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霞
(571127 海南師范大學 海南 海口)
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知識產權保護是一種法律保護模式,已經被眾多的研究人員所討論。在非物質文化遺產知識產權保護中,涉及到了知識產權法對非物質文化遺產這種特殊事物的法律調控,所以,必須要對其中存在著的利益沖突進行詳細的分析,并進行協調方案的設定。
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權利人是非遺的創造者,依照現代知識產權法中的理念,理應享有創造者的財產所有人的地位。其應當享有的權利包括以下兩點:第一,文化多樣性的保護利益;第二,物質方面的利益。
作為文化的最典型體現,非物質文化遺產具有著流動性,所以非物質文化的保護并不能與社會公眾相隔離。所以,社會公眾在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中也有著認識、了解、參與、共享的權利。
當社會公眾在對非物質文化遺產進行利用時,非遺權利人與社會公眾的利益沖突就凸顯了出來。這種利益沖突通常表現是創造者擁有的署名權、禁止篡改、物質利益獲得等的權利。例如,在“烏蘇里船歌案”中,由于《烏蘇里船歌》中融合了赫哲族民歌的元素,而中央電視臺和郭頌并沒有尊重他們的署名權,所以赫哲族鄉政府就對其進行了起訴。法院最終判決中央電視臺與郭頌敗訴。
在對非遺權利人與社會公眾的利益沖突進行協調時,要對兩放的權益都進行尊重。在《著作權法》中,強調了非遺權利人的利益應當受到保護,但是也不能限制社會公眾的合理使用,同時,這種合理使用要有一個限度[1]。這種“合理使用”的限度在“烏蘇里船歌案”的判決中進行了體現。該案的法院判決書中指出,對于民間文學藝術的保護,要在禁止歪曲以及濫用的前提下,鼓勵進行合理開發及利用,使其得到有效的傳承,但是在進行在創作時,必須要標明出處。
由上述分析能夠看出,非遺權利人享有精神以及物質兩方面的利益,而社會公眾享有自由利用的利益,但是,這些利益都要在“不歪曲、非商業”的原則下利用。
對于發達國家與發展中國家的非遺知識產權利益沖突的理解要從兩個方面進行:第一,非物質文化遺產與知識產權之間的關系。在現代知識產權的客體中,例如商標、專利、著作權、地理標志、植物新品種等,都與非遺有著密切的聯系。所以,非遺與知識產權之間的聯系十分緊密。第二,由于非遺資源較為豐富的國家往往是發展中國家,所以,以跨國公司為代表的現代企業集團,會將這些資源轉變成能夠重新開發的知識產權,并從中賺取高額的利潤[2]。例如,“生物剽竊”就是最為典型的發達國家與發展中國家的非遺知識產權利益沖突表現。
在進行發達國家與發展中國家的非遺知識產權利益沖突協調中,需要認識到這種利益沖突本質上也是非遺權利人以及社會公眾之間的利益沖突,只是在解決這樣的沖突時,必須要注意到國際化的因素。例如,在進行“生物剽竊”問題的利益協調中,可以依照聯合國發布的《生物多樣性公約》中的相關規定進行解決。在該公約中,提出了“知情同意、惠益分享”的原則,強調了非遺利用者在對非遺資源進行開發時,必須要征得非遺權利人的同意,且與非遺權利人共享物質權利。
在同一個非遺項目上,有可能存在著多個不同的主體,這些主體往往不在同一個區域,但是卻共享一項或是相似的非遺項目,導致了非遺亞群體權利人之間的利益沖突。例如,“泥人張”的北京與天津之爭就是一個較為典型的非遺亞群體權利人之間的利益沖突的案例。天津泥人張以“侵犯姓名權”以及“不正當競爭”的名義對北京泥人張進行了起訴,最終判定原告勝訴。我國的文化經過了長期的發展與融合,所以在我國境內、我國與鄰國之間都存在著非遺之爭。
在進行非遺亞群體權利人之間的利益沖突的協調中,要認識到這種沖突是一種同向的利益沖突,所以要堅持“合作優于競爭”的理念進行協調。例如,可以使用共同申報的方式對非遺亞群體權利人之間的利益沖突進行協調。2008年,我國與蒙古國就“蒙古族長調民歌”這一非遺資源就進行了共同申報,實現了非遺資源共同享有、共同開發,避免了非遺資源的惡性競爭。
綜上所述,非物質文化遺產知識產權保護中存在著多種利益的沖突,主要體現在非遺權利人與社會公眾的利益沖突、發達國家與發展中國家的利益沖突、非遺亞群體權利人之間的利益沖突,通過設置合理使用限度、堅持“知情同意、惠益分享”的原則、實施共同申報,能夠對這些利益沖突進行協調,更好的保護了非遺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