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李朝武舉考補

周興濤

筆者于2009年在《東疆學(xué)刊》發(fā)表《朝鮮李朝武舉考略》（下略做《考略》）一文，就其創(chuàng)設(shè)過程、應(yīng)試資格、考試程序、考試內(nèi)容及除官等情況作了辨析，并指出其與中國武舉之異同。但是，當(dāng)時限于資料條件，僅使用了《高麗史》《朝鮮志》及各帝王實錄。最近，在閱讀《域外漢籍珍本文庫》時，發(fā)現(xiàn)不少新的文獻，得以有機會對舊文進行補充與修正，以期對朝鮮武舉有更為全面準確的認識。

一、考試類別

中國的廣義武舉包括臨時而設(shè)的武制舉和三年一試、內(nèi)容固定的武科舉，狹義武舉則僅指后者。朝鮮武舉考試之復(fù)雜出人意料。《考略》一文主要考察了朝鮮三年一試的式年武舉，即狹義武科，其與中國狹義武舉相同；在結(jié)尾部分，簡略介紹了都試、觀試及十余種慶科試，但失之于粗疏。在古代中國，無論廣義、狹義武舉，都是指選拔軍事人才的考試，而朝鮮除此之外還有針對宗室、在職官員的重試、拔英試、登俊試，其中的武科并不考武藝，只是因為應(yīng)試者有武職人員而如此稱呼，相當(dāng)于宋代的磨勘試，并非唐宋的武制舉，且含“庭試”“春堂（塘）臺試”“別試”“謁圣試”“增廣試”等慶科，并非僅是《考略》所認為的類似恩科或特奏名的考試。就考試時間、內(nèi)容不固定的角度看，它們像中國的制舉；就功能而言，它們主要并非為了選拔人才，更多的是天下同樂慰勞舉子的恩賜，有點類似恩科或特奏名試；就考試形式而言，慶科與恩科單獨設(shè)考除官，特奏名則與狹義武舉同時考試除官。所以，朝鮮“武科”包括狹義的式年武舉和考武藝的其他考試及軍職人員參加的一切單獨考試。金炳學(xué)等《大典會通》卷一曰：“兵曹武選司，掌武官軍事雜職，除授、告身祿牌附過給假及武科等事。今又稱‘政色’。”①《域外漢籍珍本文庫》（以下簡稱《漢籍》）史部第一輯第17冊，第24頁下。由此可知，上述所有考試都歸兵曹武選司管轄，故使用“武科”統(tǒng)稱之，這一點與中國歸禮部和兵部不同。

增廣試：國王即位或登極三十年大慶時舉行，“增廣則并設(shè)文武科及生員進士雜科”②《大典會通》，《漢籍》史部第一輯第17冊，第79頁上。。

都試：每年春秋本曹訓(xùn)練院，鐵、木、騎槍、騎射、擊毬、柳葉箭、鳥銃、鞭芻、講書。

重試：世祖丙戌十一年三月，上與王世子幸學(xué)，大饗諸生，橫經(jīng)問難，遠方儒生云集，凡三千余人。命設(shè)文武科重試，以申叔舟讀卷官。③《國朝寶鑒別編》，《漢籍》史部第一輯第4冊，第18頁下。此并非重新考試，而是考試類別。

別試：重試對舉或因邦慶設(shè)。

庭試：因邦慶設(shè)。

勸武科：無初、會試。或因特教親臨入格直赴殿試。三營軍官赴試，以十一技稟旨受點，同別試。

外方別科：平安道、咸鏡道、濟州府等地特旨，以十一技或四技取才。宣祖丙申二十九年潤三月，遣韓孝純于閑山島設(shè)武科，試戍軍賜第。從統(tǒng)制使李舜臣請也。④《國朝寶鑒》，《漢籍》史部第二輯第3冊，第441頁下。肅宗九年，慶尚道、忠清道、濟州設(shè)文武科取人，且以辛亥年糶谷一并除減，別論以遣。⑤《國朝寶鑒》，《漢籍》史部第二輯第3冊，第555～556頁。由此可知，別科除了升職，尚有其他優(yōu)待。

觀武才科：分初會、試。

謁圣試：“親臨文廟酌獻后設(shè)行，堂下官至出身無職人員并赴。法同庭試。”⑥《漢籍》，史部第一輯第17冊，第136頁。成宗三十年八月，謁高麗太祖墓，酌獻禮，賜儒生米百斛，試文士于明倫堂，試武士于滿月臺。⑦《國朝寶鑒》，《漢籍》史部第二輯第3冊，第270頁上。明宗二十年三月，明倫堂試儒生，幸惠化門外屏巖洞試武士。⑧《國朝寶鑒》，《漢籍》史部第二輯第3冊，第302上。仁祖十七年三月，上幸學(xué)謁先圣，試儒生于明倫堂，試武士于下替臺。⑨《國朝寶鑒別編》，《漢籍》史部第二輯第4冊，第488上。可見謁圣試，試文生居在文廟明倫堂，試武地點則多有變遷。孝宗二年九月，上親酌獻于先圣，試文武，撤御燭，賜文武狀元。⑩《國朝寶鑒》，《漢籍》史部第一輯第3冊，第506頁上。

拔英試：“世祖十一年五月，設(shè)文武拔英試”，“上御思政殿引見一榜設(shè)酌，召金守溫命進酒，御制小詩一首，命各進和”。

春堂（塘）臺試：仁祖十七年四月，上御春塘臺試，內(nèi)禁衛(wèi)射炮，首者階資，其次邊將除授，又其次賜弓矢皃馬綿布有差。仍教曰：“此地便于試藝。今后春則三月，秋則八九月，試射炮，定為恒規(guī)。”?《國朝寶鑒》，《漢籍》史部第二輯第3冊，第488頁下。

武藝炮手科：“一人三次中者，兼司仆付料，限一年二次；三中者限己身無間連，三次三中及貫三年者，稟日直赴殿試。”?《大典會通》《漢籍》第一輯史部第17冊，第139下。仁祖十五年十月，設(shè)文武科試，取扈從人。“時武士出身六千五百余人，訓(xùn)練都監(jiān)炮手半之以卒伍為恥。于是別設(shè)七局，以炮手出身隸焉。名曰局出身，置別將領(lǐng)之。上御后苑試出身，炮藝出身皆以舊業(yè)為恥，不肯就試。兵曹判書李時白身先愿試，士皆樂赴。上賜時白廄馬以獎之。”①《國朝寶鑒》，《漢籍》史部第二輯第3冊，第487頁上。

殺手、旗隊長：試月刀、雙劍、提督劍、平劍、拳法等。②《大典會通》《漢籍》史部第一輯第17冊，第140頁上。

忠良科：中國科舉允許外國人參試，而朝鮮肅宗特別忠于明朝，多次下令優(yōu)待明人及其后代。肅宗四十年，設(shè)忠良科，試忠烈顯節(jié)祠諸臣、皇朝人后孫，并取文武賜第，教旨勿書清朝年號。教曰：“宋孝宗雖為鐵杖木馬，而廷英奏對，不復(fù)聞天語，不用朱子，而用湯思退，置楊甲策于第五，何能回復(fù)中華乎？予年望八日，暮道遠河水未清，今設(shè)此科所以慰忠臣義士之心也。”③《國朝寶鑒別編》，《漢籍》史部第二輯第4冊，第596頁上。

此外如孝宗四年潤七月，以慈懿太妃患候平復(fù)，設(shè)慶科，上以遠方士不能赴京試，“命別設(shè)科于北道”④《國朝寶鑒》，《漢籍》史部第二輯第3冊，第510頁下。。又曾因軍事緊張，在某一地開武科，選拔上萬名士兵，稱“萬科”。

加上式年試，則朝鮮武舉至少有十六種之多，當(dāng)年撰寫《考略》一文時，筆者多方咨詢韓國學(xué)人，皆茫然不知，可見其名目繁多，連他們自己都難以分辨。同時，由此也不難理解朝鮮典籍中為何出現(xiàn)大量的武舉人。

二、考試管理

前文已提及朝鮮所有武科考試皆由兵曹武選司管轄，《考略》對考試管理部分有涉及，亦有闕失，這里謹就廣義武舉做相關(guān)補充及修正。

1.應(yīng)試資格。《考略》指出，朝鮮科舉應(yīng)考人有身份限制，武舉應(yīng)考有不許寄貫、在職朝士禁考、父子不許同場、避嫌制四個原則。其第二條應(yīng)該專門適用于式年試，廣義武科顯然不受限；其余三條具有普適性。文獻中出現(xiàn)父子兄弟同登武舉，并不違背不同場原則。一是注意不能同時參加同一種考試，不限于參加不同的武科試，即同一年可以參加不同武科；二是不同年份可能都中同一種武科試或不同的武科試。又，《大典會通》“武科”條：“舉子保舉皆以有職人懸錄（違者拔去）。諸賤人不許冒赴（羅將漕卒日守公私賤冒赴，并水軍充，定勿揀赦前）。公私賤良者雖已定役，無補充隊公文，則許赴試。內(nèi)侍赴舉者，以冒入科場論。……無戶而入，兩處報名者，并以科場用情律論。”⑤《漢籍》史部第一輯第17冊，第156頁上。則與宋代武舉一樣需要官員保舉，只是因為應(yīng)試者限制嚴格而對保舉官員沒有具體要求；報名還需要戶口，與宋代“家狀”“學(xué)牒”同，應(yīng)該包含姓名、籍貫、考生所業(yè)及年齡，至于是否含祖上三代仕宦情況則需要進一步的文獻支撐。⑥宋代情況可參閱周興濤《宋代武舉錐指》，云南人民出版社2017年版。此外，對已經(jīng)改變身份的曾經(jīng)之公私賤良則允許應(yīng)試。

劉克良，官至副元帥，其母某官之婢女，登武科，歷官榮顯。母謂之：“我本洪暹家婢也。少時誤碎玉杯，恐被罪而逃。遇汝父，生汝。”克良大驚，即上京尋主家陳其情，欲上疏削科，還為奴。暹力拒之，曰：“不用，非我奴也。何出此言？”克良曰：“母既言之，何敢冒法背主，欺君乎？”暹義之，為放設(shè)文券給之。⑦（朝）李肯翊：《燃藜室記述》，《漢籍》史部第二輯第6冊，第576頁下。

佚名《東國輿地志》卷一：“劉克良，少孤賤，中武舉，以將著名。”可見，即便高居官位，一旦知道出身，亦要立即設(shè)法請求主家原諒，最后得到解除主仆關(guān)系的憑證，其法律之嚴苛不難想見。此外，有些臨時性規(guī)定。如世祖丁丑三年夏五月教曰：“予欲振文藝武藝，作育人才，預(yù)植國家之根本。儒生三通易圖說者、武士彎弓百三十斤者，方許赴試，不必備額，隨才多少試取。”①《國朝寶鑒》，《漢籍》史部第二輯第3冊，第155頁下。則是對武科射箭的力量提出要求，有點類似宋代的“武力絕倫”。顯宗七年命：“舉人初試后，曹服未喪不得會試者，一依丁憂例陳試。”②《國朝寶鑒》，《漢籍》史部第二輯第3冊，第353頁下。這是對丁憂者的特殊照顧。

2.考試官員。《考略》介紹了初會試的試官、監(jiān)試官，除此之外還有別的工作人員。一是武科總管。朝佚名《東國名賢抄》載，成三問之父成勝號赤谷，“武科總管”③《國朝寶鑒別編》，《漢籍》集部第二輯第34冊，第416頁上。。估計是全面負責(zé)武科考試者。二是宣傳官。正宗庚申二十四年夏四月，命對“武科前宣傳官李熙章”后代“家人之登文武科者”予以特殊榮耀。④《國朝寶鑒別編》，《漢籍》史部第二輯第4冊，第609～610頁。疑為考試時宣喚考生者。三是讀卷官。世祖丙戌十一年三月，“命設(shè)文武科重試，以申叔舟讀卷官”⑤《國朝寶鑒》，《漢籍》史部第二輯第3冊，第182頁下。。中國武舉考試不謄錄，朝鮮情況不明，但申氏為世祖時期的文學(xué)大家很得國王信賴，由此可見朝廷對武科考試的重視程度。

3.考試內(nèi)容。中國武舉分內(nèi)外場，外場考武藝，內(nèi)場考《武經(jīng)七書》，亦稱武考與文考。朝鮮亦然。《考略》對二者都有描述。茲就未論及者，略加申說。首先，文考主要考《武經(jīng)七書》及四書五經(jīng)中之一經(jīng)，這些都是中國著作，但武舉某些階段將本國編撰的軍事教材納入考試范圍。端宗甲戌二年，《歷代兵要》成，“命武舉并試《兵要》”，是書“鄭麟趾、俞孝通、李石亨等匯輯歷代攻戰(zhàn)事跡，始自黃帝訖于國朝，附以先儒之論”⑥《國朝寶鑒》，《漢籍》史部第二輯第3冊，第143頁上。，則所選戰(zhàn)例兼含中朝等國，其編輯思路與宋代《將鑒》同。該書地位逐漸提升，世祖庚辰五年，“命以兵書分三等，《兵要》《武經(jīng)七書》《兵將說》三篇為一等，陣法、兵政為二等，講武事目為三等。俾鎮(zhèn)撫部將宣傳之，精通者給分”⑦《國朝寶鑒》，《漢籍》史部第二輯第3冊，第176頁上。。其次，特別重視火器，除前文介紹了專門的炮火科外，式年武舉亦隨時代變化而增加槍械考試。宣祖二十六年二月，軍兵學(xué)習(xí)鳥銃，“科舉亦取其技”，并廣議煮硝之法。⑧《國朝寶鑒》，《漢籍》史部第二輯第3冊，第433頁。此后成為定式，同時在軍隊中廣泛使用熱兵器。清朝末年武舉也考試火槍，但施行時間極短，有些地方甚至拒絕考核該項內(nèi)容。

4.防弊措施。任何一項考試，有利益就會有作弊。為保證考試盡量公平公正，朝鮮也出臺了具體可行的制度。據(jù)《大典會通》記載，無保舉者或假冒保舉者，考試成績作廢；諸賤人冒赴充水軍，不得赦免；沒有戶籍或多處投考者，“以科場用情律論”；借射代射未成者，用奸未成科律；“變名再射者，依借射者絕島為奴”；如有因私嫌構(gòu)罪者，以誣人律論；炮火科每次試炮只能一放一顆炮彈，違者徙三年定配。科場舞弊，以輕重論罪，嚴重者終身不得赴舉，候補官員差備官永不錄用。若舞弊三次，發(fā)配絕島為奴。登錄成績的書吏舞弊則加重處罰。⑨《漢籍》史部第一輯第17冊，第156頁上。這些措施比中國嚴格，能有效保證所選拔人才的真實水平。

三、 恩寵情況

《考略》指出，朝鮮武舉除官一度高于文舉，又專為武科弛酒禁及恩榮宴、榮親宴等。實際上，還有很多特殊的照顧，以體現(xiàn)其民族尚武的精神。

首先，殿試黜落、免試不過三與原榜取中原則。宋代殿試文武舉殿試皆不黜落，《考略》以為朝鮮武舉亦不黜落，則否。《大典會通》卷一，武科“殿試直赴人無分者，依文科例，退付后殿試”。即免會試者如果殿試不合格，不予科名，允許下次依然免試直接參加殿試。但是，式年武舉免試不能超過三次，即“直赴殿試無緣過三式年者，勿施”，其間“作故人，付之榜末，給紅牌”①《漢籍》史部第一輯第17冊，第156頁上。。免試本來就是相對特權(quán)優(yōu)待，可以三次直接殿試而不考慮考試成績，可知朝鮮對出身特別看重，而給死者科名算是一種安慰，亦不妨視為其濫施科舉。同卷又云：“殿試狀元以原榜中取。”即殿試皇帝不看文考試卷，而武考更多的是顯示一種禮儀的神圣和帝王的威權(quán)，會試成績才是決定誰是狀元的歸屬。

其次，發(fā)給牌告。中國武舉自宋乾道五年給付身，亦名“告身”，乾道八年賜黃牒。朝鮮則發(fā)牌告，分紅白兩種。據(jù)崔恒等《經(jīng)國大典》紅牌式：

教旨：

具官某文（武）科某科（稱甲乙丙）第幾人及第出者

年（實）月 日

白牌式：

具官某生員（進士則稱進士）幾等第幾人入格者

年 月 日②《漢籍》史部第一輯第16冊，第628頁下。

顯然，紅牌是發(fā)給參加全國考試的武科人，白牌發(fā)給武學(xué)出身的武舉人，紅牌較白牌榮顯，故用皇帝才能用的“教旨”二字，含金量更高，所以時人感嘆“紅牌已收白牌失”③《東國名賢抄》，《漢籍》集部第二輯第34冊，第439頁下。。收紅牌即為削科除去科名，失白牌即失去證明生員的白牌，如此真是“屋漏又逢連夜雨”。

其三，謝恩謁圣賜宴唱酬游街。《經(jīng)國大典》“朝儀”條：“新中文武科生員進士放榜翌日詣旨謝恩，次詣成均館謁圣。”又：“凡中文武科，賜恩榮宴于議政府，榮親宴時本曹啟聞，賜酒樂。居外者，守令設(shè)宴，親歿者設(shè)祭。”④《漢籍》史部第一輯第16冊，第617頁下。官方對中舉親歿者設(shè)祭，不見于中國。世祖十一年五月，設(shè)文武拔英試后，上御思政殿引見一榜設(shè)酌，召金守溫命進酒，御制小詩一首，命各進和，“命游街時，文科用蓋，武科用旗”⑤《國朝寶鑒》，《漢籍》史部第二輯第3冊，第183頁上。。同年十一月，賜登俊試恩榮宴于議政府，遣承旨懸醖。明宗十九年，又“以國朝進士文武諸科及放榜謝恩謁圣游街等事為圖二十三幅，命招洪暹、尹春年、鄭惟吉、閔萁、樸忠之、沈守慶、金繼輝、沈義謙、李山海、李后白、奇大開、辛應(yīng)時等，使各賦七言律二首，自書圖后”⑥《國朝寶鑒》，《漢籍》史部第二輯第3冊，第301頁下。。在“素重科舉”的風(fēng)氣下，武舉考試中也強調(diào)文化。

第四，賜物免稅。宋代武舉賜物主要是衣物和酒食，所賜對象略有等差。朝鮮則看重狀元，所賜之物豐富多樣。《經(jīng)國大典》：“中第一名者，賜米。”①《漢籍》史部第一輯第16冊，第617頁下。仁祖十五年，設(shè)文武科試，“賜文狀元鄭知和、武狀元崔煾貂帽”，又賜火炮科李時白“廄馬以獎之”②《國朝寶鑒》，《漢籍》史部第二輯第3冊，第487頁上。。孝宗二年，試文武，賜文武狀元御燭。朝鮮武學(xué)于睿宗四年開設(shè)，朝廷對武學(xué)生員亦有贈賜。世宗戊午二十年賜成均館生員米十斛、胡椒五斛；成宗三十年，謁高麗太祖墓，酌獻禮，賜文武生員米百斛。以上僅惠顧了科舉榮第者及國家儲備官員的文武生員，肅宗時還有普惠地方的盛舉：“九年，慶尚道、忠清道、濟州設(shè)文武科取人，且以辛亥年糶谷一并除減。”③《國朝寶鑒》，《漢籍》史部第二輯第3冊，第555～556頁。以科舉名義減除地方賦稅，也是東亞科舉史上不多的案例。

四、結(jié)語

本文對多年前的《考略》一文進行了補充和修正，這有賴于《域外漢籍珍本文庫》的出版發(fā)行。將《考略》與本文結(jié)合起來閱讀，可知朝鮮武科考試既有借鑒中國武舉考試的措施，又帶有朝鮮本國本民族的濃郁特色，是中國“文治”理念與朝鮮“尚武”精神的有機結(jié)合，也是東亞文明圈科舉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