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曉希
(山東大學 法學院,山東·濟南 250100)
少數民族文化權利作為基本人權的重要組成自始具有雙重性,即不可讓渡的個體權益和繁雜多元的群體性權利。少數民族文化權利以區域民族特色文化習俗形態的參與為基石涵蓋少數民族類化意識習俗的全部,但是少數民族文化權利的國際化探索使得多民族國家對于少數民族文化權利的法律保障既顯得滯后乏力又顯得城規林立,特別是民族區域自治機制下少數民族文化權利的法律保障推動了民族地區公共文化服務體系的均等化建設,“民族魂,文化夢”驅動下單一法律規范同民族自然法的并軌成為民族地區文化權利保障機制構建的應有之義。然而鑒于文化權利的國際法思維構建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制體系的特殊性,對于少數民族文化權利的法律機制保障要堅持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旋律下的整合,以法律保障機制為動力實現民族地區群體的“法治夢”、“文化夢”。
文化權利作為基本人權的組成,同憲法賦予個體政治經濟領域基本人權相比,文化權利都相對不發達。特別是政治領域基本人權的國際化沿襲,基本人權的二元化日趨明顯,文化權利無論是在立法還是學理都顯得不如政治經濟領域內人權活躍。少數民族群體受地域文化習俗的影響其自身基本權利意識淡薄,就目前而言,少數民族文化權利應該泛指基于社會公序良俗原則下少數民族群體對其文化習俗所享有的一切權利的總括。就國內外法理界對民族文化權利的認知而言,主要包括少數民族群體參與本民族文化活動的權利、享受民族傳承文化習俗成果及創造的權利等。我國作為多民族國家對公民文化權利的維護較為重視,特別是民族區域自治制度確立以來國家幫扶各少數民族自治機關挖掘和整理以語言文字為主的文化成果,少數民族文化權利雖然沒有按照國際學理體系深化立法保障,但是在民族區域自治制度索引下少數民族文化權利的轉化卻體現得淋漓盡致。比如:四川當地政府組織彝族等類似語言體系的少數民族群眾成立東巴文字搶修協會,使本民族群眾參與到自身民族文化搶修過程中,在保障少數民族群眾文化權利的同時實現了民族文化的原生態推廣。在少數民族進行社會治理時少數民族文化權利同基本政治權利一同輔助于少數民族文化生活過程中。少數民族文化權利的特性除權利基本構成要素的對接外,它還具有較為獨特的權利屬性,民族性、地域性、文化權利客體的動態性。少數民族文化權利不同于其他不可轉讓的基本人權,少數民族文化權利除人身屬性的不可讓渡外對于文化習俗成果享受的權利具有可轉化性,比如:苗寨對圖騰紋樣的財產權讓渡基本上須征得個體的同意??傊?,對于少數民族文化權利的認知既要兼顧文化視域下的精神文明建設又要注重以憲治國理念下民族文化權利的法制化保障。
少數民族文化權利作為基本人權統籌于社會事業建設中,國家始終注重少數民族文化權益的保障。就當前法制化視域下主要包括現行法制框架對民族文化權利的規制和基于傳統習俗的民族自然法對樸素文化權益的自我維護兩個方面。當前國家對于民族文化權利的規定主要以憲法為主,憲法明確規定公民具有接受文化教育的權利?!睹褡鍏^域自治法》中明確指出少數民族地區要堅持繼承和發揚民族文化[1]。這是維護少數民族地區文化權利的綱領性文件。此外,在相關行政法規特別是自治地方自治條例中對少數民族文化權利也有相應的規定,當然少數民族文化權利的保障還體現在國家對國際公約或條例的援引方面。傳統習俗的民族自然法對樸素文化權益的自我維護主要體現在少數民族內部對其自身文化權利的內部規定,通過鄉約寨規、宗教教義等維護族群內部文化權利,比如:納西族等少數民族注重禁止打撈幼苗,春耕時期要種植樹苗,違者要承擔納糧的責任。少數民族文化權利保障欠缺顯著,一是社會性的基本人權維護意識的淡薄,二是基于社會服務機能下的法制畸形[2]。統籌民族地區“法治夢”、“文化夢”實現少數民族文化權利的法制保障是五位一體框架下社會治理的應有之義。
少數民族地區受地域文化的影響在法治理念的宣傳凝聚中始終存在諸多瑕疵甚至脫節,這是導致民族地區乃至整個社會文化權利意識淡薄的根本原因。比如:青海撒拉族等少數民族群眾對接受義務教育權的認知方面較為極端,他們認為義務教育不僅弱化鄉土風俗傳承而且容易造成青年群體的宗教價值觀背離。因此要加強少數民族文化權利的法律保障,不斷強化少數民族地區基本法律意識的宣傳,使文化權利成為新時期社會文化建設和法制建設衡量的基本標桿。
首先,強化少數民族地區基本法律意識的宣傳為民族群體文化權利的保障提供有效認知是關鍵。長期以來少數民族地區法制宣傳比較滯后甚至呆板,法制宣傳基本以實體法為主[3]。比如:西南彝族群眾受靠山打獵生活習俗的影響,對于隨意攜帶槍支的行為屢教不改,并且涼山地區部分村寨有隨意攜帶槍支的習俗,普法宣傳工作則基本上以婚姻家庭、禁毒為主,忽略了常識性法律意識宣傳。民族地區法制宣傳在注重地域慣性法制宣傳的同時還應注重自治法律規范乃至憲法所賦予的基本人權的宣傳,進而以法律規范為載體實現民族文化成果的轉化。其次,在加強少數民族群體文化權利宣傳時理應從源頭出發,從少數民族文化權利的根本出發,注重差異性民族文化的認同與尊重。在進行法制宣傳時應注重文化認同,在文化權利普及宣傳時以少數民族喜聞樂見的宗教信仰自由為出發點,將少數民族傳統習俗信仰以法律規范的形式肯定,使文化權利的宣傳逐漸成為群體文化信仰。再者,民族地區法制宣傳必然誘發制定法與民族習慣法的交融與碰撞,民族習慣法本身是少數民族群體性文化成果,是文化權利本身的范疇,對于民族習慣法不能進行理想式的應然洗禮,公權力的過度參與本身是對民族群體文化權利的干預,比如:回族等信仰伊斯蘭教的群眾在婚姻契約中比較隨意,時常出現宗教式的離婚、重婚等,但是這屬于文化權利的邊緣化,過度的制定法矯正既不能轉變法制觀念又不利于民族凝聚力的鞏固[4]。民族地區文化權利的宣傳要以文化習俗為載體,注重文化權利宣傳中雙重法制的保障與維護。
注重民族自然法的矯正與制定法的完善是少數民族文化權利法律保障機制構建的根本。也是少數民族文化權利保障法制規范化的關鍵。實現民族自然法的矯正首先要尊重認同民族地區習慣法并在特定場合合理運用自然法進行社會治理,比如:以信仰薩滿教為主的赫哲族主張“魚頭敬老”,這種兼顧于法容情的自然法比僵硬的《中老年權益保障法》更能引起民族群眾的共鳴[5]。一方面基于熟人社會的民族習慣法往往以道德為后盾,能夠為民族區域內制定法體系提供必要補充,比如:少數民族地區比較崇尚傳統調解的社會糾紛化解機制,特別是傣族、侗族等少數民族至今還盛行以族長(元老)為核心的多元社會糾紛調解機制,這對于化解鄰里糾紛等提供社會治理規范。另一方面民族自然法能夠以“硬法”的形式較為模糊地彌補現行法的滯后性,有益于民族地區法制化的建設。比如:在環境保護方面制定法幾乎涉及到刑事犯罪然而對于量化的累積型污染同歐美國家相比較為滯后,但是少數民族地區通過以圖騰文化、忌諱文化為主的自然法能夠有效地防微杜漸[6],典型的是南疆維吾爾族群眾在生活中禁止污染水源,否則會以教義進行懲戒。
民族自然法的現代司法矯正要進行自然法的選擇性矯正和法思維的轉變。因為民族自然法受民族生活習俗等諸多方面的影響缺乏自我更新的能力,社會主義法治理念又無法零規避的移植或嫁接。比如:云貴地區部分苗寨提倡“男不外娶、女不外嫁”的習俗,違者將被逐出寨子,但是這種部落生活習俗嚴重影響個體生存權的文化蘊涵始終缺乏自我更新的能力[7],必須要實現其文化底蘊與自然法社會治理,即自然法的時代性矯正。此外,就單一公民參與文化活動的權利而言:部分少數民族地區排斥女性參與祭祀等文化活動,文化權利作為不可讓渡的基本人權在民族自然法習俗中被摧毀殆盡,或者換句話說少數民族文化權利的法制保障就是要突破民族地區鄉約寨規的道德枷鎖,實現自然法主動的理性矯正。再者,要實現民族地區群體文化權利的法律保障就是要立足現行法律規范及少數民族文化權利立法體系,加強少數民族文化權利保障的立法,使文化權利不再是憲法規范、自治條例的綱要而是切實維護少數民族文化權利的硬法而非靜態法[8]。同時巧妙結合公益訴訟以流動法庭為載體,維護民族群體文化成果,推動民族地區文化權利的剛性凸顯。總之,少數民族文化權利的法律保障始終要以法制化規范鞏固,防止自然法本身對少數民族自身文化權益的“合理性”侵害。
轉變公權力在民族文化習俗中的角色扮演是政策保障,也是社會主義精神文明視域下少數民族文化權利法律保障的核心。新時期隨著社會主義公共服務體系的不斷完善,少數民族地區文化事業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發展,但是少數民族群眾對民族文化參與及區域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并未均等化[9]。民族文化演繹中公權力主導的雙重性即政策性的把控與行政領導嚴重影響著少數民族群眾參與民族群體文化建設活動共享文化成果,實現少數民族文化權利的法律機制保障就是取締過度公權力在文化習俗中的干預,通過“兩籌一促”為民族群體文化權利松綁。一是統籌公權力在民族文化活動中的角色扮演變領導為引導,二是統籌地域性政策傾斜優化民族地區文化資源構建群體文化權利平臺,從而促進少數民族地區文化服務體系的均等化。比如:藏族等少數民族地區喪葬改革中行政管制下的喪葬文化缺乏生命力,但是在綠色喪葬的引導下少數民族群眾注重形式的喪葬活動較之先前有了明顯的改善[10]。少數民族文化權利的法律保障要通過政策性公權力鞏固,使之轉化為成果。轉變公權力在民族文化習俗中的角色扮演,實現民族文化權利的法律保障,防止公權力的擴張壓縮少數民族群眾參與本民族文化活動的參與度,防止損害群體參與文化活動共享成果。因此,要實現少數民族文化權利的法律保障務必要注重政策導向,倡導少數民族文化的自主性演變,使文化權益成為自身與生俱來的不可讓渡的權利。
少數民族文化權利的法律機制保障不但是法治保障,還需堅持少數民族文化自身的整合與維護,實現民族文化資源的整合。首先,要注重傳統民族文化的自我更新和時代性洗禮,使民族傳統趨于理性。少數民族群眾直接從原始社會轉型至現代社會,盲目的排外和民族文化漸進性過度較慢,特別是半封閉式的生活狀態導致原生態民族文化難以與外界接觸,實現文化的理性更新和時代性洗禮,類似于摩梭人“走婚”習俗的非理性持續,是群體文化權利的體現,即公民參與文化活動的權利。這種依附于傳統文化權益的民族文化實現自我革新是法治中國構建中進行時代性洗禮的應有之義,否則會造成民族文化權益過度膨脹造成的社會惡習泛濫[11]。因此,要實現少數民族文化權利的法律保障機制務必要注重傳統文化的自我更新與洗禮,捍衛民族群體合乎道德法制內文化權利。
其次,要注重民族文化的取舍防止不法分子打著文化權利的幌子制造非法事端,比如:青海穆斯林打砸事件就是典型民族文化權利的濫用。注重民族文化的取舍既要注重揚棄又要注重文化習俗自身的內斂。比如:傣族等少數民族群眾在喪葬活動中主張“樂葬”,并將喪葬濃烈程度視為后代是否孝道的標準,這種道德壓迫容易造成群體之間的攀比,鋪張浪費的現象普遍存在,在整個喪葬文化活動中存在諸多非理性活動,反而制約民族文化權利的利用。再者,要利用民族地區的政策優勢實現少數民族群體文化服務體系的均等化,構建民族地區群體文化服務體系要保證地區群體文化活動的全民參與,實現形式與實質相統一的參與機制、共享機制,使民族地區群眾成為自身文化習俗的共享者、參與者、管理者。總之要實現少數民族文化權利的法律保障就是要突破文化活動領域的不公平構建文化服務體系的均等化,推動少數民族群體文化權利的法律機制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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