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菊明,左 琦,宋艷玲,麥華德,紀新博,王雅純,林蕓蕓,顧申紅*
心力衰竭是絕大部分器質性心臟疾病、大血管疾病發展的最終歸宿和患者的主要死亡原因,部分心力衰竭患者在常規藥物的規范治療下仍反復出現心功能惡化,最終發展為難治性心力衰竭[1-2]。近年來有關內皮祖細胞(EPCs)與心力衰竭相關性的研究越來越受到關注[3]。本研究通過探討心力衰竭患者外周血EPCs水平及氯沙坦對EPCs水平的影響,為心力衰竭患者的臨床診治提供新的思路及依據,現報道如下。
1.1 研究對象 選取2015年3月—2016年3月海南醫學院第一附屬醫院心內科收治的慢性心力衰竭患者68例為心力衰竭組。其中男38例,女30例;年齡18~75歲,平均年齡(55.7±10.1)歲;原發疾病:冠狀動脈粥樣硬化性心臟病21例,高血壓性心臟病15例,肺源性心臟病12例,擴張型心肌病11例,風濕性心臟病9例;紐約心臟病協會(NYHA)心功能分級:Ⅰ級10例(NYHAⅠ級亞組),Ⅱ級20例(NYHAⅡ級亞組),Ⅲ級26例(NYHA Ⅲ級亞組),IV 級12 例(NYHA Ⅳ級亞組)。納入標準:年齡<75歲;符合2007年《慢性心力衰竭診斷治療指南》中慢性心力衰竭的診斷標準[4];為首次治療。排除標準:急性心包填塞、創傷、肺栓塞、休克、腎功能不全、嚴重酸堿失衡及水電解質紊亂、惡性腫瘤等疾病。采用隨機數字表法將心力衰竭組患者分為常規亞組和氯沙坦亞組,各34例。選取同期于本院體檢的健康志愿者30例作為健康對照組,其中男16例,女14例;年齡18~75歲,平均年齡(54.8±9.8)歲。健康對照組與心力衰竭組性別、年齡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χ2=0.005,P=0.815;t=0.410,P=0.683)。本研究對象均簽署知情同意書。
1.2 治療方法 常規亞組:囑患者臥床休息、吸氧,同時給予常規抗心力衰竭藥物治療:包括β-受體阻滯劑、利尿劑、醛固酮受體拮抗劑、地高辛、硝酸酯類等,連續治療2周。氯沙坦亞組:在常規亞組治療的基礎上加用氯沙坦50 mg/d,連續治療2周。健康對照組不進行任何干預。
1.3 觀察指標 收集研究對象的一般資料,其中心力衰竭組一般資料包括性別、年齡、原發疾病、NYHA心功能分級;健康對照組一般資料包括性別、年齡。心力衰竭組于治療前及治療2周后,健康對照組于體檢時,測定左心室射血分數(LVEF)、腦鈉肽(BNP)水平、外周血EPCs水平。
1.3.1 LVEF 由超聲科專業人員采用美國HP5500彩色多普勒超聲心動圖診斷儀進行常規超聲心動圖檢查,測定患者LVEF,每例患者測量3次,取其平均值。
1.3.2 BNP水平 抽取空腹外周靜脈血5 ml,注入含有乙二胺四乙酸二鈉(EDTA-2Na)和抑肽酶的試管中,混勻,4 ℃ 3 000 r/min 離心 10 min(離心半徑 5 cm)分離血漿,采用免疫熒光法測定BNP水平。
1.3.3 外周血EPCs水平 抽取空腹外周靜脈血20 ml,注入含有枸櫞酸鈉抗凝劑的試管中,采用聚蔗糖(Ficoll)密度梯度離心法收集中層的單個核細胞,磷酸鹽緩沖液洗滌2 次;加入藻紅蛋白(PE)標記的抗人CD34+的單抗10 μl、別藻藍蛋白(APC)標記的抗人血管內皮生長因子 2(VEGF2)抗體 20 μl,4 ℃避光孵育 30 min。采用流式細胞儀及cellquest計算機軟件分析CD34+和VEGF2雙陽性細胞數目,即外周血EPCs水平。
1.4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 19.0軟件進行數據分析。符合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以(x ±s)表示,兩組間比較采用兩獨立樣本t檢驗,同組治療前后比較采用配對t檢驗,多組間比較采用單因素方差分析,組間兩兩比較采用LSD-t檢驗;計數資料比較采用χ2檢驗;等級資料比較采用秩和檢驗。雙側檢測水準α=0.05。
2.1 常規亞組與氯沙坦亞組一般資料比較 常規亞組與氯沙坦亞組性別、年齡、原發疾病、NYHA心功能分級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2.2 各NYHA心功能亞組與健康對照組觀察指標比較 健康對照組、NYHAⅠ級亞組、NYHAⅡ級亞組、NYHAⅢ級亞組、NYHA Ⅳ級亞組LVEF、BNP水平、外周血EPCs水平比較,差異有統計學(P<0.05);NYHAⅠ級亞組、NYHAⅡ級亞組、NYHAⅢ級亞組、NYHA Ⅳ級亞組LVEF低于健康對照組,BNP水平高于健康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NYHAⅠ級亞組、NYHAⅡ級亞組的外周血EPCs水平高于健康對照組,NYHA Ⅲ級亞組、NYHA Ⅳ級亞組外周血EPCs水平低于健康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2.3 常規亞組與氯沙坦亞組治療前后觀察指標比較常規亞組與氯沙坦亞組治療前LVEF、BNP水平、外周血EPCs水平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氯沙坦亞組治療后LVEF、外周血EPCs水平高于常規亞組,BNP水平低于常規亞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常規亞組與氯沙坦亞組治療后LVEF、外周血EPCs水平高于本組治療前,BNP水平低于本組治療前,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
EPCs在血管新生過程中發揮重要作用,研究證實,新生血管中25%的內皮細胞是由EPCs分化而來[5]。此外,EPCs在內皮功能修復、再內皮化以及延緩動脈粥樣硬化形成等方面發揮重要作用[6]。EPCs還能抵抗氧化應激,促進NO生成,在缺血或腎素-血管緊張素-醛固酮系統(RAAS)激活狀態下,加強內皮功能,保護心肌細胞[7]。DENBURG等[8]提出,機體處于缺血、損傷等情況下,可動員骨髓的EPCs進入外周血循環,遷移到受損部位,與基質結合,分化為成熟的內皮細胞,并通過旁分泌機制,促進周圍內皮細胞分化、增殖,以助于組織結構和功能的修復。因而,保護EPCs功能對于抑制心力衰竭的發展有重要意義。
心力衰竭患者常伴有RAAS激活,ENDTMANN等[9]研究顯示,血管緊張素Ⅱ通過激活血管緊張素Ⅱ受體1(AT1),促進氧化應激和促凋亡通路,降低EPCs水平,使血管再生減少。本研究結果顯示,NYHAⅠ級亞組、NYHAⅡ級亞組、NYHA Ⅲ級亞組、NYHA Ⅳ級亞組LVEF低于健康對照組,BNP水平高于健康對照組;NYHA心功能Ⅰ級亞組、NYHA Ⅱ級亞組的外周血EPCs水平高于健康對照組,NYHA Ⅲ級亞組、NYHA Ⅳ級亞組外周血EPCs水平低于健康對照組。MICHOWITZ等[10]通過對心力衰竭患者外周血EPCs 水平的檢測,發現中早期心力衰竭患者比健康對照者的外周血EPCs水平增加,但心力衰竭患者外周血EPCs水平后期逐漸下降,與本研究結果基本一致。
近年來研究發現許多血管緊張素Ⅱ受體拮抗劑(ARBs)類藥物參與EPCs的調節過程。本研究結果顯示,常規亞組與氯沙坦亞組治療后外周血EPCs水平高于本組治療前,氯沙坦亞組治療后外周血EPCs水平高于常規亞組。YAO等[11]研究顯示,氯沙坦能有效逆轉高血壓大鼠外周血EPCs水平、遷移能力降低和氧化應激指標升高等情況,與本研究結果基本一致。究其原因,氯沙坦通過抑制RAAS,有效阻斷血管緊張素Ⅱ的活性,抑制其介導的血管收縮、水鈉潴留等作用,從而極大降低心血管疾病發生率、病死率和致殘率[12]。此外,MATSUURA等[13]研究顯示,氯沙坦等ARBs能有效阻斷血管緊張素Ⅱ介導的氧化應激、炎癥和胰島素抵抗等損傷EPCs功能的不利因素。
本研究尚有不足之處:(1)本研究所納入病例來源單一、樣本量較小;(2)由于研究時間所限,本研究僅對患者進行了為期2周的觀察,缺乏長期隨訪,未能觀察氯沙坦對心力衰竭患者外周血EPCs水平的遠期影響;(3)本研究未對氯沙坦的干預機制進行探討。在今后的研究中,將進行多中心、大樣本的長期隨訪觀察,并通過細胞或動物模型實驗探討氯沙坦的干預機制。

表2 各NYHA心功能亞組與健康對照組觀察指標比較(x ±s)Table 2 Comparison of the LVEF, levels of BNP and circulating EPCs among heart failure subgroup and healthy control subgroup

表1 常規亞組與氯沙坦亞組一般資料比較Table 1 Comparison of the baseline characteristics between the conventional subgroup and the losartan subgroup

表3 常規亞組與氯沙坦亞組治療前后觀察指標比較(x±s)Table 3 Comparison of the LVEF, levels of BNP and circulating EPCs between the conventional subgroup and the losartan subgroup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
綜上所述,外周血EPCs水平在心力衰竭早期明顯升高,而在心力衰竭晚期階段明顯降低;氯沙坦能夠提高心力衰竭患者外周血EPCs水平。
作者貢獻:陳菊明進行試驗設計與實施、資料收集整理,撰寫論文并對文章負責;左琦、宋艷玲、麥華德、紀新博、王雅純、林蕓蕓進行試驗實施、評估、資料收集;顧申紅進行質量控制及審校。
本文無利益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