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哲學為《3—6歲兒童學習與發展指南》辯護

鄭捷

2012年10月教育部正式頒布《指南》后，引起了社會的廣泛關注。學前教育專家、高校學前教育專業的師生、一線幼兒園認真學習的同時，《指南》也引起了家長的積極關注，伴隨而來的是各種擔心和疑慮。

一、《指南》的基本內容

聯合國兒童基金會總部從2002年開始在全球的發展中國家發起了一個制定早期兒童的學習與發展標準的“遍及全球”（Going Global Project）項目。其目的是從保障兒童權利出發，通過制定明確的兒童學習與發展標準，以文件形式對幼兒“應知、應會”進行界定，以促進家庭、幼兒園及有關方面達成對幼兒學習和發展期望的共識，為所有兒童做好入學準備，更科學、有效地提高早期教育質量，推動教育平等。

借助“遍及全球”項目的契機，教育部基礎教育司從2006年起與中國兒童發展基金會合作，組織我國幼兒發展與教育方面的專家，開始著手研制以家長和教師為主要使用對象的《指南》。《指南》以為幼兒后繼學習和終身發展奠定良好素質基礎為目標，以促進幼兒體、智、德、美各方面的協調發展為核心，通過提出3—6歲各年齡段兒童學習與發展目標和相應的教育建議，分別在健康、語言、社會、科學、藝術五個領域設定了一個“階梯”狀的標準，幫助幼兒園教師和家長了解3—6歲幼兒學習與發展的基本規律和特點，建立對幼兒發展的合理期望，實施科學的保育和教育。

二、家長對《指南》的疑慮

疑慮一：“4歲學會體諒父母？怎么可能？”在市民賈女士看來，《指南》中要求孩子4歲學會體諒父母，簡直是天方夜譚。對于“每天睡眠11到12小時、戶外活動2小時、連續看電視不超過30分鐘”的說法，周女士則認為太過教條了，“用數據量化是可以理解的，不過在實際生活中，真的有必要掐那么準嗎？”

疑慮二：不少家長擔心幼兒園是否會一味追求達標，依據《指南》對孩子進行強化訓練，可能陷入揠苗助長的境地。

三、分析哲學對《指南》的詮釋

分析哲學貫穿始終的主題就是“澄清”。“分析”作為一種哲學方法的重要作用，是對那些我們用來理解自身與世界的所有概念、觀念或思想體系的意義進行說明，把它們還原或分解為一些更基本的概念。然后，揭示這些基本概念與其他概念體系之間的關系，或者是說明這些基本概念的所指。

1.《指南》太過教條，要求太高，孩子能全達標嗎？——“指南”與“標準”

摩爾認為，許多現代社會的問題是由于思想主張、政治信條等的誤解和混淆而造成的，大部分問題是因為對關鍵詞語的意思和概念的混淆而產生的。為了澄清混亂的本質，摩爾致力分析關鍵詞語的意思。

“指南”是理解《指南》中的一個關鍵詞語，也是人們產生疑問的主要根源。在這里，澄清“指南”的本質以及“指南”和“標準”的區別對于排除人們心中的疑慮是勢在必行了。聯合國兒童基金會的早期兒童學習與發展標準，采用“標準”，而中國卻用“指南”來代替“標準”，這有其獨特的意義。

“指南”，如字面所示即指向南方的意思。基于此，“指南”一詞被引申為“指導”“導向”，比喻“辨別正確方向的依據”。“標準”一般被定義為衡量事物的依據或準則；可供同類事物比較核對的事物、榜樣、規范等。“指南”與“標準”兩概念的內涵區別，給用“指南”或“標準”命名的事物會帶來完全不同的本質屬性。基于對我國幼兒教育現狀與問題的認真分析，同時也充分考慮到我國公眾的文化心理和思維習慣等，決定不采用“標準”一詞命名，而慎重地使用了《指南》這一名稱，以突出強調其“指引”“導向”的功能。《指南》通過提出3—6歲各年齡段兒童學習與發展目標和相應的教育建議，幫助幼兒園教師和家長了解3—6歲幼兒學習與發展的基本規律和特點，建立對幼兒發展的合理期望，實施科學的保育和教育。

有些家長認為《指南》太過教條化，一些要求太高，孩子難以達標。20世紀末，美國中小學所開展的標準化教育改革以及一系列學前教育縱向研究表明：明確兒童應該學什么是提升兒童學習質量的有效策略。本人認為，《指南》涉及五大領域、十一個子領域和若干個目標，同時列出各年齡段幼兒在該目標下普遍的、重要的、具有關鍵意義的若干表現并提出各種教育建議，這說明《指南》是在盡可能全面、細致地為幼兒教師和家長提供一個保育和教育的好參照、指導，而并不是教條。其中的一些要求是專家經過研究和實驗得出的各個年齡段應該達到的目標，是讓教師和家長了解幼兒學習與發展的基本規律和特點，建立對幼兒發展的合理期望，而并非要求太高。

2.家長擔心幼兒園是否會一味追求達標，對孩子實施強化訓練

本人認為家長有這樣的擔憂是可以理解的，并且也值得我們的重視。維特根斯坦認為，哲學家不應該使自己忙碌與材料的真實與否，而應該對材料的語言與陳述仔細研究。《指南》作為國家性的指導文件，不僅對指導學前教育課程的設計、規范學前教育機構的教育活動方面有突出的價值，還使教師和家長知道了正確的教育理念。因此，幼兒園方面應該仔細研讀《指南》，在領會其基本理念的前提下在針對具體目標進行實施，而要時刻避免斷章取義，以免出現家長擔心的局面。幼兒園在實施《指南》的時候，應堅持以下兩個原則：

（1）靈活參照《指南》目標，反對“一把尺子”。《指南》從健康、語言、社會、科學、藝術五個領域描述了兒童的學習與發展，并為兒童學習與發展最基本、最重要的內容擬定了目標和教育建議。這些目標是指導性的參照，猶如名為“發展指南”不是“發展標準”一樣，切不可將其作為“標尺”，而要以靈活的方式分析、運用。

幼兒的發展是持續、漸進的過程，同時也表現出一定的階段性特征。幼兒園既要準確把握幼兒發展的階段性，又要充分尊重幼兒連續發展進程中的個別差異，支持和引導每個幼兒從原有水平向更高水平發展，按照自身的速度和方式到達《指南》所呈現的發展“階梯”，切忌用一把“尺子”衡量所有幼兒。

（2）以幼兒為本，反對訓練，是“去小學化”的根本所在。貫徹《指南》，并不是為了讓幼兒達標而一味地強化訓練。幼兒園和教師需要做的是將《指南》中的各項目標和教育建議整合進課程，需要改變的只是在課程計劃和實施過程中貫穿一種目標意識，并增加適當的途徑使目標得以充分實現。這既包括幼兒的自主游戲與探索、日常生活中的學習，又包括教師主導的小組或集體活動。以幼兒為本，就是要尊重幼兒的年齡特點，要遵循學前教育規律，要讓幼兒在適宜的階段做適宜的事情。

參考文獻：

[1]江 怡.分析哲學教程[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9.

[2]杜燕紅.以幼兒為本：《3—6歲兒童學習與發展指南》的核心要義[J].教育導刊（下半月刊），2013（3）.

[3]郭力平，武 瑋，孫慧妍.早期學習標準在美國的發展及其對我國的啟示[J].外國教育研究，2008（12）.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