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高質量發展與職業教育：基本邏輯

李玉靜

十九大報告提出，我國經濟已由高速增長階段轉向高質量發展階段，必須堅持質量第一、效益優先，以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為主線，推動經濟發展質量變革、效率變革、動力變革，提高全要素生產率，不斷增強我國經濟創新力和競爭力。在這一背景，我們需要思考的問題是，高質量增長的源泉來自于什么？

從經濟高速增長轉向高質量發展要求轉變經濟發展方式、優化經濟結構、轉換增長動力，實現國民經濟整體質量和效率的提升。在這一過程中，關鍵是要實現經濟增長動力和發展方式的轉換，從依靠要素驅動轉向效率驅動和創新驅動，實現高速增長向高效增長轉型（王一鳴，2015）。具體來說，國民經濟發展質量通常用全要素生產率來進行衡量，全要素生產率由資本生產率和勞動生產率兩方面組成。而從要素投入驅動增長轉向提高要素的生產率，是實現高質量經濟發展的關鍵。也就是說，在經濟高質量發展階段，最重要的是實現勞動力生產率的普遍提高。從這里可以看出，制約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最關鍵問題又轉移到了勞動力身上。因此，通過提升全體勞動力的技能水平，建立勞動者技能驅動的經濟發展模式，是高質量經濟發展階段的必然選擇。

從國際視野來看，20世紀90年代以來，發展高技能、高收入、高競爭力的經濟已經成為世界各國經濟發展的重要目標。各國對于技能人才的開發和利用差異較大。有研究以美國、英國、德國、新加坡、日本等國家為樣本，將技能人才的開發和利用分為四種模式：一是高技能精英與技能兩極分化的國家，主要是英國和美國;二是高技能精英、廣泛的技能分配和相對的收入平等，如德國;三是廣泛的技能分配、相對收入平等、勞動力集中與合作，如日本;四是快速但不平均的技能形成，但高度的勞動力集中和分化，如新加坡。在這些模式中，德國被公認為世界上的高技能經濟體（high skills economy），其技能開發的獨特模式——雙元制職業培訓建立在緊密合作的行業協會網絡基礎上，所有社會合作伙伴都支持技能的提升，實現了技能在勞動力市場各行業比較平均地分配，這成為其增強實體經濟競爭力的重要基礎（Andy Green and Akiko Sakamoto，2001）。

具體來說，高技能經濟發展模式建立的關鍵依賴于國家高效的技能人才培養和使用機制。德國雙元制技能人才培養機制的成功不僅僅是因為其對于行業的廣泛覆蓋面，也在于其較高的質量。雙元制職業培訓體系的普遍性和高質量使65%的青年人都能成為技能型工人。通過雙元制的廣泛職業培訓，青年人獲得了必要的技術技能和知識，實現了普遍的職業社會化，并能夠獲得繼續學習的教育基礎。因此，雙元制不僅可以服務于企業即時的技能需求，還可以通過把大部分工作轉化成技能型職業，提升整個社會的技能水平，并為企業的轉型升級和工作效率提升儲備了大量技能。

結合國際社會的經驗，基于我國制造業發展實際，從高速增長轉向高質量增長，一定要把技能人才放在更加重要的地位，全面提升勞動力的工作效率和創新性，并以此帶動產業的轉型升級。具體來說，我國需要在技能人才的培養、使用和成長上實現一系列的制度變革，構建全社會都重視，并積極參與和支持技能人才培養的機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