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亞會
(325600 浙江喬泰律師事務所 浙江 樂清)
信息時代下,“公民個人信息”的經濟價值與商業價值逐漸體現,“公民個人信息”的泄露現象日益嚴峻,而當前尚未形成強有力的刑法保護機制,為此就有必要重新討論“公民個人信息”的權利屬性,并在此基礎上,探討更加全面的刑法保護思路。
(1)具體人格權屬性,法律對于個人信息的保護,主要是針對個人信息所牽涉到的人格利益,具體人格權屬性及法律保護,首先表現為隱私權,我國早在2009年就出臺《中華人民共和國侵權責任法》,對隱私權等民事權利加以列舉與明確。隱私權被視為保障人格權的邏輯前提,但同時也導致個人信息的人格權屬性與隱私權混同;
(2)一般人格權屬性,“公民個人信息”絕不僅僅包括其隱私信息,“公民個人信息”所牽涉到的人格利益內容范圍非常大,對于人格利益的侵害方式也表現為多種形式,不僅表現為對隱私權的侵犯,還包括肖像權、姓名權、名譽權或者存在對于個人信息支配權的侵犯等,“公民個人信息”保護范圍之廣,已經超出了傳統概念上的人格權保護。但同時,隱私權本身就存在一定的模糊性,而是否應當基于“公民個人信息”所產生的經濟價值而賦予其財產權屬性也存在一定爭議。
以傳統民法為視角,財產權與個人信息之間存在堅實的壁壘,但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高速發展的大環境下,社會經濟活動范圍擴張,信息時代到來,一定程度上,人格權成為獲取經濟利益的一種商品,具備一定的商業價值。例如,整合“公民個人信息”,形成資料庫,并基于公民的消費情況與興趣所在,向公民推送相應的銷售信息等,這種情況下,人格權及財產權之間的交集不斷增加,個人權利逐漸向相對性的方向發展,即在特定時刻,“公民個人信息”同時兼具人格權及財產權屬性。在信息技術高度發展的今天,人們的個人信息已經與網絡環境無法脫離,由于“公民個人信息”泄露而導致財產損失的案件不勝枚舉,這也是“公民個人信息”財產權屬性的重要表現。但這一權利屬性也存在爭議,即如果過度強調“公民個人信息”的商業價值,是否就是一種對于個人信息的侵犯。
在信息時代,“公民個人信息”兼具多種權利屬性,但每一種權利屬性又會給“公民個人信息”的權利屬性帶來一定的爭議,為此可以向“公民個人信息”賦予個人信息權屬性。首先,向其賦予個人信息權屬性,是基于人格權及財產權屬性都無法全面解釋“公民個人信息”權利屬性的顯示需求;其次,信息權屬性的提出,也是對當前“公民個人信息”保護法律體系的一種補充。人格權及財產權無法完全解釋“公民個人信息”權利屬性的情況下,“公民個人信息”的保護存在漏洞,盡管采取了“刑先民后”的保護機制,進一步擴大對公民個人信息的保護半徑,但也存在放縱信息侵犯的現象,針對這種現象,我國已經出臺的《個人信息保護法》(專家建議稿),加快制定《個人信息保護法》來確保“公民個人信息”保護的有效性,已經成為大勢所趨,就需要對“公民個人信息”的信息權屬性加以明確。
由于“公民個人信息”權利屬性的不明確,當前對于“公民個人信息”的刑法保護思路也存在一定的弊端與不足。目前對于“公民個人信息”的保護,依舊是基于隱私權的保護模式,將其作為對公民人身權及民主權的侵犯,法規體系中對于侵犯隱私權的定義,還局限在對郵件與電報的私自拆閱、藏匿與毀壞行為,法律意義上對于侵犯“公民個人信息”的行為還局限于對公民隱私信息的侵犯與危害,導致“公民個人信息”權利屬性的確定纏夾不清,也會對“公民個人信息”的法律保護造成影響。另外,針對“公民個人信息”的保護,一直以來都采取隱私權保護模式,對于個人信息的財產權有所忽略,缺少信息保護的全面性,而我國的《個人信息保護法》的制定還有待推進,出于保護“公民個人信息”的考量,我國將信息保護納入了刑法范疇,包括《刑法修正案(七)》及《刑法修正案(九)》中,都有所涉獵,又以司法解釋的方式,擴大“公民個人信息”的具體內容,以刑法來保護“公民個人信息”。
基于“信息權屬性”的“公民個人信息”刑法保護,需要將個人信息權作為基礎,不斷擴大“公民個人信息”主體范疇,以及侵犯“公民個人信息”行為主體的規模,同時,也應當對侵犯“公民個人信息”的具體信息類型加以明確、細化與分類。出于保障“公民個人信息”保護的考量,需基于“公民個人信息”的發展與變化,對刑法保護思路加以完善。
首先,將個人信息權作為基礎,明確“公民個人信息”保護的權利屬性,并采取相應的保護模式,突出“公民個人信息”同時具備的財產權與人格權的屬性,以保證對“公民個人信息”保護的全面性;其次,以往由于“公民個人信息”法律保護的缺失,一直采用“刑先民后”的保護模式,在出臺相應的《個人信息保護法》之后,應當與民法及刑法中的相應規定,共同形成保護“公民個人信息”的法律條款,并采取“民先刑后”的保護模式,全面保障“公民個人信息”不受侵犯。
針對當前“公民個人信息”權利屬性不明確的現象,首先應當對“公民個人信息”的人格權及財產權屬性有明確的認知,并向其賦予一種“個人信息權”的權利屬性,基于這一權利屬性,推動《個人信息保護法》的立法,將“刑先民后”的保護模式調整為“民先刑后”的保護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