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調與轉調的區別

陳 楚

（安徽師范大學音樂學院，安徽 蕪湖 241002）

離調與轉調在18、19世紀的音樂中，是一種富有典型意義、廣為作曲家所使用的音樂創作手法，同時，也是進行音樂分析的重要切入點。因此，對于離調與轉調的掌握，可以讓我們對調性和聲時期的音樂有更準確的認識，同時，也使我們對音樂的創作會更有力的把握。

首先，對離調與轉調最直接和最廣為認可的理解是伊·斯波索賓等人所寫的《和聲學教程》中所作的敘述。它對轉調與離調下了定義，它認為，離調就是在一個完整的單調結構或轉調結構（樂段）中，短時間的進行到副調，這就叫做離調。它認為離調有兩種類型，經過的與終止的。經過的離調在結構內部，不用終止。而終止的離調出現在樂句或樂句的一個部分的結尾，它一般是一個含有副調的兩個不穩定功能的半終止。這本書認為離調最主要的特點是時間短，以及沒有用來鞏固新調調性的結束終止。當音樂結構轉到一個新調并在這個新調上結束，并且在結構（樂段）結束有完滿的終止結束，這就叫做轉調?？傮w來看，《和聲學教程》對離調與轉調的分析與區別是站在音樂結構的基礎上去分析，把在結構（樂段）結束處是否結束在新調上，作為轉調與離調的主要區別。

在勛伯格的《和聲結構功能》中的第一章，對轉調作了定義。它認為轉調是用消除建調因素的方法來加強離心的趨勢的。也就是說它對是否是轉調給定了兩個條件，一是有沒有消除建調因素；而是有沒有加強離心的趨勢。所謂建調因素，就是指肯定一個明確的調性的各種因素，例如屬—主的和聲進行，強調根音四度的進行和導音性半音的廣泛引進等；所謂離心，這里借用了物理學的一個概念以此來比喻，就是新調與原調清楚的加以分別，就是旋律和和聲進行的走向有著明顯轉調的感覺。由此可見，勛伯格的《和聲結構功能》主要是從音樂作品的聽覺感受出發，強調對離調與轉調的感性認識，從而對轉調與離調作一種認識，而不是注重對結構的分析。

在瓦爾特·辟斯頓的《和聲學》中，對轉調的理解就是中心音的改變。中心音就是指調的主音，也就是說調性的改變就是主音的改變。可以看出瓦爾特·辟斯頓的《和聲學》對轉調的理解是從理論的角度出發的，即調性的基本色彩在主音，主音的變化就是調性的變化。它認為，轉調的產生可以分為三個階段：第一，必須使人聽到一個明確的調；第二在某一個地方，作曲者改變他所用的中心音；第三，要能使人能覺察到所引起的改變，并清除地聽出那新的中心音來?？偟膩碚f，瓦爾特·辟斯頓的《和聲學》是站在理論和聽覺感受的基礎上去理解轉調。

在柏西·勃克的《和聲處理法》中，轉調與離調都稱之為轉調，只是在轉調內部進行細分，分為初級轉調和高級轉調。其中初級轉調強調和弦的機械運用；而高級轉調強調音樂的效果。首先，柏西·勃克的《和聲處理法》對轉調的定義是一種從某調過渡到另一調的技術。他認為轉調分為三種：一是“全音程的”轉調；二是“變音的”轉調；三是“等音程的”轉調。而在高級轉調中，《和聲處理法》又站在音樂的效果上，對調性色彩建立的明晰分為“過渡的轉調”和“停頓的轉調”，用此分別來表述轉調的清晰程度。由上可見，柏西·勃克的《和聲處理法》把轉調分為縱向的兩層含義，初級轉調站在和聲結構的角度上去分析；高級轉調則站在對音樂效果的聽覺感受去分析。

在柏西·該丘斯的《和聲學》中沒有離調的名詞概念，而是把離調成為“臨時轉調”，因此，柏西·該丘斯的《和聲學》中對調性的變化分為轉調與臨時轉調。柏西·該丘斯的《和聲學》對轉調的定義就是由一調進行到另一調，即調的互轉，就稱之為轉調。它對轉調有四點約束：一是轉調通常僅轉入五個近關系調，如果轉入相差兩個或兩個以上升降號的調上，則稱為“疏遠轉調”；二是經過新調的某一屬和弦而作轉調；三是也可經過新調的下屬性質的和弦而轉入新調；四是在轉入新調之前，最好把原調結束在該調主和弦系的和弦。關于離調，柏西·該丘斯的《和聲學》中認為樂句或樂段中，有剛轉入某新調，立即轉回原調，或再轉入原調的其他近關系調者，這稱為“臨時轉調”，也就是離調。它認為臨時轉調的特點就是歷時短促，長則數拍，短則僅兩拍。從中可以看出，柏西·該丘斯的《和聲學》對于轉調和離調的區別主要是站在和聲特點和時間長短來說的，他用“臨時轉調”定義了離調的概念。

綜上所述，可以看出對轉調和離調的區別主要是從兩點出發，一是和聲結構，即有無完滿終止；另一個就是聽覺感受，就是新調的離心趨勢和新調的調性建立是否清晰。因此，本人覺得對于轉調和離調的區別分析，是一個前提和兩種方法并用的方式。首先，我們要站在整體的位置上去分析，從整部音樂作品出發，分析作品整體的曲式結構，是二部曲式、三部曲式還是奏鳴曲式等。在這一前提下我們對作品轉調與離調的分析就有了正確的方向。其次，我們不僅要站在和聲結構的角度上去分析，還要站在聽覺感受上去分析，這是兩種方法。因為這樣和聲結構的角度可以保證我們對一部音樂作品的結構把握，而聽覺感受的角度可以讓我們對一部音樂作品所要表達的音樂思想有正確把握。通過一個前提和兩種方法并用的方式，我覺得對與轉調與離調的區別，最關鍵的地方就是從原調進入新調之后是否再回到原調。如果從原調進入到新調之后又回到原調，那么，就稱之為離調；如果從原調進入到新調之后就結束或者又進入另一個新調，那么這就是轉調。即新調前后不管出現多少個其他調式，但只要前后都有原調，那么前后原調之間包含的所有異調都屬于離調，反之，則屬于轉調。這種調性分析體系關鍵在于調性的布局，即原調與新調的位置關系。通過這種調性布局的相互關系，提出這種轉調與離調的規范，也是從一個全新的角度去審視離調與轉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