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兩年制學徒培訓對我國現代學徒制的啟示

楊麗波 閆立娜

瑞士職業教育在高中階段開始實行聯邦職業教育與培訓計劃（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Training，VET），由職業學校與企業共同負責學生的培養工作，采取學校教育和企業培訓相結合的雙軌制教育方式，每年自義務教育階段近2/3的畢業生選擇該計劃[1]。這期間受教育者以學徒的身份到企業參加培訓，因此VET計劃也被稱作學徒制培訓。學徒制培訓是瑞士人才培養的主要方式，多年來一直處于職業教育的核心地位。常規的學徒培訓持續3~4年，旨在幫助中高等水平的學生獲得發展。相對于學業處于弱勢及外籍移民的青少年群體等來說卻并不是理想之選，原因在于其無法很好地兼顧這一群體的利益，易使他們逐漸淪為學校或社會的邊緣群體。這不僅會影響到他們個人的未來發展，對于整個學徒市場也提出了嚴峻挑戰。因此，為提高對學業弱勢青年群體的關注，2004年瑞士正式推出了兩年制學徒培訓，試圖通過新的教育途徑來提高這一群體的就業能力，以幫助他們實現從學校到工作崗位的順利過渡。

一、瑞士兩年制學徒培訓的緣起及發展

（一）瑞士引進兩年制學徒培訓的原因

1.常規學徒培訓的局限

在瑞士的職業教育培訓項目中，一般培訓的期限持續3~4年，參加主體通常是學業方面表現優秀的學生，即完成義務教育并達到中等文化水平者可有資格參加，接受職業學校和企業培訓相結合的教學，學習聯邦VET課程。凡經聯邦標準化專業認證后，學徒畢業時可獲得聯邦VET認證的能力證書（Eidgen?ssisches F?higkeitszeugnis，EFZ）和聯邦VET文憑[2]，同時有繼續深造和獲取聯邦VET學士學位的機會。而有一部分學生雖然完成了初中階段的學業，但由于厭學、移民或生理等原因，導致其在義務教育期間的學業成績和能力不佳，無法達到高中階段學習聯邦職業文憑課程所要求的標準，因此他們無緣接受常規的3~4年制學徒培訓和學習聯邦VET課程，也沒有繼續深造的機會，畢業后無法獲得聯邦的專業認證。在瑞士，雇主們更青睞那些經聯邦專業認證的學徒，因而他們的就業情況并不樂觀。

2.多數人獲得教育認證的目標

21世紀初，瑞士職業教育中學業成績較低者的輟學現象頻發，導致國內的學徒市場處于疲軟狀態，這引發了全社會的高度重視。20世紀90年代以來，瑞士通過引進聯邦VET文憑和建立應用科學大學來擴大教育層次，以便為參與聯邦職業教育與培訓計劃的年輕人提供更加廣闊的發展前景。近些年瑞士的教育目標偏重于追求畢業生較高文憑的持有率。如到2015年，力求達到高中階段95%的青年人通過聯邦VET文憑認證的目標[3]。在此背景下，兩年制學徒培訓被視為實現這一目標的重要舉措。在提高那些學業上成績較低者的畢業文憑，以及優化他們從學校過渡到工作中的就業水平等方面，政府對其寄予厚望。

3.對學業弱勢青年就業的關照

與就業相關的研究表明，從學校到工作的過渡中，學業上處于弱勢的學生更容易在就業市場上遭遇挫折。在尊重學習者個人意愿的基礎上適材引導，一直是瑞士職業教育因材育人的指導思想。瑞士2004年新生效的《職業教育法》延續了這一育人思想，針對學業處于弱勢的群體提出了一種新形式的兩年制學徒培訓計劃，主要涉及兩方面內容：一是提供新的有區別的職業教育途徑；二是為學業存在困難的人提供順利入職的職業教育。可見關照學業方面處于弱勢的年輕人，并幫助他們獲得就業技能以更好地融入未來工作，是這一計劃提出的初衷。

4.國外解決類似問題的經驗

美國社會學家約翰·羅爾斯在《正義論》中有言，社會必須更多地注意那些天賦較低和出生于相對不利社會地位的人們，應該按平等的原則補償由偶然因素造成的傾斜[4]。學者施密特認為，教育結合了政治道德方面的要求，應具有實現社會正義模式的包容性特征[5]。教育包容性是指所有人即無論其能力、性別、社會、種族或其他個人特征如何，都能享受到教育對其能力方面的培養。瑞士職業教育與培訓對學業中弱勢學生群體的包容性明顯不足。除了瑞士，在其他實施學徒制的國家如德國、奧地利也存在類似的教育問題。德國為解決這一問題，于20世紀末開設了較低門檻的兩年制聯邦職業培訓[6]；奧地利為有特殊教育需求的年輕人設計出較低標準的選項類型，即增加了綜合職業培訓[7]，這也為瑞士開展兩年制學徒培訓提供了可借鑒的經驗。

（二）瑞士兩年制學徒培訓的發展

1.兩年制學徒培訓的前身

瑞士兩年制學徒培訓的前身源于在初中階段為年紀尚小而實踐能力較強的青少年群體所開發的一種初級培訓計劃。初級培訓計劃具有預備的性質，完成初級培訓計劃后的學徒可以獲得個性化的認證。這種認證類似我國的同等學歷，因而在學生、家長和雇主中認可程度不高。而兩年制學徒培訓的提出，吸收了初級培訓計劃和3~4年制學徒培訓的優點，借鑒了個性化認證的經驗，畢業后學徒能獲得企業認可的聯邦VET認證的專業證書（Eidgen?ssisches Berufsattest，EBA）[8]，旨在拓展參與人員的未來發展空間，尤其是重點關注學業成績上偏弱的青年學生群體，學徒培訓在完成聯邦專業認證課程的前提下，不僅達到了進入勞動力市場的初步入職資格，還具有更多促進職業能力可持續增長的機會，后續的一系列職業培訓將幫助他們更加順利地越過就業市場上的關卡。

2. 瑞士兩年制學徒培訓的發展

瑞士的行業協會于2005年提議，在零售和餐飲領域開展兩年制學徒培訓試點。2007年零售業、餐飲業、服務業等職業領域中的第一批畢業生完成這項計劃后，所涉及的零售助理、廚師、酒店管理員、服務員等職業共發放了1373個聯邦VET證書[9]。在2009年8月開始的培訓中，兩年制學徒培訓的簽訂合同占當時學徒合同的6.25%[10]。2010年有超過200條聯邦VET文憑的計劃和29項聯邦VET證書的課程法令生效，學生可以從29個職業種類中選擇[11]。十年來提供兩年制學徒計劃的方案不斷增多，到2014年大概集中在18個培訓領域，涵蓋了農業、食品業、紡織業、建筑業、印刷業、材料加工業、美容業、物流運輸業及社會服務行業等領域，囊括了約54個職業種類，如飼養員、釀酒師、糕點師、酒店員工、零售助理、康復師、紡織員、建筑師、IT從業者等職業[12]。2013年共有10932名學員完成計劃并獲得了聯邦VET證書[13]。在對參與兩年制學徒培訓計劃畢業生的縱向調查結果表明，他們享有相對較好的就業機會和職業前景。

二、瑞士兩年制學徒培訓的具體實施

（一）兩年制學徒培訓的主體對象

在國家研究和評估項目的背景下，學業能力表現較弱群體的社會安置成為需要解決的問題，《兩年制教育咨詢服務指南》提出了相對實際的解決策略。兩年制學徒培訓著重照顧學業能力表現較弱群體的發展利益，職業教育政策方面也為這些學業處于弱勢的青年就業提供了關照。兩年制學徒培訓優先在社會或學校處于劣勢的人員中進行。聯邦政府規定，凡完成義務教育且年滿15周歲的學生，可以申請兩年制學徒培訓。兩年制學徒培訓針對這些有特殊需要的年輕人，在遵循同3~4年制學徒培訓相似訓練方案的基礎上，為他們提供合適的培訓方案，確保青年人能完成較低標準的職業培訓，達到就業市場對從業者的基本要求[14]。

（二）兩年制學徒培訓的實施流程與分工

在兩年制學徒培訓開始之前，學生需根據相關部門發布的學徒信息以及自己的興趣提前申請學徒名額，然后須和學校及企業簽訂書面實習合同，并上報州一級負責職業培訓的部門，批準意見下來后，職業院校、企業、行業組織可以商定和籌劃兩年制學徒培訓的教育目標、教育內容及其學習場所等事宜。參與培訓的相關利益方各司其職、緊密合作。職業院校負責宣傳、招生、管理及實施具體的學徒培養方案等工作；企業作為主要的培訓方，不僅要負責培訓學徒的專業技能，還要負責管理、考核學徒勝任某一崗位的職業、人際等方面的能力；行業組織負責開發和評定某一行業開展學徒培訓的可行性，并協調、監督以保證兩年制學徒培訓的順利運行；州一級及聯邦政府主要負責宏觀層面的調控，其設立的聯邦職業培訓辦公室負責管轄職業教育培訓事務，州職業信息中心為學徒培訓項目牽線搭橋以提供合適的信息支持。此外多家培訓公司聯合建立的培訓網絡，為學徒的專業實踐提供第三方培訓和學習場所。學徒輾轉在職業學校、企業和培訓中心等三個學習地點進行學習，每周在職業學校學習1~2天、企業3~4天，每年在培訓中心學習1個月。在學徒學習和訓練期間，不同的專業學徒接受的訓練安排也會有所差別，如若有人出現不適應或不喜歡，也可申請切換到普通教育或其他教育路徑中，負責職業指導的部門會根據其問題類型給予合適的幫助。

（三）兩年制學徒培訓的成本及薪資待遇

兩年制和3~4年制學徒培訓的設計方案大致相似，成本上都由學徒工資、培訓師工資、購買培訓器材或材料及其他雜費等構成。在兩年制學徒培訓中，參與培訓的主辦公司取得的培訓成本和收益之間平衡的時間只有兩年，這也意味著兩年制學徒培訓的目標群體需要額外的培訓管理和監督，因此參與公司需要肩負起培訓責任，不能試圖貪利而在培訓中削減成本。在兩年制培訓方案的第一年調查中，參與培訓的主辦公司平均支付了17317歐元的總費用，相對于所投入的資金沒有取得理想的收益[15]。到第二年收益情況出現好轉，參與兩年制學徒培訓獲取的收益，無須將之上交國家歸企業自身所有。不僅如此，國家還對參與企業提供了稅務減免等優惠政策。從培訓結果來看，兩種類型課程的訓練要求也是不同的，主要體現在工作的復雜性、執行程度及責任方面，因而工資方面也有所差別，擁有EBA證書認證的學徒薪金平均低于EFZ證書認證的學徒[16]，這可能是由于學徒能力水平的差異造成的。除此，學徒工資之間的差異還與地區經濟、教育程度、就職單位的吸納等若干因素有關。關于兩年制學徒就業的調查結果表明，擁有基礎聯邦VET證書者的就業條件有所改善。

（四）兩年制學徒培訓學徒畢業之后的去向

參與兩年制學徒培訓的學生畢業后可選擇的路徑更多，可直接選擇就業或者繼續深造，有資格獲得接受更高層次教育的機會。兩年制學徒培訓的過程非常彈性化，大多數專業可以直接從兩年EBA證書認證向三年EFZ證書認證過渡。根據學徒在不同職業領域的表現，即掌握技能的實際情況來延長或縮短后期的培訓時長。在兩年制學徒培訓中表現較好的學徒，能申請轉入到三年制學徒培訓的學習方案中，再多學習一年即能獲得EFZ證書，獲得聯邦VET文憑。如建筑行業中表現良好的學徒可獲得EBA證書，也可直接過渡到三年制學徒培訓的第二學年，畢業后可獲得 EFZ證書。在拿到聯邦VET文憑后，學徒仍可自由選擇升入應用技術大學繼續學習或選擇就業。無論如何選擇，他們未來的發展空間都具有不斷延伸的可能性。

兩年制學徒培訓完善了低端的基礎培訓，連接了高端的專業培訓，使瑞士的職業教育與培訓系統（Vocational and Professional Education and Training System，VPET）層層遞進、四通八達的特點更為明顯。兩年制學徒培訓給學業能力較弱的畢業生提供了更多向上發展的機會，也提高了他們在勞動力市場上長期就業的能力。其以一種標準化的培訓方式，在確保學業上成就較低的學生順利完成學業的同時，也培養了他們靈活轉換職業意向和追求職業發展的能力。學習者就業和企業用工需求的成功結合，成為勞動力市場運轉的有效資源[17]。兩年制學徒培訓的實施，對瑞士職業教育的整體架構和學徒的未來發展都有著重要影響。

三、瑞士兩年制學徒培訓的特點

（一）實現職業教育多軌化發展，完善了學徒培訓制度

兩年制學徒培訓的設置源于常規學徒培訓普及群體的有限性，從一定程度上說，其體現了職業教育的包容性，彌補了學徒培訓制度本身的不足。相比3~4年學徒制培訓，兩年制學徒培訓兼顧了學業上弱勢學生群體的利益，為他們未來的就業提供了更廣闊的選擇空間，并且在降低輟學率方面有一定的成效。學業成績較差或者學習上有障礙的學徒可以通過較低標準的訓練獲得未來就業所需的專業技能。在考核學徒的過程中，結合其日常表現來確定他們接下來的培訓時長，以及判斷其是否有資格實現由兩年制學徒培訓到3~4年制學徒培訓的過渡。如果學徒的意向或興趣發生了變化，或者在現階段的培訓中有不適應的現象，也有轉到普通教育或其他類型教育路徑的后備選擇。在瑞士的教育體系中，兩年制學徒培訓計劃的設計，使學業成就感較低的學生不必因學業成績的不理想而被限制在繼續接受職業教育的門檻外，他們可以根據興趣在升學或就業之間自主做出選擇，這也彰顯了瑞士職業教育的靈活性和學徒培訓制度的通透性。

（二）使學徒培訓路徑可持續化，實現了學徒技能的進階

在瑞士，聯邦VET認證被視為進入就業市場的潛在條件，學徒培訓發揮了幫助就業者獲得良好就業機會的平臺作用。經過學徒培訓的應聘者，在應聘時具有良好的口碑，因而企業招聘人才主要通過學徒培訓的方式進行。兩年制學徒培訓的一個明確目標就是以提升他們現有的就業能力為導向，突出了學業成就感低、在就業中處于弱勢青年的需求。面對形式嚴峻的就業市場，瑞士兩年制學徒培訓旨在培養和不斷提升學徒的職業技能，使之具備與職業生涯相關而非僅限就職于個別公司的就業能力。從課程的接受程度來說，兩年制學徒培訓也適合他們的技能學習和未來工作。對于學業上表現不良的學生來說，通過學徒計劃的培訓和練習，能幫助他們提前適應職業生活并進入職業角色，因而培訓在他們職業生涯的初始階段能起到較好的緩沖作用。大多數人認為，兩年制學徒培訓符合他們的專業和學術技能及其職業目標，超過70%的人對他們的職業狀況和職業生涯感到滿意[18]。兩年制學徒培訓的畢業生實際上更多地利用了繼續接受聯邦EFZ培訓的機會，提高了他們在勞動力市場上的機會。

（三）提供個性化的支持和服務，減緩了學徒輟學和失業的比率

與3~4年制學徒培訓的課程不同，申請兩年制聯邦VET認證課程的學生在完成學業的過程中，如果存在有任何影響獲得聯邦VET認證的困難，可以獲得政府對個人的支持服務。如蘇黎世州的職業學校會派專業的指導人員，給需要幫助的學徒提供個性化服務來解決學習中的困難。這是州一級為防止年輕人在完成學徒培訓過程中出現學徒合同中止的情況而設置的。從促進社會公平的意義上說，兩年制學徒培訓稱得上是為學業能力較弱年輕人量身定制的教育類型。它體現了滿足不同能力水平的青年人多元化的教育需求，既增強了學業能力較弱年輕人的專業技能，提升了他們的就業能力，一定程度上減緩了學徒輟學和失業的比率，也詮釋了為何瑞士的創新指數和低失業率方面連續數年在世界各國中名列前茅。

（四）繼續市場化的運營模式，適應了企業及雇主的人才需求

21世紀以來，隨著產業結構的調整，瑞士傳統制造業對技能型勞動力的需求出現了衰減趨勢，金融、服務、教育、健康等知識型領域對人才需求大幅增加。兩年制學徒培訓將企業職位與年輕人的求職意向進行了優化匹配，能夠及時為某些急缺職員的企業或者行業補足空缺。在酒店服務、零售、家政、木工、建筑等行業招收的學徒，經過企業和就職者之間的雙選之后，在學習和培訓中受到企業規范化的專業指導及重點關懷，兩年后這些學習者已經擁有了勞動力市場所需的必備技能，基本上能夠滿足企業對有技術經驗人才的選擇偏好。因此，兩年制學徒培訓適應了市場對人才的需求，在保證整個市場的有序生產和正常運轉方面承擔著獨特責任。

（五）延續共享性的合作機制，實現了利益的優化分配

瑞士的兩年制學徒培訓延續了學徒培訓的傳統，注重多方需求的耦合，形成了利益聯結的合作機制。兩年制學徒培訓之于個人，幫助了學業上處于弱勢的群體獲得更多就業機會，擴大他們的發展選擇；于企業，密切結合了勞動力市場的需求，緩解了企業的用工壓力，縮減企業對員工的培訓成本并增加了效益；于職業院校，豐富了教育渠道，使現有的培訓類型更加多元化、個性化、靈活化；于政府，完善了學徒培訓制度，一定程度上改觀了對弱勢群體就業忽視的教育機會不均等現象，促進了社會公平和教育均衡發展，同時也減輕了政府用于社會公共支出的財政負擔。同3~4年制學徒培訓一樣，兩年制學徒培訓仍然是各個部門通力合作下的產物。政府、企業、職業院校、行業協會、學徒及其家庭等，無論是作為參與主體的身份還是集資主體、管理主體、受益主體等，都是保證學徒培訓順利進行的某個聯結點，在擔負著不同責任的同時也享受著學徒培訓有效運轉帶來的收益。

四、對我國現代學徒制發展的啟示

在經濟發展和產業結構轉型的關鍵時期，我國對技能型人才的需求更加迫切。借鑒瑞士兩年制學徒培訓的人才培養模式，可以從以下四個方面來思考我國職業教育中現代學徒制的發展問題。

（一）加強制度建設，提供順暢的運行環境

從瑞士兩年制學徒培訓的發展歷程可以看出，配套的制度必不可少，這是其順利運行的關鍵。由于我國開展現代學徒制的時間較短，與之相配套的制度及政策的制定還不完善，大多是處于籠統模糊的狀態。在處理一些細節性問題時，很難對該問題進行界定和問責。我國現代學徒制是基于職業院校和企業對人才的聯合培養，在培養過程中，如經費、管理、師資等諸多問題難以找到對應的制度規定，進而難以厘清解決問題的思路，造成現代學徒制的人才培訓面臨發展困境。因而，我國應制定與現代學徒制相配套的政策，針對現代學徒制試點中出現的各類問題，不斷從政策上去督促各單位進行改進，輔之調動各方力量去完善相應的制度建設，努力為現代學徒制營造一個順暢的運行環境。

（二）設置彈性化學制，對學徒進行分層培訓

瑞士的兩年制學徒培訓豐富了職業教育人才培養路徑，為處于弱勢的就業群體廣開了門路。其標準化和通透性作為其運行成功的兩個重要特征，分別為確保學徒具備專業的從業技能和職業素質、滿足勞動力市場的需求及實現有酬就業和提供更高層次的職業教育培訓和發展機會[19]。因此，要挖掘職業教育對當前經濟發展的戰略價值，就需相應提高我國職業教育的培訓水平。我國的現代學徒制應充分考慮市場、企業、學徒等的相關需求，增加多元化的培訓類型，靈活規劃、因需設置和豐富學徒培訓的種類。總之，職教改革要兼顧到不同層次受教育者的利益，重視那些因學業成績不理想而容易被忽視的弱勢群體，在充分了解他們興趣的基礎上，拓寬職業教育的類型選擇，靈活的設置學制，增加層次化的培訓方式，在不斷實現學徒技能進階的基礎上，充分提高學徒培訓的質量水準，擴大其在就業市場的認可程度。

（三）適當擴大企業自主權，構建企業參與的激勵機制

在現代學徒制培訓的過程中，企業扮演著不可或缺的角色。瑞士的兩年制學徒培訓是在根據市場各個行業的需求下，有針對性地在人才急缺行業開設的培訓計劃，由行業協會充分考查某一行業開展兩年制學徒培訓可行性后，召集相關企業聯合職業院校共同制定培訓方案。企業派遣指導培訓的工作人員，全程參與學徒培訓的管理、考核、評價、監督等學徒培訓的過程。近些年，我國部分職業院校牽手企業聯合開展現代學徒制，進行一些如“訂單培養”“冠名班”等現代學徒制的人才培養試點項目，但目前規模仍然比較小，合作的層次和范圍有待進一步擴大。總的來說，我國企業參與學徒培訓的熱情不高，這可能與未形成強有力的激勵機制有關。因此，我國應盡快建立能夠吸引企業參與學徒培訓的激勵機制。政府可以對企業提供財政支持、稅務減免、政策扶持等優惠政策；職業院校應采取“走出去”的發展策略，主動聯系相關企業來校洽談合作事宜；公共輿論可以對企業進行價值宣傳和正面表揚，為參與及未能參與學徒培訓的企業營造一個良好的社會氛圍，激發他們的參與性。

（四）集結其他社會力量，延伸多方合作鏈條

瑞士兩年制學徒培訓集結了多方力量，政府、企業、學校以及培訓中心的參與提高了職業教育辦學的質量與效益。追求利益共存、共贏發展也是瑞士學徒培訓多年來獲得成功的關鍵。近些年我國各地現代學徒制的試點已略見成效，但整體上依然存在著辦學力量零散、各參與者積極性不高、體制不健全等問題，政府、企業及各種行業中介組織與職業教育發展結合程度仍然不夠密切。所以，現代學徒制的發展要集結社會上其他可供支持的力量，在做到兼顧各方利益訴求的同時，以激發各參與者的積極性為引領，不斷向深層次化延伸合作鏈。應充分調動各方力量，為現代學徒制集結和增添發展的動力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