把握其本質，為我們今天正確認識自由主義和實現自由主義的“道德自我式的哲學批判”提供一種新視角。

（二）自由主義的基本價值取向

1.個體主義（或個人主義）

個人主義是自由主義理論的出發點和歸宿，無論是政治自由、經濟自由還是其他方面，個人都處于最高地位，都強調個人的自由、個人的經濟活動等。 自由主義的個人主義堅持認為“個體的存在先于集體的存在，個體的性質決定集體的性質，個人的利益高于集體的利益，任何集體最終都是為了服務個人利益而發展起來的。”[3]p105-106自由主義者認為，個人有權選擇他自己的善觀念或生活方式，任何人無權強加給他不接受的善觀念或生活方式。從積極的意義上講，這促進了個人對更多、更豐富價值的追求。但從消極的意義上來看，這有可能釋放出人性中的惡，對個人主體自我價值的實現有著反向的導向作用。但個人主義并不意味著自私主義或放任主義，而是一種相信人性的至善的活動。

2.理性主義

自由主義的要求是，人應該靠理性來生活。自由主義者認為，人類最可貴的素質是理性。自由主義要求的理性，是個體在明確自我意識導向，人生前進方向的基礎上，對自我的一種成熟理智的要求，即在當遇到人生轉折或遭遇人生低谷時，不氣餒、不退縮，認真做到審時度勢，冷靜沉著，從自身實際出發，拯救自我，鍛煉自我的自由自為行動。理性也不意味著僅存在物質化的利益人生，而在于個體在社會這個大熔爐中能夠保持一份理性的意識，以及懷有對外物一視同仁的理解與善心。

3.自由與平等

“人是生而自由，卻無往不在枷鎖之中”。這是盧梭對其社會時代人的生存狀況作出的概括性論斷。他一方面原則上肯定了自由是人與生俱來的稟賦和權力，是人的本性；另一方面又指出現實中的人在不自由狀態之中飽受種種奴役。人處在原則與事實的矛盾之中，究其原因，是因為人不能主宰自己。自由是自由主義最核心的原則，“自由主義是對必然的認識和對世界的改造。”[4]p13自由主義認為自由不僅是一種權力，更是一種手段、工具或條件。這里的自由是一種“不受外力限制束縛的權力”但“自由不是放縱，自由仍需守法”，這樣方能充分體現人與人之間的平等，體現出自由之中的平等得到切實的保障。另外，自由主義者強調更多的是思想的自由，只有思想的自由得以尊重和發展，才能充分體現出“人生而自由”的真諦，至于“枷鎖”之外的平等，則要靠法治來加以保護。

4.民主與寬容

民主的最大的目的性在于彰顯人性中最大的善，即自由主義者對個人主義中的自由選擇權的尊重，不得以善的名義強迫他人選擇異己的善，這才是最大的善。寬容，是其基本內容的特殊存在，表現為一種批評與容忍共存的狀態。黑格爾的“凡是現實的東西都是合乎理性的”表明了外物存在的合理性和價值性，這正好與自由主義者要求的“容忍態度”相得益彰。它要求在現有社會存在物的基礎上，面對萬事外物的差異性持“批判卻寬容”的態度，在承認其自由存在的基礎上，寬容有利或不利其發展的因素的存在，寬容其對這個世界或好或壞的影響，在寬容中尋得一份中立，一份安然處世的人生境界。

自由主義中的思想自由，其在當今社會最大的影響力，主要體現在與道德自我的相生相近方面。道德自我與自由主義兩者相互碰撞擦出的火花，是我們對人生進行思量和批判的重要導師。

二、自由主義的道德觀

1.道德自我的蘊意

道德自我是自由主義道德觀的核心內容。“道德自我有三層涵義：一是道德參與、調節、控制下的自我；二是道德性、道德化的自我，或道德的自我；三是在自我中與道德自我相對待或相對立的自我，是自我構建中的一個道德宇宙，它相當于我們日常所說的所謂良心。”[5]p28道德自我是個體對自我道德狀態的看法和把握，而一個人如何思考自身和愿意成為什么樣的人，是取決于社會建構的。個體在自由主義基本理念的影響下，追求人生的自由，進而對主體的意識進行升華，觸摸到道德層面，將之內化為個性品質，形成自我的品質特征。從實踐的角度來看，內化的這一過程得到的結果，即為道德自我。站在社會的角度，道德自我是隨著人們道德實踐的階段的不同以及對自由主義基本理念的態度不同，而呈現出不同的現實狀態。因此，必須從提升人的道德主體性和處理好自由與道德的關系兩個方面入手，構建道德自我與自由主義互促同向進步的發展趨勢。

2.自由主義道德觀的具體性

道德自我是自覺自主的，真正的道德生活是“自覺的自己支配自己”的生活。也就是說，道德生活表現為道德自我對實現自我的自覺支配，在道德生活中呈現的道德自我是自覺的、自主的。

首先，自由主義可能只堅持某種底線道德，一般不會教條地為了道德而道德，但自由主義者對于道德的態度應該是坦率、誠實和認真的。所以一般人都接受這些道德底線，而且會為了社會福利必須踐行這些底線。

其次，自由主義的道德觀應該主要是針對主體自我的。道德倫理是指導自己行為的準則，而不是要求或譴責別人的工具。我們要做一個內心信奉道德自由卻不自主強迫他人的人，不刻意用自我的道德要求去綁架他人的利益，應選擇做一個主體自我不限制他人“自由”的人。

最后，“自由是做法律所許可的一切事情的權利；如果一個公民能夠做法律所禁止的事情，他就不再自由了。”[6]p183真正的道德觀念只有在自由交流的環境下才能建立起來，絕不可能通過國家強制和灌輸來實現。這并不意味著自由主義道德觀與國家法治相悖，相反，國家的法治并不損害自由主義，而是完全可以幫助自由主義，在大眾認可的基礎上為自由主義的道德觀提供保障。

3.價值多元選擇與道德實踐發展

自由主義的本質是對專制主義，專斷權利，不寬容、壓制、迫害的道德批判，其根據是一種價值多元主義的立場，其保障是以思想自由和言論權利為核心的個人基本權利的實施。價值多元化并不代表選擇的盲目與從眾，它要求的是主體能從道德實踐出發，在個體生命建立的自主性和創造性的基礎之上，尋找出一種處世的理性態度。在面對紛繁復雜的社會環境時，能夠多一份從容，多一份人生的睿智。隨著個體道德實踐的不斷深入，道德自我漸趨至善。道德自我不僅僅是在認知心理層面的自由意志的決斷和選擇，還是在社會職業生活和社會實踐中所達致的個性與類、主體性與客觀性、他律和自律融合為一的自在自為狀態。如何將道德與自由合二為一，內化為人生行動的指南，是自我對人生的一種責任與追求。

自由主義思潮價值理念及精神追求有其存在的價值，卻也存在其與現實具體情況銜接方面的間隙性。我們應將其置于歷史的階段性之中去，對其意識形態方面、個體選擇方面和經濟方面進行理性而正確的評述與批判。

三、自由主義道德觀的“道德自我式”哲學方法論原則及局限

總體而言，對自由主義的兼收并蓄是一場缺乏實踐性和價值性的思想沖擊。主要表現為：

1.絕對排他性與多樣性沖突

自由主義的核心思想是追求思想的自由。思想自由的前提在于主體有一定的意識內容作為儲備，在接受社會及他人對自我的影響和作用之后，主動將其中的思想意識形態進行甄選，加工成為利己的內化因素，指導個體的自在行為。但就其社會的現實性和歷史的復雜性而言，思想自由卻不是真正的利己自由。人們總是在生產生活實踐中，按照社會規范來選擇現存的自由，組織來自各個歷史階段的思想精華，內化為符合自身發展的意識形態。從這個角度來說，自由主義追求的思想自由，是一種“超出社會框架”的理想自由，是一種對自由的最高追求，卻缺乏對現實與歷史具體情況的審慎考慮。

2.個人中心與他人和社會的沖突

在一定社會背景下，自由主義是由個體引導的，是以個體的希望目標和意志為前提的一種個體的行為。自由主義的存在就是為了自己心中的理想，并將其逐步的付諸實踐，能夠幫助社會走向更有利于自己的方向發展。自由主義強調個人中心主義原則。具體變現為：過分強調個體精神，忽視公共精神，這往往會使個人在進行道德選擇時模糊決策、迷惘不前，一切以自我為中心，強調個人獨立思考與懷疑價值，最終會導致散失應有的理性精神和價值判斷，削弱社會整合有序所必須的共同信仰和價值觀。

3.市場干預作用的過度放大與市場局限性的忽視

自由主義推崇市場經濟，強調對私有財產的保護及財產的獲取、轉移的正當性、合法性。自由主義者認為，“經濟自由必須是我們經濟活動的自由，是其他自由的前提。”[7]p101經濟自由主義主要表現為市場經濟以及國家較少對經濟干預與控制。中國經過20多年的探索，最終確立起了以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為目標的經濟體制改革方向。這被眾多的中國自由主義者認為是經濟自由主義誕生的土壤，并認為只要沿著這條道路走下去，其實，這是誤解了社會主義市場經濟與西方徹底市場經濟的區別。自由主義者認為“管得最少的政府是最好的政府，國家不干預經濟是對經濟最好的管理。”要使經濟保持穩定，唯一有效的辦法就是國家聽任經濟自由發展。[8]但中國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與這一經濟理論是相互區別的，中國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出現時基于中國特殊的國情下提出的，中國市場經濟體制的目標不是自由生長出來的，而是由政府推動的由計劃向市場的過渡。在這種過渡的過程中，中國本身同時面臨著大規模的社會結構和文化的轉型。這兩個方面注定了政府職能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中不但不能弱化，反而應更有效地參與。

總之，研究自由主義思潮之下的道德自我的建構及其價值實現，是體現并確切實現道德本質及其價值的必然依據。道德自我研究視域關涉社會道德價值觀建構、在道德自我關系中價值的建構及其實現、道德自我行為事件的機制等諸多問題研究。與時俱進地去把握和學習，才是使自由主義道德觀其閃光點不被歷史長河淹沒的關鍵所在。認真學習自由主義，結合時代特征，形成一種道德自我式的哲學思考，也算人生一大幸福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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