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路

王澤楠

初次踏上這條路，是懵懂的。

只因為喜歡那身著旗袍的女子拉一曲《江南春色》，便開始了趕路的旅途。遠遠望去，這條路好似寧靜的大海一般美好。一個趕路的女孩帶著稚嫩的夢想就這么上路了。

走過坑坑洼洼，才發現這條路比想象中難走得多，或許我忘了，平靜的海面下也潛伏著暗流。小小的我與那檀木所制的精美二胡是那般不配，雜亂的旋律，鋸木般的琴聲，令老師的頭揺了又揺，他的嘆息聲總在耳邊縈繞。

“這孩子，趕錯了路。”老師是這么說的。

一次又一次，在老師的嘆息聲中，強忍住淚水。有時，我看著因練琴時間過長而在手指上留下的印記，以及右手握弓磨出的老繭，我疑惑了，迷茫了，真的是我趕錯了路嗎？幾次想要放棄，因為倦了，心中卻總有一個聲音在說，不是的！別放棄！繼續！繼續趕路啊！

一次又一次被石頭絆倒，再站起來！終于，我來到了這條路的第一個拐角——等級考試。說來也巧，考級的曲目就是把我吸引上這條路的《江南春色》。記得那天準備進考場時，老師叫住了我，他拍了拍我的肩：“加油！你一定能過！”

我一定能過？他哪來的連我都沒有的信心？

進入考場，很快便輪到了我，此時我握弓的手是抖的。強裝鎮定地坐下，深吸一口氣，輕柔地拉開弓，一串音開啟了一首曲子的演奏。我微微閉上眼睛，聲調空靈，有如清晨萬籟空寂時相應相和的白鳥，婉轉動聽，尾音又接上一串連音，輕柔的曲調如流水般泄下，仿佛山間淌過的小溪拍打著岸石前進，近了，又遠了……

我漸漸放松，每一個音符從我的指間泄出，沒有笨拙的指法，沒有慌亂運弓，一切好似自然而成。到了尾聲，每一個音符似晶瑩剔透的露珠輕輕滑落，在水中泛起層層漣漪，漾開一波碧色春水。晨露漸漸淡開，隱現出翠綠迷人的水鄉美景，讓我聯想到那咿咿呀呀的江南女子，黏糊的糯米腔，以及細雨江南的美景。

一曲畢，我匆匆起立，從江南美景中回過神來，生怕耽誤了下一位同學的考試。

“等等！”老師忽然叫住我，他微笑著說，“孩子，好好學，你很有天賦！”我有些無措，最終激動地深深鞠了一躬，說了聲“謝謝老師”！

老師的話引導我發現了這條路的另一番美，原來那些你用汗水澆灌的花朵已全部盛開，芳香四溢。同時心中的那個聲音又響起，走啊，快走啊！我們還要繼續趕路呢！

十級的證書已立于書架上，不過那只是曾經，只是我所趕的路上的一處風景罷了。去探索未知的美景，我趕路的腳步，永不會停下……

（指導教師：王亞君）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