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帥 武晨簫 李正風
清華大學社會科學學院 北京 100084
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科學合作態勢與發展策略
■ 梁帥 武晨簫 李正風
清華大學社會科學學院 北京 100084
目的/意義“一帶一路”自2013年提出以來得到國際矚目,也給我國與沿線國家的科學合作帶來了新的發展機遇。方法/過程文章對1978年以來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科學論文合作進行科學計量學和文本分析,對我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及其學科和機構共3個合作層次進行計量和圖譜分析。結果/結論研究發現(1)我國與沿線國家間合作逐漸由地理位置較近的相對先進國家,如新俄印等,轉向中亞及歐洲地區、周邊發展中國家;(2)學科間合作由物理學科轉向電子電氣工程、材料等學科為主,并且環境科學、生物醫學及社會科學等成為新的合作熱點;(3)國內以中科院和研究型大學為主,合作機構集中在新加坡、俄羅斯等國家的科研院校,與其他沿線國家機構合作相對較少。最后在此基礎上,提出了我國加強與沿線國家科學合作的對策建議。
“一帶一路” 科學合作 科學計量學 科學知識圖譜
習近平總書記于2013年提出“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一帶一路”)倡議以來,我國與沿線國家的能源、經濟和貿易等發展進一步提速。2015年發布的《推動共建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愿景與行動》強調合作重點,不僅包括貿易、資金及設施間的互通,還提出要加強共建實驗室、合作中心、技術轉移中心等[1],并在“十三五”科技規劃中提出打造“一帶一路”協同創新共同體的目標。2017年5月14日在中國召開的“一帶一路”高峰論壇上,習近平總書記進一步指出要啟動“一帶一路”科技創新行動計劃,加強科技人才的流動和交流,如在5年內安排2,500人次青年科學家來華從事短期科研工作,培訓5,000人次科學技術和管理人員等。顯然,“一帶一路”已經成為科技合作、科技人才交流的重要紐帶。
在經濟全球化以及科技一體化的趨勢下,國際科技合作是科技全球化的必然趨勢,無論是“大科學”的發展,還是區域性、全球性復雜問題的解決,都離不開多國的科學組織和科研人員的合作。一方面現代科學與技術、產業的結合越發緊密,科學支撐引領技術創新、促進產業轉型升級的作用越發明顯,科學合作成為促進國家發展的重要驅動力。另一方面,基于沿線國家科研資源稟賦和比較優勢,國家間合作可以實現人才、資源、設備與信息的共享,優化科研資源配置,所以促進中國與沿線國家的科學合作,能夠提高科學研究的水平和效率,實現合作共贏。
目前,一些學者對于中國與“一帶一路”國家的科學合作研究進行了初步研究,這些研究主要集中在科學合作論文的國家分布、學科分布、基金支持、論文質量等分析上,對于中國與沿線國家合作的歷史演進、學科發展等關注不夠,缺少機構合作態勢和網絡的研究。本文利用科學計量與文本分析的方法,通過科學知識圖譜對中國與“一帶一路”間國家的科學合作產出——論文進行計量研究,深度挖掘中國與這些國家間科學合作的歷史進程、合作學科演化和熱點、機構合作態勢等,有利于從宏觀、中觀和微觀等層次掌握我國與沿線國家科學合作的歷史進程和發展態勢,為國家科技政策的制定提供參考。
科學合作是國際間科技合作的重要方式,而科學合作的重要產出——論文,也成為衡量國家間科技合作的重要指標。科技合作是科學傳播和知識交流的重要方式,也是促進國家經濟和社會發展的重要途徑。程如煙總結了我國從1978—2008年30年的國際科技合作戰略,經歷了恢復階段、全面發展和互利共贏3個階段,發展成現在全方位、多層次和寬領域的國際科技合作形式[2]。岳曉旭等測量了中國在國際科技合作中的主導地位,發現我國在主導地位和主導論文質量方面得到了提升,但是合作的深度和廣度還有待提升,并且在國際科技合作率、合作國家數、主導論文被引頻次等方面仍與日本存在一定差距[3]。王賢文等指出95%的中國國際科學合作論文集中在20個國家,但是美國占據了超過40%的份額,其中華裔科學家尤其在英語國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4]。除此之外,許多學者對我國與特定國家的科技合作進行了比較和研究,如金磚國家、日本、俄羅斯等。
國內學者對中國與“一帶一路”國家間的科學合作研究剛剛開展,吳建南、楊若愚等發表了3篇中國與“一帶一路”國家間科技合作態勢、基于NSFC資助論文、與發達國家對比的研究,研究指出中國與“一帶一路”國家的合作論文逐漸增多,但是無論是數量還是總被引頻次都小于與發達國家的合作;合作學科較廣,NSFC資助的前10個學科是材料科學、應用物理學、電子工程等;與新俄印等國家的合作較多并有學科差異性;3國及以上的多國合作論文被引頻次相對較高,如中俄印、中以新等[5-7]。葉陽平等則對29個“一帶一路”國家的合作專利和論文進行了綜合比較,研究指出知識創新合作比技術創新合作更加活躍,合作論文數量是合作專利的9倍以上,技術合作集中在數字數據處理、半導體、無線通信等領域[8]。從中國學者擔任合作論文的通訊作者看主導率的變化,2015年已經超過60%,相對1980年的20%存在較大的進步,說明中國學者的主動性和話語權有較大提高,但是在3國及以上的合作論文中,中國則屬于從屬地位,在高質量的國際合作論文中,中國學者的話語權尚不明顯[9]。
總之,已有研究對我國從1970年代以來的科學合作情況進行了整體分析,這些研究以靜態的方式展現了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間的論文合作的國家、學科、質量、合作強度、多國合作等情況。本文從歷史和動態的視角出發,通過圖譜分析我國與“一帶一路”國家間科學合作的時間進程、學科合作演化和熱點、機構合作網絡等,有利于從宏觀、中觀和微觀等層次了解我國與沿線國家合作的歷史進程和發展態勢。
為全面掌握我國與“一帶一路”國家間的科學合作情況,本文以科學研究的重要產出——論文作為研究對象。將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數據庫作為數據來源,該數據庫包括 SCI、SSCI、A&HCI、CPCI-S等重要引文索引,是全世界目前公認最權威的科學技術文獻索引工具。以“一帶一路”沿線的64個國家為分析對象,檢索式為CU=(PEOPLES R CHINA) AND CU=(ALBANIA OR AFGHANISTAN OR……),檢索結果為102,013篇論文,檢索日期為2017年5月18日。
本文采用科學計量學和文本分析的方法進行數據挖掘,并通過科學知識圖譜的方式予以分析和圖示。科學計量學研究對象包括科學研究的產出,如論文和專利,該學科首要面對的便是科學領域爆炸式增長的“大數據”。科學計量學是指應用數理統計、計算技術等方法對科學活動的投入(人員、經費)、產出(論文數量、被引頻次)等進行定量分析,從中找出科學活動規律的一門科學學分支學科[10]。而科學知識圖譜(Mapping Knowledge Domains)是顯示科學知識的發展進程與結構關系的一種圖形,是以文獻和科學計量為基礎,以科學知識為計量對象,通過文本挖掘和復雜網絡方法以可視化形式顯示科學知識的發展進程與結構關系的一種圖形,作為一種序列化的知識譜系,可以有效展示知識群之間的網絡、結構、互動、交叉、演化或衍生等復雜的關系[11-12],相比較于傳統的靜態化的統計分析,科學知識圖譜能夠從宏觀、動態、演變的視角來了解科學知識的結構和發展態勢。在科學計量和分析過程中,根據研究的需要采用了Citespace和VOSviewer兩種可視化圖譜軟件分析和圖示。
根據Web of Science的檢索結果,中國與沿線國家的科學合作始于1970年代,但是直到1983年每年發表的論文才超過10篇,之后便經歷了快速增長。首先根據中國與沿線國家之間的合作數量形成合作網絡,分析沿線國家之間的合作態勢,如圖1,圓圈大小代表擁有合作論文數量,顏色代表著不同的聚類。
從合作數量上看,我國與沿線國家合作最多的國家是新加坡(32,389),其次是俄羅斯(12,135)和印度(11,253),我國與這三國合作的論文共52,062篇,占比達到51%,這可能由于新俄印3個國家在沿線國家中處于相對先進國家行列,并且距離中國的地理位置較近的原因。從合作范圍看,我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都有論文的合作,但是鑒于沿線各個國家科技實力的不平衡,我國與部分國家在科學領域的合作剛剛起步,尤其是周邊國家如土庫曼斯坦、老撾、馬爾代夫等,合作論文數量均不超過100篇。從合作的子網絡看,共形成4個國家合作聚類:(1)黃色聚類只有新加坡1個國家,凸顯了該國在我國合作網絡中的重要位置;(2)藍色聚類主要指西亞國家,如埃及、伊朗、巴基斯坦、卡塔爾、斯里蘭卡等;(3)綠色聚類主要包括東歐國家,如白俄羅斯、捷克、匈牙利、以色列、波蘭、俄羅斯、塞爾維亞、土耳其等;(4)紅色聚類包括東南亞、南亞及周邊國家,如印度、泰國、馬來西亞、菲律賓等,從這些合作子網絡中也可以看出我國與沿線國家的合作特點,即以新加坡為主,與俄羅斯、印度、沙特阿拉伯等較多,而與其他沿線國家的合作有待加強。
為展示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科學合作的歷史進程,由于1983年之前的年均論文數量不足10篇,所以在圖2中的可視化圖譜中,我們將1983—2016年的論文按照6年的時間間隔分為6個時間階段,利用論文作者的國家信息進行共現分析。
從合作時間看,中國在1980年代初與新加坡、印度等國家開展科學合作,隨著改革開放在1990年代的發展,中國國際科學合作網絡則由俄羅斯、沙特阿拉伯、巴基斯坦、泰國逐漸擴展到土耳其、匈牙利等;21世紀初至今,我國不僅與埃及、立陶宛、塞爾維亞、卡塔爾等中亞及歐洲國家合作增多,合作網絡還延伸至周邊發展中國家,如緬甸、烏茲別克斯坦、吉爾吉斯斯坦等。從近期的合作強度看,我國與中東及歐洲的國家合作較多,例如與塞爾維亞、卡塔爾等國際的合作開始時間較晚,但是這些科學合作主要集中在2010年之后,該時間段內發表的合作論文分別占85%和94%,是我國近幾年內合作突增的沿線國家。
從歷史的維度看,新加坡、印度和俄羅斯三國依舊是我國在“一帶一路”中重要的科學合作伙伴,但是這三個國家參與的我國與沿線國家合作論文中的比重經歷了倒U式發展,從1980年代的不到20%,增加到90年代的50%以上并在2003—2004年達到最高值60%,之后一直下降到2016年的46%。整體看,我國與沿線國家的科學合作基本是從周邊先進國家,擴展到歐洲發達國家,然后再延伸至西亞及歐洲和周邊發展中國家。

圖1 我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之間的科學合作網絡Figure 1 The scientific cooperation network between China and the OBOR countries

圖2 中國與沿線國家科學合作的歷史進程Figure 2 The historical course of scientific cooperation between China and the OBOR countries
值得注意的是,發達國家在我國與沿線國家的科學合作網絡中扮演了重要角色,在1980年代,美國參與的我國與沿線國家的合作論文年均比重達到41%,在20世紀80年代中后期英格蘭、日本、法國、瑞典等發達國家也加入到合作行列中。在這些科學合作論文中,美、德、英、日等參與的合作論文分別有23,414、10,880、9,989和7,983篇,并且這些國家在沿線國家的合作中具有較高的中介中心性和影響力。
2016年中國發表的SCI論文數量居世界第2位,是美國的63.4%,但是在與“一帶一路”國家的合作中,遠遠落后于美國,美國與沿線國家的科學合作論文在2016年為48,919篇(不包括與中國合作),而中國為16,077篇,僅為美國的32.9%,這也說明我國與沿線國家的科學合作亟需加強。
鑒于每個沿線國家的資源稟賦和學科特點,中國與“一帶一路”國家科學合作的學科都有針對性,如中新合作集中在內科醫學和交通工程,中以合作集中在農學,而中俄合作集中在地學等[9]。為從宏觀和動態的視角分析中國與沿線國家的科學合作中研究主題的歷史變化和熱點,本文采用相對更加細分的Web of Science的學科分類體系。根據統計,學科的關鍵詞頻分析和知識圖譜分析見表1和圖3。
從學科的合作數量看,工程、物理和化學三大學科是科學合作的主要領域,也是眾多發展領域的學科基礎,其中電子電氣工程(9,719)、材料科學(8,305)和應用物理(6,455)等是合作的重點學科。物理是我國自然科學領域合作時間最早、合作數量最多的學科之一。在21世紀之前,物理領域的分支學科占據了學科Top10中的6個學科,如天體物理學、核物理、粒子物理以及凝聚態物理學等。其次是工程和化學領域,如電氣電子工程、跨學科化學、化學物理學等,其重要性也隨著科學發展而逐漸凸顯。
從學科的合作時間看,我國在1980年代與沿線國家的科學合作并不多,主要學科涉及物理、化學、材料等領域,論文數量較少。進入20世紀90年代后,合作學科的廣度延伸至晶體學、電氣電子工程、光學,以及生物科學等學科;2001年之后,合作的廣度擴展至納米技術、計算機人工智能、能源燃料、腫瘤學等,論文的數量急劇增加。總之,在改革開放初期至20世紀末期,我國與沿線國家的合作基本以物理、材料為主,以點帶面逐漸擴大合作廣度。而進入21世紀之后,合作學科逐漸擴展到戰略性新興產業和交叉學科,合作的廣度和深度進一步加深,合作的數量也呈現指數式的增長。

表1 中國與沿線國家科學合作學科關鍵詞頻表Table 1 The keyword frequency table of scientific cooperation disciplines between China and the OBOR countries
我國與沿線國家的科學合作的學科演變和態勢如圖3所示,圖中黃色和紅色直線代表著最近10年內科學合作的新興領域。從學科的合作熱點看,進入21世紀之后,隨著學科細分和交叉化發展,合作學科的轉變體現了科學發展的趨勢,也反映了地區經濟社會發展的需求。(1)環境科學領域,由傳統的水資源保護轉向綠色可持續發展、生物多樣性保護、環境科學工程。(2)生物醫學領域,由遺傳學、細胞生物學、植物學等傳統學科轉向遺傳生物技術、應用微生物學、生殖生物學等,如生物化學和分析生物學(2,546篇)近5年發文的比重超過50%。(3)醫學領域,合作熱點集中在神經系統、牙科學、外科、心血管、周圍性血管疾病、生理學、動物學、內分泌學等學科。(4)社會科學領域,以經濟學為主,一端通過運輸、交通學科而與電信相聯系;另一端與健康醫療與服務、商業、工商管理等交叉發展。除此之外,地理學向遙感技術、礦物學、地球化學和地球物理學轉變;儀表自動化及控制技術、機器人領域的合作等也是近期的合作熱點。

圖3 中國與“一帶一路”國家科學合作學科圖譜Figure 3 The mapping knowledge domains of scientific cooperation disciplines between China and the OBOR countries
研究型大學和科研院所是科學研究的主體,而機構合作作為科學合作的中觀組織,是了解國家間科學合作的重要方面。為了解我國及沿線國家科研院校之間的科學合作情況,以最近5年,即2013—2017年發表的合作論文(56,299篇)為分析對象,利用VOSviewer進行機構的共現圖譜分析。數據結果顯示發文量Top500的機構,其中沿線國家的機構數量為177家,占比35.4%,非沿線國家機構數量為323家,而其中中國的機構僅為46家,反映了我國的科研機構在與沿線國家的科學合作中的積極性有待加強。圖4顯示了沿線國家的合作機構,不同的顏色代表了不同的機構聚類。
首先從合作數量看,中國與沿線國家科學合作的機構中,中國科學院是我國合作論文最多的機構,5年內共發表9,214篇,其次是北京大學、上海交通大學、浙江大學和清華大學,發文數量均超過2,000篇;國外參與合作的機構中,新加坡國立大學、南洋理工大學、俄羅斯科學院位列前3位,分別有6,991篇、6,834篇和3,363篇,是我國科研院校的主要合作機構。
從機構合作的聚類看,中國及沿線國家的合作聚類共有5個,其中中國機構參與較多的為綠色和藍色聚類。(1)綠色聚類是最大的合作子網絡:由中國科學院及國內高校,如清華大學、北京大學、香港大學等研究型大學組成,合作伙伴集中在新加坡國立大學、南洋理工大學、俄羅斯科學院、阿卜杜拉國王科技大學等,學科聚焦在電氣電子工程、材料、化學、物理等多個自然科學領域。(2)藍色、黃色聚類包括中國科學院、中國科學技術大學、清華大學、上海交通大學等理工科院校與西亞、東歐國家的合作,如以色列特拉維夫大學和魏茨曼科學研究所,土耳其安卡拉大學,羅馬尼亞物理與核工程研究所,阿塞拜疆科學院、捷克科學院等,這些合作主要集中在物理領域,如粒子物理、應用物理等、天體物理學等。(3)紫色、紅色聚類中機構較為分散,涉及東歐、南亞、西亞等地區的機構,這些地區機構間合作較多,中國的機構參與較少,僅僅北京大學、清華大學等與該子網絡存在較少合作。

圖4 中國與沿線國家的機構間合作圖譜(N=180)Figure 4 The mapping knowledge domains of cooperative research institutes between China and the OBOR countries(N=180)
圖4從宏觀展現了我國及沿線國家機構間的合作情況,為從微觀方面揭示我國主要科研機構的合作態勢,圖5展示了我國參與科學合作的子網絡圖,從圖5中分析得出,中國科學院的發文量最多,參與的國際合作強度最高,是我國參與沿線國家合作的最重要機構,集中在天文&天體物理學、粒子物理、核物理等物理學科,以及材料、環境科學等學科,合作對象主要分布在俄羅斯,如俄羅斯科學院、阿里哈諾夫理論實驗物理研究所等;國內高校,如香港中文大學、浙江大學、北京大學、華中科技大學、復旦大學等,合作對象主要集中在新加坡國立大學和南陽理工大學;國內理工科院校的合作網絡則集中在清華大學、上海交通大學、中山大學、中國科學技術大學等,與圖4中的藍色、黃色聚類中的機構,如波蘭科學院、俄羅斯科學院等物理學領域研究機構合作較多。總之,國內參與沿線國家合作的機構不僅數量較少,并且合作的廣度較小,局限在新加坡、俄羅斯、沙特阿拉伯等國家。

圖5 中國與沿線國家的機構間合作圖譜(閾值200)Figure 5 The mapping knowledge domains of cooperative research institutes between China and the OBOR countries(Threshold=200)
(1)加強沿線國家間科學合作的深度和廣度,提高科學合作的主動性和影響力。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合作從與周邊先進國家或地區開始,逐漸轉向中東及歐洲的國家和周邊發展中國家。但是中國參與合作的科學論文中,發達國家及其機構的參與占據了重要位置,中國作為“一帶一路”的倡導者,要在沿線國家科學合作中扮演重要角色,一方面我國政府要積極引導和推動國家或機構參與國際合作,針對國內發展需求和沿線國家的資源稟賦,實現優勢互補,推動經貿和產業技術創新合作,服務于我國與沿線國家的經濟和社會發展,實現合作共享、共建、共贏。二是加強與沿線的發展中國家合作,如土庫曼斯坦、塔吉克斯坦、吉爾吉斯斯坦、老撾、馬爾代夫等相鄰國家,逐步擴大我國在科學合作網絡中的影響力,以此為基礎促進與沿線國家的經濟、貿易及文化等領域的交流和合作。
(2)科學合作過程中注重前瞻性、基礎性和新興學科,并推動相關的科技政策研究。由于我國在改革開放初期的科技實力較弱,因而在科技合作領域中注重自然科學技術領域的合作,以提高我國科學研究水平和加快科技人才培養。目前,隨著我國科技實力和影響力的增強,要以學科合作為基礎促進國內科學的發展和進步:一是要聚焦學科前沿,在沿線國家的優勢學科領域內保持合作,除了物理、材料、化學等傳統學科之外,要在新興學科加強合作,如生物醫學、航空航天、環境、人口健康等;二是要推動科技政策科學的研究,結合沿線國家間的經濟、政治和文化現狀,通過雙邊或多邊的科技政策研究,促進沿線國家間科學合作水平和合作效率的提高。
(3)我國參與沿線國家科學合作的高校院所較少,全面性及主動性需要提高。中國科學院在與沿線國家的合作中參與度最高,主要集中在與新加坡、俄羅斯等國家的機構合作;不可否認的是,非沿線國家尤其是發達國家在我國與沿線國家的合作網絡中占據了重要位置,凸顯了我國科研機構與沿線國家的機構間科學合作的不足。推動沿線國家機構間的合作,增強沿線國家在“一帶一路”建設中的話語權和主動權,要以共建中心或聯合研發中心等為引擎,促進機構間的多邊和跨學科合作,擴大合作廣度和深度,由傳統的新加坡和俄羅斯等國家為主的合作網絡逐步擴散至沙特阿拉伯、羅馬尼亞、土耳其、馬來西亞、泰國等國家的機構。
(4)促進中國與沿線國家的科技人才流動,實現科技人才的“引進來”和“走出去”。科技人才是科學知識流動的載體,是科技人才的國際流動促進了合作網絡形成[13],所以要促進科技人才在中國與沿線國家之間的流動,以此為紐帶促進中國與沿線國家在科技、政治、經濟和文化等方面的交流,一方面要“引進來”,通過鼓勵沿線國家留學生、博士或者高層次人才來華學習、培訓、兼職或者工作,促進國家之間的相互了解,提高科學合作水平。另一方面要鼓勵“走出去”,了解沿線國家的科技現狀及文化,不僅可以跟蹤聚焦“一帶一路”發展中的問題,還能夠促進科學技術傳播和產業技術轉移,培養具有國際視野的高端人才,助力國家的“一帶一路”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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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on the Situation and the Development Strategy of the Scienti fi c Collaboration among China and Countries in the “One Belt and One Road” Initiative
Liang Shuai Wu Chenxiao Li Zhengfeng
School of Social Sciences, Tsinghua University, Beijing 100084
Purpose/significanceThe “One Belt and One Road” (OBOR) has got international attention since it was put forward in 2013, bringing new opportunities for the development between China and countries along the OBOR in scienti fi c cooperation.Method/processWe used the method of scientometrics, and analyzed the scienti fi c collaboration papers between China and countries along the OBOR published since 1978.Result/conclusionIt is found that: (1) characteristics of the scientific cooperation between China and the OBOR countries have changed gradually from the neighboring advanced countries, such as Singapore, Russia, India and so on, to Central Asia, Europe and developing countries with a relatively close geographical position; (2)cooperation among disciplines, at fi rst, focused on the electrical engineering, materials, etc., but the environmental science, biomedical and social sciences have gradually been hot cooperative research fi elds; (3) scienti fi c research institutions,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 and research universities are the most representative in China, their partnerships are concentrated in research institutions in Singapore and Russia, but they lack cooperation with other OBOR countries. Finally. based on the study above, this paper puts forward some development strategies for the scienti fi c cooperation between China and the OBOR countries.
“One Belt and One Road” scientific collaboration scientometrics mapping knowledge domain
2017-11-17
2017-12-10 本文責任編輯:唐果媛
G359.1
10.19318/j.cnki.issn.2096-1634.2017.06.02
梁帥(ORCID:0000-0002-2676-7678),山東濰坊人,清華大學科技與社會研究所博士研究生,E-mail:liangshuai822@163.com;武晨簫(ORCID:0000-0003-0504-1082),清華大學科技與社會研究所博士研究生;李正風(ORCID:0000-0002-4778-678X),清華大學社會科學學院副院長,科技與社會研究所教授,中國發展戰略學研究會副理事長,中國科學院學部-清華大學科學與社會協同發展研究中心主任,清華大學創新發展研究院特聘研究員,清華大學“一帶一路”研究院副院長。
作者貢獻說明:
梁 帥:數據收集與分析,撰寫初稿與修改論文;武晨簫:文獻調研,定性結果討論;
李正風:提出問題和研究思路,修改論文并定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