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階夜色涼如水

黃柳涵

望月遙思，依然是皓月難問，起舞弄清影。回眸，良宵寂寂、嬋娟獨影，唯有惆悵縈懷，那冰瑩的淚水滴涼了心扉。

寂夜花寒，寧靜纏綿，耳畔清風悠悠。紅塵夜半，紛飛的寂寞時時縈繞在我那孤寂的心弦，卻只能煮一杯如水的文字，把靈魂放飛在詩山辭海中，讓它逍遙自在。再回首，思念布滿憂傷，支離破碎，淚眼低垂時，悸動如初的情懷又激起那些斑駁的記憶。

月下推門，掬一縷夜色闌珊，漫步于歲月中，隨著思緒蔓延，摘取些許笑語往事，莫名地心痛。夜涼如水，如此靜謐，安靜得仿佛一首小詩，沒有了白天光照下的茫然與慌亂。黑夜包容了一切，星光下的萬物是那么真實與安靜，然，我又如何承受得了這種寧靜？

抬頭，天依舊是那么純凈，夜依然是那么迷人。如此夜色，讓我看盡庭前花開花落，看透窗外云卷云舒，只想攜一縷月色聽風，任一縷清愁在我青春的路口飄過。想他、念他，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所有的彷徨、所有的疑慮、所有的惆悵、所有的憂傷，都在這些飄著墨香的文字間襲來，與我的淚水一起涌向往事的岸邊……

別輕描淡寫，字里行間，無法省略，這夏日的文字中有深愛他的詩篇，讓思念來注解，任憑寂寞幻化成最美的凋零。我還是憐落花惜流水，縱使多情，任憑愛植入心中，因愛他而甜蜜快樂，雖然伴著酸楚，卻難舍這刻骨銘心的痛、這份魂牽夢縈的愛。悲傷的童話在皎潔的月色中綻放得凄美絕倫，就像一幅潑墨山水畫，盡管沒有波瀾起伏的情節，沒有辭藻華麗的句子，卻讓我傷心難耐。

一滴淚滑出眼簾，字里行間的心語瞬間濺濕了一篇又一篇的悲曲，只是，殘落的嘆息該如何拾取？紅顏遠，傷心時，怎敵明月思，誰解其中故？情深處，卻是心酸無人訴！回眸，彼岸的孤舟載著幾許愁？掬一輪水月，伴一卷書香，攜一曲清幽，愁思更上一層樓！

可知，每當夜色朦朧時，那飄飛于眼前的身影總是不經意映入我的眼簾，溫婉淡雅、情眸流盼。靜靜地聆聽流水之外那默默跌落的心語，于墨香之外悵聽花落的聲音。轉身，滿了心扉的是一簾又一簾的愁緒，還有那無盡的思念和期待。

那么多不舍，被擱淺；那么多無望，被延續。淚眼茫然里，靜書筆端流年，相思依舊，更有一種即使是在夢里、在夜里亦無法抹去的疼痛。夜越深，思念越濃，更無法不讓我踏入思念的世界里，因為曾經與他相愛，總是讓我情不自禁、難以自持地將他的名字喚上千萬遍，只想付出更多的愛，將他緊緊環繞，將他深藏在內心深處；夢越遠，念他的思緒飄得越遠，更無法將他從心間悄然抹去，因為曾經與他攜手相伴，讓我念他的思緒飛至他的身邊，抵達他的內心深處。用愛的靈魂，點燃沉寂經年的火焰；以靜止寬容的心，陪伴他的孤獨。

只是，他已經走得太遠太久，我唯有空把半盞舊詞細品，任一縷若水的思緒被繚繞的煙雨一點點浸濕。今夜，我的心依然沉穩地隨著他熾熱的目光遠飛，只想與他相見，我的依戀越來越深，每分每秒都在思念。只是，情幽遠，愛不絕。當他的笑容、面孔、聲音再一次在我心里出現時，他是否已經踏上了歸來的行程？歲月流逝，落花無聲；季節變遷，人事沉浮。時間，或許褪淡了文字，磨損了書卷，卻無法抹去那一種真實的回憶。回眸，那一粒紅豆滾落心底，一抹淺愁浸透了季節，淚光盈盈里，頃刻間便懂得了人生的蒼涼。嘆，這一場無望的守候，守著不悔的執著，注定是一種心力交瘁的失望。我相信，終有一天，他會讀到我此刻的夢。

然，一覺醒來，清夜寂寂，還是我一人獨自守望，孤心悵然難耐。回首，千里煙波，花語樓閣，渺渺的水云深處，一縷炊煙裊裊升起，一幅淡雅的江南水墨圖緩緩展開。花前月下，清風輕拂，卻見他踏月而來，玉樹臨風，任幽曲詮釋著思念。醒來后，這寂靜、這凄涼、這空落，卻是無處可訴、無人可訴，只能獨自一人默默地熬著這孤獨的時光。

仰望天空，澄澈明凈，幾縷輕云，浮于夜空，淺淺淡淡。憶當時初見，萬般柔情都深重，依稀還記得，執手相看無語。

再回首，情墜花間夢，一絲柔情淺詩吟，馨香一瓣落紅塵！可知，是何處飄零的身影，該向何處彷徨的心，尋尋覓覓？或許，無所歸依天注定，然，冥冥之中又讓我遇到了他，為何身后他又變得遙不可及？原來，愛是如此單薄，如此清淺！淚痕未干，筆花繚繞，這傷心的月夜只能任思緒在指尖滑落。悵然，看無情歲月，醉了一地的離愁別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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