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楊
摘 要:
改革開放的持續深化對我國社會經濟政治體制做出了深刻變革的要求,社會資源集聚的制度安排與配置方式及社會整合的速度理應同步于社會分化的進程,實則相去甚遠。社會不同階層、不同利益集團間力量的異質化發育在一定范圍內溢出政府權威管制而產生自由泛化的傾向。在這種情況下積極探索新的社會整合路徑以凝聚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磅礴之力,為實現中國夢凝聚中國力量勢在必行。
關鍵詞:社會整合;中國力量;路徑
改革開放以來,社會資本在市場利益驅動機制下自由泛化,社會力量發育多向分散與國家行政調控未能實現有效跟進,最終導致我國社會出現了不同的利益集團。不同利益集團為維持自身優勢、屏障外界的利益分割逐漸衍生出了階層固化藩籬。不同社會階層和社會利益集團對于自身利益的謀求使得我國社會整體力量向心力薄弱。因此,如何在新時期完成社會力量的有效整合,積極引導社會力量的發力方向,成為黨和國家必須擔負起的歷史使命。
現代集權國家為我國實現社會有效整合提供了基礎性建設:統一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和平穩定的政治環境、自上而下的權威的唯一性、和而不同的文化傳統等等,國家的長期大一統和共產黨作為執政黨對政權建設的規劃性與持續性的傳統是我國進行社會整合的堅實奠基,社會層面的群體分化并未動搖整合基礎。社會整合是國家深化改革、完善國家治理、增強國家能力亟待完成的任務,由于我國傳統的政治特色:政府家長制的權責模式及民眾高度的群體認同,國家現代化進程中仍然需要以國家權威為依托建立社會“經濟政治一體化”機制。[1]
1.以階層間有效互動的組織化內核為依托
建國之初,國家統一全國財政統歸中央劃撥,在全國范圍內肅清反革命,將國家權力收歸中央,大大增強了國家對社會的統治與管理能力。改革開放之前,國家在農村實行人民公社制度,在城市實行單位制,并行之科層組織制度,以國家權威推行,曾取得了出色的社會整合效果。社會結構實際上成為了一個由國家控制各種社會資源與機會的“總體性社會”[2];又因整體性社會體制的建立,社會成員必需資源的獲得基本上是通過人民公社和單位制的層級體制進行配給,國家只需通過控制了作為社會基層組織的農村中的人民公社和城市中的單位就可以從宏觀上實現對民眾的領導和支配,總體性社會的管理與分配體制有效地抑制了社會分化。改革開放以來,國家機器日漸鈍化,民眾獲取資源的方式更多地表現為自由市場交換的結果,政府資源控制的弱化直接帶來政府權威的羸弱,更是國家能力的不足。市場化的經濟模式產生了不同的收益群體,在背后的受益機制和動力系統的影響之下衍生了不同的社會利益階層,而優勢階層企圖固化收益機制的嘗試和劣勢階層相對剝奪感的逐漸強烈使得看似風平浪靜的社會表面實際上暗流洶涌。
由于社會發育程度不高,具體表現為現中國社會民間自組織群體規范缺失,具有明顯或隱性的逐利色彩;社會基層組織自生能力不足,難以承擔起民眾自主解決問題的職能;家庭發展小型化而表現出因家庭間生活觀念難以相容。幾種最重要且常見的社會組織主體因其自身局限在現階段不能承擔起實現社會整合的重任,這就決定了中國社會結構轉型期的必要的采取自上而下的、以國家權威體制為主推手的整合方式。
1.1優化科層制的國家組織制度
深入思量,轉型以來中國社會階層分化程度高、社會主體利益訴求多元化,整體中國社會仍具有強大的向心力,社會依舊形成發展合力原因之一就是我國一以貫之的科層制的國家組織制度。“這一制度的基本核心是:中央政府擁有行政統轄規劃的權力,特別體現在人事安排和資源調配上的權力”[3]。國家從科層制的穩定持續中獲得了巨大的國家權威:政令的統一與暢通、人事的任免權、無與倫比的資源集聚能力代表了強大的社會服務、控制能力和參與國際化競爭的能力。國家更是因為科層制推行而在社會建立了強大的社會組織網絡——官僚體制,官僚體制內部層級分明,權責明了,專業化的官僚、合理的分工組合產生行政高效率;中國金字塔形的官僚體實際上因科層制的推行而成為國家政治資源的權級分配體制,官僚的向上負責制緊湊地將國家政治權威統歸中央,政治資源的順級而下為國家權力取得了支配性地位;科層體制從中央政府到地方政府的行政機構具有極高的覆蓋率,國家政治權力就此擁有了強大的滲透能力;超長的行政監督體系、嚴明的科層管理緊緊把持住了國家行政體制內部的資源流動,引起人民對國家行政權力無限向往。
科層制的國家組織制度為國家實現社會整合帶來實現大規模社會整合和控制可能的同時又因其冗長的政治權威控制鏈條而使得國家政策的制定與具體實行缺乏靈活性。考慮到國家實現社會整合的對象是整個擁有不同利益訴求的所有社會階層,我們應盡力把科層制非人格理性的剛性政策執行力控制在人民利益允許的程度之內,協調國家整體要求與不同階層利益意愿。
1.2發揮中國共產黨組織的社會化組織網絡的優勢
據統計,中國共產黨現擁有將近8900萬名黨員,超過440萬個基層黨組織。[4]中國共產黨黨員數量龐大,組織機構嚴密,黨組織涵蓋范圍廣,對公會、共青團、婦聯等人民團體具有領導動員作用。中國以中國共產黨的組織化社會網絡為支撐實現社會整合的優勢在于其執政黨身份,國家制度建設意志可以很大程度上根據共產黨的組織脈絡延伸到中國社會經濟、政治、文化各領域。韋伯認為,權威的“妥當性”來源之一就是合理并運行狀況良好的制度,中國共產黨黨組織為國家實現社會整合的制度建設與更新提供了基礎性組織保障,其合法化的組織運行程序更是為國家整合措施帶來了權威力度。再者,中國共產黨員數量龐大且有明顯的先進性,是黨各項社會政策的執行者;是國家規則、法規的維護者;是溝通社會不同階層交流互動的中介人。共產黨員來自于中國社會的各個階層,卻又摒棄了階級的局限,時時為國家發展奉獻自身,為社會成員事先垂范,是國家實現社會整合的巨大財富。中國共產黨組織應利用其自身的執政黨地位,協調各類人民團體間的利益矛盾,突出組織化利益訴求,強化利益表達理性,促進社會各領域利益群體溝通交流、精誠配合,形成共建社會主義整體和諧局面的良好導向。
2.塑造和諧共生社會認同系統,凝聚整體共識
認同既可以表示單個人在心理上的趨近性和行為支持,又可以表現為單個人對群體成員或周圍環境的身份相似性和利益一致性或對周圍社會的歸屬感。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過程中的社會認同應該是以官方的觀念制度為標準,即以具有傳統意識形態合法性的馬克思主義思想為指導,在理順和整合政府和民眾、社會群體間關系過程中發揮出應有的認知性闡發功能和價值性引導功能。
2.1增強社會流動,促進社會認同系統和諧共生
多元的社會階層必然導致多元化的社會認同,階級內部成員根據各自占有的社會資源和機會而完成自身社會階層的認知與定位,社會各階層社會待遇與現狀的差異給予了所屬階層成員不同的客觀支持和主觀感受,階層成員的價值判斷對其對于自身處境和發展的認知和行為產生影響。改革開放以來,社會各階層受益程度不盡一致,更甚至因此而形成群體差異的穩定邊界,劣勢階層尋求更高社會認同的不利和優勢階層對階層邊界的維護為社會秩序失范和群體沖突埋下了禍根。
改革開放為社會各階層成員形成和諧共生的社會認同進行了鋪墊:統一開放的市場、通暢自由的思想環境、除國家部分限制外可憑能力獲得的社會資源等等。國家政權的控制從越來越多的領域逐漸撤出為不同階層成員實現社會流動提供了政策支持,而自由的社會流動則成為塑造整體性社會認同的重要路徑。首先,自由的社會流動對階層固化藩籬形成巨大的沖擊。近年來,國家越來越多地取消社會流動的制度性限制,統一城鄉戶口登記已在部分城市試點推行,戶籍制度的此項改革意指提高中國廣大農村居民的社會認同,構建城鄉一體的社會認同系統。其次,基于社會居民自由的社會流動是塑造居民身份多重身份認同的路徑選擇。自由的社會流動給予了居民多重社會角色扮演的機會,復雜交叉的社會認同之間的交流與協調為社會整體共識的誕生提供了契機。
2.2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凝聚社會共識
碎片化的社會價值取向多元,各階層價值觀沒有統一的參照標準,社會整體聯動能力不足。現階段,我們應堅定不移地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凝魂聚力,更好構筑中國精神、中國價值、中國力量,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提供源源不斷地精神動力和道德滋養。”[5]社會核心價值觀是中華文化的深層次內涵,是植根于中華歷史文明的凝練表達,對公民的思想、行為取向進行了規范。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深入宣傳與學習應結合其自身的合理性與思想政治教育的推動作用。加強各階級成員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認同不能僅僅指望物質利益的激勵和政治力量的權威服從,而真正需要的是民眾的內省式認同,思想政治教育恰恰是一個合適的手段。思想政治教育不僅可以起到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宣傳的方向保障,更因其方法的滲透性、傳播載體的多樣性、教育客體的全面性等優勢起到良好的知行轉化作用。
3.增加居民財富,倡導社會公平,推進協同共進
3.1大力發展社會生產力,建立居民普遍受益的財富積累機制
社會生產力的進一步發展代表了社會發展動力機制的強勁有力,關乎居民財富生產與積累的效率,是社會的持續發展性參照,經濟的持續健康發展是建立居民普遍收益的財富積累機制的土壤,良性社會結構的形成與穩固很大程度上依賴于經濟社會的高程度發展:社會中間階層的培育與壯大、底層貧困群眾的溫飽解決、社會各利益群體間利益互補等。同時,依托于高效率發展的社會生產力而實現的居民普遍受益實際上增加了居民的獲得感和對國家的滿意度。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建立和以按勞分配為主體、多種分配方式并存的分配制度為居民財富的增加提供了多樣化渠道。但是,最近幾年,我國經濟發展增速放緩,“新常態”經濟形勢下如何使居民仍能普遍受益,是實現社會功能性整合的嚴峻挑戰。
居民普遍受益的財富積累機制,符合我國“藏富于民”的時代要求。對緩解現階段我國居民收入差距和培育社會中產階層具有明顯的作用。中產階級具有較溫和的政治態度和較強的經濟實力,是維持社會穩定、促進社會有效整合的積極支持者。居民普遍收益的財富積累機制建立的目的是要緩解居民逐漸拉大的收入差距,保障居民合法參與收入分配的權利,鼓勵居民財富的積累,擴大社會中間階層的比例并因此保證我國經濟社會向“供給側”改革的物質基礎。
3.2推進社會公平建設,共享社會發展成果
整合社會各階層的利益關系必須以促進社會公平為目標,保障社會各階層共享平等的發展機會和利益權利并獲得相對較合理均衡的分配結果。改革開放以來,政府改變了建國之初追求分配結果高度均等化而損傷居民生產積極性的做法,轉而鼓勵一批有能力、有條件的人和部分地區先富起來,這一做法釋放了居民發家致富的追求,同時規定了居民共同享有公平的發展機會并需遵行合法化的制度規定可以產生合理的收入差距。由此可見,建設社會公平并不是要形成絕對平均的分配格局,我們需要理性地看待收入差距,并繼續遵循現階段科學的收入分配方式,堅持多勞多得,并通過先富帶后富最終實現共同富裕。
實現社會公平首先需要國家從法律和制度上予以支持,營造社會各階層政治平等的制度環境,平等地參與社會事務的管理及保障居民享用社會資源的權利。居民在政治層面的平等是體現社會公平的制度保證。其次,秉持“共享”發展理念,使社會各階層居民經濟權利權歸實處。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十八屆五中全會上系統論述了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的“五大發展理念”,以求在實現社會發展轉型過程中使社會發展成果更多更公平地惠及全民,全面建設小康社會,增進團結。最后,弘揚公正平等的社會價值,讓人民活得更有尊嚴。人民尊嚴的培養需要人民更加富裕、社會環境清明、擁有平等的發展權利;需要平等的觀念深入人心,內化為人民效行的價值遵循。
除此之外,在探索新時期的社會整合路徑的過程中必須要遵循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進程的歷史邏輯,以使社會整合進程緊跟中國政治經濟社會發展進程而不窒息活力;必須要遵循頂層設計的思路貫通,以使社會整合各方面措施上下有序、協調推進。積極探索社會整合在當前中國社會實現的有效路徑,可以效抑制社會不同力量的多向化發展趨勢,有力保證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事業力量的全局性供給。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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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孫立平 王漢生 王思斌等. 改革以來中國社會結構的變遷[J],中國社會科學, 19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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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中共中央宣傳部理論局.全面從嚴治黨面對面[M],2017(3).
[5]習近平總書記系列重要講話讀本 [M],北京:學習出版社 人民出版社 2016(190).
(作者單位:華北電力大學(保定),河北 保定 071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