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實體書店經營的現實困境、國際經驗借鑒與路徑選擇

摘 要：文章基于信息化高速發展和紙質圖書市場需求低迷的現實環境，分析了中國實體書店面對網絡書店的沖擊、數字化閱讀的競爭、門店房租成本的上升，經營持續虧損、部分瀕臨倒閉或已關停歇業的現實困境。在此基礎上，進一步解析了實體書店在維持傳統運營模式的同時亟需改革創新，借助國家的政策扶持，試行多元化經營，拓展其文化功能，以適應讀者新的閱讀和購書習慣。文章最后構建了實體書店如何突破生存現狀與制約瓶頸的理論框架，通過借鑒分析國外實體書店的經營模式和發展經驗，在針對中國實體書店改革的實證研究基礎上提出了若干建議。

關鍵詞：實體書店；政策扶持；數字化閱讀；文化功能；路徑選擇

中圖分類號：G239.23 文獻標識碼：A DOI：10.11968/tsyqb.1003-6938.2017060

Abstract Based on information technology development and the poor reality of the market demand of paper books， this article analyzes the practical predicament of Chinese entity bookstores， which were adversely affected by online bookstores， digital reading competition， rising renting costs， thus having operating losses， being or having been shut down. The article then further analyzes that the entity bookstores are in urgent need of reform and innovation， relying on the national policy support， trying out diversified operating means， expanding the cultural function so as to adapt to the new reading and buying habits of readers， while maintaining their traditional operating model. This article builds a theoretical framework for entity bookstores to break their bottlenecks， through learning from the development experiences and business models of the foreign ones， and proposes operational advices on the basis of empirical research on the reform of Chinese entity bookstores.

Key words entity bookstore； policy support； digital reading； cultural function； approach choice

實體書店是城市的文化地標，是城市文化服務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更是一國文化軟實力的物質載體，實體書店的經營狀況對于營造全民閱讀氛圍，提高國民素質，實現長遠社會效益至關重要。

1 實體書店的生存現狀

近年來，伴隨電子商務和數字閱讀的日益成熟化與快速發展，實體書店的生存與發展困難重重。從全國圖書零售市場整體來看，業績不佳；紙質圖書閱讀率2014-2017年連續3年落后于數字閱讀率；實體書店門店數量也顯著萎縮，一部分書店已面臨倒閉危機。

1.1 國內實體書店生存現狀

近幾年，我國實體書店的生存現狀堪憂。2008年，全國圖書零售額地面渠道年度增長率出現了大幅下滑，從上年的11.18%跌至4.44%，2009年度增長率為4.21%，2010年跌至1.38%，2011年度增長率有所回暖，達到5.95%，但很快在2012年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負增長困局，即-1.05%，并在2013年度進一步惡化為-1.39%的增長率。2014年，隨著實體書店行業不斷作出應對與努力，盡管依然處于陣痛期，但實體書店的圖書零售市場逐漸破冰，將增長率竭力拉回至3.26%的正增長。2015年，實現小幅正增長，為0.3%。2016年，實體書店渠道銷售額同比增長率為-2.33%，又出現了下滑態勢[1]。

從國民閱讀方式來看，2010年“第七次全國國民閱讀調查”首次引入數字化閱讀的相關調查。2009年我國國民數字化閱讀方式的接觸率僅為24.6%，2010年為32.8%，2011年為38.6%，2012年為40.3%，2013年為50.1%，2014年為58.1%，數字化閱讀方式的接觸率首次超過紙質圖書閱讀率（58.0%）[2]。數字化閱讀方式接觸率強勁增長。盡管近年來國民紙質閱讀率也逐步增長，然而面對數字化閱讀的迅猛發展，實體書店的未來是否還能穩健地走下去？

實體書店門店數量也在持續減少，“有關數據顯示，10年來，全國一半的民營實體書店已被迫關門。”[3]實體書店陣營大開始面積縮水。2010年，號稱“全球最大全品種書店”的第三極書局在開業僅四年后倒閉；2011年，民營書店的代表光合作用書房在經營16年后關閉旗下所有門店，于2013年著手挽救書房的重組計劃也以失敗尷尬收場；在北京曾一度頗負盛名的民營學術書店風入松書店2011年停業關張；曾經號稱重慶首個大型文化摩爾的重慶經典概念書店，2010年也關門歇業；2013年，中國最具影響力的廣告專業書店龍之媒選擇關閉所有實體業務而轉戰電子商務“快書包”；2015年，武漢知名書店之一的文華書城遭遇“停業整改”，而其福州門店早在2012年就已經由于經營虧損而關閉。endprint

1.2 國外實體書店生存現狀

在互聯網迅速發展的今天，實體書店面臨的現實困境是全球性的共同難題，國外實體書店的生存現狀同樣不容樂觀。受到網絡購書的沖擊，全美最大的零售連鎖書店巴諾書店由于虧損問題已逐年減少門店數量，第二大連鎖書店公司博德斯集團（Borders）2011年2月正式申請破產保護。據BookStats數據顯示，2013年美國線上電子書收益（75.4億美元）已首次超過實體書店收益（70.1億美元）。在日本，根據日本著者販促中心的調查數據顯示，全國實體書店門店數量已由1999年的22296 家縮減至2014年5月的13943 家，減少了8353家，平均每年減少556.8家[4]。在歐洲，法國Chapitre連鎖書店于2013年關閉了57家門店中的23家，英國在2013年圖書市場的79%由全球最大的線上書籍銷售公司亞馬遜占據，德國大型連鎖書店Thalia已被證實在德國關閉20家分店，意大利出版商協會2013年提供的數據表明，其圖書業在2012年收入31.1億歐元，但去除特價書和非書類產品，同比下降幅度則高達8.4%。

2 實體書店生存瓶頸

2.1 高額成本導致實體書店運營困難

從當前國內實體書店所處困局來看，高額運營成本是導致實體書店尤其是民營實體書店運營困難的一大原因。實體書店在運營過程中需要擔負的成本主要包括門店租金和人力成本，2013年以前還包括高額稅收成本。門店租金成本在不同地區、不同地段會有所差異，但受國內房地產泡沫經濟影響，日益上漲的門店租金大大加重了實體書店的經營負擔。一般來說，書店的選址都會定位在人流量較大的繁華地段，如商業區、住宅區或學區，這些地段的商鋪租金不僅相對高昂，近年來還在持續上漲。如北京中央商務區零售街區租金增長率在2014年漲幅已攀至26.4%，躋身全球第三位。書店的經營收入遠不抵房地產泡沫經濟下的租金上漲要求。此外，近年來人力成本的不斷攀升也使實體書店經營雪上加霜。民營實體書店員工臨時性與流動性較大，且專業知識不完備，致實體書店可能遭受的間接風險加大，如離職成本、招聘成本、安置成本、培訓成本等。

2.2 網上書店的迅猛發展對實體書店形成巨大沖擊

基于電子商務平臺的快速發展，各大電商網上購書渠道異軍突起，嚴重威脅實體書店的市場主體地位。據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2015年發布的《2014中國出版物發行業年度發展報告》顯示，“2013年網上書店數量511家，比上年增長39.2%；實現出版物銷售總額176億元，比上年增長54.4%。”[5]網上書店能從數量和銷售額上保持如此強勁的增長態勢，與其相較實體書店所具備的多重優勢緊密相關。從便捷性來看，網上書店突破了傳統實體書店時空的限制，只要置身網絡環境，24小時內只需通過點擊網絡設備便可檢索書目、下訂單或取消訂單。在網上書店，人們依然可以貨比三家，相比實體書店而言，這里更加省時省力；從價格來看，網上書店由于店面租金等成本低于實體書店，圖書降價空間遠遠大于實體書店，而價格低則是網店對實體店造成的最大、最直接的沖擊；從服務來看，網上書店更加人性化、周到化的服務也為目前實體書店帶來巨大的競爭壓力，如各種書籍幾乎可以一網打盡、也可以被收藏、進行缺貨登記、支持貨到付款、退換貨、還可以看到其他購書者對該書的評論、收到郵件推送等。總之，網上書店相比實體書店，檢索方便、價格較低、服務周到，為消費者節約了一定的貨幣、時間和精力。

2.3 數字化閱讀擠壓了紙質圖書市場

“據初步統計，2014年中國數字出版業營業收入約為3168.4億元人民幣，比2013年增長24.7%，占出版全行業總營業收入的16.2%。”[6]在2014年，數字化閱讀接觸率也首超紙質閱讀。顯然，當前數字化市場已經與線上線下所承載的紙質媒介形成競爭格局，首先，相比紙質媒介，數字化媒介產品不僅攜帶方便，而且可以在產品終端下載、儲存、甚至編輯大容量的數字化內容，遠超出多本傳統紙質媒介的承載量，擴大了人們的選擇性空間；其次，在數字化產業鏈中省去了印刷、物流、租金等成本，因此數字化內容不僅從價格上有充分理由低于實體書店、網上書店，而且從閱讀理念來看，相比紙質媒介也較為低碳環保；再次，數字化閱讀不同于傳統紙質閱讀，給人們帶來了全新的閱讀體驗，更有利于調動人們的閱讀興趣，也更便于帶動全民閱讀。

2.4 文化服務功能的相對落后和單一也制約了實體書店的發展

隨著社會經濟水平的不斷提高，人們對整個社會的文化服務需求不斷增強。實體書店作為文化地標與“軟實力”的重要載體，其文化服務功能單調乏力，不能充分激發 “悅讀”興趣，更無力驅動購買行為。這是因為：（1）傳統實體書店給人們留下了“嘈雜混亂”、“水泄不通”的刻板印象；（2）在傳統實體書店，基于書籍建立的人與人之間的文化交流受到極大限制。這也是當前類似咖啡廳這樣安靜優雅的環境越來越成為看書、交流、學習場所的原因。與書店相關的不僅僅只是印刷文字，也應包括消費印刷文字的環境和氛圍；（3）傳統實體書店的人文服務較少，前臺大多數僅用于收銀，購書所需要的咨詢服務、導引服務相對欠缺。

3 實體書店發展的國際經驗借鑒

3.1 英國書店——歷史的政策寵兒

英國實體書店的發展長期以來受到政策的有力保護。從民間商業協議來看，1900-1995的近百年間，由于一直受到《圖書凈價協議》的制約，不管是競爭力較強的大型出版公司、連鎖書店還是業內中小型企業，都必須按照定價售書。按照這一規則，不考慮其他成本因素，各書店都能從圖書銷售中盈利。盡管《圖書凈價協議》在1995年被廢除，但其已被法國、瑞士、墨西哥等國家部分借鑒并正式以法律手段固定下來，如《雅克·朗法案》《圖書定價制法律預案》《圖書固定價格法》，這有力保證了書店特別是中小書店以及出版商的生存與發展。從政府政策來看，在出版業稅收方面，“英國歷屆政府從未對圖書、期刊、報紙征收過任何增值稅，從而使圖書與其他出版物始終處于零稅狀態。目前，英國政府對一般商品征收20%增值稅，對圖書、期刊、報紙均免征進口稅。”[7]不僅如此，隨著電子書的迅速發展，英國政府對電子書征收20%的增值稅率，盡管遭到了來自基于數字平臺的出版商、網上書店的詬病，但英國財政部長David Gauke在2014年5月表示該稅率并沒有任何商量、更改的余地。endprint

3.2 德國蘭登書屋——堅定走數字化道路

蘭登書屋（Random House）是當前全球最大圖書出版集團，在整個世界圖書界中扮演著舉足輕重的角色，其所出版的圖書得到了讀者和業界的普遍認可。作為業界佼佼者，蘭登書屋一直能夠敏銳地捕捉到具有戰略意義的發展機遇。首先，據蘭登書屋新聞發言人斯圖亞特·阿普勒鮑姆介紹，從20世紀90年代初開始，書屋就已經著手開展圖書數字化閱讀業務，電子書逐漸成為蘭登出版的一部分。毋庸置疑，這在當時很好地預熱了當今德國乃至世界圖書界的數字化轉型。在2014年德國法蘭克福國際書展上，圖書數字化就成為重要議題；其次，伴隨著電子商務的發展在世界范圍內日趨完善，蘭登書屋在本世紀初就將主要業務定位在電子商務的開發上，這在網上書店沖擊實體書店的過程中有效地保證了蘭登書屋的市場份額；最后，在數字化技術迅速發展的浪潮中，蘭登書屋的市場策略不僅局限于紙質書、電子書以及電子商務，還積極探索數字化產品的研發，利用移動媒體平臺開發軟件應用，如下載率較高的The Primrose Bakery軟件就出自蘭登書屋。

3.3 日本蔦屋書店——網絡時代里的文化突圍

日本實體書店近年來同樣受到了來自電商與數字化閱讀的沖擊，但蔦屋書店（Tsutaya，全球最美20家書店之一）的發展卻“離經叛道”式地逆流而上，其銷售額在全國“700多家連鎖店中排名第一，平均每天客流量超過1萬人次”[8]。縱觀蔦屋書店的發展，總結其成功之處在于：（1）蔦屋書店推出的復合式“文脈書架”拉近了讀者與印刷文字的距離。在文脈書架上，讀者可以看到有共同主題的書籍。以“料理”為例，在書架附近還提供了可供購買的相關食材、工具。此外，蔦屋書店的職業選書師也是其一大亮點。他們會耐心地同讀者談論諸如意大利面的起源、發展、制作等問題，如此類似“知識啟蒙”的暢談與以往“不許碰，碰了就得買”的厲聲警告形成鮮明對比；（2）商業經營中詮釋的人文氣息有效激活了蔦屋書店的印刷文字。蔦屋書店配有咖啡屋、酒吧等休閑區，綜合經營打破了傳統書店經營模式，書店不僅售書，事實上也在培養一種閱讀、生活方式；（3）信息技術與人的結合使讀者獲得了對印刷文字新的消費體驗。因為使用了電子標簽技術，蔦屋書店省去了店員的書刊登記工作，書架會自動識別每本圖書的標簽內容，從而使讀者可以在店內數字屏幕上方便地瀏覽到書籍信息，并最終使用POS自助收銀機完成消費。

4 我國實體書店可持續發展的路徑選擇

4.1 政府要加大對實體書店的扶持保障力度

實體書店作為市場經濟主體的一部分，其發展離不開政府的支持。政府要有效發揮其政策導向作用，并適時轉變自身職能。至2017年，我國實體書店專項扶持資金啟動已滿10年，逐漸成熟，國家通過各級政府投資補助、獎勵、貸款貼息等方式，對國營及民營實體書店進行專項扶持，成功案例達到幾千例。

（1）加大財政支持力度。2015年2月財政部發文稱，繼續鞏固文化金融扶持計劃、繼續扶持實體書店。從稅收優惠政策來看，當前我國已限期免征圖書批發、零售環節的增值稅，毋庸置疑，這是使實體書店尤其是民營實體書店發展得到增力減負的利好政策；其次，各級政府應加快落實實體書店專項資金扶持政策。如為停擺中的實體書店提供無息貸款、合理減免實體書店日益高漲的店鋪租金成本、在圖書價格方面由于不宜限制網上書店價格，因此應給予尚處于陣痛期的實體書店合理價格補貼，以此來提振實體書店發展的積極性與自信心。

（2）建設公平的稅法環境。我國電商正處于高速發展時期，但目前為止還沒有一部明確規定網上交易納稅義務的法律，電商稅責模糊，不開發票不上稅現象嚴重。這對實體書店的發展嚴重不公。為保證線下線上書店的公平競爭，亟待推進電商稅法的建設，以重塑市場秩序。首先，在不破壞市場的前提下，明確網上交易納稅法律，平衡實體書店和網上書店的發展；其次，出臺稅法實施細則，如根據線上書店的交易量大小、銷售額等指標制定公平合理的差異化稅收標準；最后，加強政府監管力度，提高違法成本。

（3）轉變政府職能。在實體書店內部，國營書店和民營書店的競爭有待于政府進一步“松綁”與制衡。書籍不同于其他物品，作為全社會都應該享有的精神文化資源，更大意義上是一種準公共產品，政府有責任在政策傾斜和法律法規上“不分公私”地保護每一個實體書店的經營，本著公平原則把國營和民營的發展交給市場，更多地充當堅實的保障者、服務者、后盾者角色，而不應“大公無私”“厚此薄彼”。

4.2 實體書店要善于運用互聯網拓寬營銷渠道

在互聯網時代，購書渠道的多元化是大格局，實體書店偏居一隅已無法滿足自身發展要求，更不能充分發揮自身優勢。因此，要善于運用互聯網手段廣開渠道，實現最大化效益。

（1）運用互聯網對實體書店進行品牌宣傳。品牌作為一種無形資本，實體書店相比網上書店本身更具有值得信賴的吸引力。實體書店的品牌宣傳在傳統上多數依靠人口相傳，宣傳力度十分有限。在互聯網時代，實體書店要善于運用網絡平臺宣傳自有品牌。首先，可通過建設專業化服務網站或借助第三方網頁來加大宣傳力度；其次，伴隨移動媒介的成熟化發展，依托官方微博、微信公眾號密切與讀者的距離也成為重要途徑；再次，品牌宣傳要注重內容的真實性與形式的吸引力，二者結合才能以品牌拉動讀者，以讀者帶動書籍。如通過圖文并茂、聲像結合的宣傳來增強品牌感受力；最后，品牌宣傳需持之以恒。品牌宣傳的深度和廣度直接決定著品牌樹立的程度，因此，實體書店在提升內涵品質的基礎上，要想走得更長久，持之以恒地經營品牌是必然選擇。

（2）實現實體書店線下線上雙管道運營。經營者們必須承認與接受當前購書渠道的多元格局。實體書店應敏銳看到，在網上書店高歌猛進沖擊實體書店市場份額的同時，也給實體書店發展帶來新機遇。從實體書店拓展到電子商務，線上線下融合發展，是當前實體書店謀發展、增活力的重要路徑。首先，“通過自建平臺或依托電商平臺拓展線上業務”[9]。網站流量特別是第三方的巨大流量要遠遠大于實體書店客戶流量，因此實體書店可以通過建設自己的電商網站，尤其要善于借助大圖書電商如京東、當當平臺來實現線下線上雙管道創收；其次，實體書店可通過發揮自身不可比擬的體驗優勢真正做到O2O（Online To Offline）模式經營，將信息和實物、線上與線下緊密連接起來。在當前實體書店日益成為網店免費展廳的形勢下，實體書店可以將線下書店的信息推送給互聯網網購用戶，從而有效達成規模，將線上客戶轉換為線下客戶[10]。endprint

4.3 數字化創新是增強市場競爭實力的必由之路

在互聯網時代，實體書店的經營、發展已不能單純依靠傳統書店的物理體驗來完成交易。除了融合線上平臺外，依托技術手段全面提升實體書店數字化經營水平也是必然選擇。

（1）基于數字技術打造智能書城。實體書店應通過技術共享手段便利讀者消費精神產品。首先，數字找書。通過電子標簽將書籍信息掃入Pad等移動媒介，讀者使用店內Pad或手機安裝書店App便可快速定位圖書架位、瀏覽圖書介紹；其次，數字看書。由于不少圖書采用塑封包裝，因此配備電子書部分章節翻頁顯示屏讓讀者“觸碰”到書的內容也是實體書店數字服務的重要環節；再次，數字買書。即實體書店通過提供自助收銀、移動支付（支付寶及微信支付），方便讀者迅速完成交易。

（2）紙質閱讀和數字化閱讀缺一不可。2014年，數字化出版占據16.2%的市場份額，已然與傳統紙質出版日漸形成競爭格局。2015年，我國數字化閱讀的接觸率達到了64.0%，首次明顯、大幅度超過紙質閱讀方式。在當前市場格局下，由于紙質閱讀和數字閱讀在便攜性和閱讀性功能上有著各自不易超越和克服的優缺點，因此必須兼顧。對于實體書店自身而言，紙質書和電子書不能偏廢其一。為滿足讀者多樣化的閱讀需求，則應著手拓展數字化業務，同時經營紙質書、電子書及相關數字化閱讀器。

（3）多途徑豐富數字化閱讀形式。有實力的大型書店如新華系通過與技術公司合作開發數字化閱讀產品來最大化社會效益不失為重要選擇。從電子書的承載體看，如何讓電子書從小眾的專業化閱讀器（如漢王）變成大眾化易兼容的移動終端閱讀軟件，是當前需要解決的問題；從電子書與紙質書的聯系看，關鍵在于如何使紙質書通過技術手段轉換成電子書，如在手機等媒介終端內置閱讀芯片，有門檻性地掃描紙質書二維碼便可讀取到電子書；從電子書本身而言，如何做到圖文并茂、聲像結合以豐富電子書的表達形式，如何增強電子書的可編輯性來最大化電子書的閱讀體驗性，減少碎片性閱讀，都將是需要解決的技術難題。

4.4 實體書店要多方位延伸文化服務功能

實體書店的發展不僅要以政策為依托，以互聯網和數字化為兩翼，也要以文化服務為動力，把更多的元素融入到自身機體中，來實現升級發展，多方位延伸文化服務功能。

（1）走復合式經營之路。僅僅以書為營已不足以維持書店運營發展，更無法有效滿足讀者的人文需求。以書為基，打造立體文化商業模式，有助于激發實體書店新的生命活力。首先，走“書店+咖啡+文具”復合式經營之路。在書店設置咖啡休閑區，不僅可以為讀者提供優雅、放松的讀書環境，加之文具和咖啡等“長尾商品”的同時經營，也可以反哺書店；其次，可在實體書店設置專門的二手書寄售專區以及圖書租賃平臺，從細微中打通經營經脈，拓展書店業務，提升書店服務品質。

（2）延伸書店的圖書館功能。實體書店相比網上書店的優勢之一在于實體書店有物理空間可以體驗，圖書館相比實體書店的優勢之一在于圖書館可以免費讀書、借書。書店經營圖書，畢竟不能僅從市場角度去加以衡量，也應從公共產品的角度去賦予其社會價值。因此，實體書店在文化升級中，也應致力于挖掘與延伸公共文化生活空間。首先，定期設立“公益圖書館日”，屆時書店全面開放，讀者可以在書店里深度閱讀與交流；其次，定期舉辦名人講座、文化沙龍、讀者俱樂部活動，以書為媒，為實體書店增添新活力。

（3）培養高素質職業選書師。傳統實體書店的人員配備主要是為解決訂書進貨、收銀結賬問題，與讀者之間的交流幾乎為零。在當前網店“在線咨詢”越來越完善的情況下，實體書店也應從專業化和人性化角度提供“實體咨詢服務”。 大眾書局上海福州路店是國內最早引入職業選書師的實體書店，2012年春，第一批選書師上崗。選書師有導購員的職責，因為比普通導購員更了解圖書內容和市場需求，他們還會咨詢讀者的閱讀興趣和喜好，在介紹圖書的基礎上進一步提供選書建議，從而在品種繁多、良莠不齊的圖書品種中選出書來，銷售給讀者。從職業選書師與書的關系來看，選書師要具備較高的專業知識素養與閱讀能力，對專業書目和更新書目要有所了解；從職業選書師與讀者的關系看，關鍵在于能夠根據讀者的閱讀興趣、需求水平提供購書建議、閱讀書單，創造一個良好的購書體驗，吸引讀者再次回店購書。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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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中國新聞網.中國成人數字化閱讀接觸率達50.1% 首次過半[EB/OL].[2016-04-22].http：//www.chinanews.com/cul/2014/04-22/6089847.shtml.

[3] 新華每日電訊.實體書店之困[EB/OL].[2015-06-8].http：//www.chinadaily.com.cn/hqpl/zggc/2015-06-08/content_13811757.html.

[4] 人民網.受網上書店影響日本實體書店15年內消失了8000家[EB/OL].[2016-11-11].http：//japan.people.com.cn/n/2013/1111/c35465-23502027.html.

[5] 2014中國出版物發行業年度發展報告[EB/OL].[2016-12-25].http：//www.cssn.cn/ts/ts_sksy/201501/t20150112_1474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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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中國新聞網.2014年中國出版印刷發行服務營業收入1.95萬億元[EB/OL].[2016-05-28].http：//finance.chinanews.com/cj/2015/05-28/7307406.shtml.

[7] 中國駐英國經商處.英國出版業調研[EB/OL].[2016-02-14].http：//www.mofcom.gov.cn/aarticle/i/ck/201202/201202079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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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海外特色主題書店的浪漫生活[N].中國文化報，2014-02-22（4）.

[9] 孫壽山.積極探索新時期實體書店轉型升級之路[N].中國新聞出版報，2015-05-18（2）.

[10] 新華網.實體書店現狀調查[EB/OL].[2015-12-15].http：//news.xinhuanet.com/local/2015-12/15/c_1117471075.htm.

[11] 人民網.數字化閱讀首次超過紙質閱讀中國文化生產三大突出問題[EB/OL].[2017-05-21].http：//culture.people.com.cn/n1/2017/0521/c1013-29334788.html.

作者簡介：井琪，女，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副編審。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