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榮珍

2018年,無論是大企業家、小微企業主,還是個體工商戶、普通的職員,普遍的感受都是“難”。“難”的背后反映的是經濟增速放緩甚至是下行的壓力。撇開國內內需不足等內因不談,就外因而言,中美間日益增多的貿易摩擦和逐漸緊張的貿易關系無疑是造成“難”的重要因素。
自2017年美國特朗普政府執政以來,中美間的貿易摩擦出現了一些新的形勢,摩擦激烈程度不斷升級。除了慣常使用的“雙反”措施外,美國啟用了一些新措施,包括基于“國家安全”對鋼鐵和鋁進行“232調查”并加征關稅,對光伏產品和大型洗衣機發起全球保障措施調查并加征關稅,對中國在技術轉讓、知識產權、創新等領域的相關做法進行“301調查”并對從中國進口的2500億美元產品加征關稅,自主發起鋁箔反傾銷調查并公布認定中國“非市場經濟”報告,拒絕履行《中國加入議定書》第15條規定取消反傾銷“替代國”做法等。這些新措施實質上并不“新”,如“232調查”、“301調查”均源于美國《1962年貿易擴展法》,只是在WTO成立后迫于多邊規則的約束已經很少使用,特朗普政府只是重新啟用了一些“古老”的法條,以扼制中國的崛起。雖然表面看中國對美貿易存在較大逆差,美方采取的加征關稅措施也貌似是針對貿易逆差問題,但從其公布的相關報告中可以清晰看出其直接指向中國的產業政策、投資政策、知識產權保護和市場運行機制等深層次問題。
美方采取的一系列措施對中國外貿和經濟發展形成極大的困擾,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新時代面臨的新問題。破解中美貿易摩擦需要通過單邊、雙邊和多邊三條途徑分別努力:首先,在單邊措施方面,我國一方面針對美國的貿易霸凌做法依據相關國際法和國內法采取相應的反制措施,維護國內產業的貿易利益;另一方面,積極采取各種主動擴大開放措施,包括降低關稅、減少投資限制措施,表明中國堅決實施貿易、投資自由化的決心和信心。其次,在雙邊途徑,始終不放棄通過雙邊磋商解決貿易摩擦的努力,保持與美國相關部門的溝通與協商。第三,在WTO多邊體制框架下,對美國單方面采取的貿易制裁措施提起WTO爭端解決案件,通過WTO爭端解決機制對美國采取措施的合規性進行裁決,以澄清多邊規則下的孰是孰非,實現其監督與“糾錯”的職能。
十七年前中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當時來自開放市場、遵守多邊國際規則的壓力對中國的法律體系、政府執政、企業經營等各方面構成巨大的挑戰。“入世”十七年后中國經濟的出色表現說明中國有足夠的能力和智慧應對加入WTO的挑戰。當前中美貿易摩擦的激化使我們面臨再次“入世”的挑戰,如果將其視為一次以外部力量倒逼改革的過程,以積極主動的心態堅持改革開放的發展方向,對中國經濟的長遠發展并不是一件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