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務犯罪的心理成因與防范對策

陳威儀

北京外國語大學法學院，北京 100089

公職人員利用其職務便利和掌握的權利，為了滿足自身的欲望和訴求對國家利益和社會公共利益造成了損害。職務犯罪直接利用國家權力破壞社會秩序，嚴重妨礙了職務職能的有效發揮，對社會風氣具有巨大的腐蝕性。[1]近年來社會主義經濟建設取得巨大成果，社會經濟文化科技不斷進行著更新，與此同時職務犯罪隨著外來腐朽思想的侵入，在不良誘因影響下其呈現出一定地擴散趨勢，犯罪主體本身的身份所具有的主導特點并對社會上的其他犯罪有著一定的推動和催化作用，例如形成犯罪組織黑社會性質組織等的政治庇護等。職務犯罪所帶來的貪污腐敗等問題對國家權利的正常運行造成了極其嚴重的負面影響，由于受犯罪主體身份的限制，公職人員在社會公眾面前代表了一定的國家形象，如果這種權力因素在經濟運行領域的影響逐漸加深，甚至出現頻發犯罪的情形，那么這將會對社會公共利益造成非常嚴重的損害，國家的對內形象也會因此大打折扣。

因此迫切地需要對這一日趨嚴重的社會犯罪問題進行矯正，當前職務犯罪的預防措施過于口頭化，就預防談預防缺乏行之有效的具體指導性建議，忽略了檢察機關作為國家司法機關在打擊職務犯罪的重要作用，片面強調了監督體制構建的作用。并且不能強調以強化打擊來作為預防措施，物質決定意識，有什么樣的社會發展水平就會存在什么樣的社會問題，這類問題的存在具有客觀性，犯罪預防的核心在于預防體系的構建，職務犯罪也同樣如此，需要構建出一個以心理防御為基礎，凈化外部社會環境和加強監督防控機制為重要手段，強化檢察機關的職務犯罪偵查與領導職能為核心的職務犯罪預防體系。

一、職務犯罪的特點

(一)犯罪主體年齡逐漸偏向年輕化

由于受到實際產出應該大于成本投入心理的影響，年輕的公職人員進入崗位后便會思考自己如何才能盡快賺回成本，但是受到自身資歷的限制工資水平不會很快地達到理想水平，金錢的欲望就會逐漸演變成犯罪心理并且會想方設法地通過自身所掌控的權力來實現自己的目標滿足自己的欲望。

(二)犯罪隱蔽，案件偵查難度大

職務犯罪主體的身份決定了這類犯罪大致的性質，公職人員普遍都是高智商高學歷的人員擔任的，要讓他們做出與自身智商不相匹配的事情是很困難的。職務犯罪是智能型高隱密型犯罪，職務犯罪偵查較之普通犯罪偵查，具有案件一般不會自行暴露，偵查記錄一般是由人查事物證少而言詞證據和書證地位突出、犯罪嫌疑人反偵查能力強、外界干擾大和證據收集、固定難等特點。[2]

(三)向有組織犯罪過渡的趨勢明顯

隨著打擊職務犯罪工作體系的逐漸完善，預防與打擊犯罪工作的逐漸深入，公職人員個體根據經驗總結出個人犯罪的困難性，由于害怕刑事打擊和希望分擔罪責，也傾向于形成犯罪組織通過共同利益鏈條的捆綁來提高作案的效率，減輕其實施犯罪的心理焦慮感并且被發現后可以共同分擔實施犯罪所應承擔的罪責，籍此減少犯罪成本提高犯罪收益。

(四)犯罪類型集中，多為大案要案

職務犯罪所包含的犯罪類型有很多，在當中以貪污罪受賄罪等以經濟類犯罪為主的罪行。并且當前受賄的方式較之傳統的受賄方式呈現出“正常化”的趨勢，通過收受交易差價、股份分紅、投資收益等形式收受賄賂較為普遍，其他關于國家機關工作人員的罪行較之比例較少。這就是職務犯罪具有極強的金錢色彩的典型體現。并且相當一部分的職務犯罪在案發后牽扯出很強的共同利益鏈，并且順著官職的大小逐級上升。

二、職務犯罪心理的形成原因

誘發公職人員利用其職務便利實施犯罪活動的心理因素是多種多樣的，最主要的原因是其對掌握和行使的權力沒有清醒的認識，即他們沒有意識到自身所掌握的公權力的作用，反而讓其成為自身牟取非法利益的工具。

(一)社會主義經濟建設取得巨大成果

隨著改革開放的不斷深入，社會主義經濟發展水平不斷提高，經濟類犯罪的出現領域逐漸滲透到公職人員群體。趁機借此機會想要發一筆橫財的人不在少數，甚至包括了公職人員群體。其利用自身職務便利進行職務犯罪，秘密攫取社會公共利益，并且通過各種手段填補其犯罪的漏洞。

(二)缺乏對外界不良誘惑的抵抗能力

職務犯罪的公職人員由于自身素質低下在利益誘惑面前缺乏思考和抵制能力不能清醒地認識到掌握的權力的用途和自身作為公職人員代表的是國家形象，反而將其作為自身的斂財工具為自己牟取非法利益，給國家社會公共利益造成了巨大的損害。

(三)僥幸心理與共同利益鏈的形成

個體犯罪情形產生后由于沒有及時受到刑罰的懲罰就會逐漸對自身的犯罪行為產生僥幸心理，即知道自身的犯罪行為會在將來的某一不確定時間被發現，只是在無限地接近這個時刻，公職人員職務犯罪的僥幸心理也與此類似。同時僥幸心理是強化職務犯罪心理的一個重要誘因，一次又一次地作案成功會導致犯罪的性質越來越嚴重造成嚴重后果。

并且當前社會中有組織犯罪猖獗，各種犯罪組織為謀求自身的安穩而尋求各種政治勢力的庇護，國家公職人員毫無疑問成為了其首要的選擇。犯罪組織通過各種經濟關系腐蝕國家公職人員，將自身的利益與其相捆綁形成共同的利益鏈條。

(四)監管體系的缺失

針對職務犯罪的監管體系缺失是導致公職人員肆無忌憚的一個重要原因。檢察機關作為打擊職務犯罪的司法主體，其地位和職能并不突出，與紀委監察、審計、法院等機關工作存在重合，導致司法工作效率不高，調查取證時效過長，甚至工作的開展受到了一定的制約。

同時當前社會監督也存在著較大的問題，以下監上、以民監官與以無監有等監督體制的現狀是導致對公職人員監督效率低下的幾個重要原因。這樣的話，這種監督體系使得監督成為一種形式上的象征，監而不管不僅是對公職人員職務犯罪的縱容，并且從一定程度上對其犯罪心理形成了正強化。

三、當前職務犯罪預防體制的不足

職務犯罪對我國社會主義社會秩序的危害是不言而喻的，對我國公職隊伍的清廉和純潔的影響也是非常巨大的。[3]而職務犯罪的預防工作的開展是艱難的，僅僅建立健全職務監督體制的一項工作是不夠的。事物的發展是內因和外因共同作用的結果，內因起決定作用，因此急切地需要從公職人員自身加強不良誘惑的抵抗能力，不為一己私利損害社會利益。

而當前社會預防職務犯罪的途徑也存在多樣化趨勢，但這些措施的效果并不明顯，并且它們是從多角度提出的，相較而言過于散亂，大多各自為政缺乏行之有效的核心。我國反職務犯罪的實踐按照懲治與預防并重的方針已經形成了具有中國特色的綜合治理模式，但是隨著國家政治、經濟體制改革的逐步加深與民主憲政意識的日益覺醒，該治理模式還存在著諸多不足，與國際社會的標準還存在一定差距。[4]社會存在決定社會意識，預防和打擊職務犯罪的指導思想和具體措施應與時俱進，并且有效結合當下的職務犯罪情況特點避免預防和打擊職務犯罪總是落后于職務犯罪的發展速度和規模，使其能夠很好地針對當前社會的犯罪現狀作出相應且及時的調整。若非如此構建職務犯罪的預防機制也就成了一句空話。

預防職務犯罪首要的是建立職務犯罪的預防體系：通過制度的梳理與整合建立綜合配套的制度體系；通過制度的創新與發展增強制度的科學性實用性；通過責任追究來維護制度，強化制度的執行力度；建立長效機制加大制度落實的督查力度；增強制度教育的效果夯實制度落實的思想基礎。[5]預防職務犯罪制度體系的建立首先應具有極好的時代適應性，能根據政治經濟改革深入的重點不同而及時調整盡可能地預防職務犯罪；其次應具有較強的個體針對性，鑒于職務犯罪類型的多樣性和個人心理因素的差異性這種制度體系的建立可以根據不同類型的職務犯罪調節不同類型人群的心理，使其對于預防任何類型的職務犯罪都是適用的；最后職務犯罪預防體系需要具有一定的前瞻性，預防體系的建設總是落后于職務犯罪以及其懲罰的實施，那么它所起到的心理預防效果將會受到一定的影響降低其實施的效率。懲罰總是向后看的預防卻是向前看的，通過制度建設的強化來預防犯罪可以有效地提前保衛社會。[6]

四、構建行之有效的職務犯罪預防機制

(一)做好預防職務犯罪的宣傳教育工作

構建職務犯罪預防機制的第一步就是要加強預防職務犯罪的宣傳工作，一方面要在公職人員內部對職務犯罪造成的危害懲罰措施等做好宣傳，對其做好履行公共職能的法制宣傳教育，對其心理產生一定的威懾和教育作用，避免職務犯罪現象周而復始地循環在公職人員群體中；另一方面群眾監督途徑的缺乏也是導致眾多職務犯罪的公職人員形成僥幸心理的一個重要原因，因此要對社會公眾做好監督職務犯罪的宣傳工作，動員一切可以動員的力量加強對職務犯罪的監督，切實保障社會公眾對國家工作的知情權和對公職人員的監督權。

(二)強化國家法律效能，嚴厲打擊職務犯罪

除了加強在職務犯罪實施以前的預防宣傳工作以外，同時也應加大對職務犯罪的打擊力度，不僅應該做好犯罪的預防工作，為了避免僥幸心理在犯罪的公職人員個體中進一步強化，對其職務犯罪的打擊力度也應該依法嚴厲打擊。當前職務犯罪的差異性較為明顯，法律應該更加細致地規定對于何種性質何種程度的犯罪應當如何進行處罰，明確地體現罪責刑相適應的原則，以便于更好地做好打擊職務犯罪的工作。

(三)注重自身的心理健康，增強抗腐蝕能力

內心在事物的發展過程中起了決定作用，這就需要公職人員從自身心理上強化對引誘其犯罪的不良因素的抵制。在一個個犯罪預防措施構建的同時不能忽視對公職人員自身心理防線的構建，若公職人員在心理上對職務犯罪的誘因毫無抵抗能力，那么一切職務犯罪預防措施的提出都是無意義的，因為職務犯罪體系對犯罪誘因不能做到完美地防御。因此公職群體應清楚地認識到職務犯罪所將會產生的不利因素，同時也應對自己的身份所處的地位以及所掌握的權力有一個清楚的交代，所以應該從自身的心理防線上著手，積極對犯罪的不良誘因進行抵抗。公職人員在履行職務時，是否可以考慮將這種誘惑作為一種職業上的考驗，做到在其位謀其政。

(四)凈化外界環境，弱化不良引誘因素

外因對事物的發展起了重要的影響作用，建立職務犯罪預防體系的另一個重點就是要嚴厲打擊引誘公職人員進行職務犯罪的不良因素。誘發公職人員進行職務犯罪的因素大多是經濟因素，往往這些誘因具有固定性、普遍性等特征，對公職人員的心理具有極強的腐蝕性。一堵城墻可以經過炮彈轟擊的次數是一定的——由此可知，構建職務犯罪預防體系不僅是需要從公職人員自身做好防范工作，同時也要重視打擊外部的不良犯罪誘因對于公職人員犯罪心理的催化作用。即需要凈化外部環境：權利和義務是辯證統一的，二者相互依賴，沒有只享受權利而不履行義務的主體。社會公眾與檢察機關在擁有監督權利的同時，同樣有義務為公職人員營造一個干凈的外部環境避免在其工作的同時還要應付多重犯罪誘因。

(五)完善防控體系，強化檢察機關職能

預防職務犯罪，就要避免就預防措施而大肆空談，要重視國家司法機關的重要預防作用。檢察機關重要的司法機關，同時也是打擊職務犯罪的重要部門，其對職務犯罪的預防和打擊作用是顯著的。檢察機關作為國家的法律監督機關，打擊監督預防服務是檢察機關工作的基本內容，檢察機關在查處職務犯罪過程中，對職務犯罪的特點和規律有比較準確的把握，具有較強的職務犯罪預防職能優勢。[7]而就目前的形勢而言，《國家監察法》出臺以來，國家監察委員會正式建立以后，檢察機關與其他平行機關對于打擊職務犯罪的工作上存在著重復交叉、權限覆蓋等較多的問題，對于提高檢察機關工作運行的效能有著較大的阻礙。因此需要多部門在實戰工作中將自身搜集到的信息資源進行共享，對所掌握的情報做出具體的分析，避免部門之間工作內容的交叉，就能提高司法工作的效率，并且能夠有效地整合職務犯罪預防體系的信息資源，有利于預防職務犯罪工作的組織協調綜合規劃和政策制定。[8]籍此形成以國家監察委員會為主體，檢察院、紀委部門和審計部門偵查部門等多方協調配合的職務犯罪防控體系，強化國家監察委員會對于職務犯罪的監管防控作用。

五、結語

新建立的國家監察委員會勢必在外部監察中發揮更大的監管作用，對于職務犯罪的震懾效果會更加凸顯，職務犯罪心理形成的誘因多種多樣，誘惑的堅冰不可能一夕融化，但是預防職務犯罪的心理產生卻是必須為之努力的，外因終究只是影響因素而起著根本的影響作用的卻是內因，因此需要拿出面對誘惑的勇氣與決然，做出正確的政治決斷和保持良好的黨性修養，不斷為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黨風廉政建設添磚加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