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年前,有一個代表團到婁底新化鵝塘參觀,公社組織1000人的拳術、500人的棍術、300人的刀術、100人的對練,壯觀的集體武術表演讓代表團為之驚嘆。可見,武術已根植于這方水土,這里的人們幾千年來尚武成風,新化是全國著名的“武術之鄉(xiāng)”,又尤以梅山武術最為著名。
從野蠻中催生
古梅山腹地,山高林深,“舊不與中國通”。在漫長的與野獸搏斗和對抗外族入侵的歲月中,梅山先民逐漸形成了實戰(zhàn)性強的軍事格殺型梅山武術。
宋末元初,梅山武術生發(fā)出具有觀賞性的民間藝術型武術技藝,并以黑虎教為旗號,正式創(chuàng)建梅山武術流派,梅山抗元將領張虎為創(chuàng)始人,被尊稱為梅山創(chuàng)派祖師。
此后多年,民間亦尚武成風,勞作之余,村村教打,人人會打,武舉人、武秀才不計其數(shù)。梅山武術不同于其他流派,鐵耙、鐵尺、齊眉棍及日常生活用具條凳、方桌、長煙筒、雨傘等,皆為其獨特的器械,而在形式上依然保留著古老的傳統(tǒng),功法獨特,套路繁多,短小精悍;手法勇猛剛烈,靈活多變,攻守自如,多拳法,少腿法。梅山武術博大精深,演化至今,有梅山虎拳、煙袋拳、板凳拳、桌拳等一系列有意思的拳路。
本是從野蠻的對抗中生出的自保之術,跨越千年,自成流派,2014年,梅山武術被列入第四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chǎn)保護名錄。
在興衰里傳承
梅山人喜武,而在改革開放后的經(jīng)濟建設大潮中,人們對梅山武術的熱情大都轉移到了發(fā)展經(jīng)濟上,城鄉(xiāng)青壯年要么經(jīng)商,要么出外打工,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習武無用論的觀點也開始慢慢萌芽。
梅山武術的今天,不得不提到梅山武術國家級傳承人晏西征,他5歲喪父,由母親撫養(yǎng)長大,生活非常艱苦。8歲那年,“把式”(拳師)肖德福在村里“教打”(教授徒弟),家庭條件好的小孩都去報名,晏西征只能偷偷在遠處模仿。幾天后,晏西征的行為被肖德福發(fā)現(xiàn)了,按梅山規(guī)矩,“偷拳”是要受到嚴厲懲戒的。但肖德福卻問他:“你學會了嗎?打一路給我瞧瞧!”晏西征隨即打了一套。肖德福嘖嘖點頭:“你來跟我學拳吧,不要你交錢。”如此,晏西征踏入了梅山“把式”這片傳奇江湖。
后來,在肖德福推薦下,“梅山大俠”游世命的嫡孫、梅山武術大師游本恒先生將晏西征收為入室弟子,學習梅山武術。藝成出師后,晏西征到各地農(nóng)村工礦走村串戶傳授梅山武術,又多方尋師訪友。1982年,他在新化開辦了改革開放后湖南第一家武館——興武拳社(現(xiàn)為“東方文武學院”)。
梅山武林有個規(guī)矩,叫做破場(踢館)。只要開館授徒,別人都可以來踢館。“場主”贏了,多收一個弟子;輸了,就要離開,并由獲勝者接管武館。
至今,梅山還流傳著晏西征單槍匹馬打敗上百人圍攻的故事。對此,晏西征表示“夸張了”,當時確實來了100多人踢館,但大部分是起哄看熱鬧的。本來說好一對一比試,點到為止,但對方仗著人多,一擁而上。迫不得已,他只好出手應戰(zhàn),打倒了為首的10來個,其他人一哄而散了。
晏西征反復教導弟子“學武先學德,練功必練忍”,武學的精髓在于保家衛(wèi)國、除暴安良、強身健體,并不是爭強斗狠的技藝。晏西征將興武拳社幾度更名,現(xiàn)為東方文武學院,他又牽頭組建了“梅山傳統(tǒng)武術協(xié)會”,在國內(nèi)武術界有口皆碑。
去年,70歲的晏西征升為中國武術最高段位九段,實現(xiàn)了我省中國武術最高段位零的突破,這次被評定為九段的武術家,全國僅5人。
非遺接力
近年,在梅山武術傳人晏西征先生的倡議下,新化縣委、縣政府組織有關專家、學者、拳師研究、挖掘、推廣梅山武術,多措并舉,全力開展梅山武術走進中小學課堂,在新化縣內(nèi)各中小學強化梅山武術教學,并通過中小學生武術競賽,提高了新一代對梅山武術的熱情。
新化多所學校根據(jù)梅山武術的特點,自創(chuàng)了梅山武術健身操,師生經(jīng)常在大課間操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