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書柜里放著史金霞老師的三本書:《不拘一格教語文》《重建師生關系》《教育,一場驚人的旅行》。不僅我,我的女兒以及孩子的爸爸,都是史老師的忠實粉絲。我教學上遇到難題,或者我的學生有困惑跟我交流時,我都能從史老師的書中獲得答案。當我的女兒覺得媽媽教育她的方式不對,或者是跟同學有些摩擦,又覺得我跟她說的解決矛盾的方法不夠好時,她就跑去翻閱史老師的書。自從她聽了史老師的網課,史老師便成了她的偶像,她的習作或者是書畫若得到了史老師的表揚,她會興奮很久。而當孩子爸爸和我在教育孩子上出現分歧時,他也會翻閱史老師的書。
一、從追夢作家到甘為人師
《教育,一場驚人的旅行》剛剛出版的時候我就買了一本。去年我又買了好幾本,送給我的親人和好友。我想讓更多的人加入這場驚人的旅行,因為教育不僅僅是學校和教師的事。
當史老師問我愿不愿意為這本書寫書評時,我還是有片刻的猶豫。因為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能力,我怕寫不出史老師這本書的好。
當我開始動筆,我便知道,閱讀史老師的書也是一場驚人的發現之旅:你不僅認識了一位不斷思索的語文教師,而且還認識了一位追夢的母親。
如果不是一些契機,或許現在我們所認識的是作家史金霞。當然,她是有足夠能力的。史老師對文學的熱愛在她的教育專著中也處處得到體現。她的《教育,一場驚人的旅行》不同于一些教育類圖書讓人覺得生澀難懂,而是讀起來優雅流暢。
最先把王小波介紹給我的是史老師。史老師將王小波說的“如果我會發光,就不必害怕黑暗”這句話作為第一輯的標題,追憶了她自己對教育理解與追尋的過程。那些迷茫的人,我相信當他們能在這個叫史金霞的女主角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時,必會堅定自己的初心。
在第二輯的內容中,史老師用她溫和理性的文字捍衛教育教學的原則:凡有為之必有不為之。里爾克 是史老師喜歡且非常推崇的詩人,語文課上她不僅向學生推薦過里爾克的詩集,還給學生介紹了里爾克的《給青年詩人的信》。史老師自己也喜歡詩歌創作,在她的影響和帶動下,她女兒創造并出版的個人詩集《禮物:蔣筱寒詩選(2004—2015)》激發了無數小孩子創作詩歌的熱情。
史老師以里爾克《秋日》里的詩句為第三輯命名。第三輯的內容既詩意地寫出一個教師在尋找教育的出路、人生的意義的旅途中遇到的種種不易,也分享了她幾十年教學生涯的幸福和驕傲,以及她對理想永不停歇的追求中體會到的酸甜苦辣。每次讀到史老師的這本書,我能感受到每個故事都自帶溫度。
在尚未成為教師前,金霞有一個“文學夢”,成為作家是她夢寐以求的事。夢想是奢侈的,它屬于那些精神富足的人們。每次想到史老師對夢想的不舍,我便希望能穿越回去安慰那個叫金霞的女孩。
一個曾經以文學為夢想的語文教師,一個想成為女作家的語文教師,當她開始記錄自己的“每課一讀”時;當她不厭其煩一條條地寫下學生的讀書摘評并跟他們交流時;當她記錄下錄音筆錄下的課堂師生對話時……這意味著她開始接納自己,與現實和解,甘為人師。現在,我很難說到底是史老師成就了她的教育,還是教育成全了那個叫金霞的女孩 。
教育和寫作相互促進。同時,史老師對社會的觀察,對教育的思考,對學生的熱愛,讓她成為獨一無二的教師。
二、思考與尋找教育的另一片天空
史老師的書不僅接地氣,還引人深思。
曾經的我以為只要自己努力、奮斗,提高教學效率,提高學習成績,孩子們就能改變命運;我以為把孩子們送進了大學,我作為一個教師的任務就完成了。但是史老師就此卻要追問:教師還能做些什么?我也問過自己:為什么要做教師?我對自己說我愛學生。那個時候,我以為愛就是把他們變成我希望或者是社會希望的模樣。我全然忘了自己成長中的傷與痛。史老師寫道:“一個教師是否能夠成為一個真正的教師,首先取決于他的學生觀。如果在教師的頭腦里,學生只是一個數字代碼的話,他無論如何教育不出真正的人。”
史老師一直對教育問題有冷靜的思考。在《誰有權規定語文課該怎么上》一文中,史老師寫道:“也許,很多人都有這樣的習慣,從內心深處,對這個世界、對其他人缺乏真正的好奇心,也并沒有了解的熱情,而又不能潛心于自己的世界,耐不住寂寞,每有風乍起,則滿地生皺,全不管那是什么風。風過無痕,下一個擾攘,又將來臨…… 擾擾攘攘的目的,僅僅是為了證明,[DK1]‘我在這里!’[DK1]‘我曾來過!’‘我是對的!’嗎?”
教師這個職業的確有它的特殊意義。當然,人只有滿足了基本的生理需求后,才會思考意義。可是如果我們僅僅將教育當成謀生的手段,那么無形中自己也變成了考試工廠的機器。在教育這場驚人的旅行中,史老師對教育是心懷敬意的。比如,史老師在書中明確闡述了自己對語文課的認識。她溫和地與異議者討論,清晰地表達自己對語文課的理解,同時提出了不拘一格教語文的思想。
我十年前認識史老師,我那時還是畢業沒多久的新老師。三十多歲的史老師帶著女兒從河北到江蘇,瘦弱的她先到,隨后而來的是大箱小箱的書。幾年后,她又帶著女兒和書搬到蘇州。2016年她從學校辭職,“天大地大”任她行。她不僅在網絡上有了屬于自己的教育陣地,創立了自己的教育品牌,而且她的“跟史老師從小讀到大”和“中學綜合讀寫課”網絡課程深受全國各地的家長、學生和教師的歡迎。
如此種種,經歷如她,在教師中,為數不多。或許正因為如此,史老師更清楚教育能給教師,給孩子們,給家庭帶來什么。我曾經在網上聽過史老師給年輕教師評課,她鼓勵他們并誠懇地說出自己的想法,認真地給教師們推薦書籍。
三、愛,首先是愛
愛孩子,愛自己,愛教師這個職業……在史老師二十多年的執教生涯中,愛是一以貫之的。
史金霞出生在河北偏僻的農村,頗富才情的父親不僅給了她良好的遺傳基因,更給了她很多的愛。父親為人寬厚,母親勤勞能干,幸福家庭的孩子長大后,更有愛自己和愛他人的力量。
我在書中讀到21歲的金霞決定放棄去縣一中教書的機會,而是選擇留在大王莊中學任教,為了那些馬上要高考的孩子們時,我很驚訝。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怎么會有這樣的魄力?如果你讀完這本書,你便會明白,愛是會遺傳的。
史老師一直從事一線教育工作,辭職以后,她開闊的教育思路來源于對語文課程多年的思考與探索。她開設的網課主題有繪本故事與經典閱讀、電影欣賞、古詩文鑒賞,且涉及自愛、自尊、善良、愛情、人生的意義等。
在史老師的網課上,許多孩子都親切地稱史老師為“史媽媽”,由此可見史老師是多么受孩子們喜愛啊!書中有專門的章節——《對得起生命的禮物》,講述史老師作為一個母親對生命的禮贊。沒有對生命的敬畏,沒有對成長的尊重,沒有對孩子的愛,教育就不會發生。
我決定來寫這本書的書評,因為我也要接受自己的不完美。不管我是否能寫出《教育,一場驚人的旅行》的好,但這都是我的理解。作為一個普通的中學語文老師,我還會上下求索,與我的孩子、我的學生、我的朋友們共赴這場驚人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