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文化創意與動漫文化產業的生態化發展

韓若冰

(山東大學 歷史文化學院，山東 濟南 250100)

隨著現代網絡信息技術的發展，人類社會進入大數據時代。數據資源作為一種重要的非消耗性資源和基礎性資源，成為推動經濟創新發展的新的動力源。隨著信息資源開放共享機制的日益完善，信息資源開放程度和大數據綜合開發利用能力成為衡量大數據時代一個國家的開放包容程度、創新創造能力以及經濟社會綜合發展水平的具體體現。因此，這種基于數據資源，“以使用數字化的知識和信息作為關鍵生產要素、以現代信息網絡作為重要載體、以信息通信技術的有效使用作為效率提升和經濟結構優化的重要推動力的一系列經濟活動，”*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中國數字經濟發展白皮書(2017年)》(網絡版)，2017年7月，第9頁。即數字經濟。毋庸置疑，隨著大數據技術的應用以及動漫文化數字化進程的加快，動漫文化產業的內涵和外延不僅得到了充實和擴展，而且由此而催生的動漫文化產業新產品新模式新業態已經成為數字文化產業乃至整個經濟社會創新發展的重要支柱。

一、數字化改變經濟發展方式和社會生活方式

當今世界，數字經濟的發展以其新的范式為全球化和經濟社會的全面發展塑造出一幅全新的圖景，尤其是網絡信息技術與經濟社會各領域的深度融合與高度集成，不僅催生了“線上與線下一體、信息與物理融合、虛擬與現實即時互動”的新產品新模式，推動了現代產業的數字化、網絡化、智能化的革命性變革，而且還為全球經濟打造新動能、開辟新道路、拓展新邊界提供了可能；同時，也為大數據時代動漫文化產業新業態的產生、培育與發展奠定了堅實基礎。

數字化技術雖然是以形式邏輯推理及方法應用為主要內容的數學理論與電子技術、計算機技術交叉融合的結果，但它融入經濟社會發展后就產生了前所未有的裂變效應。尤其是它的這種信息資源處理、分發和共享能力使得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的內涵與外延都發生了變化，二者之間相互作用的方式方法和空間轉換都進入到一個新的層面。雖然“數字創意產業生產資料的主要占有者仍然是企業，但兩大關鍵性生產投入即數字科技和創意，其邊際使用成本趨近于零，其價值實現依賴廣泛連接，具有較強的非排他性。由此帶來生產組織過程的內外融通，勞動者、生產資料和勞動對象的分布打破了企業內外、產業內外和區域內外的界限。”*梁媛：《深入把握數字創意產業“有核無邊”特征》，《人民日報》，2018年3月23日，第7版。這種變化所帶來的一個顯著性特點就是催生了數字經濟的爆發式發展，建構起了數字化經濟社會發展的基本框架，并進而改變人類的社會生存法則和日常生活方式。數字化技術的應用對人類社會來說，不僅僅是一次科學范式的轉換或技術革命，它也是一場帶有廣泛意義的社會革命，必將導致深刻而又深遠的社會變革。對于數字經濟的研究，在國外起步較早，隨著近年來互聯網的快速發展，數字經濟被廣泛討論。唐·泰普斯科特是最早提出“數字經濟”概念的學者之一，他的著作《數字經濟》(1995)詳細描述了互聯網對經濟社會的影響，包括“知識勞動、數字化、虛擬化、分子化(個體和社區)、去中間化、一體化(合作和共享)”等相關概念。而尼古拉斯·尼葛洛龐帝的《數字化生存》(1995)，則揭示了計算機科學技術發展對人類社會生存方式的影響，如“交互設計、原子向比特遷移、距離消失”等等，并認為這些新技術的應用在一定程度上決定了我們的生存樣態。這本書也被譽為引領中國社會大眾邁向網絡時代和數字化生活的啟蒙之作。美國商務部還曾于1998年、1999年先后出版了《浮現中的數字經濟》(Ⅰ、Ⅱ)，2000年出版了《數字經濟》研究報告。進入21世紀，列夫·馬諾維奇的《新媒體的語言》(2001)對新媒體進行了系統論述，他把電影理論、藝術史等和計算機科學技術領域連接在一起，進一步分析了計算機數據庫作為一種“新媒體的形式”的重要性。數字經濟是基于信息通信技術革命而發展起來的，它具有許多新的特征，例如“產銷合一”，即是對阿爾文·托夫勒(1980)所揭示的人類社會發展“第三次浪潮”的印證。隨著信息通信技術的發展和大數據的廣泛應用，世界各發達國家都將數字經濟納入到國家發展戰略之中。例如，美國、英國、德國和日本等，都把數字經濟作為推動經濟增長的重要手段，且制定了一系列數字經濟發展新政策新戰略。我國也十分重視信息通信技術對經濟社會的推動作用，先后提出了“信息化”、“互聯網+”、“數字經濟”等新的經濟社會發展戰略。“數字經濟”概念先后出現在2015年的政府工作報告和2017年黨的十九大報告之中。2017年12月8日，習近平在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二次集體學習時強調：“大數據發展日新月異，我們應該審時度勢、精心謀劃、超前布局、力爭主動，深入了解大數據發展現狀和趨勢及其對經濟社會發展的影響，分析我國大數據發展取得的成績和存在的問題，推動實施國家大數據戰略，加快完善數字基礎設施，推進數據資源整合和開放共享，保障數據安全，加快建設數字中國，更好服務我國經濟社會發展和人民生活改善。”*《習近平主持中央政治局集體學習強調推動實施國家大數據戰略》，《人民日報(海外版)》，2017年12月11日，第1版。2018年4月22日，國家網信辦發布了《數字中國建設發展報告(2017年)》，總結了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國信息科技發展取得的歷史性成就，如以量子通信、高性能計算機、固定光纖網絡、4G網絡、北斗衛星導航系統等一批重大項目，數字經濟規模已位居全球第二，等等，凡此種種令人振奮。“數字中國”建設無疑已成為統領信息化、互聯網+、數字經濟、大數據分析等領域協調發展的總綱領，并成為重要的國家發展戰略。數字中國建設最大的亮點在于，數字化由經濟擴展到民生、政務、文化、軍事、外交、國際合作等社會領域的各個方面，全面立體的描繪了中國的數字化藍圖。從現實來看，數字經濟所帶來的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不僅對提振經濟發展具有導向性作用，而且在深化經濟供給側改革、促進產業升級等方面發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

當然，科學技術發展也引發了很多學者的批判性思考， 他們特別關注科技發展而導致的一系列復雜的主體性危機，尤其是現代科技的廣泛應用和技術異化現象，對既有的社會倫理和世界觀形成強烈沖擊，從而形成獨特的問題域，如技術哲學、科技倫理等。泰普斯科特認為，“互聯網極大地降低了人類的協作成本，世界各地的人民正以前所未有的力度展開協作，為21世紀帶來全新的生存原則，即協作、開放、共享、相互依存和誠信。這也帶來一種新經濟，一種社會化經濟。例如社交媒體、社交網絡，社交化世界正在改變我們創造財富、工作、學習、娛樂甚至是思考問題的方式；社會化商業，包括社交媒體和新商業模式、社會化工廠以及社會化營銷，商業領域最熱門的概念也是社會化，如集體智慧、大眾協作、眾包和協作創新。還有社會化政府、社會化娛樂，社會化一切。也可稱之為‘資本主義2.0’時代。”*[美]唐·泰普斯科特 ：《數據時代的經濟學——對網絡智能時代機遇和風險的再思考》，畢崇毅譯，北京：機械工業出版社2016年版，第4-5頁。毋庸置疑，數字經濟已成為世界范圍內不可阻擋的潮流，正如國家網信辦副主任楊小偉所說：“從全球范圍看，國家創新力和競爭力正在成為世界各國新一輪競爭焦點，加快信息化發展、建設數字國家已經成為全球共識。未來，我國要繼續完善信息化發展政策環境，加快信息化領域市場開放，深化數字經濟國際交流合作，共同推動全球互聯網治理體系變革，與世界各國攜手共建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參見《首屆數字中國建設峰會在福州舉行》，新華網，2018年4月22日。

當前，世界各國都在加快網絡空間布局，全面推動產業智能化升級和數字經濟發展，搶筑新一輪產業革命下的經濟發展新優勢。2015年，“互聯網+”的理念首次出現在總理李克強的《政府工作報告》中，社會發展現實也證明，網絡信息技術全面融合集成應用，必將推動經濟社會發展，并成為帶動經濟增長的新的動力源。2016年，在杭州召開的G20峰會所發表的《二十國集團數字經濟發展與合作倡議》中指出，“數字經濟是指以使用數字化的知識和信息作為關鍵生產要素、以現代信息網絡作為重要載體、以信息通信技術的有效使用作為效率提升和經濟結構優化的重要推動力的一系列經濟活動。”2017年，“數字經濟”的概念出現在總理李克強的《政府工作報告》中；2018年初，“數字中國”建設又成為我們邁向網絡強國目標的又一重要戰略選擇。事實也再一次告訴我們，無論是數字化、大數據，還是信息化、智能化，基于“互聯網+”而形成的各種創新形式和關鍵性核心技術的開發都是實現數字經濟可持續發展的重要手段，堅持“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的現代發展理念，努力建設以“數字中國”為主要內容的網絡強國永遠是我們不二的選擇。

在國家戰略的力推下，中國數字經濟不斷創造新的可能，世界也因此認識一個全新的中國。2017年12月4日，麥肯錫發布中國數字經濟報告印證了這一點。報告顯示，中國電子商務和數字支付已經領先全球；獨角獸公司數量占全球1/3，獨角獸價值約占全球43%；2014至2016年間風投金額達770億美元。報告預測，未來中國數字化將引領全球。據相關研究表明，“數字化程度每提高10%，人均GDP增長0.5%至0.62%。在全球經濟增長乏力情形下，數字經濟被視為推動經濟變革、效率變革和動力變革的加速器，撬動經濟發展的新杠桿。目前，全球22%的GDP與涵蓋技能和資本的數字經濟緊密相關，我國數字經濟正在進入快速發展新階段。”*工業和信息化部信息中心：《2018中國泛娛樂產業白皮書》(網絡版)，2018年3月7日。雖然，我國的數字經濟發展起步晚，但近十年來我們以彎道超車的方式踏上了數字經濟的發展節奏，且在許多方面處于領先地位，尤其是近幾年的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進程無論是在深度和廣度上均呈現出爆發式發展的態勢，我國的數字經濟發展的“后發先至效應”得到進一步彰顯。據《中國數字經濟發展與就業白皮書(2018)》顯示，我國數字經濟發展已進入快車道，從整體面來看已步入發展的黃金期。在剛剛過去的2017年，我國數字經濟總量達到27.2萬億元，占GDP比重達到32.9%；數字經濟拉動就業作用顯著，2017年我國數字經濟領域就業人數達到1.71億人，占當年總就業人數的比重達到22.1%。*李慧，《<2018年數字經濟發展與就業白皮書>發布》，光明網，2018年4月16日。

二、數字文化創意提升數字文化服務能力和水平

當前，我國的數字文化產業已經成為文化產業發展的重點領域和數字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并上升為國家發展戰略。這是因為，“數字文化產業以文化創意內容為核心，依托數字技術進行創作、生產、傳播和服務，呈現技術更迭快、生產數字化、傳播網絡化、消費個性化等特點，有利于培育新供給、促進新消費。”*文化部：《關于推動數字文化產業創新發展的指導意見》(文產發〔2017〕8號)，2017年4月11日。參見文化旅游部網站，政府信息公開索引號：000014348/2017-00026。這即是說，隨著網絡信息技術與經濟社會領域的深度融合，我國數字經濟生態系統日漸成熟，網絡文化內容的創作能力和傳播能力不斷增長，從而使得數字文化的內涵和外延都得到了進一步的豐富與延展，數字文化產業呈現出前所未有的繁榮景象，從而使得“數字創意產業在很多方面都體現出區別于傳統產業的‘有核無邊’特征”*梁媛：《深入把握數字創意產業“有核無邊”特征》，《人民日報》，2018年3月23日，第7版。，而這，都是基于數字經濟對傳統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的系統性解構和更高層面上的重建。在這里，“作為以數字科技和創意為關鍵性生產投入的數字創意產業，其‘核’是創意產品與服務，其‘邊’則是生產力要素分布與生產關系網絡。”*梁媛：《深入把握數字創意產業“有核無邊”特征》，《人民日報》，2018年3月23日，第7版。文化創意是數字文化產業的核心和關鍵性生產投入，而數字創意產業則是數字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同時，也是數字經濟發展的巨大內生動力。這一特征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一是在組織結構方面。數字創意產業以一定的文化認同與價值判斷為內核，但在產品與服務的內容創意、形式設計、技術運用、傳播載體、運營方式等方面是沒有邊界的，表現為數字創意產業與其他產業的深度融合，形成新產品、新品牌、新模式、新業態。二是在空間布局方面。數字創意產業借助互聯網、物聯網和大數據、云平臺，可以通過協作、授權、并購等方式在全球配置產業鏈上的生產資源。因此，在數字創意內容產品緊湊布局、精益生產的核心地帶之外，其輻射區域既包括周邊的配套與關聯區域，也包括全球范圍的生產聯動區域，打破了地域界限。三是在市場網絡方面。數字創意產業市場網絡以價值偏好或生活方式為核心，借由互聯網、物聯網的全時連接和大數據的挖掘與分析，將世界各地的消費者匯集成為以產品和服務為核心的新型社群；消費者在與生產者深度互動中，又推動產品和服務個性化、特色化調整，實現供給與需求的無縫對接。”*梁媛：《深入把握數字創意產業“有核無邊”特征》，《人民日報》，2018年3月23日，第7版。

以數字創意為特征的網絡數字產品的不斷豐富，尤其是數字文化質量的不斷提升，數字文化產業生態體系日趨完善，國民數字化素養顯著提升，同時，對數字文化產品的需求變得更加迫切、更加多元化多樣化。習近平指出：“大數據在保障和改善民生方面大有作為。要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推進‘互聯網+教育’、‘互聯網+醫療’、‘互聯網+文化’等，讓百姓少跑腿、數據多跑路，不斷提升公共服務均等化、普惠化、便捷化水平。要堅持問題導向，抓住民生領域的突出矛盾和問題，強化民生服務，彌補民生短板，推進教育、就業、社保、醫藥衛生、住房、交通等領域大數據普及應用，深度開發各類便民應用。”*《習近平主持中央政治局集體學習強調推動實施國家大數據戰略》，《人民日報(海外版)》，2017年12月11日，第1版。所以，我們必須積極“順應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趨勢，高度重視顛覆性技術創新與應用，以技術創新推動產品創新、模式創新和業態創新，更好滿足智能化、個性化、時尚化消費需求，引領、創造和拓展消費新需求。促進虛擬現實產業健康有序發展，開拓混合現實娛樂、智能家庭娛樂等消費新領域，推動智能制造、智能語音、三維(3D)打印、無人機、機器人等技術和裝備在數字文化產業領域的應用，不斷豐富產品形態和服務模式，拓展產業邊界。”*梁媛：《深入把握數字創意產業“有核無邊”特征》，《人民日報》，2018年3月23日，第7版。數字經濟推動文化創新發展，關鍵在于數字文化內容的豐富與創新。數字文化內容的不斷豐富、數字文化產品的不斷創新、數字文化消費形式和消費方式的不斷優化，尤其是基于現代網絡信息技術而開展的對優秀傳統文化的繼承與創新、對民族文化的守成與展望，在很大程度上體現了一個國家的數字文化軟實力。

事實證明，數字文化創新的關鍵在于提升數字文化內容創造能力和服務能力，而首要一點就是要加快推進以公益性服務為特征的社會公共文化服務數字化建設，全面統籌實施國家層面的文化信息資源共享工程，如數字化圖書館、數字化博物館、數字化文旅景觀、數字化主題公園、數字化媒體、數字化遠程教育體系等建設項目，構建標準統一、互聯互通的公共數字文化服務網絡，從而實現開放、協作、互惠、共享。其次，要加大各種數字文化創新資源的網絡連接、融合和開放力度，主動引入市場機制，尤其是運用動漫文化產業領域的新產品新模式新業態，不斷推動數字文化產業健康可持續發展。其三，堅持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利用現代數字技術創造性轉化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不斷豐富數字文化內容，以最大程度的開放實現最大程度的共享、共用，以堅定的法治意識保障數字文化產業領域知識產權的合法權益，在尊重市場發展規律的基礎上實現數字文化產業經濟價值和社會價值的最大化。其四，文化數據資源是越用越增值的非消耗性資源，我們必須不斷地吸收和利用先進網絡技術，不斷地拓展數字文化覆蓋面，不斷創新數字文化服務模式與運行機制，全面提升數字文化“惠民工程”的整體效能和服務能力，最大限度地滿足人民群眾的文化需求和對美好生活的向往。

三、數字化助推動漫文化產業生態化發展

當前，動漫文化產業已進入到一個新的發展時期，而數字化技術的應用、體制機制的完善、發展模式的重構，以及新產品新業態的形成都為動漫文化產業的發展提供了條件。尤其是國家文化部門明確提出：“發揮好動漫獨特的藝術魅力和傳播優勢，創作生產優質動漫產品。堅持品牌化發展戰略，促進動漫‘全產業鏈’和‘全年齡段’發展。運用信息技術手段和各種新興媒體，創新表現形式、拓展傳播渠道，發展基于互聯網和移動智能終端的動漫傳播運營，積極開拓動漫表情等動漫新業態。引導促進動漫會展發展，活躍動漫及衍生產品消費。促進動漫與文學、游戲、影視、音樂等內容形式交叉融合，發展動漫品牌授權和形象營銷，與相關產業融合發展，延伸動漫產業鏈和價值鏈。”*文化部：《關于推動數字文化產業創新發展的指導意見》(文產發〔2017〕8號)，2017年4月11日。參見文化和旅游部網站，政府信息公開索引號:000014348/2017-00026。上述相關政策的提出，為數字化背景下動漫文化產業的創新發展指明了方向。

實踐證明，數字化不僅改變了動漫作品創作的方式、方法，改變了動漫作品的表達表現形式和傳播方式，而且還進一步拓展了動漫文化的邊界和發展空間，以及新的利潤增長點。同時，還進一步推動了動漫文化產業新發展模式的形成，其特征主要表現在，動漫文化產業領域的“上下游一體聯動”、“線上線下深度融合”、“虛擬與現實高度集成”、“全產業鏈協同共生”的生態化發展態勢。例如，以動漫角色為主題表達的網游與手游市場的形成，以ACGN*“ACGN”是指在ACG(Animation動畫、Comic漫畫、Game或Galgame游戲)的基礎上增加了N(Novel小說)，Novel在這里泛指帶插圖和原畫的文字讀物，即輕小說。角色視覺傳達和應用為特征的“二次元”角色市場的形成，以動漫角色商品化權授權管理和動漫角色衍生品生產與銷售為特征的線上線下融合的角色消費市場的形成，以及圍繞數字化虛擬角色的音樂創作(如初音未來、洛天依等)以及由此而衍生出來的數字化虛擬音樂市場的拓展等。數字經濟不僅開辟了動漫文化發展的新境界，而且催生了動漫文化產業新產品新模式新業態。

早在2011年，騰訊就提出了“泛娛樂”的概念，“即基于互聯網和移動互聯網的多領域共生，打造明星IP的粉絲經濟。在‘連接’思維和‘開放’戰略下，文化多業態融合與聯動成為數字娛樂產業尤其是內容產業的發展趨勢，以文學、動漫、影視、音樂、游戲、演出、周邊等多元文化娛樂形態組成的開放、協同、共融共生的泛娛樂生態系統”*工業和信息化部信息中心：《2018中國泛娛樂產業白皮書》(網絡版)，2018年3月7日。。“泛娛樂”這一概念，從數字經濟發展的層面比較全面地概括了當代動漫文化產業的新產品新模式新業態，以及動漫文化數字化發展現狀和發展方向。為此，工信部也采用了騰訊的“泛娛樂”概念和相關統計口徑，并在每年年初發布上年度的《中國泛娛樂產業白皮書》，詳細分析中國泛娛樂行業的發展及市場現狀，預測行業未來的發展方向。例如，“2016年我國泛娛樂產業產值達到4155億元，約占數字經濟的18.4%。2017年，我國泛娛樂核心產業產值約為5 484億元，同比增長32%，預計占數字經濟的比重將會超過1/5，成為我國數字經濟的重要支柱和新經濟發展的重要引擎。”*工業和信息化部信息中心：《2018中國泛娛樂產業白皮書》(網絡版)，2018年3月7日。同時，多領域共生、多元發展、多頭并進、多形式共存、全產業鏈協同聯動的動漫文化生態系統正在變為現實。

當前，從國內動漫文化產業發展現狀來看，以騰訊、網易、阿里巴巴、百度、三七互娛、嗶哩嗶哩等為代表的泛娛樂產業運營龍頭企業，以及艾漫、次元倉、神奇百貨、漫駱駝、天聞角川等都圍繞動漫文化全產業鏈或某一專門領域進行深度開發并拓展自身業務。2015年下半年，“騰訊動漫”決定投入3億人民幣建立“聚星基金”，并結合之前推出的“追夢計劃”，力圖在動漫作品創作、播出、動漫衍生品開發、動漫角色商品化權及其角色產品營銷等方面，打造動漫行業全產業鏈生態優勢，其內容包括以IP授權、IP的跨界與定制為主要特點的“IP共生計劃”，角色經濟全行業合作計劃等。阿里巴巴的動漫文化發展戰略則是“以流量分發為基礎，以并購力度和深度為依托，加入了UC、優酷和土豆的強勢流量，補齊了影業、文學、數娛，以及游戲變現渠道，形成了‘3+X’的大文娛架構業務矩陣。而百度依靠游戲、視頻和文學三個重點業務進行泛娛樂布局，側重影視布局的整合，形成了以百度視頻為核心的PGC內容生態、以愛奇藝為核心的在線影視娛樂內容生態、以糯米電影為核心的線下電影+演出生態和以百度貼吧為核心的基于粉絲的泛娛樂生態等。三七互娛則積極推進網絡游戲產業生態化發展，實現了由‘重渠道’向生態化發展下‘重產品’的思路轉變，推動大小生態共同繁榮發展。”*工業和信息化部信息中心：《2018中國泛娛樂產業白皮書》(網絡版)，2018年3月7日。而嗶哩嗶哩也從2013年開始由“彈幕視頻”網站，向動漫文化的其它領域擴展，如，以動漫角色為主題的游戲開發、以二次元角色為內容的角色創意和授權管理等。而成立于2010年4月的天聞角川公司(由湖南天聞動漫傳媒有限公司與角川集團中國有限公司聯合成立的合資公司)，擁有《天漫》《天漫·輕小說》《天漫·藍色》等以“動漫物語”和動漫角色塑造為主要內容的雜志，創立之初主要是走線下發展的路徑，力求營造一個以動漫角色敘事為主要題材的輕小說王國。2015年7月，天聞角川和騰訊動漫達成合作，即，天聞角川集中做輕小說內容業務并把引進的輕小說投放到騰訊動漫網站上，而騰迅動漫則利用自身的網絡平臺優勢、暢通的網絡傳播渠道，面向龐大的“粉絲”客戶群體實行在線推廣。這樣的聯合不僅擴展了各自的市場覆蓋面，而且豐富了業務內容，并且在優化傳播分發渠道的同時，實現了線上線下的深度融合、虛擬與現實高度集成的共融共生與協同發展的良好發展生態，最終實現雙贏以至多贏。

數字經濟是基于現代網絡信息技術的發展而形成的一種新的經濟形態，也是我們認識現代經濟社會發展的一種新理論新方法。同時，數字經濟不僅帶來了新的生產要素(知識和信息)、基礎設施(寬帶網絡)、發展速度(指數式)、全球化(數據流動)等，而且還為動漫文化產業新產品新模式和新業態的發展提供了新的指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