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草間彌生不知是在哪面墻上鉆了一個洞,窺知了造物者的某個手勢或背影,她從此寄居這面墻上,在兩個世界間來回顧盼。”她還在持之以恒地畫她的圓點——那無窮無盡的圓形圖案,繁衍的是一個闡釋不盡的20世紀60年代:愛與欲、和平與戰爭、自我世界與外部沖突,以及這一切的最終結點:死亡。草間彌生是住在精神病院里的“前衛女王”,藝術是她一生中唯一抓住的東西。她活著的每一個日子,都與藝術相關。她的藝術與她的疾病密切關聯。她標志性的創作即特定圖案的反復、增生、繁殖,其實也是將充斥在自己腦海里的影像傾瀉出來,藝術是她治療自己的一種方式。
【關鍵詞】:草間彌生;波點;精神疾病;藝術創作
圓點女王、日本藝術天后、話題女王、精神病患者、怪婆婆等諸多標簽加在一起,都不足以囊括草間彌生復雜而多變的一生。
草間彌生在紐約度過的六十年代是美國當代藝術從抽象表現主義向流行藝術與極少主義藝術過渡的時期,她的藝術也有這兩者的鮮明烙印:作為服飾流行文化和將紛繁的天地萬物藝術形象簡化為“點”來表達,卻又凝聚著藝術家超強度的勞動。
在長期被認為是精神異常的放逐者之后,草間彌生現在被視為日本現存最偉大的藝術家。圓點和她的精神病一樣,成為藝術家身上最深的印記。
1929年,草間彌生出生在日本長野縣松本市的一個富裕家庭,家族經營種子生意一百多年。不到10歲時,草間彌生患有神經性視聽障礙,經常出現幻聽、幻視。她所看到的世界,蒙著一個巨大的網,于是她不停地畫畫,試著用重復的圓點把自己的幻覺表現出來——精神疾病與藝術創作幾乎伴她一生。
母親將家族生意經營得有聲有色,卻對女兒的精神疾病一無所知。她肆意的踐踏著草間的藝術夢想,強烈的恐怖感讓草間彌生的精神接近崩潰。童年的記憶雖不盡美好,卻極大地激發了她的創造力。草間不但“發明”了那些張牙舞爪的類似花卉的植物,還把它們做得越來越龐大。花和植物成為草間彌生近來創作的主題,并已經在洛杉磯展出了“午夜怒放之花”系列,正是因為她對童年的回憶。
1957年獨自一人來到美國過著艱難的生活,后來草間彌生的圓點受到紐約知名評論家的注意,成為紐約前衛藝術的先鋒人物,影響力堪與波普藝術領袖安迪沃霍爾匹敵。愛人約瑟夫柯內爾的去世給草間彌生沉重的打擊,她的精神問題越來越嚴重。1973年,草間彌生從紐約回到東京,離開藝術家與評論家,逃出媒體視野,獨自一人在精神療養院生活,銷聲匿跡。1993年,她獨自代表日本參加威尼斯雙年展,重出江湖,確立了自己在國際藝術的地位。幾十年精神療養院的生活打磨掉了草間彌生的叛逆,她的作品回歸架上繪畫和雕塑,布滿圓點南瓜系列作品成為經典。
草間彌生,“猛烈”、“神秘”、“嬉皮女王”、“全能創作者”,從她的作品我們就可以窺探到她近乎瘋狂的藝術感受力和創造力,她尋到了那充滿奧秘的精神世界,并且極力將它表現在畫布上,她大膽的表現,總是傳達出存在於其激進意念中的浪漫精神。
草間在相當早的創作時期就發展出了自己的特色,她善用高彩度對比的圓點花紋加上鏡子,大量包覆各種物體的表面,她自己的妝容也與作品有很高的同質性。
無論你是否了解草間彌生,一看到作品就馬上知道她來自日本。這與意識形態并沒有關系,只是因為她把日本民間文化的親切感和現代社會一體化了。無窮無盡的圓點是她的標志,一直在重復,卻又永遠時尚。
以勾畫對抗恐懼幻象,精神病是一種美的意志,她說“通過創作藝術,我得以在人生的迷宮中持續奮斗,并得以存活到今天。”
草間彌生的經歷和藝術具有傳奇色彩,她從小患有間歇性精神分裂癥,強迫癥和幻想癥是她的創作源頭,將幻覺轉化為創作語言,成為她的慰藉。她的作品反映對自我身分的認同,是一種持續且嚴謹的研究方法。她的藝術與她的疾病密切關聯。她標志性的創作即特定圖案的反復、增生、繁殖,其實也是將充斥在自己腦海里的影像傾瀉出來,藝術是她治療自己的一種方式。
平日里,草間彌生內斂而安靜,年輕東方女性的面孔在紐約藝術界非常新鮮;但在行為表演中,她瘋狂而投入,徹底釋放甚至是裸露登場。因此,朋友和家人漸漸與她斷絕的關系。
藝術是她一生中唯一抓住的東西。她活著的每一個日子,都與藝術相關。她說:“我覺得沒有人比我有才華。我一直把所有的時間都用在藝術上,并且把我最原始的意念和想法全部用到了代表草間彌生的作品上。”
草間彌生的創作被評論家歸類到相當多的藝術派別,包含了女權主義、極簡主義、超現實主義、原生藝術、波普藝術和抽象表現主義等。但在草間對自己的描述中,她僅是一位“精神病藝術家”。從她的作品中可以看到,她企圖呈現的是一種自傳式的、深入心理的、性取向的內容;草間所用的創作手法則有繪畫、軟雕塑、行動藝術與裝置藝術等。
草間彌生的網繪方式從來不受傳統的條框所束縛,她大膽、執著、拼命的作畫態度和自己獨特的表現手法,她畫中的抽象性、直接性、表達潛意識的自我超脫符合抽象表現主義的精神內涵。
另一方面,草間彌生的作品規模巨大,她想要用巨大的畫面來彰顯女性藝術家極致濃烈的繪畫熱情同時又潛流充斥著一股敵意的力量,草間彌生無比的迷戀這張網,將一切的情感投入其中。
草間彌生的軟雕塑與裝置藝術主要來自于她的“性沉迷”和“食物沉迷”,草間彌生十分排斥性行為和食物,因此,草間彌生把內心的恐懼具體化,轉變成這些作品,試圖用這樣重復的方法來治療對性和食物恐懼。
在1966年創作的《壓迫意向》中草間趴在無數的空心粉中,用嚴謹的結構骨架和簡單的形式表達著更深層次的精神內涵,通過物體與物體這樣的接觸,把本來沒有生命的物體褪去僵化的過程呈現出來。這種特殊的力的接觸在觀賞者頭腦中活躍起來,而這樣的參與狀態,才是真正意義的藝術經驗。而不是簡單的純粹的只看到一些物體的堆砌,這和草間彌生本人的精神世界有直接的關系。
草間彌生選擇了令自己十分恐懼的題材,這些題材相互依賴、配合,為抽象的主題提供了一個具體的意向。我們可以從她那冷冰冰的眼神中去更深層次地理解她郁郁寡歡的精神世界。她把背景上的網點稱作陰,物體本身上的網點稱作陽,陰陽在這樣的空間中就消融了,就可以消除自己的存在。
草間的畫作具有封閉性,波點是其封閉性元素發展的頂點。那無數的波點可以看做草間對安全和愛有著強烈的渴求,這種渴求可以追溯到他幼年的心理創傷,是她與世界溝通的途徑,也是一種治療。草間依然還保有著某種探索、觸碰外界的意愿。這種意愿一般是柔軟的、小心翼翼的,但實際上這是一種指向生命終極的追問。正如她所說的“我的生命也是一個點,是億萬粒子中的一點。斑點和網眼的詛咒,拉上魔法的簾幕,用一種肉眼看不見的神秘力量將我包圍,我把一切都押在圓點上,想要跟歷史造反。”
早在1968年草間就建立了自己的品牌,在著名的布魯明黛百貨商店開設了“草間彌生之角”;又請來模特穿上她設計的透明褲裝、胸口開洞的長袍走秀。草間彌生也曾與LV合作并為其設計服裝、拍攝雜志封面,她獨特的思維方式和表達方式,展現了她對空間的獨特思考。
草間是波普藝術風格的代表,在服裝方面,她突破傳統,在矛盾中尋找平衡,強調對比,利用超強的視覺表現力以重復的圓點元素和表現形式為服裝設計師提供了創作靈感,使服裝設計走向雅俗共融的方向,影響著大眾的日常裝扮,對服裝的發展影響很大。
“服下抗郁劑它便離我而去,錯覺的大門被轟然擊碎,在花的痛苦里,此刻永不終結……”我想這便是她所追求的吧,她一遍被精神疾病痛苦地折磨著,一邊又享受著精神疾病帶來的無可替代的創作靈感和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