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逍遙游》是《莊子》的開篇之作,是全書的思想內(nèi)容總綱,集中反映了莊子的精神特質(zhì)。莊子在文中抒發(fā)了對自由大膽而熱烈的追求,他主張解脫精神枷鎖,以開放的心靈去認識世界。對《逍遙游》的理解,是理解莊子哲學思想的關鍵。因此,本文擬以陳鼓應先生注譯的《莊子今注今譯》中《逍遙游》為例,試分析其中蘊含的思想內(nèi)涵。
【關鍵詞】:逍遙游;大小之辯;無用之用
一、發(fā)端于瑰麗想象,內(nèi)蘊于道之追求
《逍遙游》開篇描寫了逍遙游的壯觀景象。莊子以大鵬自喻,以九萬里云風比喻其境界之高遠宏大,為“大”而辯護,從而開啟了一場 “小大之辯”。 通過對蜩與學鳩“崛起而飛”的嘲笑,描繪出一個“摶扶搖直上九萬里”的鯤鵬的逍遙之姿,這也是莊子所崇尚和追求的一種處世之姿和思想之姿。這通過鯤鵬與蜩、學鳩之類小蟲中的對比引發(fā)出來的“小大之辯”,可以通向對最高層次逍遙的認知,即超越“小大之辯”,這樣才能真正進入絕對自由的“逍遙游”的境界。與此同時,他還以朝菌之不知晦朔,蟪蛄之不知春秋,來表達“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這樣的價值判斷。小者受其限制而僅有小知,卻嘲笑大者的大知為無用。這表現(xiàn)了小知者不能自覺到認識的相對性局限,以小知為真理,永遠無法了解大知。
當然,雖然不同的生物都可以達到適性逍遙的狀態(tài), 但是和那些飛行于榆枋間的蜩與鳩比較起來, 很明顯在莊子眼中, 鯤鵬式逍遙是一種更高層次的逍遙?!爸x又何知?”“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奚以知其然也?”“眾人匹之,不亦悲乎?”這一連串的反問表達了莊子的價值取向:逍遙是有層次的,他所向往的是那種最高層面的逍遙!因為蜩與鳩和鯤鵬比起來雖然也能逍遙,但是不如鯤鵬更逍遙,鯤鵬和御風而行的列子比起來還是遜色,列子和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氣之辯,以游無窮者比起來又是差了一籌。這也就是莊子所言的 “小大之辨”。 縱然是高舉遠飛的鵬,最終還是要有所待而行,所以精神境界的“大”才是真正的“大”。
細品莊子文風,光怪陸離,之中或言垂天之云,或語廣袤之地;在引出小大之辯后,更以“庾肩吾穩(wěn)連叔”寫出至人無己之境界。莊子言逍遙游,多數(shù)名家解讀,講莊子作為逍遙之本在于切斷與世界間的物質(zhì)和精神聯(lián)系,以自己成道為通路。以道為通路,而不是依仗于道,離形去知,同于大通,逍遙游于天地。正是這種胸懷,這種大智,才使得后世文人得以在此棲息,成為中國文化追尋“道”這一形而上存在的通路。
二、無極之外復無極也——廣闊的世界觀
“無己”“ 無功”“無名”是莊子逍遙游思想的最高境界。莊子以列子湯問篇起勢,是莊子答問“無極之外,復無極也”,承前鯤鵬之問澄清境界之問題,所言者精要在于“無己”而非“去己”?!盁o己”在于從形骸之內(nèi)超脫所待,而非“去己”的自去形體。莊子所言說的真人、至人、圣人,并沒有在精神上的優(yōu)越感,因為一旦擁有這種優(yōu)越感,隨之而來的便是“待”,便是倚仗與依賴。真正的游于天地,成就逍遙,并不在于斬斷本體和世間的聯(lián)系,而在于真正的將本體與世界相融合,相促進,成就“無所待”,方可真正的去“游”這世間。要成為一個“游無窮者”,就必須做到“無己”“ 無功”“無名”,才能實現(xiàn)精神的自由。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人存在于世間,必然會對物質(zhì)有著硬性的需求。但是當物質(zhì)異化成帶有符號和帶有象征意味的存在物時,必然會沖擊人類真正所需求的原本的物質(zhì)。衣物不再代表遮體保暖,食物不僅僅是生存的所需,而是成為階級和人類等級區(qū)分的象征;符號不再簡單的代表文化,成為了階級分隔和享受的官能,在這種異化的存在之下,世界變得畸形且怪異。這種必然存在的物質(zhì)形態(tài)僵持著、發(fā)展著、同時亦被壓抑著,于是莊子以“無己”為用,以無形化有形,最終讓人重新解放為人。
這種“逍遙游”的精神,為當今社會那些“爭名于朝,爭利于市”的人們,開辟了一個比現(xiàn)實世界美好得多的精神世界,也給人們以物質(zhì)之外的心靈滿足,為人們從現(xiàn)實社會的種種壓迫與物欲的種種束縛中解放出來指明了方向;為人們在社會之外找到了一個寧靜的心靈港灣,建造了一個心情的綠色花園,使人們能有一塊自由精神的樂土。人們從莊子的《逍遙游》中可以領略到許多人生的旨趣,使人們以超脫萬物的姿態(tài)獲得心靈的淡泊與寧靜,增強了人們生活的信念和勇氣,以完成對自我的超越。
三、無用之用亦有大用
《逍遙游》末節(jié)以惠施與莊子對話,是為論“大”與“無用之用”?;葑酉騺碇鲝堄杏枚磳o用,莊子則對此加以嘲諷。在這里,大樗“其大本臃腫而不中繩墨,其小枝卷曲而不中規(guī)矩”,也是“匠者不顧”,所以,惠施說它“無用”,但是莊子說應該“樹之于無何有之鄉(xiāng),廣漠之野,彷徨乎無為其側,逍遙乎寢臥其下”,也就是說在無人事紛擾的曠野里,怡然自得地享受它的樹蔭之涼,這便是樹木之于人的“大用”?;菔┱f莊子言大而無用,莊子要反駁惠施,他認為惠施囿于其小知而不懂大知,因此莊子要辯知的大小,從而把他的大知境界的內(nèi)涵及其意義凸顯出來。
此段在于莊子辯駁惠施的相對論和不可知論。惠施以為,任何事物的性質(zhì)都是相對的,因而所有事物即無所謂區(qū)別,他本人即主張“汜愛萬物,天地一體”。而莊子以“大”,以“無用之用”,催生“小大之辯”言萬物雖為一體。莊子的“無用之用”與日常的“用”相比,處在一個更深層次上。它所揭示的是,超出日常的人與物的實用關系之外的一種關系。在莊子看來,這種對人類來說好像“無用”的“用”乃是超乎功利之上的“大用”。無用之用保持了物本身的意義,也顯現(xiàn)了人本然的生命狀態(tài)。正是在無用之用所創(chuàng)造的世界中,人與世界建立了一種更為穩(wěn)定的關系。
因此,我們可以看到莊子的“無用之用”,是用辯證的眼光,看到了無用之中也存在著有用的一面?!跺羞b游》體現(xiàn)了莊子智慧的思維方式,他將老子的哲學之“道”轉變?yōu)閷徝乐暗?”,為人們開拓了一條通向審美的心靈道路。在物欲橫流的今天,借鑒莊子的“逍遙游”精神,可以讓人們在紛擾的世界中尋求心理平衡,最終找到屬于自己的精神家園。與此同時,《莊子》作為莊子及其弟子,乃至道家之學術精華,作為中國原生自然的文化精髓,一直影響著并引領者中國文化的前行與發(fā)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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