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克制

2017年終于劃上了一個絕不平常的句號。

年末，比特幣兌美元交易價格沖上兩萬美元大關，再創歷史新高。微信群里無數人哀嚎，早知如此……這種狂熱的景象很像幾年前，有企業家開玩笑說，我要是把錢全拿去買房，何至于今天還在吭哧吭哧掙這一厘一毫？

事實上，財富的爆炸、割裂和撕扯只是冰山一角。過去一年，或者說過去幾年，世界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化。我們興奮、躁動，同時也迷惘、不安。因為我們發現，歷史也許將在這里發生一次深刻的轉折，最終匯聚成時代的洪流，沖刷著置身其中每一個人的身心靈。

面對混沌、迷惑、未知，哪怕最理性的人也會傾向于尋找一個最優解。

買房、投資P2P、押注比特幣，就能發達，一勞永逸？畢其功于一役，企業就能獨霸江湖，基業常青？畫幾條簡單曲線發現自由競爭市場能夠達到帕累托有效，就能得出自由市場“效率”最高的結論？

然而現實不是數學，現實的困局遠非理論的理想條件。

馬云曾說，“我拿著望遠鏡都找不到一個敵人。”那是因為敵人不在你的望遠鏡里，甚至不在你的認知層次里。

認知科學告訴我們：外部世界的一切聯系、邏輯和因果都遠超人類的認知處理能力。越是孱弱的頭腦，越傾向于用簡單邏輯解釋世界，以避免自身陷入混亂。即便是最精明的頭腦，多探索幾步之后也不免殊途同歸。

所以從哲學意義上看，任何事實都不等同于絕對真相，絕對的理想境界從不存在。

換句話說，任何投機者鼓吹的看似極簡的思路，任何號稱一鍵解決問題的方案，任何給出超越現實框架解決思路的人，最終只能帶來巨大的失望。

如果非要尋求一個答案，我們會說，保持克制。

這不是一個完全無序的世界，也不是一個完全秩序的世界，我們99%的時間都在迷霧中。拿著望遠鏡也好，拿著顯微鏡也好，唯有克制，才會在紛繁龐雜的世界面前保持清醒，鑒別真偽；唯有克制，才不會被宏大愿景裹挾著莽撞前行；唯有克制，才不會孜孜以求最優解，而是在每一次曲折和動蕩中探索；也唯有克制，才不懼怕失敗，才會在失敗中長出新的血和肉。

正如一位企業家告訴我們，所有不真正創造價值的生意，我都徹底否定；各種炒的，超過我所知道的行業的生意，絕對不參與；獲得高利潤的項目，我根本不相信。不管周圍的人多么“暴發”，我從不心動，連熱鬧都不看。

混亂、迷惑、未知，有什么不好？哪怕要摸索很久才有一點經驗和體會，但人只要知道自己追求的目標是什么，自己的價值取向是什么，在每一個具體的發生，在每一次發生的當下，不斷自我塑造，盡己所能地去做到更好，這就已經夠了。

對企業家如此，對普通人同樣如此。

我們才會越來越好。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