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成年人犯罪雙向保護問題研究*
——以解放區檢察院辦理未成年人犯罪案件的實踐為切入點

漆澤民 趙海燕

河南省焦作市解放區人民檢察院，河南 焦作 454000

近年來，未成年人犯罪問題日益嚴重，雙向保護原則，對降低未成年人的重新犯罪率起到了較大的作用。但是，近年來隨著未成年犯罪率的上升，我們在貫徹雙向保護原則方面與法治發達國家和地區相比還存在著許多不足。如，在觀念和情感上，報應刑思想仍占上風，法律法規銜接方面的存在不足，這在某種程度上使雙向保護原則中的保護未成年犯罪人為主，兼顧保護社會利益的理念，仍然得不到有效的貫徹與落實。本文筆者從解放區檢察院的辦理未成年人犯罪案件的實踐出發，就對未成年人犯罪雙向保護運行方面存在問題及預防措施談幾點建議。

一、存在問題

(一)對未成年人保護和嚴懲犯罪之間應當如何權衡，雙向保護不好把握

自員額制改革以來，解放區檢察院院未檢辦案組辦理未成年人犯罪案件中提請批準逮捕案件10案13人，其中涉及罪名分別為：非法拘禁罪、強奸罪、詐騙罪、盜竊罪、強迫賣淫罪、搶劫罪、偽證罪；其中決定不予批準逮捕3人，涉及罪名為非法拘禁罪、強奸罪、搶劫罪，1人為無逮捕必要，2人事實不清不予批準逮捕。批準逮捕后，因為證據發生變化，啟動羈押必要性審查程序后釋放2人。移送審查起訴案件：10案13人，目前已起訴8案11人，已判決9人。受理的審查起訴案件中，我院通知解放區法律援助中心為沒有聘請律師的12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提供法律援助(另一人家人為其已經聘請辯護人)。對未成年人保護和嚴懲犯罪之間難于權衡和把握，雙向保護原則受到限制。

(二)對未成年被害人保護急需引起關注

從司法實踐看，未成年人犯罪案件的受害人多數也是未成年人。因此，防止保護失衡帶來的弊端，急需引起關注。對未成年被害人的保護：第一，救濟渠道匱乏。未成年被害人主要依靠未成年犯罪人的賠償，這些人一旦拒不賠償，或無賠償能力，被害人就沒有辦法得到賠償。第二，救濟種類稀少。一方面未造成物質損失的，被害人無權提出賠償。另一方面，未成年人無法得到心理和精神康復治療。

(三)犯罪記錄封存制度與我國不少法律法規相沖突

去年以來解放區檢察院未檢辦案組辦理移送審查起訴案件10案13人，目前，起訴8案11人，已判決9人。共開展社會調查13人，犯罪記錄封存9人，對未成年被告人，不公開審理9人，涉及未成年人的刑事案件，均實行不公開審理。通知有關組織代表到場1人，該院辦理的一起案件，趙某某系父母抱養，但在趙某某小的時候養父母即外出打工，趙某某系其爺爺奶奶撫養長大，與其養父母關系本不親近。后其養父母與其爺爺奶奶之間又產生矛盾，導致趙某某與父母之間隔閡日益增大，在與其養父母多次聯系后均不愿前往，明確表明不愿再管趙某某，后電話亦無法接通。且趙某某系河南臺前縣人，于是，承辦人通知了相關社區的代表到場進行監督，同時對趙某某的犯罪行為進行了一定程度的教育。

二、檢察機關未成年人犯罪雙向保護工作的創新舉措

(一)堅持創新工作理念

一是特殊化保護理念。辦案中，樹立“未成年人利益最大化”理念。二是全程化保護理念。檢察官辦案的每個環節，均從保護未成年人權益出發，堅持寓教于審。例如，犯罪嫌疑人賀某某尚未取得初中畢業證書即離開學校，到焦作市某酒店及酒吧打工，后在酒店上班期間與同事言語間發生矛盾，遂前往打工的酒吧，糾集酒吧的四名客人與其一起對被害人實施毆打。實施毆打后，賀某某在四名客人的提議下，再次將被害人約出實施毆打并索要財物，當場強行按壓被害人手指在手機上進行指紋支付。后因那四人要再次找被害人索要手機，賀某某擔心事態過于嚴重無法收場，而暗中提醒被害人從而阻止了被害人的財物進一步收到損失。案件提請批準逮捕后，未檢組辦案人對賀某某進行了提訊，賀某某的認罪態度較好，在安排其與父親進行親情會見的時候，賀某某首先關心的是家里的母親和弟弟，在會見結束時，郝某某緊緊抓住鐵欄失聲痛哭，向父親哭喊不愿回去。提訊結束后，辦案人對郝某某的父親進行了詢問，了解到其家庭具有監管條件，且在案發后實際已經對被害人進行了一定的賠償，但是被害人并沒有出具收條等手續。在了解情況后，辦案人積極督促偵查機關對賠償情況進行核實，并對雙方進行調解，最終郝某某取得了被害人的諒解，我院根據郝某某的認罪態度、家庭監管條件等情況對其做出了不予批準逮捕的決定。

(二)未成年被害人的保護和救濟

一是相關立法專門化。制定刑事被害人保護法。二是刑事處罰重刑化。三是法律援助適用范圍擴大化。四是精神損害賠償法定化。五是建立促進賠償機制。六是，建立國家補償制度。例如，解放區檢察院辦理的犯罪嫌疑人范某某、邵某某、馮某某、王某某等人涉嫌強迫賣淫案：犯罪嫌疑人范某某、邵某某等人與被害人郝某某(15歲)同在某KTV當陪唱小姐，后被害人郝某某離開KTV不再去上班。在郝某某沒有離開KTV時，犯罪嫌疑人范某某等人與郝某某之間產生了一些小矛盾，范某某等6人遂預謀到郝某某家中將其騙出并教訓她，后KTV經理王某某提出將郝某某帶至KTV強迫其賣淫，范某某等人同意后，同案人劉某某找來犯罪嫌疑人馮某某(17歲)、王某某(17歲)，一行8人來到郝某某居住的博愛縣某村從家中將郝某某騙出后，6名女生對郝某某實施毆打并要求其到焦作市賣淫，郝某某被毆打后被迫同意。幾人回到市區后與王某某聯系將郝某某帶至某KTV并由王某某安排郝某某賣淫的事宜，后因為郝某某大年來例假而未實施。期間為達到讓郝某某賣淫的目的，王某某等人購買避孕藥讓郝某某服下，以促使郝某某例假結束。該案提請我院批準逮捕后，因為被害人也系未成年人，且后果較為嚴重，因此我院對幾名犯罪嫌疑人均做出了批準逮捕的決定。之后，我院未檢辦案組辦案人出于挽救、教育等目的，積極促使馮某某、王某某的家人對被害人進行了賠償，取得了被害人及家屬的諒解，我院未檢組辦案人及時啟動羈押必要性審查程序，對兩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建議辦案機關變更強制措施，從而達到教育、感化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目的。

(三)完善雙向保護的制度

1、健全工作機構。基層檢察院在偵查監督科、公訴科之外，建立相對獨立且平行的未成年人案件刑事檢察專門機構，是落實雙向保護的基礎。解放區人民檢察院已經成立了未檢辦，并與2018年5月31日上午，解放區人民檢察院成立了“未成年人社區矯正工作室”。2、開展刑事和解。刑事和解不僅是化解矛盾的重要方式，而且是未成年被害人權益保障得以實現的基本途徑，也是加害人認罪悔罪、自覺承擔責任、減輕和消除犯罪危害的直接體現。3、加強協調配合。對于開展雙向保護的案件，不僅需要公檢法之間加強協調配合，也需要政法機關與人民調解機構、社會治安綜合治理機構、有關社區之間加強協調配合。4、完善國家救助。由國家對受害人提供補償性救助。5、社會自愿捐款募。

(四)協調法律制度之間的沖突

犯罪記錄封存制度，在使用時容易與其他法律制度發生沖突，采取上位法優于下位法、新法優于舊的原則，我國《刑法》屬于基本法，《教師法》、《公務員法》等法律、使用中與犯罪記錄封存制度相沖突的地方，尤其是對未成年人上學、就業、入伍等方面的內容，應予以修改或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