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劇《雷雨》之無巧不成書芻探

丁晨

摘 要：《雷雨》結構的高超和妙手天成，開創了戲劇發展的新局面。正是作者巧妙處理構思、布局和手法，才使得本劇的戲劇沖突異常尖銳，產生了震撼人心的悲劇力量。文章結合劇情，分析本劇構思、布局、手法上的巧妙之處。

關鍵詞：雷雨；戲劇：構思；布局；手法；巧妙

中圖分類號：I234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8-3561（2018）02-0087-01

《雷雨》講述的故事時間跨度長達三十年，從周樸園家庭內、外各成員之間錯綜的矛盾深入進去，寫出封建家庭不合理關系所造成的悲劇。周家三十年來驚心動魄的故事，集中于一天時間（上午到午夜兩點鐘），在兩個舞臺背景（周公館、魯家）內發生，時間、地點、人物高度集中，使本劇達到了多幕劇的高峰。作者是如何做到的呢？主要在于構思、布局、手法的巧妙處理，現分析如下。

一、構思之巧

本劇主要敘述兩個家庭八個人物在三十年時間里發生的愛恨情仇。作者是如何巧妙構思，使這八個人物糾纏在一起的呢？

（1）魯侍萍與周樸園關系巧安排。四鳳的母親魯侍萍竟是周樸園多年前拋棄的女人。作者在第二幕安排魯侍萍與周樸園重逢，巧就巧在不但交代了魯侍萍悲慘的過去，還預示了她更悲慘的未來，更重要的是為后來情節發展做了鋪墊。

（2）四鳳與周萍關系巧安排。四鳳是魯侍萍的女兒，在周家做女仆，愛上了周家大少爺周萍。作者在第二幕中借助周樸園與魯侍萍的談話交代周萍與四鳳是同母異父的兄妹，而他二人竟渾然不知。

（3）周樸園與魯大海關系巧安排。作者巧妙安排魯大海發起罷工反抗父親，并當面痛罵周樸園，不僅僅是為了揭穿周樸園殘忍兇狠的本質，似乎也預示著這個資產階級家庭必然滅亡的命運。而周樸園雖然知道魯大海是自己的親兒子，但還是辭退了他，這又給周樸園的罪孽加上一筆。

二、布局之巧

作者把故事集中安排在同一天的兩個地點，用如此集中的時間揭開周魯兩家三十年來的恩怨，作者是如何布局的呢？

（1）回顧與穿插巧交織。作者在第二幕巧妙運用回顧與穿插的手法，將“過去生活”與“現在生活”交織在一起。魯侍萍為尋找四鳳來到周家，與周樸園相遇，這是“現在生活”。魯侍萍悲憤欲絕地訴說自己過去30多年的遭遇，這是借助回顧把“過去生活”做了一個交代。當周樸園確定眼前人是魯侍萍時，突然發出責問，然后有魯侍萍的控訴、有周樸園的勸解和曲意訴說，這是把“過去生活”與“現在生活”穿插在一起。這巧妙的安排，讓過去的矛盾推動現在的矛盾，使得戲劇結構緊湊集中、矛盾越發尖銳，從而吸引讀者。

（2）發現與突變巧轉化。第二幕中周樸園發現魯大海竟是自己的兒子，而兒子竟然帶頭罷工，那份無奈可想而知。劇情突轉體現在第四幕，周沖發現四鳳喜歡的是周萍，繁漪發現四鳳與周萍竟是同母異父的兄妹，周萍也發現了自己身世的秘密，這些發現造成劇情突轉，四鳳羞愧難當，觸電而死，而周沖為救四鳳也觸電而死，接著周萍自殺，戲劇沖突達到高潮。

（3）鋪墊與呼應巧結合。本劇處處鋪墊，處處呼應。如第一幕借魯貴與四鳳對話交代了四鳳與周萍的戀愛關系，周萍與后母繁漪的畸形關系也為后文做了鋪墊。再如，第二幕中魯侍萍與周樸園重逢，但在相見前，就已在多處進行了鋪墊，如周樸園保持夏日不開窗的習慣，周樸園把魯侍萍的照片及舊家具都一直保存的細節。又如，繁漪要給四鳳一家送行李，巧妙問了一句“你家住在什么地方？”處在混亂中的四鳳脫口而出：“杏花巷十號”，這為下文又做了鋪墊。因為，后文中可以找到與此呼應的兩處情節，一是周沖給四鳳家送去一百元錢，并說是他母親讓送的。二是繁漪在周萍與四鳳幽會時從外面把窗戶反鎖上。

三、手法之巧

作者巧妙運用了巧合、伏筆等手法，使結構更加緊湊，矛盾沖突更加激烈。

（1）巧合。其一，周沖對周樸園說想把自己的教育經費分出一半給……，話未說完，四鳳上場，周樸園喊了一聲四鳳，讓周沖誤以為周樸園知道他和四鳳的事，結果問的卻是太太喝藥的事。其二，周樸園教育周萍時說：“你現在做的事對不起你的父親，并且對不起你的母親。”周萍以為他和繁漪的事暴露了，很緊張，結果父親說的是他喝酒賭博不回家的事。其三，周萍打魯大海時，魯侍萍出來阻攔“你是萍……憑什么打我的兒子？”魯侍萍運用了漢字同音不同字的巧合，避開了就要脫口而出的實話。這樣的巧合，突出了矛盾沖突的集中性。

（2）伏筆。其一，電線。在第二幕中繁漪吩咐魯貴，找個電工修花園里的電線。后文有三次呼應，一次是仆人回話，說電線下雨天不能修。后來四鳳告訴周萍“我知道一碰那根電線，我就可以什么都忘了”。最后，四鳳觸電身亡的悲劇發生了。其二，手槍。關于手槍，作者在文中共交待五次。第一次在第四幕中，寫魯大海在擦著什么；第二次寫魯大海拿出手槍嚇唬魯貴；第三次是魯大海發現周萍竟在四鳳房間時，拿出了手槍；第四次在周公館魯大海找到周萍，想殺死他但終不忍又把手槍給了周萍。而最后一次槍響，周萍自殺。其三，雷雨。“雷雨”是貫穿全文的一條明線。前兩幕以及第三幕前半部分，作者通過舞臺介紹，交代雷雨馬上要來。周、魯兩家人錯綜復雜的矛盾更像一場即將到來的雷雨。第四幕，繁漪這個“雷雨式”人物將矛盾推向高潮，伴隨劇情的發展，雷雨也傾倒下來，直至最后四鳳和周沖觸電而死、周萍自殺、繁漪和魯侍萍發瘋……，一切都在雷雨中結束了。

參考文獻：

[1]臧銘勛.論《雷雨》巧合的必然性[J].語文教學通訊，2010（07）.

[2]王小明.二十世紀中國文學史論[M].上海：東方出版中心，1997.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