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曉玲
如果說20世紀初關于貧困研究的挑戰說明貧困是關于收入不足,那么到了20世紀末甚至21世紀初,研究者的挑戰則是說明貧困與人的發展經歷的關系,或者說是哪些因素可以構成一般的生活方式或體面的生活標準,社會支持的不足或缺失因素會給兒童的成長帶來怎樣的傷害。貧困破壞了貧困兒童家庭的正常功能,對兒童造成一生的影響,而保護兒童權益及滿足其發展需要被國際社會認為是政府和社會的責任,制定相宜的家庭政策,增強或恢復貧困家庭功能,是社會政策以人為本的體現,也是社會政策的最終目標。
中國城市貧困家庭(指城市的低保家庭)已經擺脫了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困擾,也達到居有其屋的生活水平,當然這種物質性的支持力度還有待提高。家庭貧困帶給孩子最大的困擾是他們的社會交往因此受困。心理學家的大量研究和人們的生活實踐都表明,正常的人際交往和良好的人際關系都是心理正常發展和個性保持健康的必要前提。人際交往的過程實際上是人與人精神和物質的交換過程,這一過程順利與否受到多種因素的制約,其中包括:生理因素、心理因素和社會因素。當然還有一些其他制約因素,如自然環境、價值觀念、社會群體、習俗禮儀、道德規范等。
根據馬斯洛的需要層次理論,每個人首先需要滿足基本的生理需求,這是人作為生理人的基礎,同時人的需求還是多方面和多層次的,情感需求、享受需求、發展需求等是人們作為社會人所必須和追求的。社會交往是社會存在、人們生活方式的重要內容,是滿足自身情感的需求方式之一。人類的每一個層次的需要都要通過人際交往來實現,人際交往是人生存和發展的需要。“人人都有這樣一種基本需要,愛和歸屬的需要,人都需要歸屬于一定的社會團體,需要得到他人的愛和尊重,這些需要也是不可缺失的需要。”人際交往是人的成長過程中不可或缺的,交流可以促進個人的成長,滿足自我實現的需求。
貧困的現實在孩子的心靈打上了深深烙印,即便是輕松活潑的校園生活也抹不去他們心中的陰影,造成不同程度的交流障礙。由于性格差異和父母引導影響,交流障礙呈現出不同的表現形式:有的孩子在與同學交往過程中會產生心理障礙,有意識地縮小交際圈,退縮、逃避、離群,性格逐漸變得孤僻,甚至多疑;有的孩子因為比較敏感,經常感到自卑,內心渴望“有與別人同等的家庭環境”,但在交往過程中他們又感到無助,會產生一種己不如人、低人一等的悲觀情緒;有的孩子能明顯地感受到別人的排斥和冷漠,常常處于被動狀態,總希望別人主動與自己交往;交往過程的支出行為會讓有的孩子刻意回避一些活動,以維護其自尊,這種自尊心實際上也是一種天然的自我保護的反應;有的孩子努力不讓同學知道自己的貧困家境,他們憎恨別人對自己的同情和憐憫,處處表現出不甘人后,然而面對現實卻又感到力不從心,因此在和同學交往過程中處處感到吃力、緊張。社交能力是人類生存的重要能力,交往雙方都是積極的主體,可以改變雙方關系,但是交往中又存在社會性障礙和心理障礙,導致交往受阻,而交往出現問題的原因可以歸結為社會成員之間不良的心理——孤僻、自卑、多疑。
家庭貧困是貧困兒童無法改變的現實,因此最重要的是培養他們積極的生活態度。個人生活態度如果開朗、活潑、樂觀,便能吸引人們與之交往,而且善于和人交往,反之就會不愿與別人交往,拒人千里,并且在交往過程中感到困難重重。
社會關系網絡一般包括兩方面的內容:一是以血緣關系為紐帶所構成的社會關系,另一個是以個體為中心所構成的社會關系。貧困兒童主要通過在學校的活動,結識老師、同學,構建家庭以外的社會網絡,這也是他們主要的社交渠道。
研究發現,家庭貧困極大地限制了貧困兒童與同學的交往方式,減少他們重構社交網絡的機會。我們觀察到,貧困兒童在學校的交往活動受到一定限制,對于學校的各種集體活動也不能充分參與;貧困兒童的社交資源比較匱乏,他們較少機會結交除學校、家庭外的人員,貧困兒童和自己的親戚的聯絡十分緊密,他們在校外接觸的大部分成年人都是自己的家人或者大家庭成員,生活的空間相對狹小,社會交往非常缺乏。
相比之下,普通家庭的孩子受到父母較多的關注,他們少有單獨在家的情況,父母下班后至少會有一方陪伴孩子或輔導孩子功課,特別是周末的家庭生活更是以孩子為中心,同時孩子也不同程度參加課外活動和補習機構的課程補習或興趣班。家庭生活都以每一個孩子的活動為中心組織起來,而不是圍繞和親屬之間保持聯系來安排的,這種弱化了的親戚關系和貧困家庭中的關系形成了巨大的對比。由于參加了更多的課外團體,為孩子搭建了更寬的社交平臺。另外,普通家庭的父母都很支持孩子周末與同學來往,鼓勵孩子們在校外交往活動當中的自主安排,目的在于培養其獨立性和自主性,每次孩子外出會詢問其活動內容,時間安排以及消費項目,會提出相應的意見和建議,活動結束后會問孩子的感受和滿意程度。有的家庭寒暑假還會為了孩子結伴而出,這樣的旅行方式不僅讓孩子們開闊眼界,而且還能讓孩子與同學加深了解,收獲友誼,家長也會增進交往,增加孩子的社交資源。這種通過家長聯系、和同學結伴外出旅游的交往方式,在深圳中學生中逐漸變得普遍,但是對于貧困兒童卻顯得有些遙不可及,主要原因也是由于貧困對他們造成的種種障礙和限制。
安妮特·拉魯在《不平等的童年》(2010)一書中觀察到美國的貧困家庭和中產階級家庭孩子在社交活動上的差別:在貧困家庭中,雖然沒有足夠的錢,但是孩子們生活得更加閑散,盡管他們很想參加一些社交活動,但是由于經濟拮據再加上交通不便他們很少或無法參加。在貧困家庭中,孩子和自己的直系親屬及大家庭之間的聯絡非常緊密,他們在校外接觸的大部分成年人都是自己的家人或者自己大家族的成員,他們很少與親人之外的成年人互動。中產階級家庭的社交活動都是圍繞孩子展開的,孩子們參加各種活動以及興趣愛好被看作是很重要的事情,整個家庭的社交生活都是圍繞孩子的活動。
因此,盡管文化不同,但是貧困家庭和中產階級家庭的孩子在社交活動方面的差異有相似之處,有限的家庭經濟資源使得孩子的交往范圍受到限制,他們被成人的社交圈子所排斥,較少接觸到親人以外的成年人,交往能力得不到鍛煉。
貧困兒童的父母所受的教育程度普遍偏低,所從事的職業層次較低,一般多為體力活,收入也比較少,有的勉強可以維持生活,供子女上學,若遇到失業或疾病困擾,就更是雪上加霜。父母所受的教育程度低,在子女的思想教育、情感溝通、社交等方面不能很好地引導孩子。而收入水平的高低,也影響著孩子的教育水平,好的家庭條件能為孩子營造一個好的學習環境,而貧困家庭則難以給予孩子一個好的學習環境,請不起家教,不能為孩子購買各種學習用書等。因此,貧困家庭的父母在經濟上對子女的支持力度微弱,影響著兒童家庭生活和學校生活的質量,影響著家庭的親子互動和情感交流,限制著兒童的社交活動能力,最終影響兒童的未來發展。
實際上,父母的個性以及父母與周圍人之間關系會影響兒童的交往能力,因為兒童的社會交往能力是靠耳濡目染的學習和模仿得來的,如果父母性格開朗、善于交際,經常組織或參加各種有益的社會活動,善于與周圍人打交道,融洽相處,通過言傳身教,兒童也能學習各種交流技巧,養成與周圍人交往的良好習慣,打開社交局面。在研究中發現,貧困兒童的父母由于經濟拮據,背負著巨大的經濟壓力和思想負擔,長期處于焦慮和矛盾的情緒中,不愿意面對外人,或者不愿與他人交流,在社交中沒有足夠的自信,難以打開社交局面,重建新的社交網絡意愿不強,也沒有時間和心情走訪老友舊識,久而久之,原有的社會網絡可能就剩下以親情支撐的各種關系。家長本身相對閉塞的交往沒有帶給孩子更多的社交資源,更多孩子在父母消極的態度中受到感染,對于結交陌生人會心生恐懼或退縮,在公共場合不愿表達自己的情感、喜好。也許,他們內心渴望改變和交往,但是缺乏父母的鼓勵和支持,希翼的火花隨時可能熄滅。
相反,普通家庭非常重視孩子綜合能力的培養。一方面,他們會科學、合理地認識孩子的同伴交往行為,希望孩子與同學有多方面的交往,以彌補獨生子女在家中沒有同齡伙伴的缺陷,也會指導孩子與人交往的一些技巧,克服獨生子女自身的一些缺點,家長能夠有意識地對孩子的交往行為給予一定的指導和幫助。另一方面,普通家庭的父母非常重視個人的社交網絡,希望自己的社交圈子越來越大,強大的社會資本既可以豐富他們的生活,也有助于事業的發展。他們在經營自己社交資源的同時,也會引導孩子積極參與培養孩子的社交能力,分享他們的社交網絡。
“被排除在各種形式的社會參與以外對于各種自我認知危害極大。”①[英]多亞爾、[英]高夫著:《人的需要理論》,汪淳波等譯,北京:商務印書館,2008年,第235頁。可見,社會參與對于每個人的自我認知非常重要。在該研究中,貧困兒童有強烈的社會參與需求,但現實中他們的參與度極低,正是不充分的生活條件“剝奪”了他們接觸當地生活、參與社會的權利,在這一過程中,貧困兒童越來越蜷縮在自己狹小的生活圈中,對自己的身份認同和價值認可產生懷疑,不知不覺地被排斥在社會生活的主流之外。而且貧困兒童越來越容易受到父輩貧困的影響,因為父母由于來自經濟和經濟導致的社會、家庭、人際交往圈、社會活動等問題的影響,自信心不足,甚至自卑,又感到愧對孩子,在長期的低迷情緒中內心非常脆弱,看問題的視角相對偏狹。貧困兒童可能在這種微弱“貧困文化”的影響下,延續著父輩思考問題的方式,他們有強烈的愿望改變現狀,但同時也會覺得自己弱小,很多努力淺嘗輒止,而且缺乏權利保護和權利爭取意識,不敢確定對自己的話語權,對現實有很強烈的無力感,很多東西在他們看來都是“不可能”的。因此,增強貧困兒童脫貧能力的途徑就是提高他們的社會參與度,增強他們的身份認同和歸屬感,讓他們更好地融入社會。
發達國家非常重視對貧困兒童進行多方面扶持和幫助,讓兒童健康成長,擺脫家庭貧困,這是最有效的防止貧困代際傳遞的途徑。因此,如何減少兒童貧困,不同的國家根據國情采取了不同策略和手段。當然,每一項政策或工具背后都與不同的兒童觀、貧困觀和福利觀密切相關。例如,美國主張新自由主義,強調個人責任,對貧困兒童采取更多的是以資產審查介入的社會救濟和稅金補貼;西歐和北歐國家一直奉行民主社會主義,對兒童貧困問題的政策更是傾向于以普惠性的兒童全面健康發展為目標的社會計劃。英國對貧困兒童的救助一直走在世界前列,特別重視兒童發展理念和兒童脫貧政策。
英國政府認為,兒童是國家最為寶貴的財富,兒童的社會救助成為英國社會救助政策的重中之重。二戰之后英國就致力于“福利國家”建設,特別是對有困難的家庭給予撫育兒童方面的幫助和支持。1848年,政府通過具有深遠意義的《兒童法案》,將兒童社會救助納入到國家干預范疇,而1989年的《兒童法》更是明確了“兒童福利之上”原則,成為世界兒童保護的政策典范。2004年,進一步修訂的《兒童法》,將“每一位孩子都很重要”的理念上升到法律層面,全社會必須履行的法律責任,就是讓每一位孩子都能健康成長,得到最好的發展機會。對于貧困兒童,政府做了專項的調查研究,結果表明:早年生活貧困不僅影響孩子一生,而且這種影響可能代代相傳。為此,政府制定了一系列政策消除兒童貧困,這些政策主要包括:扶持貧困家長就業;對貧困家庭實行現金支持;改善公共服務,為貧困兒童提供各種平等機會。其中兒童稅收抵免則是專門針對貧困兒童最重要也是金額最大的社會救助政策。英國政府特別強調貧困家長的工作機會,認為工作是擺脫貧困的最佳途徑,因為它使個人為自己和家庭負責,幫助他們起到社會生產力的一部分,而且也能為孩子樹立一個通過艱苦努力而取得成功的榜樣。同時,通過綜合性措施和計劃的實現,政府制定到2020年徹底消除兒童貧困的目標。
英國是世界上第一個福利國家,在兒童社會救助政策方面的理念和做法無疑會給我們一些啟示。
西方發達國家制定解決貧困兒童社會政策,都以兒童為核心進行政策設計,從多方面為貧困兒童提供保護機制。發達國家或地區對貧困兒童采取的應對措施和制定的相關政策主要包括以下方面:
普遍性兒童津貼、免費兒童照顧、兒童(家庭)賬戶、學前教育與啟蒙計劃、兒童支持保護計劃、兒童為本的津貼/救濟金、學校供應食品計劃等等,這些制度安排主要在歐洲、美國、香港和臺灣等地區實行。而資產審查與兒童救濟、幫助貧困家庭家長就業、為低收入家庭提供公共住房或提供租金減免、國家或社區健康計劃等社會救助政策是國際社會普遍采取的應對兒童貧困措施。
以上方法是以兒童為目標群體,或直接向兒童支付現金或實物;或向家庭提供各種補貼(如水、電、煤氣等)或生活必需品的豁免;或幫助貧困家長間接讓兒童獲益;有的通過社會組織向貧困兒童或家庭提供服務。這些政策體現兩個特點:一是對貧困兒童的救助可以是多種形式,二是可以動員全社會參與到貧困兒童的救助中來。西方社會對貧困兒童的救助政策特別重視對家長工作能力的培養和工作機會的提供。
中國在扶助貧困兒童方面采用了不同的策略,但是仍然存在許多缺陷和問題,目前并沒有直接針對城市貧困兒童的制度安排,而是嵌入在城市低保救助制度中。首先應該明確“兒童是國家未來”的理念,不但要有完善的法律法規,還要有相應的機制將各種政策制度落到實處,真正為貧困兒童提供有力的社會救助。貧困兒童的社交困境,歸根結底與家庭貧困問題聯系在一起,而保護兒童權益即滿足其發展需求普遍被認為是政府和社會的責任。積極加強家庭政策建設,可以彌補和恢復貧困家庭福利功能,提高對兒童支持力度,幫助兒童身心健康地成長。
家庭是兒童成長最直接和最主要的環境,對兒童的健康生長和發展起著重要作用,是兒童建立社會網絡的堅強后盾,家庭資源的豐盈程度直接影響兒童需求是否得到滿足,因而必須提高家庭的發展能力。保護弱勢兒童并滿足其需求是政府的責任,政府通過制定各種相關法律和社會政策,以支持家庭發展,達到保護兒童的目的,其中家庭政策包括現金幫助、工作福利、家庭服務及其他福利,將社會資源更多投資于貧困兒童,目的是使兒童能夠獲得較好的家庭照顧和支持,保證他們不會因為貧困帶來不利的心理影響,能夠積極地面向社會。尤其是隨著現代家庭模式多元化,中國一直以來以家庭為兒童主要保護和保障的傳統受到挑戰,兒童權益在這種社會變遷中受到影響和破壞,家庭政策必須順應時代變化,把握各種不確定因素,更注重整個家庭的服務供給,發揮家庭政策的干預策略,增強家庭功能。這種政策可以是普遍式的,不僅限于貧困家庭或特殊家庭。目的是幫助和增強父母滿足兒童需要的能力,提高家長解決家庭壓力和應對家庭變化的能力,更好地履行父母的責任和義務,能夠給兒童成長提供安全、和諧和健康的家庭環境。
另一方面,貧困兒童家長首先要努力注重自身能力提高,重視家庭的社會網絡建設,強調家庭自身、近鄰和親屬的幫助,特別是外延的家庭社會網絡,更是兒童獲得情感支持和資金支持的主要提供者,對于貧困家庭和兒童,這樣的支持尤為重要。
對兒童最好的救助辦法就是對其父母的幫助,兒童問題及社會問題的預防應該從支持家庭開始。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脫貧攻堅戰略,“堅持大扶貧格局,注重扶貧同扶志、扶智相結合”。因此,對城市貧困兒童家庭的扶貧要從兩方面進行。首先,實施扶貧攻堅新思路,從多途徑為貧困家長“扶志”,改變他們消極的人生觀,在精神上脫貧,讓他們為孩子樹立積極向上的榜樣,起到“人窮志不窮”的示范效應,做到不愿貧困和不甘貧困,并且把擺脫貧困的意志和決心作為一種精神力量傳遞給孩子;多種渠道為貧苦家長“扶智”,提高他們的就業能力和就業質量。其次,加強對貧困家長的教育援助,提高家長的教育水平,提升他們對生活和人生的認識,樹立積極的生活理念,給兒童一個積極正面的形象。再次,提高貧困家庭住房保障水平,一是政府廉租住房建設的步伐需要加快,滿足更多低保家庭的需求,二是政府需要不斷提高貧困家庭的住房福利水平。
家庭服務總體包括經濟或實物援助、輔導服務、家庭生活教育等內容,協助貧困家庭擺脫困境,使家庭的經濟保障功能得以建立或恢復,達到增強家庭功能為目的。同時,家庭服務以兒童為核心。城市貧困兒童在政府及社會各界提供的物質和援助的支持下,基本生活已經得到保障,他們的心理健康問題和融入社會需求則更為迫切和不容忽視。首先,加強對貧困兒童的教育干預,是改善城市貧困問題有效的一個發展趨勢,需要對受貧困影響不同程度的兒童進行信息收集、科學分析,然后提出明確的教育干預方案。教育支持可以有效地提升其學業能力,從而避免貧困的代際傳遞。其次,社會組織通過建立合理的認知評價機制,開展干預訓練、咨詢等多種服務形式,提高貧困兒童的自我評價和參與社會的主動性、積極性,有利于社會的接納與融合。
目前關于貧困兒童的政策設計仍然是最低層次的制度安排,主要還是提供最基本的救助和養護服務,保障其基本生存權利。隨著經濟和社會的發展,應該逐步提高目標層次,定位于促進社會公平和實現兒童全面發展。只有為貧困兒童提供社會安全、社會保障和公平的制度框架,滿足貧困兒童在情感支持、物質性支持、社會服務支持等方面的需求得到滿足,才能保證貧困兒童獲得的社會支持是全面的和多層次的。
關注城市貧困兒童社會交往狀況和需求,是幫助兒童健康成長和順利發展的關鍵環節,通過相關政策制度制定和提供有效的社會服務,增強貧困家庭的福利供給能力,從而實現培養貧困兒童自立、自強精神。注重發展型家庭政策的建設,關注、呵護貧困兒童的心理需求和心靈健康,注重培養兒童積極向上的自我概念,增強貧困兒童個體的親社會行為、提高自尊,有效打破貧困代際傳遞鏈條,有效防止代際貧困傳遞,這是城市反貧困的重要新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