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學科的理論基礎都是其理論體系的立足之基,深刻影響著學科的理論深度與長遠發展,故而理論基礎是學科研究的重要內容。自1984年“杭州會議”以來,前六次全國圖書館學基礎理論研討會都探討了圖書館學理論基礎問題。2017年10月在湘潭大學召開的第七次全國圖書館學基礎理論研討會將理論基礎列為第三分主題研討會的核心主題。王蘭偉、湯利光、周文杰先后做了《文化選擇與價值重建——新儒學視角下的圖書館哲學思考》《論圖書館哲學的貧困——基于實踐唯物主義的思考》《二維向度中的圖書館學科理論視域與邊界:一個基于職業實踐的元理論分析框架》的主旨發言,引起了在場學者的深入交流與積極討論。伴隨著1980年代初期學術界對《圖書館學基礎》的批判,圖書館學研究對象的探討爭鳴“迅速升溫”,并延伸到“理論基礎”等議題[1]274。1982年劉迅引入英國科學哲學家卡爾·波普爾的“三個世界”理論[2-3],引發了“一場關于圖書館學理論基礎的大討論”[1]275。此后圖書館學理論基礎研究涌現出了許多新內容、新觀點、新成果,因而梳理與分析其發展狀況無疑具有重要性、必要性與迫切性。
理論基礎是學科存在的母體基礎,也是學科發展的重要根源。胡先媛通過梳理文獻,發現圖書館學理論基礎研究主要有唯哲派、特殊派與綜合派之分[4]。劉迅將波普爾“世界3”理論引入圖書館學理論基礎研究,即以“哲學認識論”[3]對待之。沈繼武指出理論基礎是“人們認識和改造研究對象的世界觀,是認識論和方法論”[5]。顯然,劉迅、沈繼武是從哲學角度來思考理論基礎問題的。于鳴鏑基于圖書館工作,把圖書館學理論基礎歸納為“圖書館工作實踐的理論化和系統化”[6]。該觀點受到1980年代初期經驗圖書館學的影響,帶有濃厚的實踐色彩。張冰則強調理論基礎的科學概括性,即“進行共性事實解釋的理論知識”[7],而非相關內容的簡單相加或逐項羅列。卿家康提出理論基礎的內涵有狹義和廣義之分,前者“專指對圖書館學起最根本作用的哲學”,后者則涵蓋了對圖書館學“具有較全面、深刻影響的理論、學說”[8]。諸位學者從不同視角探討圖書館學的理論基礎,為后來的研究者提供了啟發與借鑒。目前圖書館學理論基礎研究取得了較大進展,其內涵界定必然會隨探索與爭鳴的深入而愈加清晰。
在圖書館學理論基礎與圖書館學理論體系的關系問題上,學者們有著不同的觀點與見解。吳慰慈等認為圖書館學理論基礎是一種“外延比圖書館學大”的理論[9],明確主張圖書館學理論基礎包含并不屬于圖書館學的內容。黃宗忠指出圖書館學理論基礎“處于圖書館學體系之外”[10],是“相關學科理論在圖書館學的應用”[11],而非圖書館學理論體系不可或缺的內容。翟秀云類似地認為圖書館學理論基礎是“圖書館學之外的某一種或某幾種理論”[12],而不屬于圖書館學理論體系。王子舟則提出“理論基礎應屬于圖書館學范疇,是基礎理論的第一層次”[13]的觀點,顯然認可圖書館學理論基礎就是理論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柯平等基于知識資源論的探索,構建了一個三層結構的圖書館學理論體系,其中“第一層是體系賴以存在的理論來源”,即圖書館學的理論基礎[14],呼應了王子舟的觀點。無論如何界定圖書館學理論基礎與理論體系的關系,它們之間都有著密切的聯系,理論基礎研究是圖書館學學科建設不容忽視的議題。
圖書館學理論基礎的價值作用主要體現在“支撐”與“指導”兩個方面。黃宗忠把理論基礎比喻成理論大廈的基石,能夠“為圖書館學的研究提供總的方法論和觀點”[15]117。黃秀文指出圖書館學理論基礎是理論研究的“指導思想”[16],有助于透過具體現象認清圖書館本質。兩位學者直接闡明了理論基礎的“支撐”與“指導”功能,強調了理論基礎的研究意義,樹立了對理論基礎研究價值的基本認識。吳慰慈等則提出“圖書館學理論基礎是基礎理論的邏輯起點,為圖書館實踐提供最基本的理論指導”[17]3,認為圖書館學理論基礎是圖書館學基礎理論的發展根源,能指導實踐工作。卿家康主張理論基礎具有“深刻揭示研究對象類現象本質、正確反映對象的客觀規律、正確指引學科發展的基本途徑與方向、為對象學科奠定認識論基礎、有效指導科學研究全過程”的效用[8]。這不僅深刻闡明了理論基礎的價值,更成為我們評判某一理論能否成為理論基礎的準繩。圖書館學理論基礎為圖書館學研究提供了理論支持,其價值作用不可忽視,因此必須大力開展理論基礎研究。
傳統圖書館學中充斥著經驗主義,理論建設受到限制,因而具有強大解釋力的科學哲學吸引了學者們的注意力。劉迅認為波普爾的“世界3”理論在“哲學認識論”[3]層面解決了理論基礎的認識問題,可以“促進整個社會文明的提高和生產力更大的發展”[2],極具指導意義。“世界3”理論引起了圖書館學界對理論基礎的積極關注,吸引眾多學者探討。蔡公天等指出波普爾的“三個世界”理論“為圖書館學第一次提供了新的理論基礎”[18],能夠統攝圖書館學理論體系。王子舟闡釋了“世界3”理論作為理論基礎的依據,一是客觀知識世界的獨立存在“為圖書館學劃定了研究對象的從屬領域”;二是“世界3”理論對文獻“終極歸屬”的確定“為圖書館學提供了合理的邏輯起點”[13]。除波普爾的理論外,其他科學哲學理論也受到了圖書館學學者們的重視。金勝勇等運用“波普爾的證偽主義”“庫恩的科學發展理論”“拉卡托斯的科學研究綱領方法論”論述了圖書館學的科學性問題[19],較為全面地剖析了科學哲學對于圖書館學的理論價值。葛園園形象地比喻科學哲學是一座“理論方法寶庫”[20],值得不斷探索挖掘。圖書館學理論基礎研究借鑒了科學哲學的眾多成果,但在移植轉換的過程中也要注意辯證對待、理性思考,避開科學哲學的錯誤與局限。
馬克思主義哲學——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是科學的世界觀和方法論,是開展科學研究的指導理念。劉洪波反對將波普爾的“世界3”理論作為圖書館學的理論基礎,認為只有“以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為理論基礎”[21]才能理順圖書館學理論體系,保障其繁榮發展。姜希強指出,雖然劉迅引入了“世界3”理論,但“馬克思主義哲學仍然是圖書館學、情報學的理論基礎”[22]。沈繼武認定“圖書館學的理論基礎,毫無疑義,同樣是馬克思主義的哲學”[5]。眾多學者堅持將馬克思主義哲學作為圖書館學的理論基礎,即認為圖書館學理論研究必須堅持科學的世界觀和方法論。彭修義批評波普爾的理論有著“唯心論”和“機械唯物論與庸俗進化論”的錯誤[23],提出在馬克思主義哲學基礎上建立起來的“知識唯物論”[24]才是圖書館學堅實的理論基礎。這些觀點靈活運用了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基本原理,生動體現了辯證唯物主義與歷史唯物主義的科學指導性。湯利光主張以馬克思社會存在論為研究切入點,“可以鋪就圖書館哲學通向實踐唯物主義的道路”[25],進而解決圖書館學的當代困境與危機。在2017年全國圖書館學基礎理論研討會的主題發言中,他強調要解決圖書館哲學的貧困問題就必須堅持實踐唯物主義。顯而易見,辯證唯物主義與歷史唯物主義具有普遍適用的指導價值,因而是圖書館學理論基礎的重要內容。
圖書館哲學是近年來圖書館學研究的熱門話題,即運用哲學觀點或堅持哲學視角研究圖書館學而產生的方法論體系。周慶山指出圖書館學的理論基礎是“圖書館哲學”,認為它是“圖書館科學的元科學”[26],能夠指導圖書館與圖書館學的發展。蔣永福在論述圖書館哲學的內容時提出,圖書館哲學的“核心是為圖書館學理論確定正確的邏輯起點、邏輯中介和邏輯終點”,能為認識圖書館現象的本質提供“理論參照”[27],顯然此處的圖書館哲學具備“理論基礎”的性質。當然,學者們見仁見智,對圖書館哲學與圖書館學理論基礎的關系持有不同見解。張廣欽主張圖書館學理論基礎是“圖書館哲學開展研究的有機組成部分”[28],即圖書館哲學的范圍大于理論基礎。劉君等通過探討圖書館哲學內涵,得出了圖書館哲學不等于“圖書館學+哲學”或“圖書館學基礎理論”,也不等于“圖書館學理論基礎”,更不是“某一種具體的哲學理論”的結論[29]。此外,翟秀云認定圖書館哲學不是圖書館學的理論基礎,因為它不是“圖書館學之外”的理論[12]。由此可見,圖書館哲學的內涵究竟是什么,能否作為圖書館學的理論基礎,仍然值得深入研究。
信息哲學是情報學的理論基礎,也是圖書館學的理論基礎。張福學明確指出“圖書情報學可以被看作是一門應用信息哲學,而信息哲學就可以成為圖書情報學的理論基礎”[30],開拓了哲學視角下理論基礎研究的新思路。信息哲學既包括“信息”這一圖書館學長期關注的主題,又從哲學層面啟發著圖書館學研究。屈興豫等論述了信息哲學理論在圖書館學研究中的應用,從研究對象、奮斗目標、學科性質等方面剖析了圖書館學與信息哲學的關系,強調“信息哲學為圖書館學提供了新的理論基礎”[31]。此外,周雪華提出了不同的意見,她圍繞盧西亞諾·弗羅里迪的信息哲學概念,認為“信息哲學與圖書情報學及其自身建構范圍的社會本質無關”[32]。倘若如此,信息哲學就很難成為圖書情報學的理論基礎。目前我國圖書館學界的信息哲學研究并不十分深入,它作為圖書館學情報學的理論基礎還有待繼續探索。無論科學哲學、馬克思主義哲學,還是圖書館哲學、信息哲學,其實都無法完全解釋圖書館現象、揭示圖書館本質。從現實情況來看,哲學視角的理論基礎不能完全支撐圖書館學理論體系,其他視角下的理論基礎不可或缺。
在信息與知識的基礎上,一些學者結合“資源”認知,提出了信息資源與知識資源的研究新思路,突破了傳統的文獻資源認識局限。1980年代初期,陳士宗提出圖書館的任務是“發揮圖書文獻資源作為科技產品的動力”[33],認定圖書館學是“開發利用圖書文獻資源的科學”[34],強調了“文獻資源”在圖書館事業與圖書館學中的重要地位。但因信息技術的突飛猛進,信息資源逐漸成為主流。1985年初,《圖書館學研究》編輯部響應鄧小平“開發信息資源,服務四化建設”的號召,呼吁圖書館學學者們積極進行信息資源方面的研究[35]。徐引篪等構建了以信息資源體系為核心的全新理論框架,其中信息資源管理理論是“圖書館學的理論基礎”,圖書館學是信息資源管理理論的“應用分支學科之一”[36]27-29。宏觀的信息資源認知完全突破了“館內”與“機構”的限制,有利于更加科學地揭示圖書館的本質內涵。楊曉農認為2004年吳慰慈主編的《圖書館學基礎》包含信息資源管理理論,“標志著信息資源管理作為圖書館學的理論基礎得到進一步的確認”[37]。信息資源管理理論在圖書館學研究中的應用是信息時代提出的新要求,圖書館學學者必須在信息研究中探尋圖書館學現代轉型的新路徑。隨著信息概念逐漸被知識術語所取代,資源認知亦從信息資源過渡到知識資源。柯平從知識基礎論、知識社會論、知識交流論、知識組織論、知識集合論、知識管理論等學說中提煉出了“知識資源論”[38],進而系統地闡釋了“知識資源論”的基本內涵,并重新構建了圖書館學基礎理論體系[14]。趙益民論證了圖書館學知識資源研究的必要性,即“順應社會發展、契合圖書館工作訴求、澄清偏頗認識、提升學科地位、促進圖書館運行效率”[39]。信息與知識的“資源”認知開拓了圖書館學研究的新思路,有助于圖書館學夯實理論基礎與提高學科地位。
在信息技術推動下,圖書館學學者們開始從信息管理的角度探討圖書館本質,尋求圖書館學新的理論基礎。李景正簡要評析1993年國家教委高教司頒布的《普通高等學校本科專業目錄和專業簡介》之后,提出“信息學揭示了圖書館學的學科性質”,圖書館學應“向信息管理這個更高層次靠攏”[40]。鄔錦雯分析了信息管理的基本概念,從圖書館學、情報學、檔案學的研究對象出發,認為圖書館學面向的主要領域是“微觀信息管理”[41]。在圖書館學“信息化”趨勢下,楊玉麟基于實例分析認定信息管理將成為“圖書館學專業改造”的方向[42]。黨躍武經由信息管理視角下的全面思考,在阮岡納贊“圖書館學五法則”的基礎上闡釋了“信息管理五法則”,并以此作為信息管理的“正確指導”[43],從而創新了圖書館學的研究內容。張建等論述了圖書館學與信息管理在產生背景、定義、研究對象等方面的異同,主張圖書館學與信息管理的關系并非“互相代替”或“互相排斥”,而應“互相促進,共同發展”[44]。王子舟認為信息科學中的“信息”概念和“信息過程”學說等對圖書館學有著“重要啟示與引導作用”[13],因而成為圖書館學的理論基礎。吳慰慈與張久珍指出,信息技術革命推動了圖書館學的新發展,圖書館學要在信息時代中“積極參與信息管理學科群的整合”[45]8-9。信息管理理論突破了傳統圖書館學的認知范圍,促使圖書館學進行變革與轉型。
知識管理是信息管理的升華,引領著現代圖書館學的發展趨向。1964年袁翰青根據具體實踐,將文獻工作界定為“組織知識的工作”[46],啟發了“知識組織”理論的研究。1980年代初期,基于圖書館外部關系的“知識交流論”逐漸興起,隨后劉洪波從圖書館內部視角出發提出了“知識組織論”。他認為只有從知識組織出發才能觸及圖書館內部活動的本質[47],指導應用圖書館學研究并為其提供理論基礎,進而實現與“知識交流論”的“銜接”[48]。“知識組織論”極大地彌補了“知識交流論”的不足,夯實了圖書館學的理論基礎。蔣永福等通過探析圖書館現象與圖書情報工作實質,進一步闡釋了知識組織論,指明“知識組織理論是迄今為止能夠尋找到的比較理想的圖書館學理論基礎”[49],“是最具本質意義的圖書情報學的理論基礎”[50]。蔣永福等的研究成果既完善了“知識組織論”的內容,又夯實了“知識管理論”的根基。柯平主張要大力研究“以知識管理為基礎的圖書館學”,認定知識管理理論的應用“必將促進圖書館學的研究”[51]。事實證明,以知識管理為基礎的現代圖書館學研究取得了長足進展。李后卿等從具體實踐、學科未來、理論內涵等方面出發,指出知識管理理論作為理論基礎,“深刻反映了圖書情報學科轉型時期的發展需要”[52]。顧敏更是認為知識管理與知識領航是“新世紀圖書館學門的戰略使命”[53]。圖書館使命與時代發展的緊密結合,提高了圖書館與圖書館學的社會地位。知識是知識經濟時代的核心主題,知識管理則是圖書館學積極融入時代潮流的主要路徑,以知識管理為基礎的理論研究將成為圖書館學發展的一大趨向。
圖書館是文化的建設者、傳播者、保存者,圖書館學研究需要宏觀文化層面的理論基礎。李滿花認為圖書館是一種“文化現象”,圖書館學理論研究者應當“從圖書館與社會文化的互動(而不是被動)關系出發”[54],激發圖書館的文化擔當。宏觀思維拓寬了學者的研究視角,從“互動關系”出發更能把握圖書館學的發展方向。傅榮賢主張圖書館學只有“形成關于文化的超越性認識和無限性思考”,為各種文化研究“提供學理基礎和價值參照”[55],才能提高圖書館學的學科地位,強調了文化視角下的理論研究價值。而在具體的研究切入點方面,他明確提出圖書館學研究“需要基于語義和語用層次的文化視角的有效介入”[56]。羅賢春、姚明與袁冰潔梳理了近現代社會文化變遷的脈絡,指出圖書館學思想的形成與演變是由“社會主流文化變遷過程中發生的圖書館相關事件”促成的[57-59]。從宏觀抽象到微觀具體的文化考察,能透徹地解釋種種圖書館現象,推動圖書館學研究的進步。由此可見,立足宏觀文化的整體思維既是圖書館事業發展的重要理念,也是圖書館學理論基礎研究的重要視角。
《公共文化服務保障法》《公共圖書館法》都將圖書館定位為“公共文化設施”,體現了公共文化對圖書館事業的影響,并且公共文化對理論基礎研究也具有重要意義。肖希明探析了圖書館的“文化場所”價值,指出圖書館作為“社會文化運作的一部分”是圖書館“價值理性”的表現[60]。推進公共文化服務體系構建有利于實現公共文化服務與圖書館事業的互相促進、共同進步。李國新[61]、柯平等[62]分別探討了公共文化服務政策的價值和公共文化服務體系構建的“基本標準”,期望通過加強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建設來促進圖書館事業的興盛繁榮。金勝勇等[63]和余驚濤[64]研究了公共文化服務體系中社區圖書館與高校圖書館的發展建設之路,為不同類型圖書館參與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建設提供了理論指導。馬艷霞從現有社會力量參與圖書館等文化服務機構建設的實例出發,系統總結了民間力量在公共文化服務中的“參與主體、參與方式和參與內容”[65],為社會力量參與公共文化服務作出了理論解釋。王子舟則明確提出“社會力量參與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建設是文化發展的理性選擇”[66]。公共文化視角下的圖書館學研究不僅是為了推動公共文化服務而進行的理論探索,更促成了圖書館學新的學科生長點。
傳統文化是我國學術研究的思想寶庫,對其進行深入探索能夠為中國圖書館學本土化提供思想源泉。李超平主張以“中庸適度”的立場來研究圖書館學,進而調和圖書館學中理論與技術等的矛盾,促進圖書館學研究的“客觀化與科學化”[67]。林曉霞認為儒學理論能夠“啟發、闡釋、指導”圖書館學研究,改變西方圖書館學理論“一統天下”的局面[68],在世界圖林中彰顯中國學術的獨特魅力。傳統文化的現代闡釋能夠挖掘其內在價值,合理學習其精髓可以促進圖書館學理論的完善。王浩解讀了“圖書館學本土化”的要點,提出我國圖書館學研究應吸取墨家思想的精華,從傳統文化中“汲取豐富的發展養料”[69]。傳統文化閃耀著灼灼的思想光芒,是圖書館學研究的歷史文化鏡鑒。在2017年全國圖書館學基礎理論研討會上,王蘭偉立足于“返本開新”的重要理念,在吸取新儒學核心價值的基礎上重新定位了圖書館價值與圖書館人使命。以儒家思想為核心的傳統文化標示著中國在世界文化史上的杰出貢獻,圖書館學研究從中尋求理論支持也是順理成章的。
信息文化是信息技術的飛速發展所促成的新型文化形態,開辟了圖書館學理論基礎研究新的文化視角。董焱認定信息文化可以作為“認識世界的新范式”,以此為基礎梳理了“20世紀中國圖書館學的歷程”,全面剖析了主流信息文化對圖書館學發展的重要影響,進而提出“圖書館學的內在理論基礎是主流信息文化”[70]。此外,他通過對信息文化概念與結構的闡釋,系統分析了信息文化學研究的重要意義,指出信息文化學是圖書館學“新的理論基礎的重要組成部分”[71]。信息文化視角下的理論探索促進了圖書館學的現代化創新與轉型,為理論研究注入了生機活力。鄭金帆認為信息文化學研究能夠開辟圖書館學新的研究領域,“為圖書館學情報學提供了新的研究角度”[72]。鄒凱等則明確提出信息文化是信息社會的“文化準則”與“文化支撐力”,是“信息社會中圖書館的制度規范和行為方式”[73],對圖書館的信息挖掘、開發、傳播、利用、營銷等有著重大影響。信息文化是新時代的產物,改變了人類對世界的認識,相關理論研究的開展也有利于圖書館學研究的深入。
在圖書館學的理論研究與實踐活動中,程煥文認為“人的問題始終是一個頭等重要的問題”[74],在文化上重視“人”的人文理論是圖書館學研究的一個特別切入口。蔣永福采用“人文進化學和文化人類學的基本原理”,重新分析了文獻、圖書館、圖書館學的內涵,指出“圖書館學在呼喚人性的復歸”[75],提倡人文圖書館學研究。他還進一步闡述了人文圖書館學的相關內容[76],論證了人文圖書館學五定律[77]。從人文文化視角研究圖書館學,可謂獨辟蹊徑,為理論研究的開拓創新探尋出了新的支撐基礎。陳立華全面分析了文化哲學的內涵,提出將人視為“文化存在”的文化哲學是“圖書館學社會性思維的重要表現”,認為“以文化為圖書館學的理論基礎”能夠促進圖書館學的理論創新[78]57-60。這種觀點獨具理論特色,既在文化研究中關注“人”的存在,又從哲學高度強調了文化的作用。劉亞玲則認為工具層面與價值層面相結合的“文化關懷”是圖書館的使命與擔當,倡導以人的“文化成長”為邏輯起點的學科關懷性思維[79]。在2017年全國圖書館學基礎理論研討會上,梁燦興基于圖書館學人文文化與科學文化融合的新視角,呼吁圖書館開拓“第三種文化”,以期打破純粹的人文與科學的分野。人文文化理論引起學者們競相探討,對于揭示圖書館學的理論基礎大有裨益。
芝加哥學派以社會學等為理論基礎開展研究,促成了圖書館學科學化。自此圖書館學自覺地接受社會學理論的指導,產生了從社會角度探索圖書館學的研究路徑。黃宗忠曾明確指出社會學的相關理論是“研究具體的圖書館的前提和理論基礎”[15]121。社會學注重社會運行規律的研究,圖書館學合理學習其精華,有助于認識圖書館與社會的關系,把握圖書館與圖書館學發展的規律。立足于社會學理論,卿家康提出圖書館既是“人類社會的產物”,又是“社會的構件”,主張圖書館學理論研究必須“從圖書館與社會的聯系這個角度來考察”[8]。劉君靈活運用社會學分析方法,得出了“圖書館學是一門‘分野度’較高而‘城市化度’較低的‘應用’性的‘軟’科學”[80]的結論,深刻探究了圖書館學的學科性質,有助于準確認識圖書館學的內涵屬性。鄒武等則認為在知識論中引入必要的“社會之維”深化其“知識論”內涵以超越“圖書館社會學”[81],是圖書館學理論基礎研究的重要內容。“社會”是圖書館學研究永遠無法避開的領域,吸收社會學相關理論以促進圖書館學研究是理所當然的。
知識、信息的交流與傳播是圖書館工作的重點內容,交流傳播理論的應用促進了圖書館學研究的深入。呂斌從分析信息革命與圖書館、圖書館學的關系入手,試圖明確圖書館學的學科地位與相關學科,認為基于信息交流視角的圖書館學研究是“信息時代必然提出的課題”[82]。周文駿則指出圖書館工作的實質就是通過“交流作用”促進知識、情報與文獻的合理使用,幫助用戶“認識世界和改造世界”,因而“圖書館學的理論基礎是情報交流”[83]。宓浩等從知識的角度出發,系統闡釋了“知識交流論”,主張“圖書館活動的本質是社會知識信息交流”,提出只有以知識交流論為基礎,才能準確把握圖書館與社會之間的內在關聯,進而開展“圖書館學的基礎研究”[84]208-210,從而構建圖書館學的理論體系。知識交流論極具理論價值,可謂是1980年代中國圖書館學理論基礎研究中閃耀的明珠。基于知識交流論的新發展,梁燦興認為圖書館學傳統意義上的知識交流與“出版級公共知識交流”[85]相當,而在“自媒體”時代,圖書館應以“私域交流與公共交流連接的樞紐”[86]的定位不斷向公共交流領域拓展服務。周慶山預測傳播學理論是“現代圖書館學研究的矛盾關系的基礎”[87],試圖構建基于傳播理論的現代圖書館學的研究模式[88],從而在圖書館學研究中靈活應用傳播學理論。交流傳播理論能夠有力解釋圖書館宏觀工作現象,因而成為圖書館學理論基礎研究的重要內容,并受到眾多學者的關注。
“中介說”是一種關于圖書館社會定位的學術理論,諸多學者力圖在“中介說”的基礎上深入探索圖書館本質。1985年吳慰慈等提出“中介性是圖書館的本質屬性”的觀點,“中介性”對圖書館的存在起“決定性作用”,圖書館的本質就是通過文獻來實現人與人之間的間接交流的“中介物”[89]61-62。“中介說”研究不僅能深刻分析圖書館本質,更有助于揭示社會知識的交流模式。張冰指出圖書館是“社會性知識反饋系統”,圖書館的本質屬性是知識生產過程中的“中介作用”,進而主張將“第二中介論”作為圖書館學新的理論基礎[7]。鄒本棟利用“中介說”探尋圖書館本質,認為圖書館是聯系物質世界與精神世界的“中介世界”,是促進文獻信息內容與價值轉化的“中介部門”[90]。荀昌榮結合“中介說”辯證地剖析了“世界3”理論,提出了與鄒本棟相似的觀點,認定文獻是介于物質世界與精神世界之間的“中介世界”[91]。顧敏則把圖書館定位為“知識活動的中繼站”[92],連接著知識生產社會與知識消費社會,形象地指明了圖書館在知識社會的地位。隨著“中介說”研究的深入,圖書館學的理論基礎研究愈加堅實。
制度理論能夠闡釋圖書館產生與運行的社會機理,有利于完善圖書館學的理論體系。考慮到圖書館所處社會環境,范并思提出“公共圖書館不但是一種社會機構,而且是一種社會制度”[93],開啟了我國制度視角下的圖書館學理論研究進程。蔣永福在知識權利、信息公平、圖書館制度的研究基礎上,積極倡導“制度圖書館學”研究[94],論述了“制度圖書館學”的相關概念[95],認為“制度圖書館學”研究有利于從制度視角闡明圖書館的屬性,并為“制度創新”提供理論基礎。制度經濟學作為成熟的“制度理論”,受到很多學者的關注。王株梅[96]和任金紅[97]引入制度經濟學理論,系統分析了圖書館制度的內在機理,促進了“非正式制度”的研究。制度經濟學以成熟的理論成果,推動了制度視角下的圖書館學理論基礎研究。范并思經過回顧與述評,充分肯定了2002至2012年公共圖書館制度研究的理論與實踐意義[98]。隨著“制度理論”應用的持續發展,尤其是圖書館制度規范的逐步完善,圖書館學理論研究必然不斷創新并迸發活力。
“管理”一直是圖書館學學術研究的重要內容,也是圖書館學理論基礎研究的主要視角之一。在20世紀20-30年代的中國圖書館學研究中,“占主流的是有關圖書館管理的觀點”[99]。圖書館管理實踐源遠流長,管理學理論影響十分深遠。黃宗忠主張管理科學是圖書館學的理論基礎學科之一,認為圖書館管理“離不開管理科學的一般原理和方法”[15]121。顧廷龍提出,加強管理學等學科的研究“是豐富、推動圖書館學研究的重要措施”[100],能夠促進圖書館科學管理中各種理論與實踐問題的解決。管理學理論在圖書館具體工作方面的應用相當廣泛,因而很早就受到人們的高度重視,當前學者的研究更側重于管理學與圖書館學理論之間的關聯。徐躍權以管理學為“參照對象”進行學科比較研究,分析了“管理學與圖書館學的內在聯系”,指出管理學在“中觀和宏觀層面”能為圖書館學學科建設提供借鑒[101]。鄭學軍等于圖書館學歸于管理學類目的現實情況,梳理與分析了管理學在“理論研究、研究方法與研究主體”方面可供圖書館學參考的內容[102]。由此可知,無論是實踐層面還是理論層面,管理學與圖書館學密切相關,能為圖書館學發展提供參考借鑒。
公共管理致力于“推進社會協調發展和增進社會公共利益”[103]13,能作為圖書館學學科建設的合理參照。龔蛟騰等將知識管理與公共管理相結合,探討了相關學科的理論問題,“初步構建了公共知識管理的學科體系”[104]。前期研究闡述了圖書館的實質是“公共知識中心”,本質職能是“公共知識管理”[105];圖書館學的實質是“公共知識管理學”[106]。這些觀點表明公共管理學可以成為圖書館學的上位學科[107],可以作為圖書館學的理論基礎。圖書館事業是公共文化事業重要的組成部分。蔣永福認定圖書館屬于“公共事業管理”范疇,“公共管理學”是“圖書館學的直接上位學科”,并分析了“公共管理學視野下的未來圖書館學研究重點”[108]。王茜等認為公共管理學既“可以影響到圖書館事業管理”,也對“圖書館專門領域的理論研究”[109]有重要意義。劉雄武從五個方面剖析圖書館的公共物品屬性,提出以“公共物品”為切入點進行理論研究“具有不容忽視的價值”[110]。張月英等則指出,隨著公共物品理論與圖書館實踐的不斷發展,“民間資本”會介入圖書館服務,政府的職責將轉變為“提供法律保障”與“進行監督管理”[111]。在圖書館學研究中引入公共物品理論,不僅有助于認清圖書館的性質,更開拓了圖書館學研究的新方向。
人本管理思想拋棄了圖書館學中“以書為本”的傳統觀念,倡導“以人為本”的人文精神。蔡學君認為圖書館人本管理是“圖書館發展的內在要求”[112],強調發揮館員的主觀能動性,肯定“人”的主體地位。于采惠指出“人本管理是指以人為根本的管理”[113],論述了寬容管理、情感管理、團隊精神、無為而治等人本管理理念在圖書館實踐中的應用。人本管理不同于傳統的科學管理,更關注“人”的價值、成長與發展。人本管理思想有利于促使圖書館學研究擺脫工具性思維,樹立人文關懷精神。張欽恩更愿意將圖書館人本管理稱為“軟管理”,基于圖書館管理職能、對象、績效、內容與圖書館職業特性的分析,闡述了實行“軟管理”的必要性,提出只有“軟、硬管理相結合”[114],圖書館才能獲得更好的發展。孔慧等基于人本主義在圖書館界的發展,明確指出人本管理是“21世紀圖書館管理精髓”[115],積極倡導以人為本的圖書館管理理念。桑曉東等在探討圖書館管理的“人本主義價值取向”基礎上,認為圖書館管理應堅持“科學管理與人本管理、科學精神與人文精神”的統一[116],做到科學與人文兩不偏廢。人本主義與人文精神可以提高管理視角下圖書館學研究的抽象層次,夯實圖書館學研究的理論基礎。
倘若說圖書館學理論基礎研究的單一視角多限于自身領域,那么綜合視角則為更多的學者所采取,主要體現在將多元學說的合理選取與有機結合作為理論基礎。胡先媛通過分析發現該領域的“綜合派”,通常將圖書館學的理論基礎定位為“包括多種理論、學說的學科群”[4]。黃宗忠主張圖書館學理論基礎是由哲學、“三論”、數學等“多學科組成的綜合群體”,在交融滲透中形成“不可分割的綜合體系”[15]112,明確了理論基礎作為學科綜合體的定位。鄭全太認為圖書館學理論基礎是“多學科促成的綜合群體”[117],其中包括哲學、文化學、經濟學等學科。正如范并思所言,在理論研究多元化格局之下,“‘什么是圖書館學理論基礎’一類問題已失去了孤立回答的可能性”[118]。面對時代的多元發展趨向,圖書館學理論基礎也要進行多元探索,為圖書館學研究提供新的支撐。王子舟指出,圖書館學理論基礎研究具有“多樣性、整體性、綜合性”的特點[13]。多元學說的有機結合能將內涵各異的理論統合入圖書館學理論基礎之中,發揮其支撐合力。
在綜合視角研究中,部分學者認為理論基礎具有層次性特點,各理論內容構成了一個有序體系,不同程度地支撐著圖書館學的發展。于鳴鏑提出圖書館學理論基礎的“層次觀點”,其中“最高層次上的理論基礎”是馬克思主義哲學,“低層次上的理論基礎”是列寧關于圖書館學的思想[6],而第三層次是信息論[119]。“層次觀點”明確了理論基礎中不同內容的地位的區別,有助于理順理論基礎中各理論內容之間的復雜關系。卿家康通過更加宏觀的考察,豐富了層次理論的內容,指出圖書館學有深、淺兩層理論基礎。深層理論基礎包括兩個層次,第一層次為馬克思主義哲學;第二層次涉及文化學說、社會學、信息科學、知識學與傳播學等;淺層理論基礎是綜合以上理論而建立起來的“類現象學說”,也是學科理論體系與深層理論基礎關聯的“最終中介”,上述內容“以內在的聯系結合成一個層次體系”[8],共同支撐圖書館學的理論研究。層次理論不僅具備綜合性的宏觀視角,更以有序層次區分了各理論基礎內容不同程度、不同效力的支撐作用。
在多種理論的結合與整合之外,某些綜合性極強的宏觀科學也是圖書館學理論基礎的重要內容。在20世紀80-90年代極為流行的系統論、信息論、控制論,即系統科學因與社會信息活動密切相關而且具有宏觀的理論解釋能力,被不少學者認為是圖書館學的理論基礎。黃宗忠曾指出,圖書館既是一個由“要素”組成的完整系統,同時又是社會大系統的“子系統”,“三論”在信息系統工作方面“為圖書館學研究提供了理論基礎和方法”[15]120-121。楊文祥等分析了人類社會系統的運行發展以及信息、知識與社會之間的關系,也主張“三論”是“圖書館學的科學基礎與理論基礎”[120]。目前研究廣泛的知識管理論也因為其綜合性而被學者當作圖書館學理論基礎。李后卿等提出,知識管理理論正是因為廣泛融合了哲學、心理學等等學科的原理與方法,是“一種典型的綜合交叉型學科理論”[52],才能反映圖書情報學科現代發展的需要,成為圖書情報學科的理論基礎。在理論基礎研究中,比起內容相對專深的“小”學科的組合,宏觀科學有著更強的理論支撐能力,更受學者青睞。
由于研究切入點的差別,學者們對圖書館學理論基礎的認識有不同的見解與觀點。李明華認為圖書館學理論基礎研究“必須從認識社會文化的規律開始”且“只能是馬列主義的文化學說”[121],只有如此才能深刻地認識到具有文化屬性的圖書館的發展規律,順利建立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圖書館學。隨著信息技術、網絡技術等的蓬勃興起,新技術理論與觀念不斷影響著圖書館事業與圖書館學理論的發展。張勇分析了新技術對省級公共圖書館的影響,提出了五種新型的省級圖書館管理模式[122]。汪蘇明以科學技術哲學為批判工具,重新審視了圖書館學發展的“價值判斷”問題,反對圖書館學的“單向度發展”[123],提倡科學與人文的結合,重視理論創新。尹鴻博論述了文化學和信息學理論在圖書館學的應用,主張圖書館學理論基礎是“文化學和信息學”[124]180。穆允軍基于文化哲學視角,指出傳統“和而不同”的文化哲學觀有助于解讀圖書館學本土化與國際化的關系[125]。雖然這些立足于不同切入點的理論研究有的尚不成熟,有待進一步深入研究,但必須明確的是,圖書館學理論基礎是一個龐大的體系,需要不同理論的共同支撐。
通過考察梳理中國圖書館學理論基礎的研究狀況,可以發現其具有多元綜合的顯著特點,能夠全面支撐圖書館學理論體系。我們在此基礎上認為,目前圖書館學理論基礎研究的發展目標是對多元理論進行分析、梳理、歸納與總結,逐漸探尋出理論基礎的核心內容,凝聚相關理論的內在價值,從而為圖書館學研究提供堅實有力的理論根基。正如張久珍在2017年全國圖書館學基礎理論研討會上的總結:“我們正處于圖書館事業大發展的時代,要繼續思考、繼續探索、總結經驗、識別規律,并上升到理論高度,為圖書館學基礎理論研究做出應有的貢獻。”圖書館學理論基礎的研究,就是在為圖書館學不斷夯實理論根基,挖掘新的學科生長點,以促進圖書館學的可持續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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