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蘇萍 劉錦城
(314001 嘉興學院南湖學院 浙江 嘉興)
文化可以將其分為“文”和“化”兩個字,漫漫歷史長河中,經歷了從各自為詞到組成“文化”一詞的過程,雖然它的內涵隨著時間推移不斷被擴展,但是含義也從精神現象擴展到人類創造行為與成果。在《周易·系辭下》中曰:“物相雜,故曰文。”所以文是有斑紋相雜的物的意思,可以引申為有匯聚思考的文書典籍、語言文辭、德行道義、禮樂制度等。“化”義為變化,像理工類的化學變化是在于其性態與性質的轉化。回歸到“化”,是“文”的教化功能的體現。在《易·賁卦》說“(剛柔交錯),天文也。文明以止,人文也。關乎天文,以察時變;關乎人文,以化成天下。”可見戰國時期已有文化一詞的連用,來詮釋教化之義。
中國傳統文化中文有文學藝術、文字典籍、宗教禮俗、選舉職官、學校教育、科學技術等表層內容,而隨著時間推移,逐漸化為具有內在發展動力的體系,并在人類活動中逐漸展開。而法制史正是如此而來。
古代禮俗對法制影響非常大。禮俗范圍十分廣泛,大到政治體制、經濟活動、軍事行動,小到民間人們的衣食住行、言談舉止、民事糾紛調節等。早在秦漢之際,“鄉”中鄉官里的設置“三老”來負責調解民間的糾紛,專門的調解組織的設置讓民間繁冗的民事糾紛問題得以緩解,后來“三老”在明清時期演變為“申明亭”,專門調解民間糾紛,只有糾紛不可緩解時方可到衙門起訴。所以可以此來對比西方法制建設,在西方民間的思想中,法律至上觀念已經深入人心,訴訟是一種維權的訴求,但是矛盾發生的多且雜,會出現司法資源浪費的現象,而中國歷史上的由“三老”演變為“申明亭”的古代調解制度對法制建設作用是顯而易見的。
漢字作為方塊字,有其方圓大國之表現、象形文字的自然形態、再有字正腔圓的語調、外型上遵循著自然法則的美,而我們從古至今也如此用它來表述我們的精神思想。然而,不同的字在不同的語境中有不同的意義,在秦始皇統一漢字前,國學瑰寶《詩經》中的文字意境雖美但是卻是文字獄的開頭——盡管史料沒有證實;再到《漢書》明確記載西漢楊惲因在《報孫會宗書》中犀利指出漢宣帝不賢明而被腰斬。文字本來就是簡單意思的標志,但是文字與文字之間有了邏輯上的聯系而讓文字不再簡單,而中國古代法律散發的血腥味在于此,也在于“平常”的文章中,文字獄表現了不可道明的特權與文字的血腥味道。古代歷朝歷代都有文字獄,文字獄從官員到平民百姓,波及范圍十分廣泛。雖然有人認為明朝文字獄是為了削權和政治目的的實現,但是在專制的陰霾下,明朝的文字獄是實實在在存在的,政治當權者不可否認也必須承認了自己的錯誤,但不代表確實接受他人的評價。清代文字獄發展到高峰,其原因還是因有了明朝文字獄的基礎,都是高度專制的產物,文化隨政治也風起云涌,君主獨斷隨意定罪的法也血腥的橫加在使用這些文字的人們的身上,事實上只是階級不同而已,一個維護封建君主專制,另一個是被專制統治的對象罷了。古代法律制度對民眾思想控制極為嚴格,中華文化博大精深,一個方塊字有著不一樣的意義,在現實生活中運用也被疊加了多種想法,在不同環境下有不同的釋義,但是人的思想是自由的,軀殼可以被束縛,思想卻不會。
教育的作用不可忽視,西周時代“六藝教育”以禮樂教育為其核心和基礎,某些程度上是儒家教育思想的萌芽。再發展到春秋戰國時期,時代劇變,百家爭鳴,私學設立,擴大了教學對象。西漢時期興辦太學,令天下郡國設立學校,地方教育系統初步建立。再到隋唐科舉制度的建立,進一步推動教育事業發展,一套完整的科學的中央從地方選拔人才的制度建立起來,較為科學的選拔官員。宋代理學的發展進一步優化教育,明清時期加強了科舉八股取士,這時觀全世界,科技在發展,而明清八股取士則壓抑了思想的發展。古代教育制度歸根到底是為皇權政治服務的,愚化、奴化,雖然教育在春秋戰國時期有了私學,但是畢竟教育還是貴族士人之類的活動,少有民間窮苦百姓的子女入學,所以嚴刑峻法的制定對被壓迫的民眾是極為不利,當時還分為三六九等以及特權階層等。受害最大的卻不是最需要保護的。選上榜的大部分卻是長期浸淫在所謂官學文本中的,到后來八股取士,官員只懂禮法而不懂各種實用的知識,與實際生產脫節,與時代發展脫節。
在選官后,律起于朝臣,但決策于皇帝,古代法律服從且有利于統治階級君主,人們被動的接受法律,也不知道法律的具體規定,法律是具有神秘色彩的,這其實就是人治的社會。禮法結合的特點是與教育息息相關的在儒家的外衣下披著內里是法家的刑罰,使得中國古代法律有著維護君主特權的血腥暴力。
哲學被分為多種流派而馬克思主義只是其中之一,哲學是浩瀚的,思想是無邊的,人有多久可以延續,思想就可以發展到何時。在我眼里歷史是偶然的,漢朝以儒家為主流思想是董仲舒偶然的被君主所重視,后來為了教化作用而一直獨尊儒術,其地位也在不斷吸收法家思想中得以加強,外儒內法并不鮮見,甚至貫徹的很徹底,法家嚴刑峻罰在中國古代法制史中在封建時代一直存在。人治的隨意性很明顯,民眾不知道法律是什么,公布的法律也是由君主隨意修改定斷的。再回到近現代,人們吸收西方法制觀念,法律至上的思想在慢慢被接受,但是“自由”的民主并沒有完整體現。正是因為我們長期受古代儒家思想文化的影響,我們面對欺凌壓迫仍會選擇私下解決。所謂“人情社會”就是不選擇走司法程序,追求自己的權利。法制與法治是有很明顯的區別,兩者存在相互依存的關系,但是我們法制建設中的完備的法律體系仍有待完善,像向高校索取賠償之事,高校是為年輕人進行高等教育的場所,學校本沒有義務來賠償,而民眾家長很自然的認為學校有義務來為此負責任,學校也出于補償心理會賠償,這會蠶食法治的基礎。民眾不懂法,可高校和社會可以去引導,但是令人茫然的是,大家把人情的放在高于法制的基礎上。我們回首一下這何嘗不是古代思想文化的作用!人們心理習慣上并沒有完全依靠法律、訴求于法律,遵循法律的思想是需要長達幾代人去改變的。從鴉片戰爭打開中國的國門到1949年后的新中國,我們已經進步不少了,但是法治的土壤還沒有培育完全,我們的法制史不光是歷史上的從夏開始的皋陶之刑的詮釋,更是人們思想觀念的從人治到法治,乃至將來有更文明法律制度的產生和發展歷程。
法制是法治的基礎,這是不可忽視的,法制要求人人平等,法律至上,還需要有完備的法律體系等要求,文明的社會里我們的法制工作也要不斷進步,從立法到司法到執法和守法,每一環都有不可替代的法治建設內容。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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