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榮：金融科技“風口”的導航人

文_張 佳｜中國新金融品牌研究中心研究員

他是“中國最懂FINTECH的人”之一，對于過去數年中國互聯網金融行業的發展助力頗多；其30余年的央行工作經歷和經驗，使他對于新金融的發展和未來，都能有一個清晰而又前瞻的認識，這對于其領導的互聯網金融協會而言，無疑是具有積極意義的。

2016年3月25日，中國互聯網金融協會在上海黃浦區正式掛牌成立，李東榮眾望所歸，當選為協會的第一任會長。這也意味著，于2015年從央行副行長任上退休以后，這個中國金融領域的重要任務，開始以另一個身份推動中國金融業的發展。

探尋李東榮這個首任會長的使命與職責，及其接下來對中國互聯網金融發展將要起到的重要作用，首先自然要從協會的淵源說起。

“風口”受命

資料顯示，李東榮研究生畢業于中央財經大學，擁有博士學位和研究員頭銜。從其1984年在中國人民銀行廣東分行算起，至其2015年2月從央行副行長任上退休，時間跨度長達31年，期間歷任中國外匯管理局副局長、央行廣東省分行副行長、國家外匯管理局廣東分局副局長、中國人民銀行行長助理等關鍵崗位。

中國互聯網金融協會（英文縮寫NIFA）是按照2015年7月18日經黨中央、國務院同意，由人民銀行、銀監會、證監會、保監會、工信部、公安部、工商總局等10部委聯合發布的《關于促進互聯網金融健康發展的指導意見》（銀發〔2015〕221號）要求，由中國人民銀行會同銀監會、證監會、保監會等國家有關部委組織建立的國家級互聯網金融行業自律組織。

2015年12月31日，經國務院批準，民政部通知中國互聯網金融協會準予成立。2016年3月25日，中國互聯網金融協會在上海黃浦區召開成立會議暨第一次全體會員代表大會,上海市市長楊雄和中國人民銀行副行長潘功勝共同為協會揭牌。

中國互聯網金融協會的成立得到了黨中央、國務院的高度重視，是我國行業協會脫鉤改革后第一個承擔特殊職能的全國性行業協會，為建立全國性行業協會商會登記體制做了有益的探索。與此同時，協會的成立是在我國互聯網金融跨越式發展和傳統金融行業面臨互聯網轉型的大背景下的必然。

協會旨在通過自律管理和會員服務，規范從業機構市場行為，保護行業合法權益，推動從業機構更好地服務社會經濟發展，引導行業規范健康運行。

出席協會成立會議的首批單位會員有425家，包括銀行、證券、保險、基金、期貨、信托、資產管理、消費金融、征信服務以及互聯網支付、投資、理財、借貸等機構,還包括一些承擔金融基礎設施和金融研究教育職能的機構，基本覆蓋了互聯網金融的主流業態和新興業態。

媒體評價李東榮稱：“他也許是中國最懂FINTECH的人”之一，對于過去數年中國互聯網金融行業的發展助力頗多；業內人士則認為，李東榮30余年的央行工作經歷和經驗，使他對于新金融的發展和未來，都能有一個清晰而又前瞻的認識，這對于其領導的互聯網金融協會而言，無疑是具有積極意義的。

數字金融、普惠金融發展的成就有目共睹，在支付、征信等領域的突圍，更是引領于世界。這這個過程中，中國互聯網金融協會的作用，為其各個層次的會員單位高度認同。

居安思危

金融科技迅速興起，方興未艾。海外上市潮起、現金貸迅速爆發，行業發展新現象與新問題不斷涌現。從負項影響看，金融科技提供跨市場、跨機構、跨地域的金融服務時，會使金融風險的傳染性更強，波及面更廣，或者說傳播的速度更快。

金融科技推動了金融服務和基礎設施的線上化、開放化，使得技術依賴下半年和網絡安全風險進一步集聚，金融科技服務的眾多長尾客戶，風險識別和承受能力弱，更容易產生羊群相應，一旦發生風險，羊群效應會更突出。

李東榮表示，中國的互聯網金融對促進經濟發展還是起到很重要的作用，但這過程中也出現了一些問題，所以就組織開展了互聯網金融風險專項整治。目的就是把這些不好的現象及時控制住，同時讓好的因素積極的發揮。

“中國的互聯網金融已經從原來的快速發展轉變到現在的規范發展階段，目前整個形勢向好的方向發展，”李東榮同時強調，當然防范金融風險的任務還是很艱巨的，這需要持續努力，我們對發展的總體趨勢還是要充滿信心。

李東榮在互聯網金融發展中的一個重要論斷，便是創新與監管的適度平衡。事實上，金融創新與相應監管一直是互金發展進程中難以忽略的兩極，這也是監管部門和業界人士最為關注的方面。“注重金融創新和風險監管的適度平衡”，便是李東榮一直強調的觀點。他認為，在創新與監管的追趕游戲中，金融創新總是走在前邊，但監管不能落后太遠。要注意堅持掌握好金融創新與金融監管的平衡點，實現監管、創新，再監管、再創新的動態博弈和良性循環。某種程度上，李東榮的這種創新、監管、博弈和平衡的發展邏輯，正是我國互聯網金融的蛻變進程，其明晰而又科學的論斷，對業界影響深遠。

對于2017年金融科技企業海外上市迎來高峰，李榮榮也表示，這種選擇具有合理之處，客觀上有利于企業融資和持續發展，但不管在哪里上市，都要遵守當地的資本市場發展的要求。

有業內人士呼吁，中國A股市場應該進行制度調整，放寬準入，將優質企業留在國內資本市場。李東榮認為，中國資本市場的管理者一直以來既鼓勵創新發展，同時也對發展加以規范。“只要是符合我們現行法規的同時，又有利于搞活資本市場的，監管部門還是非常積極去推進的”，李東榮說。

李東榮強調，國家非常重視，金融科技的發展，各金融監管部門都在采取措施引導規范發展。金融業務都應納入監管，同時也要找到其客觀發展規律，并與現行的法律法規、市場規則找到一個很好的契合點。

“要以從業機構是否有利于提升服務實體經濟效率和普惠水平，是否有利于提高金融風險管控能力，是否有利于加強金融消費者保護，這三個有利于作為我們基本的評判標準。”李東榮稱，絕不能搞脫離自身發展階段超出自身風險管控能力的過度創新，更不能搞打著創新旗號、規避法律監管的偽創新。

引領“標準”

不以規矩，不成方圓。作為“互聯網+”的集大成者，金融行業近年來的發展取得了為世界有目共睹的成就，但與此同時，百舸爭流的金融大業，自然需要一個規范、約束行業發展的規則，從而使方興未艾能夠向更加縱深的方向探索。在這一方面，從央行官員到金融領袖的李東榮，顯然是最有發言權的人之一。

業界均知，李東榮的突出貢獻之一，就是對互金標準制定的大力推動。李東榮一直強調，通過行業自律促進為政府提供標準化、透明化、集中化的行業數據以及有效的溝通對話機制，有助于降低政府與市場溝通的成本。

實際上，李東榮擔任會長的中國互聯網金融協會以來，在建設數據統計、風險監測、信息披露、信用信息共享等行業基礎設施方面做了一系列工作。特別是以金融風險防控和消費者保護為重點，抓緊地出臺信息披露、合同要素登記、資金存管等方面的行業標準和自律規則。

“我們的監管部門也希望行業自律組織要制定相應的規則體系標準體系，目的就是金融活動能夠在規則體系內、標準體系里去發展，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李東榮強調說。

2017年，李東榮在出席“第七屆上海新金融年會暨第四屆金融科技外灘峰會”時作重要演講，從宏觀、全球和歷史三個不同角度，分別剖析了中國金融科技行業目前所處的位置。

“在當前這樣一股全社會關注金融科技的熱潮中，我覺得我們金融從業者尤其應該客觀冷靜，多角度的觀察分析金融科技，把握住方位感和方向感，只有這樣，才能真正發揮金融科技服務金融改革發展和服務實體經濟的作用。”

金融科技，作為技術驅動的金融創新，是現代經濟進入信息化時代，在金融領域所表現出來的新特征、新業態和新模式，不僅會影響居民消費、投資支付等習慣，還會對金融機構、金融市場、金融生態等帶來影響，站在宏觀金融運行的角度看，上述影響必然會對長期所倚重的貨幣政策工具，金融穩定框架等帶來一系列的變化與挑戰。

當然，從目前和金融科技相關的規模來看，和金融總量的規模相比，涉及金融科技的業務規模比較小，短期內很難對現行的金融運行方式產生重大改變。

金融科技對金融穩定存在正負兩方面的潛在影響。從正向影響看，通過多元化的金融主題有效競爭，將有助于形成穩定的商業模式，增強金融系統的穩健性。金融科技能夠提高金融服務的可獲得性，將更多的小微經濟主題，納入到經濟金融活動，有助于降低風險的集中度，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應用，可以降低信息不對稱，提高風險定價和風險管理能力。

從負項影響看，金融科技提供跨市場、跨機構、跨地域的金融服務時，會使金融風險的傳染性更強，波及面更廣，或者說傳播的速度更快。

金融科技推動了金融服務和基礎設施的線上化、開放化，使得技術依賴下半年和網絡安全風險進一步集聚，金融科技服務的眾多長尾客戶，風險識別和承受能力弱，更容易產生羊群相應，一旦發生風險，羊群效應會更突出。

實際上，早在多年前李東榮在向國務院匯報工作時就提到過，在網絡技術條件下，一個金融機構出現風險，很容易引發系統性的風險。“金融科技主體依托網絡效益、規模效益，更容易實現跨界混業經營，也可能產生一些不正當競爭和系統性風險問題。”李東榮說。

金融穩定理事會公布了金融科技對金融穩定的影響的研究成果，報告總體結論是：目前，暫時沒有確鑿的證據表明金融科技創新已經影響到了金融穩定，但是監管部門仍需重點關注一些問題。比如，應對技術外包上的操作風險，防范網絡風險和宏觀風險，加強國際監管溝通，加強監管能力建設等。

金融科技已經是一個全球性的議題，世界各國，包括國際組織，各國監管部門，對金融科技也從最初的審慎觀察，變得更積極包容，對金融科技的理解也在不斷融合、推崇。從總體上看，各國對金融科技逐漸形成了一些共識性的原則，包括以科技創新為驅動、以消費者保護為前提，以發展普惠金融為重點，以風險防范為核心，以標準規范為基礎，鼓勵多元化的主體良性競合。因此李東榮建議，我們可以參考這些共識，來進一步完善我們中國的金融科技發展與監管框架。國內業界、學術界，可以參考借鑒金融穩定理事會等國際組織分析框架，做一些針對性的研究。

李東榮介紹，近年來中國的金融科技得到快速發展，催生了互聯網支付、網絡借貸等一些新業態，涌現出了一批金融科技的創新企業，新興的技術在金融領域的應用不斷探索、深化。為了促進這一業務的健康發展，中國還建立了《關于促進互聯網金融健康發展的指導意見》為基礎的監管規則體系，行政監管與行業自律相結合的行業管理體系。從全球范圍看，中國金融科技的發展成果，特別是以移動支付為代表的數字普惠金融領域取得的進展，得到國際社會的充分認可。

G20杭州峰會之后，世界銀行牽頭撰寫了數字普惠金融的新興政策方法，其中總結了各國17項具有示范性的政策方法。這里面，中國有5項入選。

“我們的成果在國際上還是被認可、肯定的。當然，我們也不能盲目自信，要看到我們的不足。客觀講，中國在原始的業務模式開發，核心技術，特別是底層技術研發，主導國際標準制訂等方面，還是存在許多短板、不足，需要盡快補齊。”李東榮還認為，銀行、證券、保險燈各類從業機構，應該以開放包容的態度擁抱金融科技，積極探索和運用新技術，鞏固傳統優勢，解決自身短板，培育發展新功能。

李東榮表示，今天我們強調金融科技的重要性，始終不能脫離金融與經濟的基本關系，必須堅守金融創新服務實體經濟的要求，嚴格按照經濟金融規律辦事，緊緊圍繞經濟轉型升級與結構調整所產生的有效金融需求，去提高金融供給對實體經濟需求變化的適應性、靈活性。絕對不應該搞那種自娛自樂，脫離實體經濟空轉的偽創新。

這種高屋建瓴的認識，相當程度上也代表了我國學界和業界的普遍共識，對于未來金融科技的發展，具有著重要的指導意義。

2017年，中國互聯網金融協會會長李東榮在出席“第七屆上海新金融年會暨第四屆金融科技外灘峰會”時作重要演講