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西三
摘 要:數字經濟被寫入黨的十九大報告,成為國家創新驅動發展的主攻方向和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關鍵動力。憑借龐大的消費規模和強大的技術支撐,中國數字經濟發展站到了世界前沿,呈現出由消費互聯網向產業互聯網轉型的趨勢。數字經濟正在重塑產業形態,制造業是數字經濟的主戰場,制造業數字化轉型的方向日益明確,數字經濟通過破解創新鏈瓶頸、提升制造鏈質量、優化供應鏈效率、拓展服務鏈空間,破解中國制造轉型升級中的“痛點”問題,助推中國制造以平臺化、生態化、軟件化、共享化、去核化實現“換道超車”,加快邁向全球價值鏈中高端。
關鍵詞:數字經濟;中國制造;轉型升級;智能制造
中圖分類號:F424.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0751(2017)12-0036-06
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到“數字經濟等新興產業蓬勃發展”,并強調“加快發展先進制造業,推動互聯網、大數據、人工智能和實體經濟深度融合”,這是繼2017年3月數字經濟被首次寫入《政府工作報告》后,又被寫入黨的十九大報告,數字經濟正在成為國家創新驅動發展的主攻方向和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關鍵動力。從發展實際看,數字經濟已經滲透到經濟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成為中國產業轉型升級的新動能,尤其是在服務業領域,電子商務、移動支付、共享經濟等領域催生了一大批基于數字經濟的新業態新模式新平臺,快速提升了消費者的體驗感和獲得感。同時,伴隨著智能制造、物聯網、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技術的快速發展,數據成為最為關鍵的生產要素,數字經濟真正解決了制造業和信息化融合中的“信息孤島”問題,互聯網、物聯網對生產率的貢獻和作用才真正顯現出來。騰訊研究院出版的《數字經濟:中國創新增長新動能》認為,制造業是數字經濟的主戰場,2017年10月30日召開的國務院常務會議通過了《深化“互聯網+先進制造業”發展工業互聯網的指導意見》,對互聯網與制造業融合發展進行了戰略部署,為數字經濟驅動中國制造轉型升級打開了新空間。
一、數字經濟的概念內涵及其發展態勢
20世紀90年代以來,互聯網、物聯網快速滲透,尤其是2007年以來智能手機和移動互聯網快速普及,促進了數字技術和數字產業的蓬勃發展。當前,數字技術創新日新月異,數字經濟發展進入加速拐點,對經濟社會發展的促進和重塑作用正在顯現。
1.數字經濟的概念與內涵
數字經濟(Digital Economy)的概念可以追溯到加拿大學者泰普斯科特1995年出版的《數據時代的經濟學》和美國學者尼葛洛龐帝1996年出版的《數字化生存》,兩位學者深入研究了互聯網的出現對經濟社會的沖擊與影響。泰普斯科特首次提到數字經濟時代,并前瞻性地提出了各行業企業數字化轉型的路線圖,包括數字化創意開發、數字化流程實施、數字化產品設計、數字化制造和營銷、數字支持型產品銷售等方法。尼葛洛龐帝提出了“數字化生存是以信息技術為基礎的新的生存方式”,在數字化環境中,生產力要素的數字化滲透、生產關系的數字化重構、經濟活動的全面數字化等呈現出一種全新的社會生活方式。今天我們仍然能夠感受到兩位學者對數字經濟相關研究的前瞻性和洞察力。
但是,數字經濟發展真正進入黃金時代,是智能手機和移動互聯網的出現與快速滲透,伴隨著移動接入端的快速膨脹,全球范圍內的網絡連接產生了巨大的數據量,催生了云計算、大數據等海量數據分析技術及處理平臺,對經濟社會發展中產生的海量數據進行分析和提煉,形成有價值的知識再在經濟社會發展中使用,產生了大量的新業態新模式,可以統稱為“數字經濟”。2016年9月G20杭州峰會公布《二十國集團數字經濟發展與合作倡議》,對數字經濟的定義是“以使用數字化的知識和信息作為關鍵生產要素、以現代信息網絡作為重要載體、以信息通信技術的有效使用作為效率提升和經濟結構優化的重要推動力的一系列經濟活動”。
數字經濟是互聯網發展到成熟階段后產生的經濟形態,數字經濟已經超越了信息產業范圍與互聯網技術范疇,具有更加豐富的內涵。
首先,數字經濟是一種經濟社會形態,馬化騰(2007)認為數字經濟是繼農業經濟、工業經濟之后的一種新的經濟社會發展形態,要站在人類經濟社會形態演進的歷史長河中看待數字經濟的深刻長遠影響。
其次,數字經濟是一種基礎設施,數字經濟不僅僅在技術層面和工具層面,而且是一種網絡化的基礎設施,像工業時代建立在電力、交通等物理基礎設施網絡之上一樣,未來經濟社會發展會建立在數字基礎設施之上,傳統基礎設施在物聯網技術支撐下也會全面實現數字化,進入萬物互聯時代。
最后,數字經濟是一種技術經濟范式,從科學技術發展史看,數字技術是與蒸汽機、電力同等重要的“通用目的技術”,必然重塑整個經濟和社會,數據成為最重要的生產要素,重構各行各業的商業模式和贏利方式,未來所有產業都是數字化產業,所有企業都是數字化企業。
2.數字經濟的發展態勢
20世紀90年代以來,數字經濟得到各國政府的高度重視,美國、英國、德國、日本等發達國家紛紛推出各具特色的數字經濟發展戰略和規劃,根據經合組織(OECD)2015年7月發布的《2015年數字經濟展望》報告中提供的信息,在接受調查的34個國家中,共有27個國家編制了數字化戰略。尤其是國際金融危機爆發以來,面對技術創新放緩和經濟復蘇乏力,各國都在著力加大對數字經濟的支持力度,加快培育經濟增長的新動力,以移動互聯網、物聯網、大數據等為核心的數字經濟蓬勃發展,催生了一大批數字化企業。截至2016年年底,全球市值最高的前10家公司中數字化企業占據5席,前20家企業中數字化企業占據9席,為世界經濟注入了新動力和新活力。
騰訊研究院提供的數據表明,全球主要經濟體的數字經濟增速明顯快于生產總值增速,2016年,中國、美國、日本、英國等主要經濟體數字經濟同比增速分別為16.6%、6.8%、5.5%和5.4%,均遠遠高于本國生產總值的增長速度。從數字經濟規模看,2016年美國、中國、日本、英國等國數字經濟規模分別達到了11萬億、3.9萬億、2.3萬億和1.43萬億美元,占本國生產總值的比重分別為59.2%、30.6%、45.9%和54.5%。endprint
近年來,憑借龐大的消費規模和強大的技術支撐,中國數字經濟發展站到了世界前沿,2017年8月麥肯錫發布《中國數字經濟如何引領全球新趨勢》研究報告,認為中國已經是全球領先的數字技術投資與應用大國,對大數據、人工智能、自動駕駛、3D打印等關鍵數字技術的風險投資均進入全球前三位。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發布的《中國數字經濟發展白皮書(2017年)》中提供的數據表明,2016年中國數字經濟規模達到22.6萬億元,對國民生產總值的貢獻高達69.9%,成為新常態下推動新舊動能轉換、拉動經濟增長的重要引擎。
中國已經成為僅次于美國的全球第二大數字經濟體,中美兩國成為引領全球數字經濟發展的核心力量,“美國創新—中國復制”成為數字經濟發展的流行模式。但是,近年來,伴隨著百度、阿里巴巴、騰訊等互聯網企業的快速崛起,技術創新投入持續加大,信息技術、人力資源優勢逐漸顯現,全球互聯網企業30強中,中國企業占據10席,僅次于美國,在移動支付、共享經濟、無人駕駛、語音識別、人工智能等領域,中國的技術創新和模式創新已經站在世界前沿。
伴隨著消費互聯網向產業互聯網的快速滲透,制造業成為“互聯網+”的主攻方向,制造業進入一個感知無所不在、鏈接無所不在、數據無所不在的新時代(司曉,2017),產生遠比消費互聯網更大規模、更加豐富的大數據,工業大數據正在成為驅動工業轉型升級的核心生產要素。當前,從全球范圍看,美國的工業互聯網、德國的工業4.0等,均在爭奪數字經濟時代制造業發展制高點,從國內看,阿里巴巴、騰訊、華為等科技型企業,以及海爾、三一重工、沈陽機床等制造型企業已經開始布局工業互聯網和大數據平臺,數字經濟在制造業領域的滲透速度將遠遠高于預期。
二、數字經濟驅動中國制造轉型升級的內在機理
數字經濟對不同產業的滲透存在差異性,消費領域率先發展,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的研究表明,2016年我國數字經濟占服務業、制造業和農業增加值的比重分別為29.6%、17.0%和6.2%,但是,當前消費互聯網加速向產業互聯網延伸,數字經濟正在由消費領域向制造領域擴展,制造業是經濟發展的主體,未來數字經濟最值得期待的是與制造業融合,破解中國制造轉型升級中的“痛點”問題。
1.數字經濟破解創新鏈瓶頸
中國的制造業規模已經連續多年位居世界第一,也是全球最大的工業產品出口國,但是中國制造的附加值偏低,一定程度上存在著被全球價值鏈“低端鎖定”的風險,關鍵瓶頸在于創新能力不高,突出表現為消費者與研發者信息分割、產業鏈與創新鏈對接不夠等問題,傳統制造業企業的研發流程是集中人才、財力開發一個新產品,然后在市場上進行推廣,失敗風險較高,并且由于創新資源分散,在研發過程中難以整合業內研發資源,從而制約了創新效率。
數字經濟正在顛覆傳統制造業的研發模式,借助數字化的開放式創新平臺,消費者可以深度參與到一個產品的研發設計中,消費與研發之間的障礙被打破,數字經濟使得大量的消費需求信息低成本、及時性地呈現給企業研發設計部門,推動中國制造企業圍繞龐大的消費群體開發新產品。企業可以盡快推出“最簡可行產品”(Minimum Viable Product,簡稱MVP),通過在線消費者的體驗評價、優化建議等逐步完善產品細節,快速推出2.0、3.0等系列升級版,這種快速迭代研發模式是基于消費者的產品研發,把客戶的需求信息和變化及時反饋到研發端,大大降低了產品的市場風險。同時,企業通過搭建數字化、網絡化協同研發平臺,可以打破行業、企業、地域等限制,集聚業內研發資源為同一個創新項目出謀劃策,設計工具云端化為不同人員參與設計提供了一致標準和平臺,可以有效推動產業鏈與創新鏈的緊密對接。
2.數字經濟提升制造鏈質量
一直以來,中國制造存在的一個廣為詬病的問題是質量不穩定,很多國內企業在技術改造和新建生產線時,往往優先選擇國外品牌企業價格高昂的裝備,主要原因是這些高端裝備在生產線上表現穩定,能夠確保產品質量。近幾年,中國制造產品質量明顯提升,但在可靠性、連續性、穩定性等方面均存在一定差距,制造鏈質量是中國制造轉型升級中必須重視的一個核心問題。
數字經濟為中國制造鏈的質量提升提供了新支撐,數字化生產、智能化制造可以有效提高生產過程和產品質量的穩定性。數字化工廠是基于數字平臺的虛擬工廠和物理工廠無縫對接的工廠形態,虛擬工廠執行與物理工廠相同的制造過程,這種“數字雙胞胎”技術能夠及時發現制造過程中出現的問題,并對可能出現的問題進行預判,確保生產線正確運行和生產質量穩定。數字化工廠在解決標準化的同時,數字平臺還可以通過對制造過程產生的大量數據的分析和挖掘,對生產制造流程進行優化提升,設備可以通過自分析、自決策,矯正上一道工序中出現的問題,提高制造鏈運行效率和產品質量,改變了傳統的工業知識沉淀方式。
3.數字經濟優化供應鏈效率
伴隨著產業分工越來越復雜,制造業的供應鏈管理難度大大增加,大型制造企業同時協調成千上萬個外協零部件,管理著龐大的供應鏈網絡。尤其是中國作為一個大國經濟體,依托資源分布和區位條件,產業鏈布局空間距離較大,部分產業鏈的整機制造、零組件和配件之間的協作半徑甚至超過一千公里,增加了管理難度和管理成本,對及時、準確交付造成較大壓力。作為全球最大的制造工廠,供應鏈效率至關重要,尤其是當前產品復雜度提升、迭代速度加快、生命周期縮短,對中國制造供應鏈效率提出了更高要求。
隨著網絡基礎設施網絡的逐步完善,數字化網絡化供應鏈平臺壓縮了時空距離,為供應鏈效率優化提供了平臺支撐。實際上,數字化、網絡化平臺在很多大型制造業企業里已經得到廣泛應用,尤其是大數據技術、人工智能技術的逐步成熟和應用,有效解決了供應鏈上的連接、檢索和交互問題,實現了設計商、制造商、供應商、集成商等成員的有機聯合,大大提升了供應鏈效率,節省了時間,降低了成本,高效率的數字化供應鏈平臺還可以支撐材料、零部件等供應商提前介入下游企業的研發、中試等環節,形成協同發展格局。在實踐中一批第三方專業化供應鏈平臺發展壯大,如阿里淘工廠、網易嚴選等,以共享工廠模式把供應鏈高效集中起來,優化供應鏈效率,實現產能共享,激活閑置產能,助力中國制造的產能整合與供給側結構性改革。endprint
4.數字經濟拓展服務鏈空間
向“微笑曲線”兩端高附加值環節延伸,尤其是向系統集成、綜合服務等環節延伸,拓展中國制造的服務鏈空間,提高中國制造服務增值能力,培育一批綜合解決方案提供商,是中國制造轉型升級的關鍵路徑。從全球范圍看,制造業服務化趨勢明顯,發達國家制造企業的服務性收入占比已經超過30%,有些企業如GE、IBM等已經超過70%,而目前我國僅為10%左右,發展服務型制造空間巨大。但是,中國制造中代工、組裝等占比較大,在服務化領域的要素積累和人才儲備嚴重不足,向服務化轉型面臨較大障礙。
數字經濟無疑為制造業服務化提供了技術和平臺支撐,通過互聯網、物聯網、大數據等技術,使得制造企業在遠程維護、在線監測、線上服務等領域拓展服務鏈更便捷、更高效。同時,數字化技術、互聯網技術等可以推動制造企業整合內外部資源,創新服務化模式,在個性化定制、系統集成服務、解決方案提供等方面培育新業態新模式。大規模的制造業服務化可以催生第三方網絡化服務平臺,為同類制造型企業提供專業化服務,聚集海量數據,加快制造業服務業模式創新,降低了中小型制造業企業服務化轉型的成本。
三、數字經濟驅動中國制造轉型升級的實現路徑
數字經濟為中國制造轉型升級提供了新支撐,同時,由于數字經濟是一種通用目的技術和基礎設施,也對中國制造業提出了更高要求,制造業呈現出“軟件定義、數據驅動、平臺支撐、服務增值、智能主導”的新特征。數字經濟驅動下中國制造轉型升級路徑正在發生變化,以平臺化、生態化、軟件化、共享化、去核化等實現“換道超車”。
1.平臺化
數字經濟驅動中國制造業企業向平臺型企業轉型升級。制造業企業生產組織方式平臺化是大勢所趨,海爾、三一重工、沈陽機床、紅領等傳統制造型企業依托數字技術和互聯網加快向平臺經濟轉型,如海爾通過“企業平臺化、員工創客化、用戶個性化”,把企業打造成一個集聚信息、資源、數據的開放式平臺,打通了內外部資源,打破了信息不對稱,推動了產業跨界融合,催生了一大批新產品新業態新模式,為企業轉型發展提供了新動力和新支撐,制造業企業借助平臺思維從生產者、交付者轉變成為整合者、鏈接者。當前,企業競爭加快向平臺競爭轉變,通過打造平臺經濟為全行業提供服務,平臺價值隨著使用者的增加而呈現指數級增長,在產業競爭中占得先機與優勢。近年來,沿海地區制造業企業加快培育平臺經濟,對全國乃至全球產業資源進行系統整合,把信息流、資金流、數據流等集聚到專業化平臺上,進一步強化了產業優勢。
2.生態化
在數字化背景下,不同產業和區域的生態之間,開始發生越來越多的關聯,它們可能將不再羈于行業、地域等因素帶來的條塊分割,而是緊密地交錯起來,讓跨界地帶產生豐富的創新空間,從而形成一個“數字生態共同體”(馬化騰,2017)。制造業企業可以通過平臺經濟培育壯大生態系統,促進消費者、設計師、制造商、服務商等參與方集聚到同一生態圈中,形成聯動優勢,生態鏈優勢一旦形成就可以依托海量數據進行協同演進、自我強化,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彰顯系統優勢,未來企業之間的競爭將演化為生態圈與生態圈之間的競爭。
3.軟件化
數字經濟時代,軟件定義一切。當前,工業技術軟件化趨勢加快,工業軟件定義了研發、產品、制造、運營、管理等業務流程,數字化設計、智能制造系統、工業互聯網、人工智能、3D打印等技術日趨成熟,制造業的研發方式、制造模式、業務流程、贏利模式等正在重新定義。同時,工業軟件云端化加速,基于工業互聯網、面向特定應用場景的工業APP也在持續涌現,尤其是數字工廠、智能制造的推廣滲透,設備之間的端到端集成更加成熟,基本實現“無人工廠”,其中的核心是工業軟件。然而,目前我國工業軟件發展還相對滯后,國外企業在我國高端工業軟件、中低端工業軟件的市場占有率分別高達80%和50%。
4.共享化
數字經濟時代,制造業將是共享經濟的主戰場,中國擁有超大規模的設備,在傳統產能過剩和產品升級加速雙向擠壓下,研發設計能力、生產制造能力、檢驗檢測能力、物流配送能力等都可以通過共享經濟平臺進行交易,推動閑置設備、閑置工廠重新投入使用,阿里淘工廠、航天云網等模式的成功運行,證明了共享經濟在制造業領域存在廣闊的發展空間。同時,面對個性化、小規模需求的快速增長,企業規模和產品批量小微化,單個企業投資大量設備占用資金,使用效率不高,共享工廠模式應運而生。當前,沈陽機床、明匠智能等智能制造方案提供商均謀劃在優勢產業集群、眾創空間等布局共享工廠,為同類型企業提供加工制造服務,中小微企業可以通過在線平臺傳輸數據完成訂單、制造過程及交付、結算、物流等全流程,真正實現Made in Internet(互聯網制造)。
5.去核化
數字經濟時代,制造過程的各個參與方均被充分賦能,大數據、物聯網、智能制造等技術也使得分散決策成為可能,并且效率更高,科層制、事業部制等傳統管理模式難以適應數字經濟時代新要求,倒逼制造業企業組織結構“去核化”(或稱“去中心化”),每一個點都可以圍繞客戶需求對企業內外部資源進行重新組合,開辟新產品、新服務、新業態、新模式。例如,海爾近幾年踐行的“人單合一”模式,把員工轉變為平臺主、小微主、小微成員,同時創新薪酬體系加快組織結構和管理模式變革,激活了內部資源,激發了企業內部“大眾創業萬眾創新”的熱潮,催生了一大批新業態、新模式,為企業轉型發展注入了新活力。
四、數字經濟驅動中國制造轉型升級的對策建議
數字技術和數字經濟是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的重要領域,更是我國建設現代化經濟體系的組成部分和關鍵支撐,數字經濟蓬勃發展為中國制造轉型升級提供了重大戰略機遇。把我國消費互聯網優勢轉化為產業互聯網優勢,推動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需要在以下幾個方面著力。
1.加快構建國家智能制造標準體系endprint
數字經濟在制造業領域的滲透推廣,必須要有統一的智能制造標準,避免建設過程標準不一,造成分割發展,難以形成整體優勢。我國于2015年年底發布了《國家智能制造標準體系建設指南(2015版)》,2016年8月成立了國家智能制造標準化協調推進組、總體組和專家咨詢組,按照“共性先立、急用先行”的立項原則,首批7項智能制造標準立項,建議加快立項進程,盡快構建較為完善的智能制造標準體系,培育本土智能制造綜合解決方案提供商。同時,積極參與全球智能制造標準制定,當前德、美正在共同探討工業4.0參考架構模型(RAMI4.0)和工業互聯網參考架構(IIRA)的一致性,最終形成統一的全球框架,中國應發揮制造規模、信息技術、大數據技術等綜合優勢,與德、美兩國開展合作,尋求在全球框架中的參與權與話語權。
2.培育發展工業互聯網平臺
在數字化、網絡化、智能化新型工業形態的驅動下,工業互聯網平臺必然成為制造業數字經濟發展的核心。目前,各國圍繞工業互聯網加快戰略布局,競爭日益激烈,貫徹落實《深化“互聯網+先進制造業”發展工業互聯網的指導意見》,加快推進工業互聯網平臺建設,為數字經濟與制造業融合提供平臺支撐。一是打造國家級工業互聯網平臺,加快啟動國家工業互聯網平臺建設,依托行業協會、大型互聯網企業等,圍繞優勢行業,優先建設一批開放性、共享性、公益性的國家級工業互聯網平臺。二是引導優勢企業建設行業互聯網平臺,支持有能力的制造型企業發展大型工業云平臺,鼓勵互聯網公司搭建第三方工業云平臺,引導現有工業電子商務平臺向工業互聯網平臺轉型,支持中小企業把業務向云端轉移,引導工業數據、信息系統、管理軟件等向云平臺遷移。
3.增強制造業數字化基礎支撐能力
圍繞制造業數字化轉型新要求,增強新一代信息化基礎支撐能力。一是強化“新四基”建設,圍繞自動控制與感知(一硬)、核心軟件(一軟)、工業云與智能服務平臺(一平臺)、工業互聯網(一網)等,強化新型基礎能力和平臺設施建設,為數字工廠、智能工廠提供信息基礎支撐,以適應數字經濟時代對制造業基礎設施網絡的要求,降低企業數字化成本,引導廣大企業加快數字化進程。二是加強工業信息系統安全支撐,制造業數字化、云端化對信息安全提出了更高要求,貫徹落實《國家網絡空間安全戰略》,完善提升國家工業控制系統在線安全監測平臺,為制造業信息安全提供強大支撐。
4.培育復合型高層次人才
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融合需要大批既懂信息技術又懂制造技術的復合型高端人才,這類人才目前存在較大缺口,尤其是真正具有實踐經驗的人才更是稀缺。一是引導互聯網企業和制造型企業聯合建立人才培養基地,在智能制造、工業互聯網等具體項目中培養鍛煉人才。二是引導高校增設相關專業和方向,加強應用型技能型人才培養,增強相關人力資源供給。三是提高制造業工人數字化素質,引導制造業企業通過短期培訓、繼續教育等方式,對基層工人進行智能制造、信息技術等實操性培訓,降低智能制造、工業互聯網推廣普及中的基層阻力。
參考文獻
[1]馬化騰.數字經濟:中國創新增長新動能[M].北京:中信出版社,2017.
[2]李彥宏.智能革命:迎接人工智能時代的社會、經濟和文化變革[M].北京:中信出版社,2017.
[3]司曉.互聯網+制造:邁向中國制造2025[M].北京:電子工業出版社,2017.
[4]閆德利,周子琪.數字經濟:制造業是主戰場[J].互聯網天地,2017,(4).
[5]司曉,等.數字經濟:內涵、發展與挑戰[J].互聯網天地,2017,(3).
[6]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中國數字經濟發展白皮書(2017年)[R].2017,(7).
[7]麥肯錫全球研究院.中國數字經濟如何引領全球新趨勢[R].2017,(8).
[8]埃森哲.發現新動能:中國制造業如何制勝數字經濟[R].2017,(9).
[9]阿里研究院.數字經濟系列報告之一:數字經濟2.0[R].2017,(1).
責任編輯:澍 文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