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析《茶山情歌》的音樂表現

郝 穎

（東北師范大學人文學院，吉林長春 130117）

中國作為四大文明古國之一，有著悠久的文化歷史淵源，尤其是傳統茶文化因其獨有的文化意蘊而在世界文化之林熠熠生輝。而茶歌作為茶文化不可分割的一支，其亦隨著茶文化的再度復興而備受關注，朗朗的歌詞、清麗的旋律、雋永的情感都成為了民歌中獨樹一幟的風景。同時，我國作為一個多民族的國家，地域所屬范圍之大——東西橫貫南北跨越，使得不同民族之間的文化形態也不盡相同，不同地方的茶歌所包孕的文化特色以及彰顯的鄉情古韻也都截然相反。正所謂“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每個民族的文化特征都是在與其自身環境相互適應的過程中逐漸形成的，并且因時代的變化而不斷呈現出新的風貌。《茶山情歌》是茶歌中的優秀代表之一，產生于二十世紀三十年代，人們面對著滿山的茶樹抒發情感，對反映社會背景、時代特征有一定的意義。

1 《茶山情歌》的相關內容

這首歌曲由我國著名的音樂活動家聶耳（1912-1935）創作。他曾拜意大利籍音樂家帕杜斯卡為師，刻苦學習小提琴演奏技術，同時自學鋼琴和聲學、作曲法等課程?！捌摺て摺笔伦冎?，全民的抗戰情緒更為高漲，“有人煙處，即有抗戰歌曲。”（豐子愷《談抗戰歌曲》）聶耳也開始創作適合當時人們心聲的作品：如《義勇軍進行曲》、《前進歌》、《畢業歌》、《開礦歌》、《大路歌》、《碼頭工人歌》、《新女性》等音調高昂，節奏頓挫有力。同時也有反映勞動人民苦難生活的敘事性的作品如：《飛花歌》、《塞外村女》、《鐵蹄下的歌女》、《茶山情歌》、《告別南洋》和《梅娘曲》等。這些歌曲都具有鮮明的時代特征和革命特點，鼓舞人民為中華民族的崛起和復興而斗爭，為中國無產階級革命音樂開辟了道路、奠定了基礎。

茶歌最早是從山歌演變而來，其是茶人在采茶時即興演唱的歌曲，或以抒發情感或以怡情舒心，其結構篇幅較為短小，曲調以輕快明暢為主，節奏高亢自由。一般來說，茶歌的誕生與茶文化息息相關，其在唐朝誕生后便逐漸滲透到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上升為一種物質精神文化貫穿于茶人生活的角角落落。茶山情歌是茶農們在采茶、制茶過程中隨感而作的一種藝術形式，其成文形式最早可追溯至陸羽的《茶歌》。通常而言，《茶山情歌》分為詩文與民謠兩種，亦即創作者既可以將茶詩茶詞改為茶歌，也可以將與茶有關的民謠改編為茶歌。而我們通常所提及的《茶山情歌》則是茶農自己編創而成，其是以抒發茶農情感為主的口頭藝術形式，因而自誕生之時便被染上了濃厚的鄉土文化色彩，擁有著廣泛的群眾基礎。聶耳作曲的《茶山情歌》是以反映五四時期新文化運動中青年男女沖破封建舊禮教的束縛勇敢追求婚姻自由的版本，其一經面世便在當時的社會產生了軒然大波?！恫枭角楦琛肥且皇撞栉稘庥舻纳礁?，經男女互動的溫情演繹后愈發溫婉動聽，“（男）問妹一句知心話，不知答應不答應。（女）明月當空遍山黃，誰家大姐不想郎?！鼻嗄昴信诼奖橐暗牟铇渲校灾卑椎纳礁杌ピV眷念之意，韻味豐富的歌詞透著濃濃的山野味，也使其在剎那之間成為了家喻戶曉的歌曲紅極一時，極大地促進了新思想的發展。

2 《茶山情歌》的價值分析

2.1 藝術價值

《茶山情歌》不同于一般的民歌，其是在生活氣息極為濃厚的環境下產生的，不僅表達了茶農們生活的艱辛也闡釋了茶農的勞作之樂。一般來說，《茶山情歌》的風格較為獨特，每一句歌詞往往是由七個字組成，并旋律循環重復，歌詞詞尾講究韻律。例如，《茶山情歌》中“茶樹發芽遍山青，我想妹妹到如今”和“叫聲情妹你放心”它們有相同的韻腳“in”。這里講述了哥哥妹妹的相思之苦，也為后文勇敢沖破禁錮的表白展開奠定了情感基礎。因此，《茶山情歌》大多寄寓著茶人的深沉情感，或表達對美好愛愛情的向往或表達對情人的思念之情，其慣用直抒胸臆的手法直白地表達其心中的熱切與誠摯。此外，《茶山情歌》源于云南民歌，其加進使用口語化的俗語，頗具地方特色。例如，“啊…呦…呀”這些語氣詞的使用在無形中使得《茶山情歌》的演唱方式更加富于變化。

2.2 社會價值

《茶山情歌》作為一種藝術形式，其大多是以生活為原型創作而成，可以反映當時茶人的生活狀況以及勞作情景。從這一角度來說，研究不同時期的《茶山情歌》可以了解不同時期的社會狀況以及民風茶俗。唐朝作為我國茶文化的始祖，其在文化藝術上的反映則是通俗化的茶歌，唐朝的《茶山情歌》則深受唐詩的影響，對于律的追求較為嚴苛，大多以茶葉的不同形態為比表達茶農們豐收的欣喜。宋朝是我國古代經濟的巔峰，其文化藝術也異常繁盛，時下的《茶山情歌》則是以表現茶農們的情感生活為主，通過口口相傳將茶業經濟的發展與茶人的辛勤相聯系，以藝術化的形式推動茶業經濟愈發繁榮。明清作為我國封建社會的末期，其從茶葉經濟也一度極其繁茂，并且在此背景下涌現了繁多的《茶山情歌》，這一時期茶葉成為了茶人情感表達的載體，反映社會現實描述生活之艱表達愛意，以不同的詞曲將茶人的真實狀況呈現在大眾眼前。聶耳的《茶山情歌》產生于二十世紀三十年代，結合我國當時的國情反映了人們想沖破封建禮教的思想，沖破束縛，向往自由民主的婚姻生活。所以《茶山情歌》著有深厚的歷史價值和社會意義。

3 《茶山情歌》的音樂表現

3.1 音樂體裁

茶山情歌是傳統茶文化聲樂藝術的集大成者，其在幾千年的積淀中隨著茶文化的成長而愈益藝術化，其音樂表現手法以及音樂表現魅力也朝著多元化邁進。雖然其歌詞內容是多變的，其題材所涉及的內容也較多，但總的來說其音樂體裁只有兩種。一種是以抒情狀物為主，音調高昂、音域寬廣、旋律悠長，通常是表達某種特殊的情感，也被稱為抒情調。而由于地域的不同這類音樂體裁所對應的音調也有所差異，川南一帶稱為“高山音”、廣西則將其叫作“果林歌”。另一種音樂體裁是以陳詞敘事為主，其音域較窄、旋律平緩、節奏自由，一首《茶山情歌》往往只闡述某件事或某種現象，因而又稱其為“敘事調”。而這兩種音樂體裁遵循的都是即興配唱，“以腔從詞”是其最基本的創作原則，也就是說先有旋律曲調后有文字歌詞。盡管聶耳的這首作品，是在原有歌詞的基礎上配上旋律，并非茶人可以根據旋律而順勢隨意填詞，只要韻腳和諧意境一致即可。因此，從某種程度上而言，無論《茶山情歌》如何變化，其音樂體裁始終都是固定一成不變的。而從內容與音律上來看，這首《茶山情歌》的音樂體裁可以稱為抒情調。

3.2 演唱分析

這首歌曲音域從小字一組e到小字二組的g，旋律起伏看似不大，適合中高等程度的歌者演唱。歌曲一開頭就出現高音g，起音不好唱，反復多次出現該音，提高了演唱難度，這要求演唱者有一定的歌唱功底，高位置聲音統一。該作品旋律簡單易學，但是在演唱力度方面要有明顯的對比：每段的首尾都要是較強的開始和較弱的結束，一唱一和的形式使得歌曲生動自然。例如演唱到“只怕堂上二爹娘”一句，旋律走向下行，力度減弱，情感中帶著無奈和懼怕，這時氣息不能松仍要托??；緊接著“叫聲情妹你放心”一句，要用中強的力度來演唱，一是為回答問題二是堅定與妹相相廝守的決心；同時演唱速度要緊湊帶上情感表達出來，會使歌曲飽滿有料。這首歌曲以茶山為背景，表達青年男女的愛慕情意。演唱時，在咬字吐字方面做到清晰，延長字腹及時歸韻，例如歌詞中的尾字“腸”、“張”、“黃”、“郎”、“娘”字中韻母都是“iang”屬于“十三轍”中的江陽轍，演唱時特別注意把字尾唱清楚，嘴張開氣息頂住，吐字歸韻；同時在字尾處的延長記號的標注，增加了歌曲的演唱難度，氣息一定要保持住，把握歌曲的韻味所在?！拔逅摹毙挛幕\動時期，人們對封建制度的不滿，對自由的渴望，在歌曲里淋漓盡致的表達了出來。從“只怕二爹娘”到“不怕爹娘不承應”，最后“奴便自己做主張，但愿地久與天長”?！恫枭角楦琛肥锹櫠甏鷦撟鞯囊皇變炐愕乃囆g歌曲，反映了社會歷史有一定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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