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燕
大學畢業,在所有人都奔向城市時,康瑜卻選擇了走進山里,去完成她的夢想。她希望,能幫助大山里的孩子學會寫詩,讓他們即使走不出大山,也能向陽而生。
90后的康瑜,大三時,修完了中國人民大學經濟學院所有課程,申請保研;大四時,康瑜在財政部下屬的一個單位作為研究員,她白天跑項目,晚上做項目,工作到凌晨。面對如此忙碌的生活,她不得以停止了大學后就開始的公益活動??伤齾s沒有因此得到放松,相反,她覺得公益就像空氣,已經成了她生活中的一部分,不做公益的她活得像一條涸澤里的魚,奄奄一息。

有一天,康瑜在微信朋友圈里看到一個朋友分享了在山里助學的事情,她羨慕不已,擱淺在心的支教之火再次被點燃。當晚,康瑜就給導師發了消息,表示決定放棄保研資格去支教。在導師和朋友不解的目光中,康瑜踏入了云南省昌寧縣漭水鎮漭水中學,開始為期兩年的支教生涯。到達目的地后,她才告訴父母支教的事情,父母怪她先斬后奏,跑去吃苦,可支教已成定局,只能由著她了。
康瑜一心想要把光照進孩子的心田,可她發現這里的學生沒有強烈的求知欲,不寫作業,與老師唱反調,一學期談7次戀愛……這種種惡習都是家常便飯??佃た丛谘劾铮痹谛睦?,她開始做種種努力。她把混日子的學生集中在一起補課,努力挖掘他們的興趣;對不會的題目,不厭其煩地講述,琢磨更好的學習方法;對有進步的學生進行嘉獎等。哪知,學生非但不領情,還頂嘴道:“我爸媽不管我,以前的老師不管我,你憑什么管我?”康瑜被問得目瞪口呆。學生還說,他討厭老師討厭上學。當他被發現早戀時,老師向父親告狀,因此父親狠狠甩了他幾個耳光。康瑜一下子找到了問題的癥結,她覺得要讓學生愛上學習,還得打開他們的心結。于是,康瑜做了一個“心思盒”放在教室里,讓學生把問題寫在紙上投到心思盒里,她一一回復。
陸續地,康瑜收到了學生的問題:這幾天,家里和大伯吵得很兇,還打起來了;爸爸賭博輸錢了,媽媽說了爸爸幾句,爸爸離家出走了……經過分析,康瑜發現影響到學生的多是家庭問題,這些問題勢必影響到學生的心情繼而影響到學習。每天放學后,康瑜就負責處理這些字條,她知道“心思盒”里的字條不容小覷,對學生來說都是天大的問題。康瑜不但在心理上安撫學生,還在周末步行去學生家中反饋問題,和家長一起聯手為學生創造良好的環境。
光陰似箭,兩年支教生涯里,康瑜共收到2000多張字條,每一張她都視為珍寶,因為這些字條拉近了她與學生心與心的距離。一分耕耘一分收獲,康瑜所帶的普通班成績第一次超越了尖子班,校長高興地合不攏嘴,逢人就說:“這簡直是奇跡呀!”
支教結束,到了離別時,康瑜準備悄悄地走。不料走到校門處,學生們都整齊站立著,沒說一句挽留她的話,卻紛紛拿出寫滿了詩歌的字條遞到她手里。在車上,她展開字條,上面寫著:“老師,如果你是礁石就好了,那我可以變成海浪去擁抱你,可是你是天上的星星,我們抱不到你?!蹦且豢?,她強忍的淚水終于不可抑制地奪眶而出,在紙上綻開,浮現出學生的身影,定格成一幅永恒的畫面。
自別后,康瑜無時無刻不牽掛著學生。1年后,她拖著行李再次出現在校園內,這一次她放棄了出國的機會。下雨時,康瑜領著學生看雨,她還用音響放起了《The Rain》。學生在優美的音樂聲中,欣賞著雨中風景,詩意泛濫,寫下了一首首詩歌,康瑜決定要讓這個活動持續下去,讓詩歌成為學生表達心情的一個出口。在她的帶領下,漭水中學涌現了一批批小詩人,春夏秋冬,從一個班到年級,從年級到全校,學生用詩歌表達著對世間的熱愛,這個活動被稱為“四季詩歌行動”。后來,“四季詩歌行動”獲得了首屆哈佛?SEED社會創新挑戰賽銀獎。
榮譽加身,別人夸獎她也勸她抓住機會去尋找更好的去向,康瑜卻堅定地說:“我放棄人大的保研名額,放棄出國留學的機會,放棄所謂的光明前途,就是為了成全自己的夢想——支教。我要和山里的學生在一起,讓他們在詩歌里找到自己。”
(編輯/張金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