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城保護過程中利益相關者靜態博弈分析

王 緯，王 璐，王 經

1. 河北地質大學 法政學院，河北 石家莊 050031；2. 滄州大運河文化研究會，河北 滄州 061000

一、長城保護的意義

（一）展示古老中華文明

長城不但是我國五千年華夏文明成就的重要標志，也是中國古代建筑技藝演變的重要展現，其獨特的建筑結構體系，科學的構造設計理念，高超的工藝材料處理手法，無不凝結著我國古代匠人的精巧智慧，具有極高的文化價值。同時，作為中國古代最為重要的軍事防御設施，兼具了抵御游牧民族侵略和保障人民生活安全的重要功能。因此，長城歷史文化遺產保護，對于展現中華文明源遠流長、博大精深的文化內涵，研究人類歷史文明演進具有重要意義。

（二）促進民族精神傳承

長城作為中華民族的精神象征，歷經兩千六百年歲月洗禮，造就了人類歷史上獨特的歷史文化景觀，體現著中華民族的精神品質和價值追求，蘊含著團結統一、眾志成城的愛國精神，堅韌不拔、自強不息的民族精神?？谷諔馉帟r期，萬里長城成為激勵中華兒女奮勇殺敵、抵御侵略的沖鋒號。在新時期，長城又彰顯著愛好和平、開放包容的時代精神，激勵中華兒女為實現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和偉大復興的中國夢而努力奮斗。

（三）推動社會經濟發展

長城沿線大部分是以農業經濟為主的地區，經濟發展水平落后，脫貧攻堅任務艱巨。而長城保護工作的開展，在挖掘整合長城及周邊自然人文環境的基礎上，以長城為空間構架主線，建設長城經濟帶，對長城沿線經濟社會發展起到重要的拉動作用。2005～2015年甘肅省嘉峪關長城景區接待游客550多萬人次，門票收入接近4.5億元，成為當地經濟社會發展的支柱產業。由此看出，長城經濟帶沿線旅游的蓬勃發展，將推動扶貧攻堅戰略的進一步實施。

二、長城保護過程中利益相關者存在的問題分析

（一）長城保護過程中利益相關者識別

利益相關者是由Freeman提出，他指出利益是能夠影響一個組織目標的實現或者能夠被組織影響的群體或者個人。利用利益相關者理論解決長城保護過程中面臨的利益影響及沖突具有實際價值。

長城保護過程中涉及四個方面的利益相關者。一是政府管理者，由地方政府、旅游局、文物局等當地政府部門構成；二是經營者，由開發商或旅游經營者等構成；三是旅游者；四是當地居民。

（二）現階段長城保護過程中利益相關者存在的問題

1. 執法不嚴

雖然《長城保護條例》2006年已頒發，但是執行效果卻不太理想。國家關于長城保護的法律法規政策得不到全面貫徹落實，許多長城保護工作并沒有效地開展。由于一些政府部門保護長城意識薄弱，工作責任心不強，加之部門之間職責不明確，缺乏對違反《條例》的執行力度和懲罰力度，致使長城所遭受破壞沒有得到有效制止，長城所具有的歷史價值和文化價值被低估。

2. 保護性破壞

目前雖然文物管理部門采取各種方式對長城進行保護，但當前對長城的保護還處于初級的保護階段，未嚴格按照“修舊如舊”“最小干預”的原則進行保護與修繕，造成保護性破壞現象屢屢出現。英國費爾登教授提到：“水泥是古建筑維修工作中的大敵”，而“最美野長城”遼寧綏中的小河口長城，被人為的用砂漿抹平，變成了被硬化的路面，使得本來殘缺的垛口，失去了獨特的野性魅力。

3. 開發性破壞

過去，自然破壞為主要因素。長城經歷風雨侵蝕、動植物侵害、洪水泥石流沖刷、地震損壞、自然倒塌等自然破壞，造成長城本體結構變形，嚴重部分出現了整體坍塌?，F在，經濟開發成為破壞的主要因素。一是由于城市范圍的逐漸擴張，出現了長城遺址用地和建設用地的矛盾，開發商在長城周邊無規劃性地建設，致使長城景觀遭受了破壞。二是由于長城屬于大地型的文化遺產，長城沿線旅游業隨著長城被認識程度的增強，而成為了當地旅游的引爆點，并且還呈現過度開發的趨勢。而長城的價值更重要的是本體與環境相呼應構成的藝術風貌，在長城旅游點常見有在周邊建起了滿足游客購買欲的酒店、商鋪等破壞長城本體的景觀現象，這也違背了國際上最具有權威性的《威尼斯憲章》中提到的“保護一座文物建筑，意味著要適當保護這個環境”，不但破壞了文物的環境，還破壞了文物的文化內涵。另外，在資源豐富的地區，還有在長城周邊私挖亂采現象，例如在山西省忻州市神池縣內的一段長城遺跡范圍內，有著豐富的稀有鋁釩礦產資源，2017年7月遭到私采濫挖，導致長城損毀嚴重。

4. 經費與人員不足

由于長城主要修筑在邊遠地帶，當地的經濟發展總體水平比較落后，政府財政困難，致使財政對長城的保護專項經費不足，造成保護及修繕經費緊張，進一步影響了地方文物局對長城的保護管理與修繕力度。另外，長城保護和修繕工程又較復雜，需要專項人員的精心養護。目前在基層的長城保護過程中，長城保護員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但是大多數保護員為長城沿線居民，與漫長的長城相比，人員比例嚴重不足，且急需對其培訓，專業經費缺陷制約了培訓。

5. 當地村民破壞

長城沿線存在私自拆磚取土的行為，村民把長城城磚偷走或者私自拆回家蓋房子或牲畜圈等情況，更有甚者把載重的車輛隨意開上城墻，烽火臺也變成了居民的住宅。此外，農耕、放牧等農業生產活動對長城也造成一定的破壞。

三、長城保護過程中利益相關者博弈分析

為了更好地對長城保護中的利益相關者進行博弈分析，找出問題癥結所在，促進長城保護工作的開展，進行靜態博弈選擇和博弈分析，從而得出結論，利于以后長城保護工作的開展。

（一）利益相關者博弈模型構建

首先，根據上級政府的相關政策，由當地政府部門構成的政府管理者與由開發商或旅游經營者等構成的經營者幾乎同時做出策略選擇。其次，在政府管理者和經營者達成共識，實現均衡后，旅游者和當地居民根據自身利益做出是否參與保護開發的決策。四方面利益相關者的博弈次序見圖1。

圖1 長城保護利益相關者四元博弈模型

政府管理者、經營者、旅游者、當地居民在順序參與的模式下，對長城保護的最優策略組合是（監督，保護，參與保護，參與保護）。由圖1可知，政府管理者和經營者的博弈及其策略均衡是長城保護利益相關者四元博弈模型的基礎，對后續旅游者和當地居民的策略選擇產生重要影響。只有當政府管理者和經營者的博弈均衡為（監督，保護）時，旅游者和當地居民才會選擇（參與保護，參與保護）的策略。因此，文章主要分析政府管理者與經營者之間的博弈過程及最優均衡。

（二）長城保護中政府管理者與經營者的靜態博弈分析

在長城保護過程中，當地政府管理者的策略選擇為監督和不監督，經營者的策略選擇為保護與不保護，假設由于政府有效監督長城的保護開發而形成的自身收益為V，當地政府管理者的監督成本為C，經營者對長城資源進行保護開發形成的收益為W，經營者在長城保護中付出的成本為H，經營者若不采取保護措施被查處后的罰金為F，政府管理者與經營者的靜態博弈模型如表2所示。

表1 博弈模型

對于當地政府管理者而言，當V－C＞0，且FC＞0時，政府管理者會采取監督策略。一方面，V＞C，即當地政府有效監督長城保護開發而形成的自身收益遠遠大于由此產生的監督成本，V不僅包括有效監督長城保護形成的物質收益，還包括有效監督帶來的政治業績激勵，因此，這既要求上一級政府對長城保護高度重視、有效預期與評估以及相關政策強有力地自上而下推行，又要求在當地政府管理部門的績效評價中，加大對長城保護的業績權重。另一方面，F＞C，即當地政府管理者對經營者疏于長城保護的處罰遠遠大于政府監督成本，這要求當地政府在經營者開發長城資源前，制定一系列長城保護規范，對經營者的開發行為收取長城保護保證金，并采取有效的負面清單管理。

對于經營者而言，充當著既開發又保護長城資源的角色，當W－H＞W－F，即經營者在長城保護中付出的成本遠遠小于其疏于保護的處罰金額時，經營者會采取保護策略。這要求當地政府與經營者簽訂有關保護性開發長城的合同，在保障經營者利益的基礎上，通過制定優惠措施和加大查處力度，以此激勵經營者保護長城資源。

因此，由政府管理者的監督策略和經營者的保護策略組成的策略均衡，是長城保護利益相關者四元博弈模型的先導，在此基礎上，當地居民和旅游者會相繼參與博弈，并作出參與保護的策略選擇，以此實現各類利益相關者共贏性合作，達到共同開發并保護長城資源的目標。

四、利益相關者在長城保護過程中的相關建議

（一）更新管理理念

對于旅游景點段的長城，現階段最佳的保護與利用的結合方式，就是采用先進的管理模式與科學技術，再借鑒英國哈德長城的保護理念，使長城固有的歷史風貌和周邊自然生態、環境相結合，使不同段的長城依托其地形呈現出文脈一體、內涵豐富的人文與地理環境的高度一致，可借鑒的如八達嶺的雄偉、慕田峪的秀美、山海關老龍頭的奇特等各具特點的風格。另外，對于毀壞不嚴重段的長城，長城修復嚴格遵循“修舊如舊”“最小干預”原則，最大限度保護長城歷史環境風貌。

（二）違法必究

嚴格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文物保護法》和《長城保護條例》要求，落實屬地管理責任，明確長城保護職責。對于旅游者、當地居民、開發商存在的破壞長城現象要依法進行查處，打擊破壞長城的違法犯罪行為。探索建立長城執法協調合作機制，解決長城管理“畫地為牢”現象。

（三）建立長城保護的績效評價

正確處理利用與保護的關系，選取試點，建立長城保護與地方政府績效評價相結合的評價模式，把對長城保護工作納入地方政府績效評價，根據評價結果給予地方政府相應得分，作為政績考評的因素，從而達到科學規劃長城開發項目，實現長城資源可持續發展。

（四）加強當地居民與旅游者的宣傳

作為長城沿線居民，要提高自覺保護長城意識，僅僅靠宣傳難以達到理想效果，必須使當地居民與長城旅游經濟有機結合，讓村民從旅游開發中受益，意識到長城也是他們祖輩賴以生存與發展的珍惜資源，才會自覺保護長城，為長城保護貢獻一份自己的力量。防止旅游者在參觀長城時，對長城造成另一種破壞，除了嚴格遵循長城保護有關規定，文明旅游，并積極參加長城志愿者服務活動外，還應該在有些地段效仿國外長城保護方式，以長城為沿線，修筑相同長度的公路讓其參觀，呈現一種“霧里看花”更神秘的感覺。

[1] 河北經濟日報. 原汁原味的長城—記蜿蜒達116公里的淶源白石山古長城[EB/OL].[2011-01-19].http://paper.hbjjrb.com/html/2011-01/19/content_89640.htm.

[2] 國家文物局. 中國長城保護報告[R/OL].[2016-12-13]. http://www.cssn.cn/kgx/kgzlk/201612/t20161213_3314036.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