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生態文明建設的經濟轉型期我國煤炭消費路徑思考

王 圣 雷 宇 王慧麗

(1.國電環境保護研究院，江蘇省南京市，210031；2.環境保護部環境規劃院，北京市朝陽區，100012)

隨著我國全面進入新時代，對經濟發展、能源發展、生態文明等均提出了新時代的要求。在經濟新常態的背景下，我國經濟發展進入“三期疊加”的歷史時期，即增長速度換檔期，是由經濟發展的客觀規律所決定的；結構調整陣痛期，是加快經濟發展方式轉變的主動選擇；前期刺激政策消化期，是化解多年來積累的深層次矛盾的必經階段。推進能源生產和消費革命，有利于增強能源安全保障能力、提升經濟發展質量和效益、積極主動應對全球氣候變化、全面推進生態文明建設，能源消費革命和能源戰略對于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和加快建設現代化國家具有重要現實意義和深遠戰略意義。同時，在我國當前很長一段時期內，煤炭作為傳統能源對于能源安全、能源革命仍將發揮重大作用，而如何適應當前新時代、新經濟、新生態的要求，如何進行煤炭消費轉型是很值得思考的重點內容。

1 經濟轉型期對生態環境的要求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長時期存在的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會生產之間的矛盾。經過30多年的時間，我國經濟進入全面、快速工業化的階段。在這個階段，主要注重經濟發展的速度，所以也就無法顧及到發展質量的問題，也就相應地產生了粗放型經濟發展模式，以及唯GDP等具有歷史時代感的發展方式。最終的結果就是，經濟高速增長與低效率、低質量長時間并存。

由此所帶來的問題主要包括：能源資源消耗大，清潔生產水平低下；不注重防治，環境污染嚴重；產業結構失衡；區域發展不平衡；城鄉貧富差距逐漸加大；國有企業自主創新能力不夠等。

十九大報告針對生態文明建設提出了“加快生態文明體制改革，建設美麗中國”的目標，歷史性地闡述了建設美麗中國和生態文明的戰略目標與任務，吹響了新時代建設美麗中國和生態文明的號角。要求持續實施大氣污染防治行動，打贏藍天保衛戰，全面深化京津冀及周邊地區、長三角、珠三角等重點區域大氣聯防聯控，建立常態化區域協作機制，突出精準治霾。同時，還要求嚴格控制重點區域煤炭消費總量，大幅減少散煤使用。

2 新時代能源革命的主要方略

(1)能源結構轉型與優化是能源革命的核心與根本。新能源逐步替代傳統化石能源成為主要能源供應方式和發展方向，以進一步減緩對化石能源資源的依賴，以及降低化石能源消費對環境的污染。2020 年和2030 年我國非化石能源發展目標分別為占一次能源消費比重的15%和20%，2050年非化石能源展望目標為占比超過50%。

(2)非化石能源發電是能源革命的關鍵。按照非化石能源消費比重達到15%左右的要求，《電力發展“十三五”規劃》中提到，到2020年，非化石能源發電裝機目標為7.7億kW左右，裝機占比約39%，非化石能源發電量占比達到31%。《能源生產和消費革命戰略(2016-2030)》中要求，到2030年，非化石能源發電量占全部發電量的比重力爭達到50%。

(3)電力輸送是能源革命的基礎，尤其是特高壓輸電技術是節能增效的重要方式和舉措。如何將我國西北地區的新能源通過輸送到中東部地區，以實現清潔能源消費是新時代能源革命的重點。需要發揮與發展特高壓輸電優勢，以解決我國能源資源與能源消費逆向分布的矛盾。同時，特高壓輸電也是全球能源互聯網的重要組成部分。

(4)電力儲能是能源革命可持續的保障。由于新能源規模化的接入電網、電力削峰填谷、參與調壓調頻等方面的需要，電力儲能是未來電力行業發展的必然選擇，是解決新能源發電消納的技術方向。沒有儲能技術的新能源得不到充分利用，儲能技術的突破與普及，將使得能源跨越時空進行分配調節，對能源的生產和消費都有著革命性意義。

3 煤炭消費路徑選擇

3.1 煤炭消費中對于散煤的控制是控霾治霾根本

從煤炭消費和環境質量關系而言，煤炭確實是大氣污染物的主要來源，我國二氧化硫約90%的排放量、氮氧化物約67%的排放量、二氧化碳約70%的排放量都來自于燃煤。進一步優化能源結構，控制能源消費總量，是解決當前以灰霾為特征的環境問題的根本途徑。但是，煤炭消費中的控制重點是對于散煤的控制，數據顯示，我國散燒煤消費大概在7～8億t/a，占煤炭消費總量的20%以上，對環境空氣質量的影響卻達到了80%以上，主要包括工業小鍋爐與小爐窯、采暖小鍋爐、農村散燒等，而這些散煤的燃燒才是整個煤炭消費結構中控霾治霾的根本。

3.2 經濟結構轉型是區域煤炭消費總量控制核心

從經濟發展與煤炭消費關系而言，在工業化階段，經濟發展需要依靠煤炭等一次能源的燃燒，或者說是依靠煤炭等一次能源的燃燒支撐著經濟發展。但是在我國逐步走向工業化后期的時期，經濟已經走向高質量發展階段，需要最大程度優化經濟結構，以減少對化石能源的依賴，尤其是對煤炭的依賴。需要最大程度推進產業結構調整，降低煤炭消費需求。基于環境承載力基礎上，安排耗煤產業的空間布局，對高耗煤產業的能源需求逐年降低，從全局角度對地區和行業發展進行優化部署，一定要從以粗放的主要依賴煤炭等能源燃燒的經濟方式，轉變為以科學的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對應的合理需求的煤炭等能源供需新方式。

3.3 煤炭減量替代政策需持續向更多城市群推廣

從煤炭減量與區域經濟和環境關系而言，控制并減少煤炭消費總量對于調整經濟結構、減少燃煤大氣污染物排放、改善區域空氣質量具有重要意義。目前我國煤炭總量控制政策已經從煤炭消費總量控制試點階段、煤炭等量替代階段進入了煤炭減量替代階段，并且減量替代試點的范圍也在長三角、京津冀、珠三角的基礎上，增加了遼寧、山東、河南3個省份。隨著空氣質量改善要求的不斷提高和煤炭使用技術與政策的變化，不同時期的煤炭消費總量控制目標要進行相應調整，建議煤炭減量替代政策繼續向中三角長株潭城市群、成渝城市群、陜西關中城市群等經濟活躍區域覆蓋。

3.4 煤炭消費向工業集中，工業用煤向電煤集中

從煤炭消費與行業發展關系而言，煤炭應該優先考慮向工業用煤集中，工業用煤進一步向電煤集中，加上通過擴大電能替代加速推進能源結構優化，構成了能源消費革命的重要組成部分。燃燒相同數量的煤炭，我國非工業燃煤產生的二氧化硫對環境影響程度約為電廠燃煤排放二氧化硫對環境影響的18倍。所以，從煤炭消費的行業調整角度來看，為達到環境質量改善的目的，我國煤炭消費總量控制的突破口應該在控制非工業用煤。《煤電節能減排升級與改造行動計劃(2014-2020年)》明確，到2020年，力爭電煤占煤炭消費比重提高到60%以上。

3.5 煤炭消費與利用的方向是最大程度清潔高效

從煤炭消費與清潔生產水平關系而言，煤炭的清潔高效利用應該是目前解決煤炭消費與環境污染矛盾的最有效方法。煤炭清潔化和高效利用是我國防霾、控霾、治霾的重要手段，是解決我國能源增長需求與大氣環境污染矛盾的必由之路。在我國，煤炭最大消費行業火電行業實施超低排放，建立了世界最清潔的煤電體系。通過超低排放改造的全面實施，電力行業大氣污染物大幅下降，在電煤消耗基本相當的情況下，2016年我國電力行業煙塵、二氧化硫、氮氧化物排放量同比分別下降12.5%、15.0%、13.9%，為我國進一步節能減排做出了巨大貢獻。

3.6 逐步推廣部分重點城市實施無煤區或控煤區

從煤炭消費與控煤計劃的關系而言，以推進節能減排、改善空氣質量為出發點，通過煤改電、煤改氣、增加集中供熱的區外輸送以及其余清潔能源分布式供能站等方式，在有條件的重點城市實施無煤區，通過推廣和示范，進一步實現重點城市工業用煤和生活用煤實現“零消費”。同時可以實施分級管理，設置國家級無煤區、省級無煤區等。或者在某些地區設置有嚴格控煤計劃的控煤區，嚴控工業用煤，大幅度降低地區終端能源的煤炭消費比例。在實施無煤區的同時，一方面需要加強環境質量聯防聯控的工作；另一方面要加強對無煤區的環境監管體系建設和公眾參與的完善。

3.7 加強重點地區煤炭消費總量控制監管與評估

從煤炭消費控制與監管關系而言，煤炭消費總量控制與削減是一個復雜的系統工程，需要加強監督管理，還需要定期進行評估。尤其是分散小鍋爐，在進行煤炭消費量減量替代時，容易出現重復替代，所以需要政府對分散小鍋爐替代做出相關承諾，作為前期監管的一部分。重點城市煤炭消費總量削減，要加強頂層監管，要從省級層面開始加強監督指導，國家級相關政府需要定期進行抽查、督查、檢查，結果需要向公眾公告，形成政府、社會、民眾多方共治。通過完善能源、環保標準化機制，約束煤炭消費總量控制的同時，也促進煤炭行業健康有序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