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剴時
來者書 鄙名剴時告,生于紀初。段截親愛,額有未堅。長姐唯一,時政所忌。肩成遂安,無則淆亂。祖上多輩務農(nóng),獨余家父自強,寒窗十載,卒得以入京安。余敬天地,獨敬人父也。爾來一十又三年矣。 父母皆從醫(yī),為人所尊。無時風波平,儉愛猶存。大興爾爾,來日可追。時運之火,騰龍曷惰?余知之辛苦,雖來愚鈍,然挫而知奮,大道行成。人之天命可改也。無鎮(zhèn)海之針,無女媧之石,非天人所運,系人自而為之。古今為大事之人,皆以知之,經(jīng)以痛之,抗之,受之,愛之,卒能變之,成大體也。此皆尊父之言,余熟記于心中,必畢不敢忘之。 吾姊長吾七歲,四載地質(zhì)精學。真似夢時真亦假,無中有時有還無。新世界之邦,卒加以大學,中以研究,發(fā)以進步,社會之振興,中華之富強,賴斯長姐人也。君子自強不怠,得以成事,身心第一,學而第二,勞逸相合。揮汗如雨,明眸如炯;端而正直,賞心悅目,恰斯長姐人也。每有暇刻,激憤鬧之,歡而為了,氣而尾和。 南天枝椏,落于七中。莘莘學子,生于日夜。衣綸而發(fā)寸,朝寅而晚子。昏而愈沉,心以為定。卒名六者,乃苦讀三載之得,是余人也。非吾所愿,深感痛之,乃錯良時,高學而后。而今高學至中,孩童之苦,父母何嘗不知,青春二字,非來頂撞。心路之堅,非至而費,于余身則慢焉,惑矣。富貴非吾愿,坦明余可期。前路荊棘遍野,手執(zhí)利劍,披荊斬浪,未成大器者,未之有也。澇水將盡,濁潭漸清。登高而遠眺,京城之變,日新而月異。亙古不變者,情懷也。陰霾之外,廣闊之天地。雙手雖小,障耳眼而難視聽。細胞雖微,齊胸心得以成萬物。于是人也,亦如此矣。受家父之堅強,長姐之不懈,家母之仁愛,感天地之興衰,觀萬物之榮隕,曉古今之大業(yè),望明朝之晨曦。于是人也,終成大道!
旦夢環(huán)游記
東風喚雨,春末夏初。戊戌五月,偶感風寒,愈演而烈,遂成肺疾。無言望西,藥力催嗜睡。如夢如遷,不知何往。見聞怪事,只覺千年可比肩,奇之也。遂作此篇以記之。
予觀千古,黃沙之地,熠熠生輝。雄關漫道,天下英豪,拋顱灑血。曾千鈞一發(fā),萬箭齊發(fā),赤塵漫漫,鼓鳴錚錚,穿心破膽,興亡成敗,此可觀也。今刀槍劍戟,森森骨骸,埋沒丈下,更堪大河。茫茫天地,文曲騷客,更兼我等,化塵入雨,夢歸夢也,亦有所不同。
夫秦俑之地,夜靜無人。哨兵歸探,千千陶俑,皆舒筋活骨,舞刀弄劍,互交劈砍,歡歡玩躍,樂此不疲。若有不慎,人頭落地,斷手斷腳,則頹唐而泣下也。予問之為何哭,對曰:“吾家道中落,秦時被迫為奴做俑,未終,見坑殺,遂與此俑合而為一。奈何旦時游人眾多,不敢活躍。今可活躍,然斷手斷腳,是故哭之。”泣者眾,俱問之,皆因見坑殺,靈魂與俑合而為一。予感悲切憤慨,遂取泥漿膠乳粘合,得復原型。眾俑感激,欲贈予青銅寶劍,雖曰夢境,予乃遵紀守法之良民,故予婉言謝之。直腰之際,只覺腰間無力,體弱腎虛者,豈予耶?非也!非也!
待乘云駕霧,居于木塔。噏叭咪嘛之聲不絕于耳。才覺入伽藍,孰自視也,身著紅衣,首無毫發(fā),如此光亮,是為僧徒也。伽藍之塔,數(shù)丈之高,于中堂可望之穹頂。予見先師中堂講學,乃與玄奘神似,貪其美色,半日未能發(fā)聲,方其提問才覺醒。然予不知梵語,不可與之對答。便搪之以將進酒。慷慨激昂,陳詞頓挫,如大河濤濤奔涌。半晌之后,眾徒皆視予,不知予所云。唯先師曰:“善!汝乃天才之子也!”遂令二壯徒遣予出伽藍。予謝之送行:“敢問二位壯士姓名!”只聞閉門之聲如殺彘,尷尬之極如此而已……
不知天下肴宴,何及膻肉泡于饃,比昂之于面,佳湯之于包。五味陳雜,滿腹酸水。燒肚之痛,不知其藥力至之也?其饑餓至之也?然日新月異之美食,何謂之美!奶油之于寒冰,是為冰激凌也,加之以甜絲,則價加半,選購之人如矮房鱗次櫛比,似成長虹。滿目琳瑯,亦滿目瘡痍也。
然命途流轉,并未見蒼翠山林,革命舊地,也不曾食垂涎欲滴。方見同學、秦俑、玄奘等人手持電機,開黑于雪山之上,予欲速往觀之。忽覺天旋地轉,昏天黑地,予只覺寒風陣陣,刺骨戰(zhàn)栗,如冰錐落頸,雪水入肌,并有刺痛,似或以手批予頰。方覺清醒,父母正喚,渾身無力,腰酸背痛。腎虛體弱者,其乃予也?其非予也?遂得之真理,旦夢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